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角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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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场预热赛开始。
这次纳祖抽签抽中的选手是洛林。
“你认识他吗？”纳祖悄摸摸地问科恩。
科恩不明所以：“什么？”
纳祖又偷偷睇了旁边的对手一眼，“那为什么他刚刚看你的眼神一直都阴恻恻的……”
科恩神色有些心虚：“那个呃……我刚刚不小心、偷偷摸了一把……”
纳祖张嘴瞪大眼睛。
……没想到科恩也干得出这种事情，虽然好像不对，但做这种事情的是科恩，怎么说还是对面赚到了。
“他的鱼。”
纳祖收起夸张的表情，她不满道：“好烦，你下次能一口气说完吗？”
“唉……”科恩叹了口气，“这不是重点，你还是专心比赛吧，他应该，等会就消气了的吧……”
科恩站在纳祖旁边，按照承诺的那样教授她射箭发力的核心要素。
“就这样，屏息凝神，然后松手————”
“嗖”一声，纳祖在她的指挥下正中圆心。
而一旁的洛林这次只有九环的成绩。
“你好厉害。”科恩赞赏说，“教一次就会，非常有天赋啊！”
纳祖被她夸得飘飘然如行云端，小麦色的脸庞晕得红红的，“真的吗？”
科恩毫不吝啬地肯定说：“真的，你超级厉害！”
又输了。
手中的弓打了个转，不慎落地，一旁洛林不满地轻嗤了一声。
“你看。”阿卡加纳凑近科恩耳边，含笑说了句，“只要足够自卑，夸别人就是瞧不起他。”
阿卡加纳的声音不大也不小，足够在场的每位认真竖起耳朵都能听清楚。
洛林明显是听到了的。
他俯身捡时，不自觉捏紧了弓。
“……”科恩看向这位陌生贵族同学的眼神都带了点同情。
阿卡加纳平时为人就挺不友善的，再添了病气影响，他的嘴就更恶毒了。
“你们作弊！”跟着洛林来的贵族同学不满地替他打抱不平，“预热赛可没允许有人能在旁边指导！”
纳祖说：“讲话别这么冲嘛！”
科恩小小声嘀咕：“可是……也没说不允许啊……”
贵族同学横眉冷对，颐指气使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对面人多势众，全是衣着考究的帝都贵族，而他们这面就只有三个人，优势在对面，科恩立马改口，“实在不好意思啊……”
她认真地想息事宁人的解决方案，“要不，等会我也指导他一下？”
反正抽签比试一组选手要比三轮次呢……她第一轮次指点纳祖，第二轮次指点纳祖的对手，第三轮再让他们自由发挥，这样也挺公平的。
同学用手轻轻肘了肘旁边的洛林，“喂，免费的指导你要不要？”
“……”洛林眉心跳了跳。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不需要，我去喝口水。”他扭头就走了，蓝色小鱼连忙咕噜噜地跟在他背后。
原地留下一众面面相觑的贵族同学。
“喂，你有没有发现他今天火气格外大？”
“也许是因为今天被气到了？”
“可能丢面了心情不好吧……”
“被谁气到了？”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远处那个身影。
科恩还在微蹙着眉认真思索这个方案的可行性，阿卡加纳忍不住把她从人堆里拉了出来。
“你在想什么呢？”
“想怎么道歉……”科恩小声说，“感觉你刚刚有点……”
阿卡加纳好整以暇，“有点什么？”
“呃……咄咄逼人？”科恩只想出了个不太恰当的词语。
阿卡加纳冷笑一声，“原来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形象啊。”
科恩连忙拉拉他的袖子，“别生气，我错了————”
“错哪里了？”
“……”科恩一时语塞，她也不知道自己错哪了，“反正就是错了，唉，你别生气……”
她觉得自己有义务确保病人恢复期的心情时刻舒畅，虽然病人一直一副看谁不爽都想直接两巴掌甩上去的态度……
科恩只有跟在后面给被他讥诮了的人道歉的份，她感觉自己像块被夹在中间，挨两头捶的扁扁的年糕。
阿卡加纳说：“给我道歉。”
科恩老老实实，“对不起。”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科恩：“对不起，欸……”
好像进入了某个奇怪的循环。
阿卡加纳掐了掐她的脸，他叹了口气，说：“科恩，别老是欺负我行吗？”
科恩下意识为自己辩解：“我才没有呢……”
……
午后些时候，预热结束，正式的比赛开始。
