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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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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小臂肌肉线条在月光下绷出凌厉的弧度。那些在无数次厮杀中磨砺出的力量此刻尽数爆发,筋脉在蜜色肌肤下若隐若现。尖锐的爪将他的手腕死死钉在冰冷的石面上。
阿斯能感觉到她指腹粗糙的茧子此刻正恶意地摩挲着他腕间最脆弱的血管。
狼妖俯身时,毛皮抹胸边缘的骨饰发出危险的碰撞声。饱满的曲线几乎要撑破那层单薄的屏障,随着她压低的动作,一道深壑阴影在他眼前晃过。
她就像一团行走的野火,滚烫的肌肤隔着粗糙的毛料熨帖着他冰冷的胸膛。阿斯苍白的身体在月光下宛如大理石雕塑,此刻却被她的热度逼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狼妖皮毛的柔软与恶魔肌肤的冷硬,呼吸的灼热与吐息的冰凉,充满生命力的麦色肌理与他病态般苍白的躯体,黑与白在夜空中交汇
狼妖银灰发扫过他胸膛时,恶魔似乎嗅到了丛林与雨露的气息,过长的银灰发丝侵入墨黑色的发丝,咂散了他身上散发着的引人堕落的甜腻香气,像是黑夜被她的獠牙撕裂。
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在夜色中纠缠,如同他们此刻交叠的身影。
他想反抗,手却被她反扣在头顶,腕骨被她的指甲刺得钻心痛,像是要被碾碎。
她的犬齿在月光下闪着寒光,像两把磨尖的匕首,缓缓凑近他的脖子。
舌头先舔过他的颈动脉,湿滑而粗糙,像是砂纸刮过皮肤,激得他脖子上的汗毛竖起。牙齿猛地咬下,刺破皮肤,血珠渗出,腥甜的味道弥漫。
痛楚像电流,沿着脊椎炸开,直冲大脑,他的背脊弓起,喉咙里爆出一声闷哼
她的眼瞳锁住他,像是猎手盯住猎物的咽喉。
她的体温像火,烧进他的皮肤,汗水在两人皮肤间滑动,湿滑又黏稠。
她的银灰长发垂落,遮住月光,将他困在她的气味和触感里。
狼爪手滑到恶魔纤细有力的腰腹,狠狠掐住,指甲刺进肉里,血丝渗出,痛得他腹肌抽搐。
她的动作粗野,带着毫不掩饰的掠夺感。
他如同马儿一般被驰骋。
她的牙齿再次咬上他的肩,血腥味弥漫。
他可是第九深渊的领主,可不是一个好脾气的恶魔,等初次的震惊过去之后再被咬,他便忍无可忍的回咬回去。
她的银灰发丝扫过他的脸,他像是被拖进丛林深处的猎物。
汗水滴进他的眼睛,刺得他视线模糊,只剩她的琥珀眼瞳和犬齿的寒光。
银灰发丝与他的墨黑发丝纠缠,像是两头野兽在夜色中撕咬、直到他彻底臣服在她的獠牙之下。
他的鼻腔满是她的气息,浓烈得像毒气融化他的身体。
他的视线模糊,只剩她的琥珀眼瞳、犬齿的寒光和狼尾的甩动,如地狱烈焰。
恶魔瘫软在泥地上,肌肉无力,骨头像散架,呼吸微弱如丝。
他的意识模糊,身体筋疲力尽,彻底臣服。
她的狼爪松开他的腰,留下血痕累累的皮肤。她起身,月光勾勒她的身形,蓬松的如同狼毛质感的白色长发被吹散在空中,令她如同捕猎归来威风凛凛的狼王。
她抬手将碎发撩至耳后,带着胜利者特有的慵懒与傲慢——就像狼王在巡视自己的战利品。
恶魔如同一具被玩坏的精致人偶,瘫软在泥泞中,墨黑的发丝凌乱地铺散开来,沾满了晶莹的夜露。
苍白的肌肤上遍布着青紫的淤痕与鲜红的抓痕在月光下呈现出妖异的美感。
