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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误会 ...

  •   “什么……”席墨山脸色顿时变得有些苍白,“他怎么发现的?说了什么?”

      其实席老爷根本没有任何发现,只是那日来四姨太的房间时发现了之前席墨山送她的玉坠,随口问了一句哪来的,云衫也当场糊弄过去了,此时便没再生过差池。

      但是云衫就是想要试探一下席墨山。

      这件事早晚都会暴露,云衫预料到那一天,不过她也却未猜测过那时席墨山又是怎样的态度。
      他能担当起后果吗?

      席墨山见云衫不说话,便着急地握住她的肩膀摇晃:“快说啊!我爹到底怎么发现的!”

      云衫见他这般惊恐的模样,忽然觉得深深的疲倦。

      她开始后悔,自己是如何一点一点走到眼下这般地步的。

      当初父亲生意失败,家中破产,老爹一根麻绳挂在房梁上解决了自己的生命,母亲去世的早,眼下能当家的只有一个姨娘,她孤身一人从学校离开找到姨娘的时候,对方正在打牌,轻飘飘问她是嫁给席老爷做小还是嫁给普通人家受累。

      这话哪里是给她选择,分明就是做好了决定来通知她一下。席老爷给的彩礼钱估计姨娘早就收下了,后半句就是在威胁自己若是嫁给普通人家那这辈子就要忙于生计受苦受累。

      云衫那年十七岁,从学校被迫辍学嫁进了席府。

      她第一次见到席老爷的时候还穿着校服衣裙扎着俩个麻花辫,席永昌问她想要什么,她摇了摇头,没能说出口的是她想继续上学。

      席家院里勾心斗角,她自小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没有那种委曲求全的性子,再加上与旁人年纪相差不小,在这些姨娘里更没有交心的。

      唯一一个与之相识的,竟然是那个和自己同龄的席大少爷席墨山。

      她记得那时在月色下,席墨山微红着脸,小心翼翼地夸自己长的好看。

      云衫从回忆里缓缓回神,抬眼淡淡地看着席墨山,终于开了口:“席墨山,我们到此为止吧。”

      .

      席乐言的房间好暖,热度蒸腾,孟鄢觉得自己的脸也被烘的发烫。

      他慌慌张张地站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不敢去看席乐言的目光。
      孟鄢磕磕绊绊道:“我、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席乐言忽然从暧昧的氛围里抽离,刚刚的冲动让他丧失了理智,感情冲在了前线,此时回过神来才慌忙要留住孟鄢,“我换一本读。”

      孟鄢被他握住了手腕,对方掌心的温度传递给他,他看着席乐言清亮的双眼,忽然在想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刚刚他只不过是在描述书中的内容罢了,他怎么会联系到自己身上。

      孟鄢犹豫了一瞬,最后终于点了点头,回到了席乐言身边,但是却说不再看这本了。

      席乐言满口答应,转头换了一本别的,孟鄢又认真地听了进去,过了许久他看到席乐言有些干燥的嘴唇,他有点心疼,忍不住抬手碰了碰他的嘴角。

      席乐言忽然愣住,孟鄢看着他认真地说道:“先别念了,喝点水吧。”

      指尖的触感仍然留存在唇角,席乐言飞快的眨了眨眼,想要忽略自己剧烈的心跳。
      他给自己倒了杯冷水灌进去,企图平复一下自己汹涌澎湃的内心,但是根本控制不住,心上人就在眼前,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镇定自若成陌生人。

      孟鄢不知道席乐言的内心,但总觉得他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他以为席乐言可能有些累了,便准备转移一下注意力。

      “你都念好久啦,休息一下吧。”

      “没事!念个文章有什么好休息的,我马上继续!”

      “行了行了,”孟鄢笑着将桌子上的书本合起来,目光在书房巡视了一圈,这席乐言的房间新奇的事物太多,他瞧见一旁有一个黑色的铁箱子,上面罩着绒布,前面还有个凳子,不知道那是什么,于是指了指哪里问道:“这个铁盒子是什么?”

      席乐言的目光顺着看过去,原来指的是自己的钢琴,他便欣然介绍道:“那是我的钢琴,和你的古琴一样都是乐器,只不过西方的。”

      “钢琴……”孟鄢没听说过这东西,茫然地问道:“那是什么琴?铁的能弹出音来吗?”

      “能啊,只不过构造不同,”席乐言问道,“想不想听?”

      孟鄢立刻点了点头,席乐言来到钢琴前坐下,掀开绒布和钢琴盖子,指尖落在琴键上,每一次敲击都流露出美妙绝伦的音符。

      原来西洋的乐器是这样的……
      孟鄢看着席乐言弹琴的身影看得入迷,席乐言坐的板正,脊背挺直,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他看了许久,直到一曲结束。

      “怎么样?不算呕哑嘲哳难为听吧?”

