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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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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点二十，方文的生物钟清醒了。窝在被子里，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穿过落在房间地板上，让他知晓外面此刻的天晴。
拉开窗帘。头顶是晴空白云，就现在来看，还真难以看得出来，昨晚那场大雨的来历！
这件房间他住了快三个月时间。从角落里拿出那个26寸的行李箱放在地上，他收拾东西没什么章法，看到了就想，想它收到那个位置上，或这个东西他还要不要，不要垃圾桶就是它的新地盘。
“我要这个。”
陆轩拿起他放到一旁的戒指，举着跟他通知，然后就想戴在自己的中指上。奈何尺寸不符合。
方文的眼神随着他的话，看到了那枚戒指，银色素圈是他的，“你自己有。”
言下之意，就是不给。
陆轩没管，还在尝试制服那只圈儿，人有十根指头。他头也不抬的说道：“你亲我了。”
这句话简直了。
方文慢悠悠地放下刚刚卷好的充电线，抿了抿嘴唇，试图在这会儿里想出一个道理，至少现在当下立刻能够忽悠得住陆轩的歪理。他开口道：“陆轩，有时候其实……”
“我需要负责。”陆轩头也不抬的，继续试着。
方文看着他，想说他们这种没什么的，可是真的没什么吗？
没有假的。
从少年到青年的现在，他一直都很有分寸。或许旁人会觉得无趣，死板，或更加直接点儿叫老土，可这样子才是他的。才是方文的。
然而……只是让他真实地给这段总结，他觉得这样子怪怪的。
方文揉了揉脑袋，道：“算了。”
他继续搜寻整理着房间内自己的物品，看着看着，扔下了一句，“你拿走就拿走吧。”
——没必要。
陆轩戴上了。抬头看着房间里收拾行李的人儿，看着方文问：“有什么我能插手的吗？”
“管好你自己。”方文道。
“好。就这样？”
“就这样。”
陆轩觉得方文不应该是属于马的，他应该属……反正是不好确定一种。
方文定的机票时间是下午一点，零零碎碎的东西还有琐事，加上身边这个临时也要一起回去的家伙，他这会儿忙的几乎就要起飞了。
“这个不要了。”
“把你的领带拿出来。”
26寸的行李箱可以装的东西很多，但也不是那么多。
……
回到家，第一时间他就开始拆东西。很多东西。行李箱，特产，礼盒，还有快递，刚刚从快递站拿回来的存货。
相比于方文的忙碌，陆轩这个登堂入室的就要闲得很多。坐在沙发上，踩着灰色的拖鞋，就在看着。但没过一会儿，他想要从沙发上起来，想要行动，就收到了方文警告的眼神儿。
明明白白写着“你别动”！
陆轩：“……”
也不用这样吧。
奈何这个觉得不需要他觉得。方文拿起行李箱里的充电器，把它拿到了床头柜的抽屉里放好，站在床边，只有他自己知道……知道，他知道个鬼啊！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干什么。
酒店出来时候，他就在尝试调动脑子里那些借口。
他想要是他立刻跑了，陆轩应该不会怎么着吧？
也许？
一个想法。陆轩就跟会读心一样，在飞机上盯着他看了全程。
下飞机以后，又跟来了家里。
不是他拒绝，方文真心怀疑陆轩会在第一天，就能行驶一个家庭里的分子基本义务。
——做家务。
他还是想跑，也不是说想跑，就是不想共处，反正就是不想待在一块儿，可是不待在一块儿又为什么呢？
这有点儿像是个无解。
方文不想走，也不想留下，关键是他自己都不知道明确自己的需要。这点儿他是明白的。
他深呼吸一口气，像是没力气似的坐到了床上，往后一倒，拿过床头的枕头，一个枕着，一个抱着，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陆轩走进来，就看到原本勤劳地橡个小蜜蜂一样在屋里到处收拾的人儿，此刻躺倒在床上，双脚还踩着那双米色的拖鞋，他走近看着方文。
“累了？”
他扭头看见这个人，明明是很冷漠的人，可是他却觉得有一点儿温暖的感觉。他没有动，似乎就像是他说的那样“累了”，道：“陆轩。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方文的脑回路是一个很神奇的走向。陆轩知道也不知道，但无论是什么样的走向，幸运的是，方文有嘴巴。
很会说。
“你为什么思考这个？”陆轩蹲下来在他身边，问：“文文。”
他也不知道。
可这怎么了？思考这个，难道不是正常的吗？
方文没谈过恋爱，也还没来得及做计划和大纲这种，意识到这个问题上的弱势，他不再躺在床上，而是坐起身来，和陆轩，以十二分认真的语气交谈，“我想知道因为。”
“我们认识，交朋友，一二三四……”方文想到什么说什么。
“继续？”陆轩凑过来，就着这个姿势坐到了床边的驼色地毯上，见他眼睛里带着深深的迷茫，那种眼神不是后悔。幸好。
更像是个手足无措，一下子闯进陌生花园的小孩子。
他道：“方文，我又不是试卷题目。”陆轩的声音很轻，却有种莫名地不可抗拒的意味在。
方文听到了。想说当然，你怎么会是试卷题目呢？可是这一个样子感觉又没办法解释为什么自己要问这个问题，可是这个问题和试卷题目又有什么关系？他不明白，可他又觉得好气啊，他看着陆轩。
带着一点儿居高临下的意味。
这个人也没什么，怎么自己就松动了呢？面对这个人的时候。
陆轩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伸出手，那只手目标落在他的额头上，说：“家里有体温计吗？”掌心的温度有点热。
具体还是要再看看。
“什么？”方文道：“抽屉里有。”他伸手拉开刚刚放充电器的床头柜抽屉，里面赫然有一支水银温度计。
陆轩给他量了。
“你发烧了。”水银温度显示38.1。陆轩垂着眼眸，道：“自己都没感觉的吗？”
“……哦。”方文想，难怪自己跟昏了头一样，又是答应，又是觉得后悔，原来他是发烧了啊！
陆轩看着坐在床边的青年，呼出一口气，扶着他先躺下去，自己去客厅找行李箱里的药包。
那里面有退烧药。
方文身体微微蜷缩，侧躺着睡在床上。
他听得到脚步的声音。
这床单四件套得换了，方文还在想，他出去了好久，现在还穿着外面的衣服睡在了卧室床上，不行不行。等会儿床单都得换，头发也得重新洗，还有客厅里的那些快递。
还有……“张嘴。吃药。”
胶囊？
方文脑中瞬间给出了答案，是退烧药。
“……东西，还在，得收拾……”这会儿感觉大脑哪哪都虚弱，明明刚刚回来时候他也不这样的，现在却没了力气，躺倒在枕头上。
不知过去了多久，方文睡得迷迷糊糊地好像看到了一个黑框眼镜。
还在说话。
说的什么啊？
陆轩就坐在床边，守着。时不时地拿手机回复些工作信息，继续看着这人。
就看！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屋里开了灯。他又给他喂了温水，补充水分，柔和的灯光照在这个躺着的人儿身上，或许是因为发烧整个脸儿红扑扑的，陆轩咬了咬牙齿，片刻后，转身打开了门，关灯，留了条缝隙。
客厅的暖光灯光，如果里面的人儿醒来，可以知道。
家里有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