恶魔瞳失去了拟态,变成了横行方孔,涣散失焦,在这一种诡异的非人感,瞳孔深处还残留着情/欲的余烬。
月光下,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被彻底享用过后的颓靡美感。
人形恶魔那双失神的眼睛仍痴痴望向他的月亮,仿佛连恶魔不存在的灵魂都已被她一并带走。
*
月光突然被翻涌的黑雾吞噬。
狼妖警觉转身时,泥泞中传来骨骼错位的脆响。
阿斯瘫软的身体正在发生恐怖的畸变——苍白的皮肤皲裂出岩浆般的纹路,脊椎扭曲着刺破表皮,头顶两对螺旋状的山羊巨角。
完全体的恶魔显露出最原始的形态,巨大黑色羊躯布满倒刺,蹄爪撕裂大地。本该是眼睛的位置只剩下两团跃动的鬼火,而那张裂到耳根的巨口中,层层叠叠的尖牙间垂落腐蚀性的唾液。
"■■■■■"
他猛地扑上,蹄爪砸地,震得狼妖踉跄。
狼爪挥出,划破他的羊躯,他的前肢压住她的肩膀,倒刺刺进她的皮肤,痛得她低吼。
巨羊的牙齿如同鲨鱼一般密而尖锐地排列着,热,她的银灰发丝被唾液沾湿,混进他的鬃毛。
她的狼爪抓进他的羊躯,痛得他低吼,却更激起他的凶性。
她的手无力垂下,妖力溃散,顺着银灰发丝滑落。
而周围黑色的雾气则幻化成一条一条的魔蛇,缠绕着山羊的身躯,在缠绕上她的身体
她几度昏迷,醒来时还在这艘黑色巨船上起伏。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早知道干狠了会让阿斯彻底沉睡只留下本能的化身…她就不之前就不那么肆无忌惮的弄他了…
阿雅留下悔恨的泪水…
现在被禁锢的力量逐渐回到她的身体里,她可是狼妖,谁还没有一个原型啊。
在魔羊又打算一轮对身下才长茬的麦田进行肆无忌惮竭泽而渔的收割时,阿雅猛地回头,化身成为了一头银白色的巨狼,长吻开始咬住了魔羊的嘴。
月光下,两具兽形躯体在疯狂纠缠,每一次撕咬都迸溅出欲的火花。
魔羊的黑色羊毛被狼牙撕扯开时,流淌的暗紫色魔力,如同融化的夜色般粘稠地滴落在白色毛皮上,
银白狼毛根根竖起,她的利齿深深陷入魔羊的咽喉,却更像是情人的拥吻。
每一次吞咽都让恶魔的魔力顺着獠牙倒流进她的血管,灼烧出令人战栗的快感。
魔羊的螺旋角突然暴涨,狠狠刺入巨狼的腹部。但伤口处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银蓝色的光流,与魔羊的暗紫魔力在空中交织成暧昧的蛛网。
月光在纠缠的毛发间碎成银屑,他们的肢体在翻滚,双双从高塔之上坠入花园,鲜红的玫瑰园发出汁液迸溅的声响,如同某种隐秘的韵律。
"轰——"
他们砸进玫瑰园的声响惊起夜鸟。
魔羊的蹄爪陷进巨狼后腰的瞬间,碾碎了满园红玫瑰。
花瓣与汁液飞溅,沾在黑白交缠的毛发上,像一场血腥的婚礼。
阿雅突然松开撕咬,粗糙的狼舌转而舔过魔羊裂开鲜血的的嘴角一口咬住,恶魔的瞳孔骤然收缩,羊蹄在花泥里刨出深深的沟壑。
新生的花枝从他们交缠的肢体间疯长。
玫瑰藤蔓缠绕着魔羊的角,荆棘刺入狼妖的爪垫,每一处伤口都渗出交融的魔力。
那些吸饱能量的花朵在夜色中诡异地绽放,花瓣上浮现出流动的暗纹,一半是银蓝,一半紫黑。
毛发间沾满泥土与花瓣,两头野兽却仍固执地咬住对方一缕鬃毛,如同厮杀。
他们喘息着对视,月光在空气中碰撞,炸开细碎的火星。
那些连接着彼此的魔力丝线,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在玫瑰园里织就一张发光的网
野兽互相撕咬,抵死缠绵。
*
当蓝月浮现之时,魔羊的身躯突然如烟尘般溃散,留下光裸而高大的恶魔人形。
阿雅踉跄着站起,银白的毛发间沾满粘液与露水,凋零的玫瑰花瓣碾碎在纯色的毛发上留下斑驳。
