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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云今（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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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说不清，道不明
他们做了两回，最后一次云今按着龚弥章弄在他身体里面。他是故意的，龚弥章喘息着转身去看身后的人，云今似是察觉到他的视线，抬头跟他对视，眼角的那抹红相当打眼。
“你爽了?”他的脸上不显表情，但按腰的力道和语气里潜藏的冷淡都在告诉龚弥章，云今对他生气了，“出了三次，好本事，龚将军。”
连“龚将军”三个字都不咸不淡的。
龚弥章知道自己有错在先，内心惴惴不安，感觉到云今从他身边毫不留情地退出去，他闷哼一声，双腿软得跪不住。他努力撑住身子，看云今已经下床披上了衣服，知道他是要去沐浴，心下发慌，想要下床解释什么却没有一点力气，忙开口叫云今的名字。
“阿今，我不是……”
云今不管他，提脚开门出去了。
推门出去才发现门外候了一群人，乌泱泱地全都垂着头没人敢看他，其中还包括他那位贴身婢女云柳。
喂不熟的，云今眼睛掠过人群，龚府从小养到大的狗，你以为取个名字在身边养一会就能亲近了，熟悉了，这么天真的想法，也怪不得龚弥章能一而再再而三碾磨他的底线。
云今看着人群中的云柳，云柳脸色发白，但她站在仆从间，跟其他龚府的仆人站在一起，低着头，看着十分惧怕的模样。
云今叹一声气，他迈步离开，听见背后云柳颤着声音喊住他：“……公子，天冷了，您多披件衣裳……”
云今应声。
云柳继续说：“公子，您要去哪？若要吃食，奴婢可以为公子送来。”
云今留步，回她：“沐浴。”
似乎听见云柳松了口气的声音：“公子要沐浴，那奴婢为您准备浴皂……”
“龚柳。”云今转身，看见从人群中走出来的云柳，慢慢说，“我不会逃跑，铺子的地契在你家主子手里一天，我就一天不会走，所以转告你家主子，他大可安分一点，别把事情折腾到不能挽回的地步。”
他耍了耍袖子，再顾不上搭理还有话要说的龚柳，自己走到不远处的浴房。这个浴房是龚弥章亲自为他督建的，主体是一池温泉，不知道龚弥章想了什么法子，让这片温泉永远保持合适的水温。
他进龚府的时候还是初秋，现在已然入秋，天气渐冷，但云今碰了碰池里的水，还是保持在舒适的温度。他脱下穿着的唯一一件里衣，露出白皙光滑的身躯，他长得好，躯体漂亮却并不单薄瘦弱，反而蕴含力量感。
他沐浴了大半个时辰，才勉强感觉洗去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黏腻感，擦着头发出来，正打算穿上以前准备着的衣物，大门就直接被人推进来了。
对方来势汹汹，推门也推得毫不客气，发出沉重的一声响。
“云今!一个买进来的男妾，你就这样对我兄长!”
龚岱序面色不佳，提脚踹门没有丝毫含糊，踹完就直直往里面大步大步迈，他是气急了，兄长好几天回一次府，一回来嫂嫂不看弟弟不管，只在意那新娶进来的男妾!那男妾到底给兄长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兄长这么痴迷于他!
这些他都忍了，兄长开心他做弟弟的也没有话说，但刚刚他听府中的下人说，今天一大早不知道怎么了，这位男妾对着他兄长发了老大一通脾气，所有伺候的人都站在门外，进都不敢进去。
区区一个男妾，还恃宠而骄起来?他兄长是被美色冲昏头脑，但他龚岱序可不喜欢那种调调的男人。也是奇了怪了，新婚之日他见过这位据说把他兄长迷得昏头的妾室，不盖盖头，不穿红裙，身量很高，都快赶得上他兄长了。
兄长纳妾这事，龚岱序本来并不关心，但兄长对这位妾室的态度也太过上心了，比当年娶他嫂嫂时候还要在意更甚。后来据他身边消息灵通的小厮说，他兄长的这位妾室出身布衣，并没有什么雄厚背景，但他兄长却对人家一见钟情，不顾对方意愿也要把人娶到手，为此还动用了他这边的关系。
龚岱序偏心哥哥，不觉得兄长哪里做错，却对这位妾室有了几分兴趣。到底是怎么样的女子，才能入了他兄长的眼，小厮机灵，转着眼珠悄声说，他曾听照料过这名女子的仆人说，这名女子清丽如天仙，看着冰冰冷冷，却会对照顾她的仆从道谢，说话得体有度，很能让人舒心。
新婚之日龚岱序终于忍不住好奇，带着小厮去往那名妾室暂住的居所，就在兄长的厢院旁边，这可是连他嫂嫂多年来都未有过的待遇，可见他兄长对这妾室的宠溺程度。
他故意使了个心眼，叫小厮装作不小心丢了个东西进去，再跟守着院落的护卫说有个东西不小心扔到院中了。他们在前院闹出了声响，里屋自然会有人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龚岱序没想到他胡乱一招竟然能轻易把这名妾室引出来。
见了面才明白之前听过的语句都不够形容他看到这位妾室的惊艳。明明只是件水蓝色的长衣，穿在他身上却有种说不出的素雅淡然，似乎横行在一幅勾勒分明的泼墨画中，而他明明气质清泊，眼尾却长有一枚妖冶的泪痣，以致无论他看人到底是个什么神情，都藏着几分似有似无的勾人味道，但本人似乎全然不知。
这样的人是怎么被他兄长找到的?怎么就偏偏成为了他兄长的妾室?
