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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徐绿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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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野八年没这么耐心地亲过一个人了。
他不喜欢在做那件事的时候和对方接吻,即便对收集品也是亲一下泪痣就到此为止。
他知道那些都不是徐骋,哪怕照着一张脸整出来,也没有他熟悉的味道。
一开始,沈星野像宝贝一件价值连城的瓷器那样蜻蜓点水,他用干燥的双唇轻啄徐骋的泪痣,深深吸气,再带着撩人的热息啄在徐骋的眼皮、眉毛、额头甚至鬓角、耳朵。
接着,沈星野捧着徐骋的脸拉开一些距离,眼神很深地望着徐骋,他看到徐骋琥珀色的眼珠里映出小小的他。
这不是梦境。
沈星野的吻落在了徐骋的唇上。
徐骋感觉沈星野要把他的七魂八魄从口腔里吸走了,氧气也越来越稀薄,徐骋有一种沉溺湖底的失重感,四肢绵软,脸也红得不行。
沈星野丝毫不理会徐骋自救式的推拒反倒吻得越来越凶,他粗暴的扯过徐骋不听话的手绕过脖子搭在自己后脑勺上。
徐骋大概都忘了,他总在两人接吻的时候抚摸沈星野的脑袋。
沈星野刚开始很不习惯的,总感觉徐骋这样的动作像在驯服一条桀骜的猎犬,可是徐骋这人很轴的,不到二十一天沈星野就习惯了徐骋的习惯,他甚至觉得此刻徐骋终于开始抚摸他的脑袋这个吻才算正式开始。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身上的燥热被点燃了。
沈星野开始脱徐骋的T恤和裤子,整个过程伴随着沈星野狗皮膏药似的热吻,等到衣服被沈星野都丢去了地板上,徐骋喘着粗气恢复了一些清明。
“额……那个……我没有那个东西。”徐骋眨巴着眼睛说。
沈星野充耳不闻:“那就不用,我轻点。”
徐骋没再说话,任凭沈星野狗舔一样在脸上亲,他的头发还是那么硬,拨楞起来像鞋刷子一样,关于这点徐骋一直没敢告诉沈星野,因为徐骋说他身上有种柴火味儿他很不高兴的。
可是徐骋觉得柴火味儿很好闻的,尤其过年时候,一家人聚在一起包饺子,大黄在一边趴着,火焰温暖又明亮劈啪作响,那是一种家的味道。
徐骋:“等会儿,我想起来了,我有,差点忘了。”
沈星野双臂撑在徐骋颈边,紧实的肌肉紧绷着,他半晌没反应过来,待他联系上下文理解了徐骋的意思,一颗心像被注射了什么不好的东西,酸酸涩涩的感觉很不舒服。
等到徐骋抱着一个牛皮纸箱子进来,沈星野的酸涩敢又加重了,拜这位徐医生所赐,他感觉心脏一揪一揪的疼。
徐骋打开纸箱子,里面目测得有十多瓶润滑液,空隙的地方都被银色的方形东西塞得满满当当,猜得不错的话应该都是安全套。
徐医生很严谨地挨个查看润滑液保质期,不时很科学的点评两句:“这几个还有两年过期,不着急,这几个还有一年到期,先用这些。”
沈星野起身下床,拖鞋都没穿,咣咣几步走得虎虎生风,徐骋老妈子一样说地上凉,他也全当没听见,哎,算了,沈星野就是这样,惯会装聋的。
沈星野从西装口袋里拿了烟和打火机,他穿着一条内裤在沙发上抽了一会儿,冰块儿瓷砖贴着脚底直往身上钻寒意。
八年了,沈星野,大家都是男人,谁还没点需求。这已经算好的了,总比一进门发现徐骋已经跟人同居了要好吧。
当年两人分开,沈星野只要一想到徐骋会跟别人睡在一起就满肚子邪火,明知道是脑补臆想,就是控制不住砸东西。他以为这么多年过去,自己会有些心理建设来对抗的,可是,就是不爽,走火入魔了一样逐渐丧失理智,总想砸点什么。
再看到那捧俗气的红玫瑰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沈星野一个箭步过去,抄起电视机边的花瓶就往窗边走。
很快,楼下传来一声哀怨的怒骂:“谁呀?差点砸老子头上!操你大爷,这破小区是一天住不下去了!”
沈星野本想回骂一句的,想了想自己好像没有大爷这种东西,遂不予计较。
沈星野有点冷了,跟金胖子相互看不上的五秒钟对视后,终于扬起高傲的下巴推门进了卧室。
科学又严谨的徐医生已经在统筹分类那堆安全套了,看起来动作流畅又娴熟,宛如电子厂十年工龄的厂哥。
沈星野盖着下身找回些温度,他嘴里叼着那半根烟嘬上一口又换了两指夹着,接着吐出一圈蓝色烟雾,眯缝着狭长的眼睛靠在床头。
徐骋终于忙活完了,纸箱子里的东西用几个塑料袋做了分区。
他把箱子放在地上,看看沈星野又看看他手上的烟,想说卧室封闭别抽了,又觉着没几口了,算了。
沈星野喜欢事后来上一根,这是…….
