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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承台湖之行（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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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泊淮明显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神识扫过，周围安静到连呼吸声都显得格外重。
时间因为紧张而无限拉长，像是过度流血的逃难者无意发现了众神的密谋，即将引来天罚的审判。
温秽用虚抱的姿势轻轻地捂住他的眼睛，双眼紧紧盯着前方的一片漆黑。
半炷香前，她用献祭阵法几乎绞杀了瘴林的所有妖兽，但当收集妖丹时，却发现半数妖丹消失不见，另半数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失。
她用聚灵阵锁住妖丹后准备离开，抬眸却发现一只天级妖兽在远处看着她。
这种妖兽是魇兽，可以激起梦境内容，但天级妖兽往往有附加能力，对视瞬间，她被强行拉入魇兽的幻境。
按理说这个应该是梦境内容，温秽却没有印象，只有找到魇兽并杀死才能离开幻境，若不是熟悉的场景，难度自然会加倍。
她刚才一直隐藏身影观察发生的场景，本来以为君泊淮是魇兽伪装的，谁料他还真闯了进来。无奈用法器隐藏两人的气息。
刚才发生的事像是个幻觉，浓稠如墨的黑色压过了所有感官，“温秽”和“掌门”没有一丝声音。
半晌，门开了，脚步声远了。
君泊淮透过指节见看到一道金光，温暖如旭阳，不由地心跳加快，温热的液体却落到了他垂下去的手上。
他微微仰头，捂住他的手顿了一下，这才发现刚才并不是自己心跳加快，而是温秽的手微微抖着。
温秽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他也没有再动，整整一个时辰，金光出现了三次，一滴滴温热的液体落在他的衣袖上。
粘稠的，流逝的，落到手上，顺着他的青筋向下滑去。
他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空气中弥漫着峰祠中特有的香火味，他感觉液体像是有生命般缠着他。
掌心因为过度紧张竟出了一层细汗，那种特殊的液体和汗水混在一起，将要与指尖脱离的瞬间，一只手很轻地接上了他的指尖。
那种感觉很纯粹，像是风吻过指尖。
时间莫名过得快了些，之后又出现了两次金光，门再次打开，脚步声远了，室内的烛火光重新点燃。
几乎是瞬间，温秽松手，君泊淮乍见光闭了闭眼，右手因为没有东西接着，一滴液体落在地上。
是血。
温秽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掏出个手帕，细细地擦着眼底的血迹，之后用清洁符法术将地上的血清理干净。
“刚才是什么光？”君泊淮问。
温秽想了想，回道：“应该是我的佩剑，以后遇到不要直接对视，可能会失明。”
她其实对那把剑一点印象都没有，甚至失明这事还是刚才睁眼睛才试出来的。
她竟然不知道年轻时的自己这么有耐心，整整两个时辰，“温秽”就在暗处一遍遍用剑光试探。
佩剑？
这时君泊淮恍然才有温秽是名剑修的实感，自从相遇以来，温秽身上就没有佩剑。
对于剑修而言，佩剑几乎是比伴侣更加亲密的存在，她的佩剑呢？
她怎么忘记了那么多东西？
一种见不光的兴奋感在心底滋生，这可能是温秽最弱的时候，如果温秽在这个幻境死了，幻境自然会消除。
到时候他再将温秽的术法学会，破这个神级秘境中的献祭阵，就可以取代她的位置。
他所受的一切贬低和嘲讽，一切赞美和荣誉，都会因真正的实力所退步，他会修出适合自己的道，会成为这上千年来的第一个飞升成仙的人！
他恍惚间有些明白，自己所有温柔和沉默都是假模假样的伪装。
他相信世界有人纯洁如玉，但他注定扭曲，注定光怪陆离。
“我簪子呢？”温秽见他跑神，象征性问一下。
君泊淮缓过神，慢慢平静下来，回道：“在瘴林外。”
“绝对是弄丢了。神级法器，一百块极品灵石。”
温秽肉疼的紧，这个簪子恍惚间很久前她就带着了，也没有发现类似款式的，即使不是神级法器也是孤品。
君泊淮见温秽张口灵石闭口法器，却也知道温秽对定制法器之事并不知情，但他也实在带不过来，认命般给了张银票。
“身上没带这么多，你可以拿这个去隐国换成灵石。”
温秽眼睛不疼了，腿也不酸了，利落地拿起银票举到烛火处。
上面的官印图案奇特，透着光看过去有点像是一个圆，旁边是无尽的海。
“假的吧？”
温秽有些怀疑，自印银票的官府可不收。她是死了十六年，却也不是冤大头。
君泊淮象征性地往回拉，温秽却瞬间变了脸，就算是冥币她也认，有总比没有强。
“这是你的回忆？”君泊淮问道。
温秽又仔仔细细瞅了几遍银票，心不在焉：“算是吧。”
她也什么都不知道，但毕竟紫岚渊里有她的部分记忆，这只魇兽又是天级，很大程度上幻境中呈现的就是记忆里的碎片。
咔嚓，咔嚓……角落里的空间开始开裂，昏暗的峰祠逐渐被热闹的集市所代替。
暖红色的灯笼，带着棚子的小摊子，吃食，首饰，符咒，吆喝声，交谈声——
人像潮水一样涌来，结伴而行，温秽盯着一个卖彩色风车的摊位发呆。
这个风车，她也有。
“温秽。”
一道声音响起，如山间潺潺的流水，穿过拥杂的人群。
温秽下意识回头，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她看到一个很高的俊美女人，眉眼弯弯，举着两串糖葫芦，似乎正在与她对视。
池晚春。她下意识想到。
“晚春！”
温秽回过头，看到“温秽”向女人跑去，举着彩色的风车。
“看！我刚买的风车。”
池晚春的将糖葫芦递给她，笑着开口：“颜色很漂亮。”
刚才的对视仿佛是场梦，君泊淮看着温秽失神般望着两人，抿了抿唇，挡住了池晚春在的方向。
“当务之急是找出魇兽。”他说。
温秽回过神，压下心中几乎破土而出的情感：“嗯。”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