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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

  •   主cp:
      东方仙侠.穿越异世界.粗暴.平民散修.直女狼妖♀x
      西方魔幻.错被当做小羊妖.被驱逐的政治败犬.血统主义者.傲慢恶魔♂

      副cp(番外)
      前光明圣女.现驻扎魔界.正气凛然将军♀
      天然黑.被救下.阴湿绿茶.魔界混血私生子皇子♂

      阿雅叼着那黑羊妖的后颈皮,粗暴地甩进刚搭好的草窝里,草屑四溅。

      "小东西,你走运了。"

      狼龇着牙,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老娘在这鬼地方转悠半个月,就捡着你一个会化形的。"

      她用爪子扒拉他两下,嫌弃地啧了一声

      "瘦得跟柴火似的,连角都没长齐,塞牙缝都不够。"

      拎着那只羊妖的后颈皮,眯起眼睛打量他。

      他浑身是血,黑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上,一双暗金色的瞳因为疼痛微微收缩,却还在强撑着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

      “卑贱的杂种,你知道你在碰谁吗?吾乃第九深渊的共主…”

      他咬牙切齿,声音沙哑却傲慢

      狼蒲扇大毛茸茸但有力的一巴掌扇过去,直接把他后半句话抽没了。

      "什么滴酒声音…少学人修那套文绉绉的!"

      他懵了,嘴角渗血,瞳孔震颤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一个人界的“低等生物”打了。

      阿雅咧嘴一笑,尖锐的犬齿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寒光

      *
      魔王强大的能力,让祂跨越物种和性别,给阿斯留下了众多的兄弟姐妹,

      混沌的魔界信奉着强者为尊的丛林法则,他的双亲均来自于强大又古老的恶魔血脉,因此他也是魔界里偏执又狂热的纯血拥护者。

      他向来信奉血统论——纯血即力量,杂种即劣等。

      比如他那个该死的、半人半魔的弟弟。

      直到他被那个混血杂种一剑劈下,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被驱逐出魔界。

      他狼狈地爬出深渊裂缝,满身血污,魔力枯竭,连最基础的魅惑术都使不出来。

      然后——

      他撞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竖瞳。

      一只狼人雌性,正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她肌肉紧实,皮毛油亮,粗壮的尾巴不耐烦地甩动着,尖锐的犬齿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他强撑着最后的傲慢,抬起下巴——

      最后她一巴掌拍下来,直接把他摁进了泥里。

      ——完蛋,她不吃魅惑。

      还是个听不懂魔话的绝望文盲…

      *
      他被拖回了她的巢穴。

      狼人的巢穴简陋粗犷,地上铺着干草,角落里堆着啃了一半的猎物残骸。

      他强忍着嫌恶,试图用最后的魔力施展一个清洁术

      “啪!”

      她一巴掌拍掉他的手

      “别乱动,否则剁了你的爪子。”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战略性低头。

      “这位……尊贵的女士,”

      他挤出一个优雅的微笑

      “或许我们可以谈谈?我可以提供魔界的知识、财富,甚至是——”

      “你话好多。”

      她不耐烦地打断他,一把揪住他的领子

      “别打扰我修炼。”

      他被粗暴地丢进干草堆里,摔得闷哼一声。

      她在他旁边奇怪的盘腿坐下,毛茸茸的尾巴一甩,直接压在他胸口上,像条厚重的毛毯。

      他盯着洞顶,内心屈辱翻涌——堂堂纯血恶魔,居然被一只低等兽人压住无法动弹…

      但……

      她的体温很高,像团火炉。

      深渊伤口甚至在她的身旁都好像变得轻了一些一般。

      阿斯从记事起就站在云端。

      作为第九深渊最年轻的领主,纯血恶魔的骄傲刻在他的骨髓里。

      他的宫殿由黑曜石构筑,侍从们跪着为他斟满熔岩酒,连呼吸都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

      直到那个该死的混血弟弟将剑刺入他的胸膛。

      他蜷缩在肮脏的泥地里,深渊伤口灼烧着每一寸皮肤。

      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他最鄙夷的、那些低等恶魔才需要的狡诈与迂回 ,潜伏在恶魔的身体,被他顺理成章,迅速而灵活的运用以来求生。

      巨狼粗糙皮毛的爪子按在了他光滑的脸上。

      狼人雌性龇着牙,热气喷在他鼻尖。

      阿斯塔罗斯的竖瞳剧烈收缩。

      作为深渊领主,他本该一个响指就让这种低等生物灰飞烟灭。可现在...

      他缓慢地、屈辱地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悄悄往她那边蹭了蹭。

      ——并不是在屈服…

      只是形势比人强,先活下来再说。

      *
      他看不起她。

      她粗鲁、野蛮、不懂魔法,甚至连基本的餐桌礼仪都没有——

      她直接撕咬生肉,血沫溅到脸上也毫不在意。

      他试图纠正她

      “进食应当优雅,用刀叉——”

      她当着他的面,一口咬断猎物的喉咙,鲜血喷了他一脸。

      “哈?”

      他默默擦掉脸上的血。

      *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阿雅因为无聊找了个伴。

      她是十方大山里的妖修,无门无派,天生地养,这小羊妖虽然长的奇怪了点,看上去瘦不拉几,体重稍微压在他身上就让他要窒息了,但是光滑的皮毛一看就是那种令人嫉妒的贵族妖。

      她找了个遮风挡雨的石窟,地上铺着干草,角落里堆着随手捡来的破烂——几颗发光的石头,几根不知名妖兽的骨头,还有几株半死不活的灵草。

      小羊妖日常表示对洞府的嫌弃

      阿雅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暴力镇压。

      他捂着脑袋,敢怒不敢言,最后只能委委屈屈地缩在角落里,小心翼翼地整理自己被打湿的翅膀(不知道为什么长角的黑羊妖居然还长着翅膀…不过妖界无奇不有,阿雅猜测他可能是混血)

      她蹲在旁边,饶有兴趣地看他。

      这羊妖,黑色的长发披散,远处看上去好像闪耀着星辰的黑夜。

      他重伤只能维持上半身一半人形,下半身的蹄肉垫透着淡淡的粉,一看就是那种被精心养大的贵妖。

      狼厚实的皮毛触感粗糙,毛毛躁躁 ,身上还带着几道打架留下的疤。

      阿雅心里莫名不爽,故意凑过去,用爪子扒拉他的头毛。

      “喂,你哪来的?”