她低头舔舐前爪的伤口,尝到了混合着恶魔血与花蜜的奇异滋味。
在魔羊消失的地方,一株新生的玫瑰诡异地扭动着枝条。
它的花苞缓缓绽放,露出紫蓝相间的花瓣。
远处传来早祷的钟声,狼妖抖落满身的花瓣。
银白色的巨狼叼着昏迷的人形恶魔,轻盈地跃上寝宫中央那张铺满丝绒的巨床。她的爪垫踩在锦缎上不发出一点声响,只有几片沾在毛发间的玫瑰花瓣飘落在床榻上。
阿雅优雅地转了个圈,将恶魔轻轻放在床铺中央。
她低头嗅了嗅他苍白的脸庞,湿润的鼻尖蹭过那些尚未愈合的咬痕。
确认他还在沉睡后,她满足地呜咽一声,庞大的身躯缓缓蜷缩起来,将恶魔完全笼罩在自己温暖的皮毛之下。
她的前爪小心地环住恶魔,银白色的长尾轻轻搭在他的腿上,形成一个保护的姿态。
月光透过纱幔,在她蓬松的毛发上镀了一层柔和的蓝辉。
偶尔,她的耳朵会不自觉地抖动,像是在睡梦中仍警惕着外界的动静。
恶魔在她的体温中无意识地蜷缩起来,额头抵着她胸前最柔软的那簇毛发。
阿雅低下头,用舌头梳理着他凌乱的黑发,显出了一种轻柔,她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与怀中恶魔平缓的吐息交织在一起。
寝宫外,夜风拂过玫瑰园,带起一阵沙沙声响。
这张巨大的床铺上,最后只留下两只野兽依偎在一起的温暖气息,和偶尔响起的、满足的呼噜声。
*
地狱第七层的熔岩海沸腾了整整数日。
当阿斯从深渊回响中苏醒时,他的蜕变已然完成。
原本修长的身形变得更加高大挺拔,每一寸肌理都蕴含着地狱领主级别的恐怖力量。
暗紫色的魔纹自他颈侧蔓延至锁骨,最终在胸口汇聚成真名的印记——那是深渊赐予的权柄,他彻底被深渊所承认。
他的面容褪去了最后一丝青涩,轮廓深邃,薄唇噙着若有若无的冷笑。
眼睫抬起时,红紫色的瞳孔边缘带着银蓝,心脏跳动着地狱之火,只需一个眼神,就足以让低阶恶魔战栗着匍匐在地。
他慵懒地靠在王座上,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膝头活灵活现的银白色小狼,完全由阿雅掉落的毛发编织而成。
每一根发丝都被他的魔力浸透,在指尖缠绕时泛着淡淡的虹光。
小狼随着他的拨弄做出各种反应:被捏后颈时会炸毛,挠下巴时会舒服得眯眼,甚至还会用尖牙不轻不重地咬他的手指。
"…和某个没良心的…一模一样。"
他低笑着收紧手指,小狼立刻被暗紫色的契约锁链缠绕。
这是他用领主权能创造的造物,蕴含着阿雅的一缕气息。
随着真名的力量涌动,小狼颈间浮现出与他胸口如出一辙的契约印记。
而这一切,在恶魔寝宫沉睡的阿雅无从得知
*
在头脑发昏,脑子变成一团浆糊,只能任凭本能行事的这一段时间终于结束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幔洒进寝宫时,她抖了抖银白的毛发,眼神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那段时间疯狂的纠缠、撕咬、抵死缠绵,仿佛只是一场被魔力催化的幻梦。
她低头舔了舔前爪上残留的咬痕,那里还泛着淡淡的紫黑色恶魔印记。
而床榻上早就醒来不知道看了她多久的恶魔。
他正懒洋洋地支着下巴,暗紫色的眼眸半眯着,像一只餍足的野兽。
在狼妖的族群中,情期只是本能,而本能过后,搭档依旧是搭档,伴侣才是伴侣。
于是她轻盈地跃下床榻,抖了抖皮毛,准备像往常一样独自去巡视领地。
可她的爪子刚踩上地面,身后就传来一声低沉的冷笑。
“这就走了?”
恶魔的声音带着危险的慵懒,又因为她平静的态度而暗含怨怼。
阿雅回头,金色的竖瞳里闪过一丝困惑,她低吼了一声
“不然呢?”
