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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云今(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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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龚弥章
龚弥章似乎是担心他渴过头,回来的速度很快。一盏茶青瓷碗被他小心翼翼呈到桌上,碗中浅黄色的蜜水还冒着丝缕的雾气。
他拿起白瓷勺在碗中上下搅了搅,便让云今过来喝,云今坐到他边上,很乖觉,他吃东西从来不会发出一点声音,明明并不是贵族出身,教养却是一等一的好。
如今坐在龚弥章身边喝水也是,勺子很注意不跟瓷碗磕磕碰碰,喝进嘴里的声音也很轻,不细听几乎是听不见的。龚弥章撑着手看着他,看见他被迫仰起的白皙脖颈,吞咽时一动一动的喉结,几乎看迷了眼。
龚弥章情不自禁开始想起跟云今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是他班师回京的第二个月。跟当初留在京中的旧友相聚完后,回府路上,他不经意瞧见一处巷口,是家有些雅致的糖水铺子,蜜糖的甜味一阵一阵,引得他驻足不前了许久。
直到有人掀开门前的帘子,倚在门框边看见他勾了下唇。这人约莫二十上下,穿一身素白缎子,身量修长气质清俊,却不像是龚弥章见惯了士大夫们那种假模假式的清高,可又不是完全的温润,带一点藏鞘的利;眉眼线条更趋近于水乡的柔和,眼眸淡淡扫过来很让人以为带着脉脉情意。
是一双多情眼。龚弥章心想。
那眼底下还有一颗不大的红痣,却丝毫不破坏他清俊的气质,反而增了几分魅气。
素衣公子见他不吭声,挑眉又唤了他一句:“客人,来喝糖水么?”
龚弥章好似刚刚从梦中惊醒,努力了一会才能组织好语言,本就蠢笨的唇舌更加没有用武之地,他呐呐道:“这位,这位公子,请问您的芳名啊不,末将,末将如何称呼您呢?”
素衣公子笑了下,回答他:“在下名唤云今。”
这是云今和他第一次的相识,半个月后这位气质清俊的公子被他威胁,强抢到龚府做了他龚弥章名义上的男妾。
今日是云今做他妾室的第十一天。
龚弥章最开始有过自责,他抢了云今的人,还通过他弟弟的关系夺了那间糖水铺的地契,所有从前他最不屑动用的手段全用在云今身上,就为了让这人乖乖待在他府上做名妾室。但他又想着,他之前对不起云今的事,以后都可以慢慢弥补回来。
虽说是休假,但军部的事不能完全放下,龚弥章打算趁着午前去一趟,把剩余的事情一一发配,争取剩下更多时间来陪陪云今,临走前他决心向云今要一个深吻。
云今向来不会主动吻他,龚弥章也慢慢开始习惯,知道自己生闷气是没有用的,云今最后也不会过来哄他。他想要糖,就必须自己向云今拿,这样云今多半不会拒绝他。
他靠过去,扶住云今的肩膀轻轻嘬吻那两瓣薄唇,一边亲一边分神去看云今的表情,看到他闭着眼微微皱眉就知道这是允许他继续的意思。
龚弥章加深这个吻,把云今吻到不住往后仰,但他的呼吸还是很平静,只是面颊上微微泛起一点潮红。他一向是这样,不管是龚弥章拿走他铺子还是强娶他到龚府,云今的神情从来没有大变过,他不焦急不辱骂,似乎早就明白歇斯底里是最无用的方式,于是没有丝毫挣扎地接受了。
但这不是龚弥章想要的,他想要看到云今欢愉又痛苦,想要他但凡一点点的情感变化,想要他像他一样为一个人理智全无,匍匐在脚下,想要云今痛他所痛,爱他所爱。
哪怕,只有一次。
“你就不能看看我吗?”云今的呼吸和他相互纠缠,他在对方鼻尖上落吻,对方迷离而无辜的眼神看向他,眼底化成一片波澜不惊的湖泊。