阿卡加纳不出所料过关斩将，轻而易举一路以碾压的姿态赢了过来。
他手法残酷直白，虐得每轮的选手比赛结束都一副欲哭无泪、生无可恋的表情，科恩都忍不住心疼面对他的对手了。
等到最后角逐的时刻，就只剩了阿卡加纳和纳祖两个人。
纳祖反复深呼吸，她脸颊紧张得都是汗，声音都有些颤抖，“我实在是有些紧张。”
她说：“我能走到现在，没有实力，全靠运气，面对这么一个劲敌，我真的……”
纳祖实在太忐忑紧张了，科恩都看得出来————连她半圆耳朵上的毛都全竖得尖尖的。
“别担心。”科恩抚摸她的手宽慰道，“你很厉害的，只要尽力就够了。”
“而且，阿卡加纳有时候也会失误的。”她凑近纳祖小声说，“说不定你这次就赢了呢。”
科恩紧张地环顾了一圈四周，阿卡加纳离她们离得很远，他正在专心听裁判讲话。
她的悄悄话没被他听见，科恩松了口气。
旁边传来细碎的步子声，阿卡加纳转头，瞧见科恩蹑手蹑脚、悄悄摸摸地接近他。
“怎么跟做贼一样？”他放下校准好的弓，哑然失笑。
科恩说：“赛前动员，想给你预留一个惊喜。”
阿卡加纳语气有点酸溜溜的，“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待在你好朋友那边呢。”
“我才不会顾此失彼呢，你们都很重要。”科恩说，“而且我会把重要的人放在后面探视。”
“真的？”阿卡加纳有心逗弄她。
科恩信誓旦旦，“真的。”
阿卡加纳问：“那你更希望谁赢？”
“……这种事情……比赛不都凭实力的吗？”
“所以说问你呢。”阿卡加纳弯弯唇角。
“我又不是裁判，说了也不算的……不过……”
阿卡加纳竖起耳朵，他知道‘不过’后面的台词才是重点。
科恩继续说道：“不过纳祖第一次参加弓箭比赛，你稍微宽容一点点行吗？就一点点，她有点紧张。”
别再像血虐之前的对手一样了。
原来是希望他来放水的。
阿卡加纳正色：“知道了，我会全力以赴的。”
科恩绿色的瞳孔睁大，不可置信：“……？”
“你……”
她简直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样。
“你什么？”
科恩硬生生调转话头，“你渴了没，想喝水吗？我去给你倒一杯。”
“原来你是来扰乱我军心的。”阿卡加纳语调轻快，“不用了，谢谢，快去观众席上等着吧，选手休息室里备水了。”
他眨眨眼，“你可以去给你的亲亲好朋友倒一杯，她不是很紧张吗，快多安慰安慰她，我就不必要了。”
科恩：“……”
这人怎么这么小气。
……
比赛最后一轮角逐。
箭场上的半精灵青年白衬黑发，很是耀眼。
科恩站在近距离观看席的前排，距离阿卡加纳只差一条护栏的距离。
精灵一脉天生就会弓箭，阿卡加纳举手投足都很赏心悦目，吸引了观众席的大部分视线。
反观一旁的纳祖，显得很紧张，手里沁出汗直打滑，她惴惴不安地握着弓。
科恩闷闷托着腮。
她在思索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或者其实，她什么都没做错。
这个焕然一新的观点振作了她。
阿卡加纳一身常服，黑发别在耳后，露出了他耳朵上两枚银亮的耳钉，位置都在耳廓边缘。
“哥哥，耳环新打的吗？”科恩在旁边突然出声说，“真漂亮。”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很清楚，嗓音柔软清亮。
只半秒的破绽也足够，阿卡加纳失手，节奏错乱，箭矢离弦偏移而失靶，受引力牵扯，重重地掉在了地上。
艳阳高照，微风拂面，天与地之间的所有声音都太清晰，倏忽间，心弦一停，呼吸也随之一滞，他知道自己彻底着了道。
“科恩……”阿卡加纳重重叹了口气，他无可奈何地转头，对上了科恩的视线。
她托着腮笑意轻盈，眼神清澈，明明知道自己做了坏事，但是脸色分毫不心虚，“纳祖有点紧张，你第一轮先放放水呗。”
其实科恩完全没有表面上那么云淡风轻，她心里实际快紧张死了。
她只觉得随口喊一嗓子可能会有点用，但没想到会这么有用……
隐隐负罪感的同时，还有一点得意————谁让阿卡加纳之前老是戏耍她的。
“……”阿卡加纳磨了磨牙，眼神危险。
小混蛋，小坏种，小蠢狗……
舌尖抵着口腔内壁，他想骂人，更想把科恩从人群里揪出来摁着揍一顿。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还这么……这么有恃无恐。
“可是真的很好看，很适合你，对不起。”科恩很虔诚地双手合十鞠躬，“等结束了我给你赔罪，好不好？”
“……出来就揍你。”他说。
“对不起嘛。”
科恩心虚得很。
作者有话说
第113章 角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