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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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你可以松手了吗？”
棐阑溪正在沉思的时候，一直被他握着手臂的人说话了。
“抱歉，”棐阑溪连忙把手收了回来，“我……”
当他还想说些什么时，一直侧身对着他的人转了过来，俩人顿时四目相对。
在这一刹那，棐阑溪非常不合时宜地忽然想到了江倚海刚才在电话里说过的话——
［另外一种就是极致的对称，也就是现在常说的五官恰到好处的美，增一分减一分都不行的完美脸型。］
棐阑溪自觉不能判定别人的美，但看着眼前的这一张脸，他忽然就见识到了什么是“极致的对称”，什么是“增一分减一分都不行的完美”。
就好像魔幻镂空繁花万花旋转尺圈画出来的图案一样，线条流畅且完美对称。只需看一眼，就能牵牵吸引住观看者的视线。
真得是非常惊艳的长相！
在棐阑溪短暂愣神时，一直被他看着的人又说话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棐阑溪脚步一转，侧身后退了两步，想移开视线，但又觉得不看着对方说话很没礼貌，只好将视线略看向对方的耳侧，“抱歉，刚才我……”
“我叫舟朱，”对面的人打断他的话，“泛舟湖上的舟，近朱者赤的朱。”
棐阑溪显然没想到对方会忽然开始自我介绍，于是他张嘴也想报上自己的姓名，结果就看见对方左手掌心向上一抬，有样发着黄光的圆形物体凭空就出现在她手心上！
“……！”棐阑溪在心里陡然就是一惊，定神细看才发现那个圆形物体还是悬空浮在她手心上的！
“舟朱小姐你这是……”棐阑溪忽然又感受到了刚才见“鬼”的感觉。
盘殊完全不怕自己现在做的事会吓到人，因为只要她在眼前这人的面前消失，那对方脑海中所有关于她和刚才见到“鬼”的事情立即就会被自动抹除。
人间根本没人会记住她，哪怕她每次自我介绍时都会说“泛舟湖上的舟，近朱者赤的朱，我的名字叫舟朱”。
但从来没人能记住她。
从来没有。
“这是晷仪，”盘殊看看悬浮在自己手上的晷仪，边让晷仪复制出明心罗盘边再次问，“你叫什么名字？”
面前的男人想了想，才有些迟疑地说：“我叫棐阑溪……”
却没想“棐阑溪”三个字就像是激活了晷仪内置的某条口令，已经快复制出明心罗盘实体的晷仪忽地一闪，倏一下直接射向了棐阑溪的胸膛！
晷仪的速度之快，就连身为其持有者的盘殊都没能拦住。
明明俩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两步远，手臂一伸就能碰到。
结果盘殊的手臂是伸出去了，但指尖只能抵在棐阑溪胸前的衣服上，而晷仪早就已经没入了对方的身体之中。
盘殊和棐阑溪再次四目相对。
盘殊缓缓地收回手。
棐阑溪低头看看自己的胸膛，无痛感无知觉，但刚才确实有样东西钻进了他的胸口。
他看看对面表情淡定的人，抬手按了按自己的胸膛：“舟朱小姐，你刚才说这是……晷仪？”
“你喊我舟朱就行，”盘殊其实也想伸手按按自己的胸膛，晷仪一离体，她的胸膛里面好像变得空荡荡的了，“是晷仪，我也当罗经来使用。”
明心罗盘就是晷仪复制出来的。
盘殊原本是想用晷仪复制出一个空白的明心罗盘，然后在罗盘上铭刻出棐阑溪的名字，就可以把从凡尘界过来的另一个“棐阑溪”带回凡尘界，这样人间的这个棐阑溪就能保住性命。
却没想到晷仪会忽然从她手里跑掉，是晷仪自己想留在棐阑溪的身体里的。
棐阑溪敏锐地从对方眼中察觉到了极为复杂的情绪。
他像是不经意地向后挪了两步，右手仍然按在胸膛上：“那这个晷仪是怎么回事？”
盘殊却答非所问：“你的名字是哪三个字？”
虽然嘴里这样问，但其实盘殊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非木棐，灯火阑珊的阑，”棐阑溪看了看对面的人，“溪船杨柳的溪。”
果然是这三个字。
盘殊抬眼看着棐阑溪：“棐先生，我们以前……认识吗？”
“不认识，”棐阑溪回答的斩钉截铁。
盘殊在心里嗤笑了一声。
想什么异想天开的事，在人间，根本就没有人会认识你。就算你是凡尘界君王，也一样没人会记住。
这是命数！
……不过，现在晷仪留在这人的体内，那他就会记住她。只要晷仪一日不从他身体里跑出来，那他就会一直记得她。
也不知道为什么，盘殊内心深处忽然就泛起了一阵恣意的窃喜。