阿斯笑了。
他慢条斯理地从床上起身,黑雾般的魔力在他周身缭绕,转眼间便拦在了她面前。
阿雅这才意识到,他似乎并不打算遵守她的规则。
她龇了龇牙,威胁性地露出獠牙,可恶魔只是低笑一声,俯身在她耳边轻声吐气
“亲爱的…在恶魔的契约里,没有‘临时’这一说。”
他知道狼妖的情期只是一时放纵,知道她根本没把这段关系当真,更知道她打算像对待她可能遇到过的所有搭档一样,拍拍爪子就走。
所以,他提前做了点手脚。
阿雅猛地甩开他的手,可下一秒,她颈侧的皮毛下浮现出一道暗紫色的契约纹路。
最疯狂的时刻,恶魔咬住她后颈时留下的。
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低吼。
恶魔笑得恶劣又满足。
“现在,你甩不掉我了。”
从那以后,无论阿雅走到哪里,身后总会跟着一道不紧不慢的阴影。
她跑到另一块大陆狩猎,他就在树梢上懒洋洋地观望。
她休憩,他就理所当然旁若无人地靠在她身边,甚至在她试图用狼形态狂奔甩开他时,他也会化作黑雾,如影随形地缠上来。
阿雅面对像牛皮糖一样缠上来,无所不用其极,愈发厚颜无耻的恶魔,欲哭无泪。
而现在,她怎么甩,都甩不掉了…
算了,看在他长得好看,又服侍她服舒舒服服的份上
那是阿斯依旧跟(尾)随着阿雅的平常一天。
晨雾未散的森林里,阿雅银白的爪垫踏过湿润的苔藓。
她今天走得很慢,尾巴尖悠闲地左右摆动,时不时停下来嗅一嗅沾着露水的浆果。
身后十步开外,黑雾如绸缎般缠绕在橡树枝头。阿斯懒洋洋地倚坐在树杈间,指尖把玩着一缕晨光。那光线在他指间扭曲变形,最后化作几颗跳动的火星,又被他漫不经心地掐灭。
阿雅突然停下脚步。
她转过头,金色的竖瞳直直望向那片阴影。
"喂。"
树影晃动,恶魔瞬间出现在她面前三步之距,暗纹礼服的下摆还沾着未消散的星火。
"怎么了亲爱的?"
他歪头,发间未收回去的螺旋角在晨光中泛着釉质的光泽
他习惯性的手中多出一把镶嵌黑曜石的银梳。
阿雅嗤了一声,突然甩头,一个黑白相间的编织物划出弧线,在空中舒展成完美的圆环。
阿斯下意识双手接住。
手环像活物般自动缠绕上他的手腕,狼毛与魔发严丝合缝地交缠,黑白纹路在他苍白的皮肤上蜿蜒成契约的图腾。
恶魔鲜红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常年沉淀在眼底的、粘稠如血的暗色,此刻竟透出几分晨光般的清透。
阿雅甩了甩尾巴,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走去。但这次,她刻意放慢了脚步,让那团黑雾能轻松地缠上她的尾巴尖。
晨光穿过树梢,在他们身后投下交错的影子。狼妖银白的毛发与恶魔的黑雾在光影中交织,竟分不清是谁的影子缠绕着谁。
阿斯低笑一声,任由自己的雾气与她的尾巴纠缠,他腕间的手环微微发烫,像是无声的回应。
森林深处传来鸟雀的啼鸣,阿雅的耳朵轻轻抖动了一下。
恶魔雾气在她耳边,幻化成为了一朵带着露珠的野蔷薇。
*
从此以后,狼的耳畔总是缀着一朵永不凋零的花。
当她在晨露未干的森林里奔跑时,那朵花便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花瓣上的露珠折射着朝阳,像一颗颗细碎的钻石。
当她在溪边饮水时,花朵便低垂下来,亲昵地蹭过她银白的耳尖。
有时是野蔷薇,有时是沾着星光的夜昙,偶尔还会变成带着硫磺气息的曼陀罗——但无论如何变幻,那朵花始终安静地绽放在她的耳际,像是天生就该长在那里。
阿雅再也没说过"无聊",只是奔跑时,她的尾巴总会不自觉地高高翘起,像一面骄傲的旗帜。
而每当这时,花瓣便会轻轻颤动,抖落几缕带着魔力的光尘。
*
好多年以后,阿雅借着晋升的雷劫,再次回到了十方大山时,爪尖还沾着深渊的晨露。
这座绵延万里的古老山脉,终年笼罩着化不开的灵雾。
三百年前,她就是在这里开启灵智,啃着带血的兔肉懵懂地吞吐月华。
如今她银白的皮毛上已烙满雷劫痕迹,虽未能突破元婴,但金丹巅峰的修为在这片地界已足够称王。
"都听好了。"
她蹲坐在断崖最高处的青石上,尾巴扫过石面上新刻的狼头图腾
"从今日起,十方山东麓的领地——"
利爪在地图上划出凛冽弧线
"归我…尔等不得冒犯我之领地,不得随意捕猎杀害领地的人和妖"
石台下传来此起彼伏的嚎叫。
*
阿斯站在地狱熔岩之巅,看着阿雅在劫雷中逐渐透明的身影。
他本该愤怒的。
身为地狱领主,他大可以动用契约的力量将她强行留下。
可当阿雅回头望他的那一眼
那双金色的狼瞳里,倒映着三百年未见的故乡的月光。
恶魔领主的指尖刺入自己胸膛,将暗紫色的核心生生扯出半颗。
血红色的玫瑰花瓣弥漫在她的身体上 ,形成了柔软的护盾,帮助她撕裂空间
王座在他身后崩塌,无数低阶恶魔惊恐地看着地狱的风暴灌入他的伤口。
阿雅在时空乱流中感觉到有谁咬住了她的尾巴。
她下意识回头
银白的獠牙精准叼住恶魔后颈。
这是狼族带幼崽的本能。
等反应过来时,十方山凛冽的寒风已经灌了满嘴。
她"呸"地吐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那团黑影在雪地里滚了三圈,渐渐凝成个熟悉的人形。
然后他的身体开始消散。
此界法则化作金色锁链,将异界来客一寸寸绞碎。
“…你永远…永远也无法甩开我…”
恶魔血红的眼眸,死死的凝视着他,最后融进了她的影子中。
*
"阿雅大人,您耳朵上的花不会凋谢吗?"
