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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欲望 ...

  •   席乐言的酒算不上差,也算不上好,应酬有余,但是和他爹以及那些狐朋狗友们比起来却差了许多。

      今日赶在他生日,席老爷高兴,于是灌了他许多酒,酒精烧得他神志不清,被欲望所控制。
      于是造成了眼下的局面。

      孟鄢的脸埋在席乐言的颈窝,脸颊也被对方的酒气熏的发烫。

      “什么礼物?”孟鄢感受到身上的力度松开,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歪着头故意说道,“我没给你准备礼物啊,你冲我要什么?”

      “我不信!”醉鬼脾气倒是挺大,醉眼朦胧地嚷嚷,“你一定给我准备了!”

      “噗——你猜的还挺准,”孟嫣从盒子里把香囊拿出来,递给了席乐言,“喏,这是送给你的。”

      席乐言的鼻尖蹭了蹭香囊,嗅到一丝清苦的药气,此刻神志仿佛清醒了一些,他盯着那个香囊,忽然整个人精神一振,连忙揣进了上衣的口袋里。

      “我给你系上……”孟鄢伸手的手又缩了回去,他大人有大量,今天不跟醉鬼计较。

      “不系!”席乐言又开始嘟囔,“这可是孟鄢送我的礼物!我得宝贝着……”

      “傻子……”孟鄢心里一片酸软,眼下夜已深了,席乐言不该留在此处,可孟鄢舍不得赶他走。

      明明喝醉的是对方,但被酒精摧毁理智的却是自己。

      “我今天一点都不开心。”席乐言的目光垂落下去,看着好像好像很委屈,让孟鄢想起来撒娇时的墨宝,“虽然有很多人来送东西,但没几个是真心为了我的。”
      “但你的是。”席乐言忽然抓住了孟鄢的手,摁在自己的胸口,“你送我的礼物是最无与伦比的。”

      “一个香囊而已,以后还会有的呢。”孟鄢心口微热,不知道这是“酒后吐真言”还是“酒后胡言乱语”,但是至少这话他听得很高兴。

      他看着席乐言,眼神里是温软的光。今日是他生日,十九年前的此刻,席乐言降临在这个世界上。
      孟鄢对上席乐言的目光,认真地对他说道:“席乐言,生日快乐。”

      房间里只有一盏油灯,灯光昏暗,席乐言看着孟鄢一开一合的嘴唇,他的意识又开始模糊。

      他忘记了自己和孟鄢的身份,只记得他有一个喜欢的人,这个人叫孟鄢。
      而心上人就在他眼前。

      席乐言鬼使神差般低下头,而孟鄢也没有躲开,鼻尖撞在了一起,孟鄢忽然要躲,却被席乐言紧紧钳制住了,就在即将贴上孟鄢的唇角时,偏房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二人皆是被吓了一大跳,席乐言手中力道松开了,孟鄢这才反应过来似乎距离太近了,挣扎着向后退后了半步。

      “太晚了,席乐言你先回去休息吧。”孟鄢推搡着席乐言,却偏偏扭过头不去看他。

      而席乐言也被这一声驱散了大半的醉意,刚刚那即将放飞的欲念终于被关回名为理智的牢笼。

      他用掌心摁着自己的太阳穴,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我、我困了……我要睡觉,你快走吧!”孟鄢语无伦次起来,偏方的响声过后迎来的轻微的鼾声。

      “哦……好……”

      席乐言神思恍惚地离开,步履摇晃地回到了房间。
      夜晚的寒风吹散了最后的酒气,他回到房间里,蹲坐在床边,懊悔地捂住了脑袋。

      冲动就算了,怎么还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他死死地摁住自己的双腿之间,企图把那意图不轨的欲念湮灭。

      西厢房的月亮也不明朗。
      孟鄢躲在被窝里,脸颊通红。刚刚席乐言的动作让他无法再为对方找借口辩驳。
      可他为什么会忽然要亲自己呢?
      难不成是把自己当成了别人?

      这个理由似乎是最有说服力的,与此同时,孟鄢也忽然意识到,席乐言应该有喜欢的人了,或者正在恋爱的对像。

      刚刚的羞赧忽然消散无踪,像是从万米高空坠落,心里变得空荡荡的。

      席乐言又不是年幼的稚子,他这个年纪恋爱结婚也不为过。
      自己合该为他高兴才对。

      怎么自己却偏偏连笑意都无法提起。

      .