有些事再严谨又能怎么样，再命定又能怎么样，天数这不就改变了吗！
凡尘界子民的姓名只能允许出现在一个罗盘里，这是既定的，是不容许更改的。
但前提是凡尘界的人没有危害到人间的人类。
可刚才凡尘界的棐阑溪想吞噬人间的棐阑溪，然后成为人间的棐阑溪永留人间。
要是盘殊没当面看见，她可以不理会。
但她偏偏看见了。
身为凡尘界的君王，需管束凡尘界的所有子民，不允许凡尘界危害人间。
所以哪怕凡尘界棐阑溪的姓名已经在别的罗盘上，盘殊依然可以用晷仪复制出一个新的罗盘，然后用来救下人间棐阑溪的性命。
她这是在救人。
这也是在律令内允许的，也是她身为凡尘界君王必须要做的。
按照既定的轨道，盘殊用刚复制的罗盘把凡尘界的棐阑溪收进罗盘内，然后把罗盘带回凡尘界，放出里面的人后再毁掉罗盘，那这件事也就完美结束了。
危害人间的人被带回凡尘界，只有一个人名的罗盘被销毁，人间见过盘殊的人不再记得盘殊这个人。
一切如旧，这是既定的天数。
但舛错总是会意想不到的出现。
谁能想到偏偏是身为上古神器的晷仪捅出这么大的娄子呢！
盘殊越想越觉得有趣，连带着眼角眉梢都露出了些许得意。
棐阑溪不知道她为什么又忽然变得高兴，分明刚刚还脸有不忿。
于是他试探着问：“舟朱，你这晷仪为什么还不取出来？”
盘殊却答非所问：“棐先生，你说刚才看到的那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鬼，那你是相信鬼神这回事吗？”
明明刚才棐阑溪说自己见了“鬼”，但现在说到鬼神，他却又皱了皱眉，并给出了模棱两可的答案：“或许吧，这和我体内的晷仪难道有关系？”
“有，”盘殊点点头，“晷仪是神器，神器有灵，它之前是属于我，但现在它选择了你。”
盘殊一脸的无可奈何，还摊开双手表示爱莫能助。
神器？器灵？
棐阑溪倒不是不知道这两个词的意思，毕竟谁学生时期没看过玄幻和仙侠小说呢。
但是……
“器灵难道不是该听主人的命令吗？我也是有看小说和电视的，”棐阑溪垂眼看着眼前的女子，话中有话地问，“是器灵选择了我？还是它听了命令才这样的？”
盘殊脸上立即露出“冤枉”的神情：“器灵和器灵并不是都一样的，尤其是神器的器灵，它更不一样。”
棐阑溪没说话，脸上是愿闻其详的表情。
盘殊还是第一次给别人解释关于晷仪的事情：“一般的兵器，像是刀剑之类，首先得有一个人，比如这个人练剑，然后请人铸了一把剑，再等这个人剑道大成，其手中的剑就生出了剑灵，那这个人和剑灵就是主从的关系，剑灵需要听其主人的命令。”
这话没错，小说和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棐阑溪点点头。
盘殊又说：“但晷仪是神器，先有神，再有神器，然后再有器灵，它的出现在我之前，所以我和晷仪是合作关系，它并不是一定会听我的。”
棐阑溪又皱了皱眉：“那它现在听谁的？”
“按理来说，它只听我的，但我现在无法命令它，所以它现在只听它自己的，”盘殊耸耸肩。
“舟朱，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棐阑溪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明明他刚才还斩钉截铁说他和她从没见过。
“……或许吧，”盘殊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发尾的那圈白发，才说，“但我忘了。”
“难道……我和你都忘了我们曾经认识过？”棐阑溪的眼神中带着考究，“其他人也会忘记吗？”
盘殊发现这人脑瓜子转得是真快，只这么几句话，这人就快猜出真相了。
“我也不知道，我忘了啊，”盘殊无所谓地笑笑，“我又没有上帝视角，无法知道某些事情的前因后果。”
就像这次她来人间，就是为了查清楚凡尘界的人为什么大量跑来人间。
因为没有上帝视角，所以她需要不停地猜测和分析，再不停地寻找问题和隐藏的内幕，只为了去解开某些人做出这件事情的最终目的和真相。
“可你是拥有神器的人，你也没办法解决这些事情吗？”棐阑溪显然还是有很多的疑惑。
盘殊抬手指了指他的胸膛：“棐先生，你现在也是拥有神器的人了。”
神器在你体内，你又能做些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4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