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1、专注当前任务 ...
-
夜幕如墨，将摩梅得号裹进寂静的怀抱。
甲板上的橡木纹路被月光镀成银白，绞盘的铁链垂落水面，随波浪轻晃出细碎的光。
沈墨霄独自坐在船首冲角的围栏上，黑色马甲的领口敞开着，颈侧的蔷薇刺青在月华下，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他垂眸盯着左手小指，那道半透明的蓝色数据链正以肉眼可见的频率脉动，像条活物般缠绕着指骨。
海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因困惑而紧蹙的眉头。
【系统，这玩意儿到底怎么回事？】他在意识里发问，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数据链的光纹，【上个世界结束时林予白抓住我的手腕，难道这东西是他的执念？】
系统的电子音带着罕见的迟疑，在脑海里沙沙作响：【根据主脑协议，跨世界数据残留属于异常现象。林予白作为上一个世界的角色，理论上不具备干涉系统锚点的权限。】
【但它确实在这儿。】沈墨霄冷哼一声，看着数据链在月光下折射出彩虹色的光斑，【你说这些小世界都是数据构成的，那我们算什么？1和0组成的NPC？】
【可以理解为高维数据的具象化投射。】系统的声音突然变得模糊，像是信号被干扰，【但宿主的意识是独立的......滋滋......检测到未知能量波动......】
突然，沈墨霄像是听到海风里传来一身奇怪的声音，像是听到了有人在说话——
沈墨霄猛地抬头，视线扫过平静的海面。
除了船尾犁出的银白浪花，四周一片死寂。船员们早已回舱休息，只有瞭望塔上两个守夜的水手，影影绰绰地倚着栏杆。
可能是看错了吧。
于是沈墨霄重新将目光投向左手小指，数据链的脉动愈发剧烈，蓝光甚至映亮了他掌心的纹路。
这让他想起在《影帝的甜心娇妻》世界里，林予白看他时那双过于明亮的眼睛，以及最后世界崩塌时，对方抓住他手腕的那股执拗力道。
【别跟我扯什么高维数据。】沈墨霄在意识里低吼，【我就问这东西会不会影响任务？奥阿密斯那只人鱼什么时候出现？】
系统沉默了几秒，才重新上线：【主线任务进度37％，预计48小时后进入人鱼活跃海域。至于数据链......建议宿主暂时忽略，避免引起世界线异常。】
沈墨霄嘴角一抽，他就知道从系统这里问不出来什么东西，于是他将额头抵在冰凉的栏杆上。
海风吹来咸腥的气息，混杂着远处水手哼唱的跑调歌谣。
他想起方才用餐时，尤利亚那双紧盯着他的碧绿眼眸，以及对方笔记本上记录的西班牙语脏话，突然觉得这趟捕鲸任务远比想象中复杂。
就在这时，瞭望塔上传来压抑的抽气声。
沈墨霄抬眼望去，只见两个守夜水手中的年轻那个，正扒着栏杆往下看，月光勾勒出他瞪大的眼睛和微张的嘴巴。
卧槽大半夜的这家伙在干什么？怎么跟看见肉包子的狗似的！
“看够了吗？”沈墨霄的声音陡然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年轻的海盗吓得一哆嗦，差点从瞭望塔上掉下来。
他慌忙低下头，声音带着颤抖：“船、船长......我、我在看海面......”
另一个年长海盗赶紧捅了捅他，压低声音骂道：“蠢货！没看见船长在烦吗？”
沈墨霄站起身，黑色马甲在月光下划出流畅的弧线。
他走到瞭望塔下，仰头看着那两个缩成一团的身影：“好好守夜，再跑神就把你们吊在桅杆上喂海鸥。”
“是、是船长！我们这就看海......”
沈墨霄不再理会他们，转身在甲板上踱步。
木板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与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交织成单调的旋律。
他想起来自己这行人已经在海上漂泊一周了，也正如系统所说的，他们正在全速往海图上指引的方向而去。
【还有48小时就进入人鱼海域了。】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宿主需注意维持人设，避免在他人面前暴露异常。】
【知道了。】
沈墨霄有些困了，懒洋洋地回应，踢开脚边一块松动的木板。
就在他转身走向船尾时，左手小指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那道蓝色数据链猛地收缩，像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看向海面，却在余光中瞥见一道诡异的光，从船舷旁一闪而过！
那光极其短暂，如同深海生物的磷光，却又带着一种机械般的规律闪烁。
沈墨霄猛地停住脚步，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他快步走到船舷边，俯身望向漆黑的海水。
月光下，海面平静得像一面镜子，只有细碎的波光在荡漾。
刚才那道蓝光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喂！上面的！”沈墨霄抬头望向瞭望塔，“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光？”
年轻海盗被吓了一跳，连忙摇头：“没、没有啊船长！海面一直好好的......”