      “虽然我不太懂,但是很好听。”

      孟鄢认真的评价让席乐言心中微动,以前经历的所有赞赏都不如孟鄢眼下的一句夸赞。

      他灵机一动,忽然问道:“想不想学这个?”

      这个他哪里会,孟鄢赶紧摆了摆手拒绝道:“我都没见过这东西怎么学。”

      “这有什么的!就当学着玩了!”席乐言不够分说地将孟鄢拉过来,摁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在凳子上。

      孟鄢看着眼前黑白相间的琴键和眼前眼花缭乱的乐谱,看得简直头大,正要挣扎着起身时,席乐言却在身后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席乐言就站在孟鄢身后,微微弯着腰,将孟鄢的手放在琴键上,调整了他弹琴的姿势:“手腕不要塌下去,嗯对,就这样。”

      孟鄢耳廓微微发热,但已经听话地任由席乐言摆弄,席乐言握着他的手,带着他敲击琴键。

      与古琴那般宛若流水般的琴音不同,钢琴的琴音厚重但铿锵有力,这漫长的一曲终于结束了,但是孟鄢新鲜劲没过,手指仍然好奇地摁着琴键。

      刚刚的肢体接触像是开启了潘多拉魔盒,所有不可告人的情感呼之欲出,席乐言想要的不至于此,他想要的更多。

      孟鄢正自己瞎弹着,还没尽兴时,忽然一只手抚上了他的脸颊。

      席乐言轻轻捧着孟鄢的脸抬起,对方没反抗,顺着他的动作仰起头,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冲他懵懂地眨了眨。

      席乐言顺势低下头,强忍着没有贴上对方的嘴唇。

      孟鄢不知道席乐言要干什么,只是轻轻朝他手心小幅度歪了歪头,却发现对方的目光暗了几分。

      “孟鄢,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嗯?你说吧。”

      “我对你……”席乐言顿了顿,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和你对我的感情,是一样的。”

      “我知道呀。”孟鄢冲他笑了笑,撒娇似的轻轻用脸颊蹭着席乐言的掌心。

      “你……你知道?”席乐言顿时震惊得语无伦次起来,“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孟鄢觉得他这话好奇怪,不知道的话他干嘛要和自己做朋友,于是他认真解释道:“瞧你这话说的,我当然是一开始就知道了。”

      这一句犹如五雷轰顶,把席乐言劈了个外焦里嫩。

      他……竟然早就知道?

      不对,自己不是才前几日得知自己的心意的,孟鄢怎么能说早就知道呢?
      难不成是自己之前的表现给了孟鄢两情相悦的错觉?

      我靠。
      席乐言又开始懊悔,并深觉自己不是人,自己之前的种种行为给孟鄢许多误会,怪不得孟鄢这么喜欢自己,原来孟鄢一直以为两人在谈恋爱!

      “对不起……”席乐言蹲下身体,抬眼仰视着孟鄢,像是犯了错的墨宝,眨巴着眼睛小声说道,“我之前……反正我早该意识到的!”

      孟鄢更糊涂了,席乐言奇奇怪怪地说什么呢,他转向席乐言,对方看着委屈巴巴的,席乐言拢住他放在腿上的双手,认真地对他说:“我以后会对你好的,相信我。”

      “你一直对我很好呀……”孟鄢温声道,“你今天怎么啦?怎么说话奇奇怪怪的。”

      席乐言深呼吸一番,正准备开口正式的表白,认真地向孟鄢坦白说自己也喜欢他。

      但是此时孟鄢却忽然率先开了口。
      “是不是老爷说你什么了?”孟鄢轻声安慰道,“没关系的,你别惹他生气,我们还是朋友,不会因为这些就绝交的。”

      “我们当然不会绝交……”席乐言话说一半,猝然抬头看向孟鄢,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他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你说我们是什么?”

      “我们是朋友啊……”孟鄢见席乐言今天神神叨叨的,以为他发烧了,抬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但啥事没有,“你怎么了?没生病啊。”

      “朋、友?”席乐言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两字,“你说我们是朋友?”

      “你到底怎么了,”孟鄢实在想不通对方哪根筋搭错了,“我之前跟你说要做朋友的时候你还答应的好好的!怎么现在又要反悔!”

      “不是不是——”席乐言见孟鄢有些生气又赶紧哄他,但是打击太大,他一时半会缓不过来,他痛苦万分地反问,“那你之前跟我说感谢我来到你身边也是因为把我当做了朋友?”

      “对啊,我们不一直是朋友吗?”

      席乐言崩溃地闭了闭眼,咬紧牙关,不死心地最近问道:“那除了朋友呢?没有别的想法吗?”

      这还能有什么想法,孟鄢奇怪地摇了摇头:“没有呀。”

      轰然一声,席乐言内心天塌地陷。

      他彻头彻尾地弄错了。
      但是他的感情已经来不及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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