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断绝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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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砚舟拉住了，他死死的箍着他妈的腰把人从已经打开的窗户边上拉下来
“妈，妈！妈！！”
他像是还没从这个反应中回过神，他胳膊像钢筋一样环着他妈，王砚舟哭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啪！
大小猫妈妈上来就抽了王砚舟一个嘴巴“你个没良心的东西！”然后使唤着小猫背着王砚舟妈快步出了402的门
王砚舟坐在地上呜呜的哭，他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低吼，拍打着自己的大腿，张誉峰从未见过王砚舟这个样子，他抱着王砚舟死死的按着他的手不让他扯自己的头发，也不让他扇自己巴掌
姜砚就站在门口，他是砸了卧室的锁出来的，被木门刮得右手手臂上一道口子，正顺着指尖往下滴血
张誉峰一眼就看到姜砚肿的看不成的脸和正在流血的手，他拍拍王砚舟“小舟，小舟，我们快去医院，姜砚给自己划了一道口子！”
王砚舟猛地抬头，看见姜砚站在门口神情悲哀，他想起身过去，一下没站起来又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然后双手用力趴着撑着自己站起来，趔趄了两步终于抱到了姜砚
“对不起，对不起，姜砚，对不起，你打我吧，你骂我吧，对不起”
王砚舟捂着姜砚胳膊上的口子，像个孩子一样把头抵在姜砚的肩膀上道歉“对不起，姜砚，是我不好，对不起”
姜砚觉得他干涸的身体已经没有办法给出更多的眼泪了，他茫然地抬手擦了一下脸，蹭的满脸都是血，然后闷闷的笑了一声，王砚舟抱着他哭，哭着道歉，仿佛天底下只剩下拥抱和哭泣这两件事情，还好有个带脑子的，张誉峰过去把王砚舟从姜砚身上扯下来，给姜砚披了一件外套“我带姜砚去医院，你上楼”
王砚舟满手的血看着姜砚像木偶人一样被张誉峰裹好然后扶着出门，张誉峰回头看他还站着，急得骂人“你他妈是傻逼吗！上楼！姜砚我看着呢！”
姜砚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王砚舟木然地擦了一把脸，铁锈味儿，哦，是姜砚的血，他随手拿起来个不知道什么擦了一下脸就上楼，短短两层楼34个台阶，他走的漫长无比，他妈冲着去阳台要跳楼的画面和他爸砸在他脚底下的画面重合在一起，王砚舟腿一软跪在楼梯上，他晃晃脑子站也站不起来，听着六楼的哭声，干脆双手双脚并用的往上爬
六楼的门没关，他抖着就进去了
“王砚舟被骗了！我儿子被骗了！小猫，姨求求你，你劝劝他好不好，跟姜砚断了”
“姨，我”
“你为什么要跳楼？”王砚舟扶着墙一步一步走进客厅“你为什么要跳楼啊？”
他一身的血污和土吓了小猫一大跳，小猫站起来就过去抓着他看“伤哪儿了？王砚舟！你咋弄的？”
王砚舟一把推开小猫，走到他妈跟前跪下“你在威胁我吗？还是说你想让我这辈子带着你跟爸死在我面前的样子活下去？你不是我妈吗？为什么啊？你们全都这么对我？妈，妈？妈！妈！！”王砚舟跪着把头抵在他妈膝盖上哭，大小猫的妈妈坐在旁边也哭
“你跟姜砚分开好不好？儿子，小舟，他不是好人，妈求你，你跟他分开好不好”王砚舟妈哭着求他
王砚舟抬起头，哭着笑，笑着哭，“不可能的，我这一辈子都会死死的把他拴在我身边”
啪！今天挨得巴掌实在不少，王砚舟觉得自己有几颗牙齿松了，嘴里一股一股的血味儿
“为什么！他给你下什么药了!他是不是给你吃不干净的东西了！？小舟你告诉妈！为什么就非他不可！他是小三你知道吗！他跟你在一起就是为了你的钱！他只是为了钱！”
荒诞的借口，蹩脚的理由，王砚舟听着他妈说这个话，身体软下来，他还是跪着，往后挪了一下，砰！砰！砰！三个响头，王砚舟磕完头跪坐在地上看他妈，“你的生活费我会每个月给小猫让他拿给你，你说你生养我，生恩还不起我就一直养着你到你死为止”王砚舟感觉眼睛又花了，他抬手擦，眼睛里一片血红“你以后可以当没我这个儿子”
王砚舟说完也不管别人的反应，慢吞吞的站起来，一手扶着脑袋一手拄着墙往外走，他哭，他笑，他嘶吼，身后的声音全都模糊了，王砚舟觉得自己脚底下轻飘飘的，他回到四楼，开始收拾东西
“小舟！”是晓林
