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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12章 挑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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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集合钟声敲起，等学生们都来到操场上整齐站好，只见主席台上除了校长、教务处主任和老师之外还有两个生面孔。魏校长站在最前面，指着那两个生面孔用扩音喇叭介绍：这两位是教育处督导派来协助学校工作的。这位……”他指着站姿笔挺目光有些阴鸷，略显消瘦的男人，“曲三金先生协助周芳华老师管理学生处，这位……”他又一直旁边脸上一直带着浅淡笑容30多岁颇为富态的男人，“楚怀先生，协助教务处唐主任工作。希望各位师生严格遵守教育厅和学校的制度。言行合一，戒骄戒躁。不负委员长殷切期盼。愿尔等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开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一番慷慨陈词讲完，曲三金和楚怀带头鼓掌，不住点头。魏校长看他们如此给自己面子，有些受宠若惊。而台下的掌声却不那么热烈，他咳了两声，悄悄问道：“嗯，两位要不要讲两句？”曲三金看了看楚怀点点头，楚怀走近两步，魏校长把位置让给了他，楚怀环顾四周，轻咳一声：“各位同学，各位老师，我二人来此是受教育厅指派，为武汉国立中学奉献自己的绵薄之力。在国运艰难之际，希望众生团结在孙先生三民主义的旗帜之下，积极进取，百尺竿头，可现在我们国中出现了一些异样的声音，与我党的政策背道而驰，抹黑三民主义，破坏团结，是可忍孰不可忍。如在场各位知道是哪里传出的声音，可向教务处或学生处汇报检举，倘若属实，即可领取奖赏。”说到最后画风变了。下面学生顿时一片哗然，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学生大喊：“两位先生，请问什么是异样的声音？你们来此的目的是为了帮学校整顿校容校风，还是为了铲除异己，让我们之间产生猜忌，你们好渔翁得利？”“请问，蒋委员长所制定的政策，是只做表面文章，还是抵抗到底绝不退让？金陵沦陷事件还会再发生吗？”“所谓异样的声音，指的是别的党派吗？国党不允许有其他党派的存在吗？是会怕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吗？现在各方合作正处于蜜月期，你们现在有这样的怀疑，是不是要破坏团结破坏抗日联盟？？”一声高过一声的质问，如一把把尖刀扎向曲楚两人，两人脸色顿时难看至极，楚怀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了，怒目转向魏校长，继而拂袖快步离去。魏校长眼看着有些乱，急忙上前打圆场，“同学们，同学们不要乱，不要慌。安静，安静！楚先生的意思是说，如果发现任何存在破坏团结的不安定因素，我们都有责任拨乱反正！好了，散会。”介绍会就这样在一片嘈杂声中匆匆结束。魏正生疾步追上曲楚二人，陪着笑脸，忙不迭的解释着：“二位见谅见谅。都是些毛头小子，说出话来从来不过脑子。千万别与他们一般见识，我肯定会让他们好好学习校规校律和党章党政，绝对不让他们在如此胡言乱语，不知所云了。”他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心中暗骂：有些话不可以私下里找人谈吗？为什么要当着这么多师生面把话挑明了？本来许多师生就对所谓的党章党规，对敌政策，颇有不满。现在明明是国共合作蜜月期，说这一番话什么意思啊？这不还是挑拨离间吗？把党争和政治迫害那套都搞到学校来了，呸！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营营苟苟！扭头看到楚曲二人瞪过来的眼神。魏校长恨不得瞪回去，可是不能。他心里有些憋屈，但面上却不得不陪着笑：“啊，二位，住宿我已让唐主任安排好啦。老唐啊，现在你就带着二位先去熟悉一下办公和住宿环境，如有什么不妥当，就由你来协调，一定要让二位先生满意。我还有事，先去忙，等中午，我请二位吃饭。”看着魏校长的仓皇而走的背影，唐主任心中暗恨呐：你跑了留下我伺候这俩玩意儿，你不愿意跟他们面前装虚伪我就愿意了？可又不得不接下的这么一个烫手差事。他引着二人分别给他们介绍了学生处和教务处所在办公地。又带着他们去了住宿的地方。两人志不在此。也无心看什么办公和住宿环境，一路上问东问西，唐主任不得不勉强应对，他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回答的支支吾吾。楚曲二人很失望，背后丢下一句：“你这个教务处主任当的，哼！”哼什么？不够格？不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国中教务处主任，受夹板气的那种。他能谋什么？他要是敢谋政，魏校长就敢把他按地上，问他为什么要辜负自己？唐主任不能再往下想了，急忙甩了甩头。这俩扫把星！唐主任心中暗骂。向身后看了看。教务处主任周芳华跟在他们身后头略低着，貌似在专心致志走路，可唐继川哪里不知道？这位女主任，在这近千人的国中，可是有名的女诸葛，心思玲珑，颇有眼光。就是吃了性别的亏，要不然校长那个位置上坐着的就会是这位周女士了。唐济川招呼道：“周主任，曲先生麻烦还得您陪着去学生处啊。”周芳华貌似刚刚反应过来。抬头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周芳华年纪不到30多岁。长发向后挽了一个整齐的发髻。一身墨绿色旗袍衬的人端庄大气，椭圆脸，大眼睛，眼角虽有些浅淡的皱纹，但被举手投足间带给人的温婉气质淡化了，“好的，唐主任。曲先生，请跟我来。不知曲先生来之前有没有了解过国中学生处的情况？需不需要我跟您简单介绍一下？”曲三金看了楚怀一眼，跟着周芳华渐行渐远。唐继川心中松了一半的气，他侧身带着楚怀来到教务处办公室，办公室不大，也就三张桌子和一个放文件的柜子。唐继川已经把自己的位置腾了出来留给楚怀用，“楚先生，不好意思，我们国中的条件呢您也看到了，就是这样，大部分资金都用到了学校建设和学生平时的教育上。条件简陋，所以只能委屈您了。另外副主任于怀民的也在这儿办公，于怀民是负责对外联系的，平时并常不在学校。办事员小曾则是专门儿负责打杂的。你有什么事情就吩咐她就行。小曾，小曾。”唐继川喊了几声，门外噔噔噔跑进来一个20岁出头的小伙子。隆冬时分，这小伙子竟然跑出了一身汗。他擦了擦额头，问道：“主任，您叫我？”“这位是新来的楚先生，算是教育厅的特派员。以后楚先生就由你照顾，有什么不满意有什么需求。你一定要及时汇报。照顾好楚先生的生活起居，这就是你的工作啦。”小曾猛点头，“是主任。我明白了。我一定会照顾好楚特派员。”“什么特派员，我是来协助唐主任工作的。”楚怀笑眯眯的摆了摆手。但坐在椅子上的屁股可没有挪动半分。“唐主任，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不要把彼此分的那么清楚嘛。我们来是帮学校帮魏校长解决麻烦的。千万不要见外啊！”“哎，我明白。”唐继川不住的点头，可心中并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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