      他警惕地往后缩。

      “关你什么事?”

      狼眯起眼睛,爪子一伸,直接把他按倒,不过细皮嫩肉的看上去也要有食欲了…但是岌岌可危的道德让她克制住了,好歹是开了灵智的动物…不能吃…

      “不说?信不信我现在就吃了你?”

      她只能抱着他痴迷的舔亿口。

      他身体僵硬,被狼从头添到尾浑身湿漉漉

      阿雅克制住对他的食欲,现在只是普通的舔毛,但是狼习惯性的动作,对于恶魔来说也是从未受过奇耻大辱。

      恶魔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暗红的眼眸深处翻涌着暴戾的杀意。

      他修长的手指死死攥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尖锐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他在心底暗暗发誓等力量恢复,定要将这头该死的狼碎尸万段,让它的皮毛成为自己的地毯,骨头做成装饰品。

      但眼下,他不得不收敛锋芒。

      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再抬眸时,那张妖异的脸上已换了一副神情。

      他微微仰起脸,苍白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脆弱,眼尾泛着淡淡的红晕,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泫然欲泣。

      "我...我是从南边逃出来的..感谢大人…."

      他的声音轻软颤抖,带着几分哽咽,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

      湿润的红眸怯生生但是倔强的地望着强大的狼妖,单薄的肩膀微微瑟缩,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他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拽住她的一缕毛发,力道轻得像是怕惹恼她,却又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这副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惜——如果忽略他背后悄悄凝聚的暗紫色魔力的话。

      虽然阿雅没并不十分天资聪颖,不然也不至于修了那么多年还是个平平无奇的散修,早就被各大宗门抢去了,但是单打独斗散修也绝不是愚笨之妖,对方的伪装在她面前太过于拙劣。

      不过她不在意,美丽的花瓶放在那里不就很赏心悦目了吗,如果花瓶还可以说话解闷那就更有意思了。

      *
      事实证明,养一只娇贵的贵族羊妖崽子,比她想象中麻烦多了。

      首先,他挑食。

      叼回来的野果,他咬一口就吐出来

      “太酸了。”

      抓来的山鸡,他看了一眼就扭过头

      “毛都没拔干净,怎么吃?”

      你气得牙痒痒,直接把他按在地上

      “爱吃不吃,饿死算了!”

      恶魔挣扎了两下,最后委委屈屈地啃了几口果子,一边吃一边小声记仇。

      …这野蛮兽人…他迟早要把她剥皮放进他的收藏室里…

      夜里山风一吹,他就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她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阵细微的动静吵醒,睁眼一看,发现他正偷偷摸摸地往身边蹭。

      她故意装睡,等他终于蹭到白色巨炽热的毛发旁边时,猛地睁眼

      “干嘛?”

      他吓得一激灵,结结巴巴道

      “我、我冷……”

      她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故意翻了个身,把毛茸茸的后背对着他,尾巴还恶劣地甩了甩,差点扫到他脸上。

      "冷就自己生火去。"

      狼懒洋洋地甩下一句,耳朵却悄悄竖着,捕捉身后的动静。

      恶魔那张魅惑性极高的脸瞬间扭曲,暗红的瞳孔收缩成一条细线,额角青筋暴起,连呼吸都窒了一瞬。

      他活了这么久,何曾受过这种羞辱?

      现在居然还要被这样轻慢地对待!

      "你——"

      他咬牙切齿,声音压得极低,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毒液,字字淬着恨意。

      可还没等他酝酿出更恶毒的诅咒,狼的鼾声已经细密地响起,甚至还舒服地抖了抖耳朵,完全没把他的怒火放在眼里。

      他死死盯着银灰的皮毛,眼神阴鸷得几乎能剜下一块肉来。

      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泛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绝对、绝对要把这头该死的狼的皮毛活活剥下来,做成最上等的垫子,每天踩在脚下!

      可眼下,洞穴里的温度确实越来越低。他重伤未愈,魔力枯竭,连最基本的御寒法术都施展不出来。

      而狼暖烘烘的皮毛近在咫尺,甚至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散发着令人昏昏欲睡的热度。

      恶魔的脸色更难看了。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洞口洒进来时,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的巨大的狼脑袋正舒舒服服地枕在恶魔的身体上。

      一条前爪还大大咧咧地搭在他腰间,把他那件原本华贵的黑袍压得皱皱巴巴。

      他原本苍□□致的脸上蹭了好几道灰印子,显然是你夜里翻身时用爪子不小心蹬的。

      狼心虚地缩了缩脖子,目光往上移——果然,他额头上那对往日里被爱惜保养的,散发着光泽的黑色巨角也没能幸免。

      其中一只角的尖端赫然留着几道清晰的牙印,边缘还泛着可疑的水光,显然是睡梦中把这当成了磨牙棒。

      恶魔早就醒了,正用一双暗红的眼睛死死瞪着你,眼神里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他的嘴角绷得紧紧的,整个人僵硬得像块石头。

      她讪讪地抬起爪子,想帮他拍掉脸上的灰,结果他一看到动作就条件反射地往后缩,后脑勺"咚"的一声撞在石壁上。

      "咳......"