      席乐言一晚上没睡好,醉梦里无边夜色低垂,眼前是死气沉沉的房屋,他推开门走进去,孟鄢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席乐言喊他也不回应,他要去抓孟鄢的手,结果二人的距离忽然拉远,对方的脚下流淌出鲜血,席乐言抬起头才发现,孟鄢被一双黑色的大手架在半空中。

      然后席乐言就醒了。

      醒来时惊了一身冷汗,宿醉过后头痛欲裂,他捏了捏眉心,让下人煮了碗醒酒汤。

      他收拾完自己勉强打起精神,想起来昨日他哥的吩咐,赶紧穿好了衣服来到了他哥约定的地方。

      昨夜席墨山偷偷在笔盒里藏了句话,说有个武器作为礼物要送给他,席乐言有些惊讶也很期待,也许是他哥亲自找人为他锻的刀,届时他一定好好收藏。

      席乐言开车来到一处偏僻的废弃工厂,这里人烟罕至,但是处处布满了弹痕和刀印。

      他奇怪为什么他哥要约他到这种地方,于是停好车往里走去,恰好席墨山正拎着一个手提皮箱向他走来。

      “自己打开吧。”席墨山将箱子递给席乐言,席乐言接过来,啪嗒打开了箱子的锁扣,结果里面不是他想象中的匕首或短刀,而是一把漆黑的手枪。

      “这!”席乐言震惊不已,他见过枪但没摸过,却也知道这东西的厉害之处,一时间掌心冒出一层薄汗。
      “哥……这你哪弄来的?”席乐言知道席墨山认识军阀,但是他哪来那么大的门路能拿到手枪。

      “别那么惊讶,又不是给你弄了个步枪过来,”席墨山淡然道,“哪弄来的你就别管了。这把枪是留给你防身用的,迫不得已的时候再拿出来,之前在医院受伤那事儿我也听说了,你现在长大了,许多时候不再受家里的庇佑,独当一面时总会遇到危险。”

      “谢谢哥。”席乐言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这院子里常常勾心斗角,但兄弟二人却从未生过嫌隙,无论太夫人对自己或者自己母亲的态度如何,但席乐言从未迁怒过席墨山,因为席墨山是这院里除了父母以外真心对他好的人。

      “傻弟弟,这有什么好谢的。”席墨山拍了拍他的肩膀,“自从你留学回来后,咱们二人见面的时候都寥寥无几。唉……有时候我还真怀念小时候你我夏天夜里爬屋顶的时候。”

      “那时候总是我缠着你爬,结果挨骂受罚你还要陪我一起。”

      “是啊,咱们两个一起跪在佛堂前,咱俩的老娘一个赛一个担心。”

      说到这事俩人都忍不住笑了,不过席乐言也知道因为这个原因,大夫人常常对此不满意,于是去找三姨太的茬。

      “对了哥,你最近是不是遇到点什么事了?看你昨天脸色不太好,是厂子里的事吗?”席乐言对席墨山总是直言不讳,所以也懒得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问他。

      提到这事,席墨山眼里散了点笑意,他自知是因为他和云衫的关系,但这事不能说出口,于是顺着席乐言的猜测说道:“没事,厂里最近忙点,没睡好。”

      席乐言又想起工厂机器的事,他开口追问道:“哥,听说咱们厂进了一批机器。”

      “啊,是。不过还没全安装好,到时候全整完了,让你也亲自过去看看。”

      席乐言想说这机器一定要看好质量包括是否能正确运行,以及安全隐患等等,但是最后没能说出口。

      “好,那你注意休息。”

      “嗯,我知道了,你一会开车回去吧,我先回工厂了。”

      席乐言发动汽车离开了,不过他没有原路返回家中,而是开往了一个预谋已久的地方。

      前几日的禁闭和工作让他抽不开身,此时终于有了时间,他去往了当初给席家做新闻的报社,脑海里念叨着那两个名字。

      林峰,李青书。

      .
      席乐言过完生日的三天后就是除夕,院里买了许多年货,红红火火地氛围让寒冬的院子看着没那么冷清。

      月牙也高兴,乐乐呵呵地拎着浆糊往门上贴福字和对联。

      不过孟鄢却兴致缺缺,自从二少爷过完生日之后她家五姨太就变成了这副模样,月牙有点担心,不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主儿,您是不是不太舒服呀?”

      “什么?”孟鄢从望天中回过神来,看到月牙担忧的神情,便觉得自己平白给别人添了麻烦,于是轻声安慰道,“最近有些困倦,可能临近年底人懒散了。”

      “没事主儿!您要是想吃什么做什么直接吩咐我就好了,您只管休息好就成!”

      孟鄢见她活力满满的样子,也被感染了些许快乐。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这般神思不宁的模样,但他不愿意承认。
      不想承认自己是因为席乐言有喜欢的人而难过。
      这样太卑劣了。

      能拥有席乐言对他的好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怎么能够独占对方。
      自己又不是席乐言的某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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