龚岱序看着她缓步过来，心下跳了跳，而后婢女模样的人从身后叫住了妾室，小跑过来给她披上外衣，手中拿着一张红纸凑到妾室嘴边，似乎在哄人让她含一含，龚岱序知道那玩意是什么，那名妾室明显也知道，她皱着眉，面色不渝，婢女一脸犯难地看着她。
他就看着这位妾室露出无奈的神情，对着婢女笑了下，自己拿走红纸，微微张口，含住纸片一点点轻轻抿了几下。嘴唇慢慢染上红料，龚岱序愣愣地看，看她拿下红纸又小心抿了抿嘴唇，婢女似乎认为没有抿匀，还想让她再含红纸抿了抿，被妾室伸手拒绝了。
“不用了。”
声音明晰，但龚岱序清清楚楚听得分明，那是个男人的声音，他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兄长娶的这位妾室，是个男人，形貌昳丽的男人。
龚岱序想不明白，前几十年，他兄长从来没有表露过自己对男子的兴趣，不然他当年也不会娶他嫂嫂。嫂嫂虽然是已经过世的爹强求兄长娶的，但最开始的时候龚岱序也是看着他们琴瑟和鸣过的，只是后来兄长越来越忙，嫂嫂的家族在朝堂争斗中没落，两人关系才越发冷漠，但那时龚岱序很确定他兄长还是喜欢女人的，但是现在怎么纳进一个男人进来?
就算长得再漂亮，那也是个男人啊!他兄长还跟中邪了一样，强硬把人娶进府，这能是他那个一向恪守礼数的兄长做出来的事?
那必然不可能，一定是那位叫云今的男妾带坏了他家兄长，长成这幅样子，不知道勾引过多少男人，现在又把他兄长勾得神魂颠倒，说到底，还是为了他龚家的家业罢!
龚岱序想得冒火，等不及要找云今要说法，听说他在沐浴便急冲冲进门，想着大家都是男人，遮遮掩掩算个什么本事，但他万万没想到云今正在穿衣。
他越过屏风，刚要走进去时，云今刚刚把衣服穿了一半，背对着他，大片大片白皙的后背裸露在外，背脊曲线分明舒展，一路滑进长袍里……
龚岱序感觉自己头脑发蒙，做不得一点思考，不过脑子的话乱七八糟讲了一堆：“云今，你这荡夫，身为我兄长的妾室，光天化日露背给我看，是何居心?简直恬不知耻!”
“……你既然已经是我兄长的人了，就应该恪守本分，不该做逾矩的事……”
云今随便他说，自己慢腾腾整理衣物，龚岱序看他整着整着又把胸前的衣襟拉开……;他还把衣领拉下，精致凹陷的锁骨展现在龚岱序面前，他甚至怀疑自己看到了锁骨积蓄的那一点水泽。
“云…云今。”龚岱序哑着嗓子，浴房太热，热得他浑身发痒难耐，“你……”
“龚二。”此时云今终于整理完自己，穿一身青衣走向他，随着对方靠近，龚岱序闻到一股淡淡的木质香味，云今在距离他两三步远处停步，他不生气也不着急辩解，就好像完全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也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我说，不管不顾闯进浴房的人，是你;不慎看到我身体的人，也是你;倒打一耙的人，也是你，龚岱序，我不背锅。”
“而且，”云今挑眉看他，带点促狭的笑意靠近他，形势陡然逆转，龚岱序被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他的心脏跳得怕是要跳出来，推拒的手不知道何时收回，就好像他乐得被云今逼入墙角，“而且，你真的是不慎吗，龚岱序?”
龚岱序傻了般盯住他一双流光潋滟的多情眼，他才刚刚出浴，浑身上下一股水汽氤氲的潮，打湿龚岱序的衣袖，把他一颗说不出真话的心揉成浅浅一滩水。
说不清，道不明，他龚岱序何至于此，为何至于此!事情全然不受控了，从他见到云今的那一刻开始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