      狼尴尬地甩了甩尾巴,试图解释

      "那个......我睡觉可能有点......"

      "有点?"

      他终于忍无可忍,声音像是淬了冰

      "你管这叫'有点'?"

      他颤抖着手指向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

      "你昨晚至少踹了我十七脚!还、还......"

      他的声音突然卡住,耳尖瞬间红得滴血,连带着苍白的脖颈都泛起一层薄红。

      她这才注意到,他全身的黑袍都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腰线和修长的腿部轮廓,羊角在晨光下泛着晶亮的光泽。

      她恍然大悟,难怪一整晚梦里都在啃什么美味的东西,又软又弹,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原来是睡迷糊了,把这恶魔当成肉骨头舔了个遍!

      "真香啊......"

      狼不自觉地喃喃出声,鼻子还意犹未尽地抽动两下。

      恶魔的脸色瞬间由红转青,又由青转黑。

      他猛地拽紧湿透的衣领,整个人气得发抖,千年来奇耻大辱!

      "你、你这头不知廉耻的…!"

      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

      狼歪着头看他炸毛的样子,尾巴不自觉地愉快摇晃起来。

      阳光透过他湿漉漉的发丝,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阿雅坏心眼地用爪子勾起他的一缕黑发

      "你毛有点乱…不如我帮你......"

      "滚开!"

      他像被烫到般猛地往后缩,结果后背"砰"地撞上石壁。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里写满了羞愤,却因为魔力尚未恢复,只能咬牙切齿地瞪着她,活像只炸毛的黑猫。

      狼忍不住咧开嘴,露出尖利的犬齿,怪不得一些修士喜欢养宠物,这些小别致还挺东西的…

      她忍不住又凑近嗅了嗅。

      结果这一动,他立刻如临大敌地往后蹭,黑袍下摆都被蹭得卷了起来,纤细的身躯蜷缩着,露出了修长苍白的小腿,脚踝骨节分明。

      *
      羊还很爱干净

      他每天都要去溪边梳洗皮毛,回来的时候浑身湿漉漉的,走路都打滑。

      她看不过去,干脆叼着他后颈,直接把他扔进水里,磨磨蹭蹭。

      他在水里扑腾,气得直瞪眼

      他因为魔力枯竭,都没有办法保持自身的整洁,令恶魔的自尊已经下降到了千年的最低点,现在维持勉强的体面已经是他的最后一根稻草,现在也断得差不多了。

      “!卑贱的兽人@%&”

      他面色扭曲,现出原形。

      狼蹲在岸边,咧嘴笑。

      “再骂?信不信我把你按水里淹死?”

      他立刻闭嘴,但眼神依旧不服气。

      …这羊妖,脾气还挺大。

      最后她把他叼上来,让他在太阳底下烘干,晚上获得了一个阳光味的柔软枕头(赞)

      *
      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不知道走了多久,当然,中途对方有想逃的时候,但是那些时不时来的袭击,便教会失去力量的恶魔做魔,他最后夹着尾巴灰溜溜的又回来了。

      终于从禁魔区走出来了之后阿雅感觉空气中的能量强大起来了,终于使用力量也不再局促。

      对方也收回了半羊的形态,看起来有了一个正经的人形。

      “你干嘛!! !”

      你对于他捂着脸退后大惊小怪,表示不解。

      不过是化形而已,这边的灵气很稀薄,没办法在化形的同时也把衣服给变出来。

      恶魔发现对方居然是人形生物!

      他的脸上变得和调色盘一样精彩。

      十万大山的妖修衣服很原始,几块自己的皮毛上衣,皮毛的下裙和皮毛的腿套 ,露出身上引以为傲的矫健肌肉线条。

      恶魔收回了手中,要把外套扔给对方的动作。

      “你这衣服好生奇怪… ”

      阿雅吐槽

      恶魔穿了一身传统的黑色西服,变作了一个戴着眼镜的商人。因为不了解这个世界,其次力量被限制了,恶魔暗自积蓄力量的时候,识时务的自发跟在了她的旁边。

      要去最近的一个城镇。

      “…你就穿着…这样的衣服过去?”

      恶魔知道一些兽人的部落非常原始,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着装…

      兽人有兽人的国家,和人类互相歧视…就这样去到人类城也太过于显眼,不过好在这些边境的城市本就鱼龙混杂,所以两个人倒也没有十分的显眼。

      “…为什么每个人都带着一个烧火棍?”

      狼难得的委婉的询问

      恶魔脸色铁心铁青,不得不给这一个粗鄙的兽人补充大陆的知识。

      “…那不是烧火棍!是魔杖…”

      “你也用烧火棍?”

      “是魔杖!高贵的阿斯大人怎么可能还需要借助魔杖!”

      他语气高昂又骄傲,如果尾巴能够显形的话,这一瞬间肯定不受控制的翘起来了。

      已知人修会使用剑,这个是他们的施法工具,加上交通工具。

      既然她那边有剑修,这边有棍修也也十分合理(并不)

      看来这是一个全民棍修的地方。

      恶魔不知道旁边人的脑子里已经对异世界的认知差越来越大。

      路过了一家魔杖店,那些顾客和老板对于魔杖的材质形状的讨论令你昏昏欲睡,果然不喜欢人修那一套,真正的妖族靠的是身体的强壮,从不依赖外物。

      “那他们也可以踩着棍子飞行吗?我家那边的人可以(踩着剑飞行)”

      “??”

      恶魔自认见多识广,对她的问题也一脸空白了几秒钟。

      “没有人会踩着,心爱的,魔杖,飞行!”