“你眼睛咋回事？不行不行，别弄了，走去医院！”晓林赶到的时候王砚舟把自己和手里的衣服床单都弄得血呼呼的，他一点儿也没发现自己的左眼全部充血，眼眶泛着青紫
“姜砚好着吗？”王砚舟闭着右眼伸手在左眼前比划了一下“我好像看不到了”
“姜砚缝针着呢，他的脸”说到一半晓林闭嘴了，王砚舟的左脸没比姜砚好到哪里去“你这眼睛出大问题了，你别动！”晓林拍开王砚舟想要摸眼睛的手，心跳咚咚咚的
他接到张誉峰的电话时在家哄老爹，张誉峰张口就是出大事儿了让他去医院，他开着车险些闯红灯飞到医院，看到姜砚吓得他话都说不出来了，当即他让张誉峰一直陪着姜砚就往花园西赶，楼梯里滴滴答答的全是血，四楼的门大开着，王砚舟在里面收拾东西
晓林看到王砚舟眼睛的一瞬间呼吸都忘了，王砚舟的左眼整个肿起来，眼球像是要掉出来，里面全是血，几乎看不到黑眼仁
在车上王砚舟情况更不对，他抬着两只手在眼前晃，好半天过去来了一句“我好像真的看不见了，都看不见了”他转过头看晓林，晓林被他的样子吓得又是一路飙车，到了医院直接进急诊，姜砚知道这件事儿都是在缝完针开完药之后
“晓林，王砚舟看不见了吗？晓林？”姜砚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他半边脸上敷的药，右手手臂裹得老大一个固定在胸前吊着，晓林一把扶着姜砚，才没让姜砚摔倒来个二次伤害“他，他”
“刚进去，还不知道咋样，你先别急，没事儿，小舟，小舟他身体好，没事儿的”晓林抱着姜砚到椅子上坐下，轻声安慰着他
姜砚哭出来了，他坐在急诊边上得椅子上哭的上不来气，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他不知道怎么做，姜砚痛恨自己的懦弱和脆弱，他看着王砚舟那边拉起来的帘子，像是在要他的命，姜砚只能睁着眼睛看着那边哭，一瞬也不放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边帘子放下来，王砚舟的眼睛被处理好了
“左眼收到外力压迫，里面的毛细血管破了一些，视力能恢复到多少，得看后续的情况，右眼是神经压迫，我看他以前有幽闭症啊，可能是情绪过激导致的眼盲，两三天就好了”
姜砚听完，他的大脑像极了海边的沙滩，一阵一阵的全是海水拍打在岸边的声音，他听不清大夫具体说了什么，只知道王砚舟左眼以后算是恢复不好了
姜砚哭着往王砚舟的床前走，他握着王砚舟的手一遍一遍的说我是姜砚，我在这儿，我陪你，王砚舟回握着姜砚的手，安抚的在他手背上拍了拍，“没事儿，啥事儿没有，大夫说了两三天就好了”
姜砚看着他哭的头疼，他到后面甚至觉得自己流出来的不是泪，是血
晓林和张誉峰面色凝重的看着王砚舟，左眼要是真瞎了，小舟怎么办，大猫也赶回了市里，他们四个人串着手头的消息，小猫知道王砚舟的眼睛被打瞎了二话不说就往医院跑，晓林、张誉峰、大猫知道王砚舟跟他妈断绝关系沉默的什么也说不出来，不出半小时，大家全都到病房了
小猫抬手就要开门进去咋呼，让晓林一把扯出来“先别进去，他俩碎成渣儿了，让他俩缓缓”
大猫给自己老爹打电话，让上六楼守着两个女人，别让王砚舟妈头一热干傻事儿，挂了电话“现在咋整？”
“留两个在这儿守着，两个陪姜砚回去收拾东西，402没法儿住人，先住酒店吧，小舟的眼睛重要”晓林拿着手机订酒店说“大猫你跟我陪姜砚回去，你俩在这儿守小舟”
晓林开门进去劝着姜砚先回家把东西收拾出来，房子也得退了，还得赔钱，王砚舟已经在药物的作用下睡着了
大猫回家又拿了几个箱子上来，跟晓林帮姜砚把家里所有的东西全部搬完了，姜砚跟房东联系，刘姨说得回来看一下再决定赔多少钱，大猫和晓林又帮着把卫生简单的一搞，三人就出来了，晓林先导航了酒店的位置，姜砚想去医院，晓林好歹是用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去的理由把人劝住了，大猫出去买六个人的饭先去医院
到了医院，姜砚还收拾出来一套王砚舟的衣服和毛巾之类的，张誉峰帮着忙给王砚舟身上脸上擦干净换了衣服，几人才围在一起吃晚饭，小猫吃着吃着问姜砚后天走不走，姜砚才想起来还有后天那一茬，退了票，打了电话，说不去了
晚上守夜的是张誉峰和姜砚，姜砚说什么也要留下，几乎一宿没合眼，第二天憔悴的看都看不了了，晓林强硬的要换姜砚，姜砚抓着床尾的杆子说什么也不走，困极了就在陪护床上眯一会儿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断绝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