银白的狼妖眯起眼睛,尾巴轻轻扫过狼崽的鼻尖
"这是最顽固的一朵花。"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也是...最缠人的一朵。"
美丽得妖异的花瓣突然收拢,花蕊中间长出小小的口,带着尖牙,在她耳畔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狼崽们瑟瑟发抖的抱在一块…这花…有点邪门
阿雅笑出了声,驮着那朵闹脾气的小花朝落日奔去。
他们的影子在枫林间拉得很长很长,花朵的轮廓渐渐舒展,最后化作一缕熟悉的人影
*
十方山的妖修们最近茶余饭后有了新谈资——那位银鬃狼首领阿雅,可是个了不得的风流主儿。
"我亲眼所见!"
山脚的灰兔精信誓旦旦地抖着耳朵
"上月十五,狼主大人怀里搂着个羊妖,那对螺旋角在月光下亮得晃眼!"
"胡说八道!"
药王谷的灵芝童子立刻反驳
"明明是只孔雀妖,尾羽展开时把半片山坡都映蓝了!"
正在溪边饮水的阿雅呛了满鼻子水。
她爪下的影子突然扭曲起来,暗紫色的雾气渗出,在她耳边凝成半张俊美妖异的面孔
"亲爱的,看来我该多换几个形态?唉,你们人类都说都说色衰而爱驰,我还是要更努力才行…"
"闭嘴!"
阿雅一爪子拍散黑雾,却见那团影子顺势缠上她前肢,化作一条漆黑的小蛇,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
这场景恰巧被路过的小狼崽看见。
第二天,族里便传遍了"首领与蛇妖月下缠绵"的新版本。
流言愈演愈烈。
有妖信誓旦旦说见过狼主与狐妖对饮,那九条尾巴比晚霞还艳丽;还有妖赌咒发誓撞见过狼主把鹰妖按在树上亲,对方黑色羽翼遮天蔽日。
最离谱的是某次百妖宴,阿雅正啃着烤鹿腿,她的影子突然自己站起来,当众化作个头顶角的黑衣公子,慢条斯理地替她擦嘴。
满座哗然。
"看什么看?"
阿雅龇牙
"老娘影子成精了不行啊?"
众妖:"......"
从此十方山流传起新的传说:银鬃狼主不仅风流,还特别重口,连自己的影子都不放过。
而罪魁祸首此刻正变作一团黑雾,裹着自家狼主在云海里打滚。
每当阿雅气得要咬他,就立刻幻化成新的形态——今天是眼尾带鳞片的鲛人,明天是耳尖泛红的猫妖,后天说不定就成了背生骨翼的魔族。
"你他爹能不能固定个形态?!"
某天夜里阿雅终于爆发,一爪子拍在正在变形的黑影上。
黑雾凝滞片刻,最后阿斯笑着从身后抱住她,减牙,咬住对方的耳垂。
“总是要做点有意思的事情不是吗?”
阿雅突然转身,利齿咬住他喉结
"再敢乱变形,老娘就把你塞回影子里!"
月光下,狼与恶魔的影子纠缠着倒映在崖壁上。
而在山脚的茶馆里,说书人正拍着惊堂木
"要说那狼主最新相好,据传是位来自九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