      他一脸空白,一字一顿。

      这一刻,恶魔似乎体会到了人类魔法师那种痛心疾首。

      “…不…重点是魔杖也不能飞行…”

      恶魔的逻辑陷入混乱。

      “切…你家的人修怎么这么拉,还是我家那边的人更厉害”

      虽然妖修和人修互相看不上,但此刻诡异的地方荣耀感升上来了,她也能夸起人修来了…

      恶魔:红温

      *
      作为妖修,她有个十足的弱点。

      谁叫实在是没有哪个种族像人类那样,注重口腹之欲,偷偷的突破大山的结界,乔装去人修的地方买吃的也不是一次两次。

      所以当她期待这个地方的特色人修美食的时候,一盘糊糊端上来,天都塌了。

      …天道的…这玩意比你山里的猴丞相做的还要糟糕…

      阿雅自己独占了个山头,说起来也是个山大王,里面的动物都是她的手下,由于猴子最为机灵,所以封它为丞相,偶尔还要兼职一下厨师,因为其他的动物就更加笨了,完全没有办法使用一下厨具…

      因此阿雅看到旁边的人面不改色,大吃一惊。

      “!这么难吃的东西,你居然也吃得下去??”

      恶魔不知道用什么办法 ,大概发挥恶魔的巧舌如簧轻而易举的就入(骗)账(取)了许多的金币。

      因此他们住的酒馆也是城区里面最好的。

      恶魔很少吃人类的食物,但是对人类食物的平均水平也有了解(毕竟也是偶尔会去人类界面上去骗一些灵魂)以挑剔的眼光看,这样的东西在人类里面应该也算得上中等偏上,生活在底层的人类吃的东西更是无法想象…

      “…中等偏上?杀了我…”

      恶魔不知道为什么旁边的人陷入了一阵低迷与疯狂,嘴巴里不知道念着什么,似乎是什么诅咒。

      如果阿雅是一个动手能力强的妖,此刻应该要借用酒馆的厨房开始发挥她的实力,但很遗憾并不是…

      俺们毛茸茸的狼不会烹饪完全是正常的吧!

      *
      阿雅就一路漫无目的的走着,寻找着回去的办法,偶尔也会碰上一些不长眼的。

      某个阴雨绵绵的黄昏,路过一片被诅咒的枯木林。

      几个黑袍巫师拦在路中央,法杖尖端闪烁着不怀好意的紫光。

      "交出那只恶魔"

      为首的巫师阴森森地说

      "或者你们都变成我们的实验材料。"

      她还没开口,旁边恶魔已经冷笑起来

      "就凭你们这些——"

      你一巴掌捂住他的嘴,毛茸茸的尾巴愉快地摇晃

      "仙界有句老话——"

      突然张口喷出三昧真火,金色的火焰瞬间把巫师们的法杖烧成了焦黑的树枝

      "——打架前别废话。"

      巫师们惊呆了。

      这不符合魔法世界的常识——没有吟唱,没有法阵,甚至没有魔力波动!

      恶魔也愣住了

      阿雅得意地甩甩毛,爪子在泥地里划出八卦阵的纹路。

      一个巫师不信邪地扔出腐蚀咒,结果咒语碰到阵法的金光,突然变成一群扑棱棱的彩色蝴蝶。

      "不可能!"

      巫师尖叫

      "我的黑魔法怎么成了变形术?!"

      她咧嘴一笑,爪子拍地

      "这叫'以德服人'。"

      瞬间阵法里飞出无数绳,把巫师们捆成了端午节的粽子,还自动在他们嘴里塞了草。

      恶魔看得眼角抽搐,身体下意识的紧绷。

      最惨的是巫师首领,他不死心地念出终极诅咒。结果她从绒毛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符纸(因地制宜的用羊皮纸),弄了个"反噬符"。

      诅咒碰到符咒,立刻调头扑向施法者。

      巨狼叼起西装恶魔的后领准备离开,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对巫师们甩甩尾巴

      "对了,这阵法两个时辰后会自动解开——如果你们能忍住不骂脏话的话。"

      恶魔像个挂件被叼着晃来晃去。

      雨幕中传来巫师们此起彼伏的惨叫——显然有人没忍住骂了脏话,现在草塞得更紧了。

      *
      在大陆的游历有时候平静,有时候波澜壮阔,让恶魔几乎已经习惯了身旁人的存在,也好像几乎已经忘了他内心的怨恨以及愤懑。

      但夜深时的时候总会惊醒,梦见再次被一剑穿心。

      阿雅是知道恶魔最近心思有些浮动,不老实,不过随着游历的加深,在异世界也找到了很多好玩的东西,也不一定需要让他跟着。

      某个清晨,她叼着一袋从矮人集市换来的金币,甩到他面前。金币哗啦啦散落一地,在朝阳下闪着刺眼的光。

      "拿着。"

      狼甩了甩尾巴,语气轻松得像是讨论今天的天气

      "往南走三天有个传送阵,据说可以传到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应该足够你回老家了。"

      恶魔愣住了。

      他正低头系着黑袍缺了一个的银扣,由于狼天性使然,又控制不好力气,他衣服的扣子战损率很高。

      他闻言手指猛地一颤,扣子"啪"地崩飞出去。

      那张总是挂着讥讽表情的脸突然空白了一瞬,暗红色的瞳孔微微扩大,像是没听懂她的话。

      "......你要我走?"

      他的声音很轻,尾音却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

      阳光穿过树叶的间隙,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狼歪了歪头,觉得他这副模样有点奇怪——就像上次被圣水淋到时一样僵硬。

      该不会是上次的圣水后遗症吧?

      听说会烧坏恶魔的脑子...要不要去精灵族找点药?