另一个海盗也探出头，揉了揉眼睛：“是啊船长，除了月光啥也没有。您是不是看错了？”
沈墨霄皱紧眉头，再次看向海面。
数据链的刺痛感已经消失，只剩下淡淡的麻痒。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太紧张，产生了幻觉。
【系统，刚才那光......】
【未检测到异常能量反应。】系统的声音有些含糊，【可能是宿主精神紧张导致的视觉误差。】
不对劲，有十分的不对劲。
刚才不会是看到人鱼了吧？可是距离海图上指引的位置，人鱼距离他们还远着呢。
实在有些困了的沈墨霄不再多想，直起身。
海风再次吹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香，不像海水的咸腥，倒像是某种花朵的芬芳。
他环顾四周，甲板上静悄悄的，只有绳索在风中轻轻摇曳。
【还有48小时......】沈墨霄在心里默念，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船边缘。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身后有人靠近。
猛地转身，只见他的那位尊贵的皇家特派技术员，尤利亚披着件黑色斗篷，手里拿着个黄铜望远镜，站在不远处。
“船长还没休息？”尤利亚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沈墨霄眯起眼睛，看着对方镜片在月光下反射出的冷光：“你半夜不睡觉，拿着望远镜看什么？”
尤利亚举起望远镜，对准远处的海平面：
“我在观察星象。您知道吗？根据托勒密的理论......”
“闭嘴。”头大的沈墨霄打断他，“老子没兴趣听你那些狗屁理论。”
尤利亚放下望远镜，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是吗？可我刚才好像看到船长对着海面发呆，还以为您在寻找什么......特别的东西。”
沈墨霄的心脏猛地一缩，面上却不动声色：“老子在看有没有鲨鱼，不行吗？”
尤利亚走近几步，斗篷下摆扫过甲板：“原来如此。不过我听说，在这片海域，比鲨鱼更危险的东西有的是。”
他的话里有话，让沈墨霄瞬间警惕起来。
这家伙在暗示什么？
“要是这么关心海上安全，不如去帮那两个蠢货守夜，或者去找人练练你那个狗屁不通的西班牙语。”
“啊！船长竟然这么关心我的语言学习计划！”
“这样你个蠢货才能听懂我在骂你。”
沈墨霄冷冷地说，转身走向船长室。
尤利亚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舱门后，才重新举起望远镜。
这一次，他没有对准海面，而是缓缓转向沈墨霄刚才站立的位置，镜片后的碧绿眼眸中闪过一丝深思。
沈墨霄回到船长室，关上门的瞬间，他才终于放松下来一直绷直的腰背，懒懒散散的躺在船长休息室的床上。
【系统，给我调出奥阿密斯的资料。】
系统面板瞬间在意识里展开，上面显示着关于人鱼奥阿密斯的信息：成年雄性人鱼，体长约3米，背鳍呈蓝绿色，具有迷惑心智的歌声......
沈墨霄看着资料，眉头越皱越紧。
蓝绿色......刚才那道光，分明是黑色的，是他看错了吗？
【不可能。】系统立刻反驳，【根据原著，奥阿密斯只会在满月之夜出现，而今晚只是上弦月。】
沈墨霄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感觉自己的脑子一团乱。
数据链、诡异的光、尤利亚的试探......这一切都让他隐隐觉得，这趟任务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他走到床边，脱下马甲扔在椅子上。颈侧的蔷薇刺青在月光下泛着幽光，与左手小指的蓝色数据链遥相呼应。
躺在床上，听着外面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刚才在甲板上沈墨霄却毫无睡意。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却全是林予白的脸——那个在《影帝的甜心娇妻》世界里，用那样偏执的眼神看着他的男人。
【系统，你说......林予白他......】
【宿主，请勿过度联想。】系统的声音带着警告，【专注于当前任务。】
沈墨霄叹了口气，翻了个身。
窗外的月光透过舷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看着天花板，感觉自己就像这海上的一叶扁舟，被未知的力量推动着，驶向充满危险的前方。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迷迷糊糊地睡去。
睡梦中，他仿佛又看到了那道诡异的光，以及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影，在海水中若隐若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