云今总是用这种眼神来看世间所有,淡然的带点慈悲悯人的味道,包括龚弥章,但他似乎不能表现出更多情感了,也不会为了什么驻足停留,龚弥章有这种错觉,他只会看过,略过,最后遗忘。
龚弥章觉得可悲,但他又不禁在心中怀揣一点期望,也许可能总有一天,云今能够明白他的不同之处吧。但他高估了自己的耐力,他如今面对云今,已然越来越不满足,愈来愈想要从这人身上找寻自己的独一无二。
龚弥章开始贪心,他的嘴唇从云今的唇上移开,一点点吻下去到他脖颈,在那颗小巧喉结上咬了一下。他的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撩开云今的衣摆,伸进去,用指尖描摹他光滑的皮肤。
云今被他吻得有点受不了,龚弥章按住他臂膀的力气又极大,他想摆脱又被对方强硬压制下去,云今不想使用武力,同时也心知肚明他一个做做小本生意的普通人到底不比龚弥章这个镇国将军来的气力大,跟他动武简直不是明智之举。
云今很识时务,他放弃挣扎任龚弥章在他脖颈间啃咬,叹息般地说:“龚弥章,”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称呼龚大将军,“你想要干什么?”
他本来还想说龚将军,你不忙吗,不是说军部还有事情等着你去处理吗。但似乎也没有要说出口的必要。
龚弥章听到他的称呼,把他抱得更紧,神色看起来更加不对了,他搂着云今的脖颈,迷乱地跟他亲吻,不住喘息:“阿今……我,第一次听你这样叫我,叫我名字……”
龚弥章觉得自己要疯了,他被云今扔在水深火热的夹缝中苟延残喘,只消云今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决定他的生死,他是被云今点燃的荒原,也是云今丢弃的枯木。
但这些似乎也没什么所谓,他甘之如饴并且趋之若鹜,云今可以给他带糖的鹤红,虚假的真心,龚弥章都可以坦然接受,他只害怕云今什么都不给他。
“阿今,”他在云今耳边轻声说,看到他眼角的红痣越发鲜艳欲滴,朦胧的多情眼微眯,龚弥章呼吸急促,“我不去军部了……”
……(不要锁啦,什么都没写了都删完了)
云今蹙了蹙眉,有点不乐意的样子,龚弥章不给他时间说出拒绝的话,俯身含住他嘴唇。
……
“阿今,你看……”
龚弥章被自己说的话弄得浑身羞耻,小麦色的皮肤染上淡淡的粉。这种话对于恪守礼教的大将军来说确实很不容易,但对方是云今,龚大将军不知道已经打破过多少次规矩了。
……
……他眼前空白了很久,落下去的时候才慢慢回过意识,低头看见面前的云今,他的脸颊微红,带着一点小喘,眉头紧皱。
龚弥章看得心里发软,凑过去吻他的眉心,黏黏糊糊地跟他说话:“别生气,我错了,是我没忍住,今天随阿今高兴,你想怎么做就怎样来好不好。”
云今眼尾洇红,龚弥章忍不住去摸,被云今扣住手,清清冷冷扫了他一眼,龚弥章心头一窒。随即他被云今用力掀下去,阳光映出的阴影笼罩住他。
龚弥章感觉自己变成了云今的刀鞘,他痛得几乎喘不上气,但抽出的下一秒,又恬不知耻地牢牢吸附着,谄媚地讨好,又再次期待获得的痛苦快感。
他让云今怎么开心怎么来,云今就真的开始随便自己的心意。他就算在这种痛苦的动作中都会有感觉,只因为面前的人是云今。他意识发白,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云今一声短促的笑,龚弥章努力睁眼,想看看云今笑的样子,他就看到对方俯身对着他吹了一口气。
那一口气似雷电,噼里啪啦席卷龚弥章全身,他软成一滩水,只任云今搓圆捏扁,对方看着他,挑了挑眉。
“将军……龚将军,”云今衔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情人的低喃,“你真是,非常有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