      "喂"

      狼伸出爪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该不会真的——"

      话没说完,他突然狠狠拍开她的爪子,力道大得让阿雅都愣了一下。

      "很好。"

      他冷笑起来,眼角却泛起不自然的红

      "正合我意。"

      他弯腰捡起那枚崩飞的银扣,动作优雅得像是在拾起王冠。但当他直起身时,阿雅注意到他的指尖在微微发抖。

      "你以为我稀罕跟着你这头蠢狼?"

      他恶狠狠地说着,却把金币袋推回她面前

      "拿回去,地狱还不至于穷到需要施舍。"

      他的背影挺得笔直,脚步踉跄。

      狼甩了甩头,把奇怪的感觉抛到脑后。

      果然还是该去找精灵要些药...她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不自觉地用爪子刨着地面。

      远处的恶魔突然一个趔趄,像是被什么绊倒了。她条件反射地想要冲过去,又硬生生刹住脚步。

      *
      恶魔讨厌狼。

      讨厌她总爱用沾着口水的獠牙叼住他的后领,像对待幼崽般将他拖来拖去。

      讨厌她毛茸茸的尾巴总是不分场合地缠上他的腰,把他当成什么大型抱枕。

      更讨厌她每次打赢架后,高兴的把他按在怀里舔得浑身湿透。

      ——粗鲁、野蛮、不知变通。

      他憎恶这一切。

      可此刻站在荒原的风中,他却发现自己正不自觉地摩挲着手腕。

      那里还残留着被狼尾巴缠绕过的温度。

      地狱永远阴冷潮湿,连火焰都是刺骨的幽蓝色…狼的体温,却烫得像是能灼穿千年来筑起的所有冰墙。

      "......可笑。"

      他攥紧胸口的衣料,那里正传来陌生的钝痛。

      恶魔暗红的眼眸死死盯着远方地平线,却只能想起她凑近时毛茸茸的温度,夕阳把她银色皮毛染成了的浅红…

      太阳......

      他在眷恋着太阳。

      这个认知让他浑身战栗。

      身为深渊之子,他本该追逐黑暗与腐朽。

      但竟像最卑贱的飞蛾般,开始贪恋那道刺眼的光芒。

      "该死的......"

      他猛地将一枚火球砸向地面,爆裂的魔法却只激起一片可怜的烟尘。

      记忆却不受控制地翻涌。

      雪夜她把他裹在尾巴里的皮毛的温暖,

      被圣骑士围攻时她撕裂苍穹的咆哮,

      还有每次他装睡时,她悄悄用鼻尖蹭他发顶的触感,

      甚至是睡梦中偷偷的拿他的角磨牙......

      风突然变得刺骨。

      以往巨狼挡在前方,他从未感受过寒风。

      远处传来狼嚎,他浑身一僵,随即自嘲地勾起嘴角。

      "喂!"

      熟悉的声音炸响在耳畔,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条湿漉漉的大舌头从额头舔到下巴。

      "看你半天没走远,是不是迷路了?"

      白狼歪着头,金瞳里盛着他狼狈的倒影

      "我就说嘛,没我跟着你连东南西北都......呜!"

      恶魔突然抱住巨大的狼,手臂环抱脖颈处长而密的绒毛,揪住她的耳朵狠狠咬了上去。

      "闭嘴!"

      他的声音闷在她的绒毛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

      "......本座改主意了。"

      狼愣住了。

      她看见有晶莹的东西落在自己爪子上,可还没看清就被他粗暴地擦去。

      "王位什么的......"

      他死死攥着她的毛发,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喃喃细语

      "......暂时不要了。"

      夕阳把相拥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灵魂深处某个沉寂千年的真名,正随着她的心跳声微微发烫。

      而远处的艳红的地平线上,第一颗星星亮了起来。

      *
      阿雅打算送恶魔到传送阵来着,结果他就一个转身,直接扑进了狼毛茸茸的胸口。

      他的声音闷在她绒毛里,闷得发颤,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却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

      阿雅低头,用鼻子拱了拱他的脑袋,结果他居然没像往常一样炸毛骂"蠢狼",而是别过脸,耳尖红得像是被圣水烫过。

      “你说什么?”

      "没什么….....传送阵太远了。"

      他欲盖弥彰,回家干巴巴地解释,手指却无意识地揪着狼胸前的绒毛绕圈

      "而且......"

      "而且?"

      "而且你认路的本事太差!"

      他突然抬头瞪她,暗红的眸子湿漉漉的,像是蒙了一层雾气

      "万一......万一把自己弄丢了怎么办!"

      天道在上,这恶魔是不是中邪了?!而且他在质疑一只狼妖的认路本事??

      更诡异的是,自从他宣布"不走了"之后,整个人就像被掉包了一样。

      以前动不动就冷笑讥讽的嘴,现在动不动就结巴,以前恨不得离她八丈远的身子,现在走两步就往她尾巴上靠

      最可怕的是,某天清晨醒来,发现他居然蜷在她肚皮上睡得香甜,嘴角还挂着可疑的微笑......

      阿雅忍不住用爪子戳了戳他的脸

      "喂,你该不会是被夺舍了吧?"

      "胡说什么!"

      他猛地弹起来,整张脸涨得通红,连恶魔角都泛着红粉。

      "本座只是......只是......"

      "只是?"

      他突然抓起她的前爪按在自己胸口

      "......只是这里坏了!"

      肉垫下传来一阵急促到不正常的心跳。咚咚咚,像是要撞碎肋骨跳出来似的。

      ...好家伙

      阿雅看着他红得快要冒烟的脸,突然恍然大悟。

      "心脏有病可要及时医治!"

      阿雅一脸严肃地用爪子拍着他的后背,差点把他拍得一个踉跄

      "我给你推荐最近认识的药剂师,八折!"