“你……还想吗?”徐骋问。
“不了,有点累。”沈星野答。
“哦。”
徐骋讷讷地立在床边,嘴巴扁成了唐老鸭的样子,沈星野从那表情里看出些失落,这让他心里略微平衡了。
他知道自己不地道,勾火不泻火是挺孙子的。除了那点只需官洲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蛮不讲理,沈大少爷也是有些失落的,以往自己不搭理徐骋,半天不吭声,徐骋肯定就知道自己生气了,接下来顺毛哄就是了。
现在呢,钝感力的书读傻了?就这样还当医生呢,真为他的患者堪忧。
“那个……”徐骋挠了挠头,柔顺的头发往上翘起两撮,看着有点滑稽,沈星野抽完了最后一口,烟头丢进盛着半杯水的玻璃杯,回过头时听到徐骋接着说“你看你,饭也吃了酒也喝了,要是没有其他需求的话……。”
沈星野抱着膀子,歪头看他。
他在等着徐骋那张笨嘴能吐出点类似甜言蜜语的东西,说不定沈大少爷被哄得开心了,赏他个一次两次也不是不行。
徐骋踌躇了两秒,像是下定重大决心一样,一板一眼继续没说完的话:“你要没什么需求的话……那我来吧。”
沈星野确定肯定以及一定,完完全全理解了什么叫石化。
见他没啥反应,徐骋傻笑着爬到床上,一阵窸窸窣窣过后,温热的唇在沈星野僵掉的脸上亲了一口。
沈星野终于能动了,他先是舔着牙关嗤笑了一声,接着就是很有意境的几秒艺术留白,徐骋跪坐着,巴巴地望着他,这让沈星野想到那只叫大黄的土狗,一样的无辜可怜,一样的臊眉耷眼。
沈星野:“徐骋,我沈星野在你心里就值一顿饭?”
徐骋摇头很认真的说:“我学姐跟我说要遵从自己的欲望。”
沈星野那细长的眼睛从来没睁这么大过,他像听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说都不会话了:“你……你他么……徐骋……你现在……”沈星野捏着徐骋下巴恶狠狠里带着点娇羞“你现在怎么这么不要脸!”
不要脸?这仨字从沈大少爷嘴里说出来甚是违和,他自己也别扭了一身鸡皮。
其实这种级别的赏赐沈大少爷也不是没给过,反正……反正十个手指头加十个脚指头是数不过来的。
一开始我们矜持的沈大少爷是坚决不同意的,被徐骋磨得实在没脾气,就哄人家说高考拿了省状元就开恩一次。徐骋成绩是挺好的,但是高处不胜寒,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本校第一放在全省……呵呵,我们矜持的的沈大少爷不过是用这种方式婉拒徐宝贝儿罢了。
谁知,徐骋平时一副够考上P大就行的松弛心态上了弦,那年当真考了个省状元。
咱们矜持的沈大少爷宁死不屈了半个月,后来,俩人自驾去川西,徐绿茶又是送礼物又是甜言蜜语的,再加上川西确实挺美的,徐绿茶在如此美景衬托下也愈发动人,最终,咱们沈大少爷在徐绿茶一遍遍“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中被糖衣炮弹命中数次,终究落得一个后方失守。
自那以后,徐绿茶似乎打开了什么任通二脉,也或许不知道从哪看的高手秘籍,总之,咱们矜持的沈大少爷隔三差五就收到徐绿茶“谢主隆恩”的虔诚跪拜。
这事吧,真不能怪咱们沈大少爷不守“攻”德,对方段位了得,再说,少年时期的沈星野多善良多心软一孩子呀。
“沈星野。”
“嗯。”
“你睫毛真长。”
瞧瞧,又要开始故技重施了,徐绿茶又上线了。
沈星野闭上眼睛,竭力维持自己别太心花怒放,一副很不值钱的样子。
徐绿茶接着面不改色地口出虎狼之词:“沈星野,你脸型真好看。”
沈星野微微牵动嘴角,梗着高傲的脖子“嗯”了一声。
“沈星野,你的喉结特别性感。”徐绿茶说着还倾身在那处啄了一下。
沈星野本就定力有限,尤其是在高段位徐绿茶这里,当时就反应不小,他清清嗓子,强装镇定又“嗯”了一声。
“沈星野,你嘴巴让人特别想亲。”
瞧瞧,说他不要脸冤吗?说的这都是啥呀,正经好孩子谁这样说话……额……也不对,沈星野想了想,准确说,再露骨的话他沈星野也不是没听过,但通常他不会给对方说第二句的机会。
办事就办事,接什么吻,聊什么天……好吧,沈星野承认,很多时候,他是一个严重双标的人。
不过即便真让他们说成一千零一夜,沈星野也坚定地认为没一句能让自己嵌进脑海里。
他脑子里塞了太多徐某人的茶言茶语,实在没地方了。
徐绿茶又夸了几句沈星野眉毛好看,五官组合在一起特别特别帅,又说什么沈星野是他见过身材最好的男人,沈星野嘴角逐渐翘起,泰山都难能压住了。
在这么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徐绿茶掐指一算火候差不多了,钻进被窝发情地野猫一样在沈星野怀里又是蹭又是拱的。
嘴也没闲着,惯用温柔缱绻的吻迷惑沈星野,每当这个时候,沈星野一颗心就软得跟云彩似的,他从很早就知道,两人在床上是分不了手的,他这辈子就吃徐骋这套儿,也只允许徐骋在他面前耍这套儿。
沈星野也从很早就知道,他遗传了母亲的冲动,情绪化,生起气来总要别人猜,但是,只要徐骋愿意,他总能很快把他哄好。
哄到如此良宵,美人在怀,沈星野又又又心甘情愿……“攻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