      他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随后整张脸由红转青,再由青转黑,最后连那对精巧的恶魔角都开始隐隐发颤。

      "你......"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啪"地窜出一簇火苗,又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嗤"地熄灭了

      "......你这头蠢狼 ! 笨狼!无可救药的木头狼!!!!"

      她完全没察觉到危险,还在热情推销

      "他可是精灵族最好的药剂师!上次我吃坏肚子,一副药就......唉!你怎么又生气了?"

      恶魔已经转身大步走开,黑袍翻飞得像只炸毛的蝙蝠。

      她小跑着追上去,尾巴不解地摇晃

      "没有哪个妖像你这样容易生气......"

      "闭嘴!"

      "我是说真的,你这样对心脏不好......"

      他突然刹住脚步,转身一把揪住狼的耳朵——力道很轻,但表情凶得像要咬人

      "听着!我的心脏没有任何问题!"

      "那你刚才还说......"

      "那是——!"

      他猛地卡住,整张脸又"轰"地红了起来,连揪着你耳朵的手指都开始发烫

      "......是你们这些低等生物无法理解的高阶恶魔反应!"

      阿雅歪着头看他,突然发现他红透的耳尖在夕阳下晶莹剔透,像颗熟透的果子。

      .....好想舔一口

      非常直心肠的狼也就这么做了。

      "!你干什么?!"

      他触电般弹开,捂着耳朵后退三步

      狼无辜地咂咂嘴吐舌头。

      狼只是嘴馋,狼能有什么错呢?

      远处路过的矮人酒保摇头叹息。

      两个人在人类城镇又做了伪装,因此在远处路人看来就是一个健壮的兽族雌性在调戏俊秀的人类雄性。

      不过更近的人显然能够感受到那种,除了狼以外,所以人都知晓的暧昧与欲拒还迎的气息。

      "现在的年轻人啊......"

      店主举起木杯朝恶魔示意。

      "要喝点降火的麦酒吗先生,您看起来快自燃了。"

      恶魔的回应是直接召唤出一个火球——可惜因为情绪波动太大,火球刚成形就变成了漫天飘落轨迹歪歪扭扭好像醉酒一般的的玫瑰花瓣,黏糊糊的贴着狼的身体。

      狼欢快地扑进花雨里打滚

      "哇!你还会变花!"

      他站在原地,看着这家伙在花瓣堆里撒欢的样子,突然就泄了气。

      算了......

      一片花瓣落在他掌心,被他轻轻攥住。

      跟一头傻狼计较什么......

      阿雅不经意回头时,夕阳正斜斜切过他的眉骨,将那张总是绷着,闪烁着几丝讥诮与傲慢的脸庞,融化成一片柔软的暖色。

      冰封的湖面突然裂开一道细纹,露出底下令人心颤的粼粼波光。

      燃烧着地狱火的红,如同甜腻的葡萄酒般沉淀着醉人的光泽,暗红色的瞳仁里漾着细碎的金,仿佛有人把夕阳掰碎了撒进去,随着他睫毛轻颤,仿佛蜜糖一般甜腻。

      阿雅嗜酒,但这里的酒总是不合她口味,她突然被勾起了久违的馋虫,有些口渴,想要尝尝他的眼眸,是否真的会有蜜糖美酒的气息。

      恶魔别过脸去,晚风拂过他的发梢,将几缕黑发吹到微微发红的角上,彰显恶魔威严的尖角,如同浸在霞光里的水晶杯,泛着令人想用舌尖轻触的润泽。

      阿雅鬼使神差地凑近,鼻尖几乎碰到他发烫的耳。

      他猛地后退,却踩到自己过长的袍角。

      她下意识用尾巴卷住他的腰,结果变成他整个人陷在绒毛里的窘境。

      太近了。

      近到她能看清他瞳孔里自己的倒影,近到能闻见他呼吸。

      暮色渐浓,他的红眸在阴影中愈发像两盏摇曳的烛火。

      她突然想起精灵族宴会上那种会发光的果酒,轻轻一晃就有星光在杯底流转。

      “…笨狼”

      他小声嘟囔,手指却无意识地揪住她的一缕鬃毛

      当然,下一秒他就又板起脸,凶巴巴地喊

      "还不走?天要黑了!"

      狼摇头晃脑的化成原型,咧开嘴吐着舌踏着小碎步跟上去,尾巴不自觉地缠上他的手腕。

      而他假装没注意到两个人交缠的影子,在暮色中被拉得很长很长。

      *
      阿雅不过是不小心踩空了传送阵,没想到又给传送到了另外一个陌生的地方。

      在这混了几个月,大致摸清楚了构造,地底下的世界和地上的世界有些不同,虽然也有着类似的商铺,店铺以及交易活动,但是更加的原始一点。

      据说最近王城有一个巨大的宴会,全民共同庆祝。

      她也有点想凑热闹。

      这的魔物大部分修为都不如她,因此悄悄的潜入王宫瞅一下他们的宴会,甚至偷吃点东西也不算什么大事吧…

      *
      第九深渊的领主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

      当他重新踏进地狱熔岩铸就的宫殿时,暗红色的披风下摆还沾着人间的霜雪。

      恶魔贵族们窃窃私语。

      这位战败的皇子,此刻正用指尖拂过每一根廊柱,仿佛在搜寻某种无形的痕迹。

      "听说他在找一匹狼。"

      三头犬侍卫低声对同伴说

      "白色的。"

      他能够感受到她还在魔界…

      但是这家伙绝对会慢慢磨磨蹭蹭的走 !

      狼容易被任何东西勾去注意力,甚至和一朵花都可以自娱自乐…

      找了她这么久,却一点没有消息…可能都已经在路上乐不思蜀,忘了他是谁了…他暗自恼怒。

      王座厅内正在举行盛宴。

      当领主推开鎏金大门时,水晶吊灯的光晕在他苍白矜贵的脸上割裂出明暗交错的阴影。

      自他离去开始到现在,少年的轮廓变得成熟了很多。

      宴会厅骤然寂静,新王手中的酒杯凝出一层冰霜。

      "赏光。"

      混血君王脸上带着和善的笑,令人作呕 ,悲天怜人如同那个恶心的前任光明圣女——不似地狱造物——而那个女人,她现在正在坐着下方,当着魔界的将军…

      多可笑,魔界的臣民知道吗,他们的王实质上是光明神选出的傀儡…不…也是那个贱种的自甘堕落…任由自己受那个女人的驱使…

      阿斯轻笑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掌抚过自己空荡荡的脖颈,还带着属于某种大型犬科动物的未愈咬痕,

      他的目光扫过觥筹交错的人群,暗红瞳孔里跳动着危险的火焰。

      某个瞬间,新王竟觉得他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直到后厨突然传来骚动。

      银质餐车轰然倾倒,侍从们尖叫着躲避四处乱滚的蜜饯地狱果。

      在漫天飞舞的糖霜中,一匹通体雪白的巨狼正叼着整只烤魔龙后腿,将酒水一扫而空,蓬松的尾巴愉快地扫翻了香槟塔。

      "啊,找到了。"

      领主的声音突然浸满蜂蜜般的粘稠笑意。

      新王如同纹在面上那般温暖的笑容稍微的凝固,笑着的双眼微瞪,看着素来傲慢的弟弟大步走向肇事者,却被狼尾迎面抽了个趔趄。

      那匹狼甚至嚣张地把油乎乎的爪子按在他华贵的披风上擦嘴,而他竟然在笑——真正意义上的笑,眼角弯成月牙的那种。

      "你也在这啊…"

      狼突然有一些心虚,乐不思蜀才想起这号人。

      领主熟练地单膝跪地,任由毛茸茸的爪子拍打自己脸颊,狼颈间,赫然挂着第九深渊的领主玺戒。

      "…回家。"

      恶魔指尖轻轻用洁白的手帕 ,擦拭着毛茸茸的爪子。

      "......哦。"

      狼妖心虚地抖了抖耳朵,尾巴尖不自觉地卷起。

      但这点愧疚转瞬即逝,她突然兴奋地一顶腰,头一拱,将恶魔整个掀到自己毛茸茸的背上。

      "抓紧了!"

      没等他反应,雪白的巨狼已经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化作魔王城月夜里的一刻璀璨的彗星

      恶魔猝不及防,双臂本能地环住那团温暖的白绒。

      狂风呼啸,他的黑色长发与狼的银色被毛在暗红天幕下交织翻飞,像地狱永不交汇的昼夜在此刻相融。

      "你认路吗就乱跑?!"

      恶魔咬牙切齿。

      狼妖得意地甩甩尾巴,爪下熔岩随着步伐迸溅

      "我可是狼!"

      *
      第九深渊的城墙再次迎来翻修。

      宫殿外墙赫然留着巨大的爪痕,中央喷泉被当磨牙棒啃成两半,原本森严的魔将们正手忙脚乱追捕已经少了一半的惊慌失措的魔宠。

      恶魔扶额,在阁楼上痛苦叹息,最后双手抱住狼,把脸埋进她后颈,很多话到口中最后反而不知道说什么。

      “…不要乱吃奇怪的东西…”

      狼嘴角还粘着羽毛,假装没听见,直起身子,抖抖被弄乱的蓬松毛发,挤开怨夫模样的某恶魔,欢快地蹿向最高的塔楼,对血红圆月长嚎。

      那里有她偷偷布置的窝,收藏了很多战利品,敌军旗帜当垫料,圣剑当磨爪器,最中央的墙壁上摆着恶魔巨大的领主披风。

      守卫们惊恐地看到领主大人被狼妖甩进绒毛堆里。

      恶魔的指尖在最后一刻勾住了狼尾的末梢,被带着腾空而起。

      "你…!"

      被抛弃的愤与怨碎在夜风里,黑色长袍猎猎翻飞,像一片倔强的夜。

      修长的手指深深陷进银白的毛发间,狼狈又固执地攀上那具巨大的狼身。

      狼妖回首时,月光正倾泻在她雪色的轮廓上。

      塔顶的风很大,吹得她蓬松的鬃毛如云絮般浮动。那双鎏金般的兽瞳在夜色中熠熠生辉,倒映着恶魔摇晃的身影,像是把整片星海都揉碎了盛在里面。

      忽然,巨大的尾巴凌空一卷。

      恶魔天旋地转,整个人被裹进一团温暖的白绒里。

      狼尾巴交错缠绕,将他严严实实裹成茧,只露出一张因羞恼而泛红的脸。

      "抓稳了。"

      狼妖的声音里带着狡黠的笑意,湿润的鼻息拂过他发烫的耳尖。

      血色月光如垂落,将纠缠的黑与白镀上一层朦胧的辉光。

      恶魔的指尖还揪着她的一簇绒毛,却已经分不清是谁在颤抖

      夜风太冷,而她的体温太烫。

      远处,第九深渊的魔火如星河蜿蜒。

      狼妖突然仰头,对着月亮发出一声悠长的嗥叫,声音穿透云层,惊起无数栖息在塔楼的夜鸟。

      羽翼扑簌声中,她低头叼住恶魔的后领 ,放在中央。

      这是她最珍贵的战利品。

      "我的。"

      含糊的宣言混着得意的呼噜声,巨大的狼头再次拱翻了人形的恶魔,恶魔顺势倒在一片璀璨中,身形狼狈。

      恶魔纤长的睫毛如鸦羽般垂下,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两片阴翳,月光描摹着他锋利笔挺的轮廓。

      …真糟糕,他居然开始习惯她这种野蛮的占有方式。

      恶魔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但善于用语言引诱的种族,此刻却笨拙的连张口都难以办到。

      “…说起来…最近是不是你的发/情/期…很香…”

      狼用舌头梳理着恶魔黑色如同海藻一般披散的的长发,他身上浓郁的香气,在狼的鼻尖宛如是一个巨大的的蜂蜜炸弹,恶魔何曾听过如此直白得几乎粗俗的话语,双耳赤红。

      妖修没有人修那么多规矩,发/情期也是妖族修炼必经之路,妖修不会像人修一样避之入洪水。如果看到合眼的,她们不介意春天滚作一团,要是总是压抑反倒不美影响心境。

      阿雅修心很纯粹,头几百年专注挑衅打架和美食,且自己那山头的歪瓜裂枣她也看不上,每个人看到她就夹着尾巴走。

      大约是来这里后武力值碾压带来的懈怠,她现在每天懒洋洋的,软枕躺着,美食吃着,美人服侍着,又是梳毛又是护理,整个人从头到尾巴尖都泛着柔顺的光…实在是乐不思蜀啊,以前山洞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

      温香软玉销人魂,现在暖饱思欲也自然而然。

      恶魔当然没有什么发/情期…或者说这种东西一年天天都可以是发/情期…恶魔羞耻于自己的心思被狼如此直白的点破,几乎失去表情破罐破摔。

      他还想要抬起高傲的下巴,但是苍白的皮肤都因为羞耻而泛起了粉。

      “要和我一起过吗”

      狼粗壮蓬松的尾巴左右甩动,在石柱上留下有力的鞭痕,自然的发出来邀请。

      妖修的脑子很简单:他香香的--长得像宝石一样--她喜欢--和他滚草窝会很愉快

      她愉快的开袋即食。

      阿斯想起原教旨主义恶魔无数次抨击过恶魔学习人类的礼仪是一种无用的累赘,是种可悲的驯化,恶魔就该保持深渊赋予的本色——用利爪撕碎猎物,用硫磺灼烧文明,用最原始的欲望统治一切,恶魔就应该有恶魔的样子。

      阿斯这一刻赞同那些老恶魔的说法,他此刻就因为无用的累赘,而生起不该有的羞耻心…他希望他像一个不知廉耻的原始恶魔一样无所顾客的袒露他的欲望与内心,而不是瑟瑟发抖的在狼的舔舐下,活像他才是那个被恶魔引诱最后分食的美味蛋糕。

      狼妖喷在耳畔的温热呼吸里,那对恶魔角竟不受控制地泛起了珍珠般的莹光…让他羞愤得想要折断自己的角。

      "你抖得好厉害。"

      狼妖的鼻尖蹭过他发烫的角尖,语气里带着狩猎者特有的愉悦。

      "像只被雨淋湿的夜蝠。"

      恶魔的确在退化。

      恶魔的手心湿润,更深地陷进了她蓬松的毛发里,仿佛祈求甘露的草地。

      深渊在上,这种软弱的情态…难以想象出现在他的身上。

      阿斯浑身湿透地陷在银白的狼毛里,苍白的肌肤泛着不自然的潮红。

      水珠顺着他的恶魔角滑落,在锁骨处积成小小的水洼。他尖锐的犬齿咬着下唇不住颤抖,指尖深深陷进那对毛茸茸的狼耳中,不知究竟是想推开,还是想拽得更近些。

      "至、至少……"

      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尾音被突如其来的战栗搅得支离破碎

      "变成人形……"

      这简直是他最后的倔强。

      明明整个人都已经被狼妖的气息浸透,从发梢到趾尖都在诚实地回应着对方的体温,却还要固执地维持着一点岌岌可危的原则

      狼妖的金瞳在暗处危险地闪烁,突然用湿漉漉的鼻尖顶开他紧绷的下颌。

      炽热的吐息喷在他喉结上时,阿斯绝望地意识到

      自己揪着她耳朵的力道,与其说是抗拒,不如说是某种变相的恳求。

      巨大的狼妖突然发出低沉的呜咽。银白的毛发在月光下泛起涟漪般的光晕,庞大的身躯开始收缩变形。

      他只觉得掌心一空,原本毛茸茸的狼耳在指缝间化作细腻的肌肤。

      转眼间,压在他身上的重量骤然减轻 ,

      阿雅用膝盖抵住,蜜色的矫健的大腿夹着恶魔苍白的腰,尖利的犬齿若隐若现。她俯身时,垂落的发丝像月光织就的牢笼,将阿斯困在方寸之间。

      "满意了?"

      对于度过情期的搭档她愿意耐着性子哄一下。

      人形的狼妖指尖划过他发烫的恶魔角。

      阿斯喉结滚动,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

      人形的她反而更致命。

      那双鎏金眼瞳近在咫尺,倒映着他狼狈的模样:湿润的睫毛,泛红的眼尾,还有因为急促呼吸而不断起伏的胸膛,像是台上被献祭的羔羊。

      她指尖顺着他的角滑到颈侧,故意在齿痕上重重一按。

      阿斯猛地弓起腰,却正好将她搂得更紧,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早已背叛意志,正死死扣着她的后腰。

      "你看"

      她舔去他眼角渗出的生理性泪水

      "明明就很喜欢。"

      夜风突然变得燥热,塔顶的石砖烙着后背。

      阿斯在眩晕中听见布料撕裂的声音——这次是他的蝠翼不受控制地挣破了黑袍。

      银灰的长发缠上他新生的翼膜时,他终于放弃抵抗,任由最原始的恶魔本能吞噬了最后一丝理智。

      远处传来夜枭的啼鸣,而他的呜咽尽数碎在了她的唇齿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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