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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血色乐园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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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糖果震碎石墙,飞溅的碎石击中巨石头部,鲜血顿时模糊了他的视线。显示屏也在同一时刻熄灭,最后的画面定格在王蝎子挥下的利爪...
“不——!”李玉安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绝望与愤怒如火山喷发,混乱的内力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发丝因静电全部竖起,粒子剑上的蓝光暴涨至两米多高。
“好玩!真好玩!”糖果拍手大笑,声音如同地狱传来的丧钟。
“好!玩?!”李玉安一字一顿,眼中血丝密布,“那就送你去找阎王玩!”他双手握剑,使出“万箭齐发”,无数蓝色剑气如暴雨般倾泻而下。糖果却不慌不忙地撑开气盾,将攻击尽数化解。
“新月破云!”李玉安变招再攻,剑气如弯月升空。糖果竟也凝气成剑,两股力量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气浪将四周的墙体震出蛛网般的裂痕。
眼见常规招式无效,李玉安深吸一口气。没有令狐花在身边,使用万法归宗无异于玩火自焚。但此刻他已别无选择。
“管不了这么多了!”他双手结印,体内经脉逆转。强大的吸力如黑洞般撕扯着糖果的内力。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糖果非但不抵抗,反而露出阴谋得逞的狞笑。
当糖果狂暴的内力涌入体内的瞬间,李玉安的识海如同被投入一块烧红的烙铁。无数记忆碎片在意识中炸开:
他看到幽暗的地宫中,数百名黑袍人跪拜着血色祭坛,他们胸口都纹着相同的诡异图腾。祭坛中央,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吸食跪拜者的生命力。
“愿我主与天同寿,尽享人间极乐!”的祈祷声如潮水般涌来,每个音节都带着令人作呕的甜腻。
转瞬间又是众人痛苦的捂着胸口,胸如火烧,但表情确实疯狂的兴奋。
“呃啊——!”
李玉安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他的皮肤下仿佛有无数虫子在蠕动,脸颊涨成紫红色。瞳孔扩散又收缩,最终变成野兽般的竖瞳。当他转头看向巨石队长时,眼神流露出恐怖的光芒。
“糟了...”巨石强忍肩伤摆出防御姿态。
就在李玉安,双手即将触及巨石的刹那,一缕清音破空而来: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令狐花的声音如同穿云箭,刺破重重迷雾。他的身影从通道尽头飞掠而至,战术服上的血迹如同墨点在黑衣上留下斑驳的深影。那熟悉的檀香味混着血腥气,却成了此刻最清醒的良药。
李玉安狂暴的动作突然僵住。他机械地转动脖颈,涣散的瞳孔中渐渐映出令狐花的身影——那衣服已经残破不堪,胸口挂着赫然醒目的伤口,但身形依然稳如磐石。
“小...花...”沙哑的声音从李玉安喉咙里挤出,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令狐花的剑指轻轻点在李玉安眉心,指尖泛起月华般的微光。“灵台守一,万物归尘。”他声音虽轻,却如暮鼓晨钟般在李玉安心头震荡。一缕温润的内力顺着手少阳经流入,如同春风化雨,将那些暴走的异种能量一一抚平。
李玉安眼中的血色渐渐褪去,视线终于恢复清明。他颤抖的手指触到令狐花胸前被鲜血浸透的衣襟:“你...没事吧?”
“死不了。”令狐花苍白的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缕殷红的血线顺着下颌滑落,他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前倾倒。
“小花!”
就在刚才王蝎子在向令狐花下狠手的时,这千钧一发之际,通道尽头突然闪过两道身影。蜘蛛的瞳孔泛起诡异的银光,王蝎子挥下的利爪顿时僵在半空;雷子的电磁鞭如银蛇出洞,高压电弧将王蝎子和苏沁同时击退。
“飞鹰!撑住!”雷子一个箭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令狐花。
令狐花强提一口气,突然反手拍出一掌。“砰!”将苏沁偷袭的匕首被震成碎片,她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撞上墙壁,喷出一口鲜血。可即便如此,她依然蠕动着嘴唇,机械地重复着:“师兄...抱抱我...我好冷...”
“闭嘴!”令狐花双目赤红,声音嘶哑得可怕,“我师妹...早已...因我而死!”第二掌,令狐花含怒而出,浑厚的内力直接震碎对方心脉。假苏沁的身体像破布娃娃般滑落在地,头颅无力地歪向一侧,唯有朱唇仍在无声开合。
令狐花猛地转身,黑袍翻飞间已不见王蝎子踪影——只有一颗烟雾弹在地上嘶嘶作响,紫色的毒雾迅速弥漫开来。
但通道深处传来的异响更令他心悸——那是内力暴走时特有的爆裂声。令狐花咬破舌尖强提精神,拖着残破的身躯冲进迷雾。他的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身上的伤口随着跑动涌出更多的血。
当他在混沌中抓住李玉安手腕时,暴走的能量如岩浆般灼烧着他的掌心。“小安...回来...”令狐花将最后的内力化作清心诀注入对方灵台,自己却像燃尽的蜡烛般颓然倒下。
晨光刺破云层时,救护车的红灯在荒地上闪烁。李玉安单膝跪在担架旁,作战裤被血水浸得发硬。他死死盯着令狐花惨白的脸——那道从眉骨划到耳根的伤口还在渗血,氧气面罩上的白雾时浓时淡。
“艹...我家小花不会要破相了吧!”李玉安一拳砸在自己大腿上,指关节磕到□□的刀鞘。几滴不争气的液体砸在染血的绷带上,他立刻用沾满血腥味的袖口狠狠抹了把脸,“小花,我真没用...”
金属担架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令狐花青筋暴起的手突然钳住李玉安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氧气面罩下,那双总是含着锐利的眼睛睁开了,瞳孔虽然涣散,目光却依然像出鞘的剑。
“怂...包...”令狐花每说一个字,面罩上的血沫就多一分,但嘴角那抹熟悉的笑还在,“令狐家的...崽子...不兴...哭丧...”
李玉安喉结剧烈滚动,嘴硬道:“谁哭了!”他一把抹干脸,战术手套上的砂砾刮得皮肤生疼,“令狐大侠,你听好了——”他俯身凑到令狐花耳边,声音压得极低,“迟早有一天,我会堂堂正正继承'令狐'这个名号!”
担架上令狐花的手指突然收紧,在李玉安腕骨上留下泛白的指印,“说到做到”。救护车门关上的瞬间,李玉安看见令狐花用最后力气比了个大拇指。
晨光将废墟照得无所遁形。远处蜘蛛正在用终端扫描战场痕迹,雷子拄着拐杖跟医疗组讨价还价:“轻点!这他妈是贯穿伤不是绣花!”巨石队长像个血葫芦似的杵在那儿,一边接受包扎一边冲后勤组咆哮:“老子打了三份报告!你们他娘的自己查系统去!”
李玉安突然腿一软跌坐在地。直到这时,肾上腺素褪去后的颤抖才席卷全身,这种真正的英雄可没有幻想中那么潇洒恣意。他摸出震动不停的手机,翰哥的信息在屏幕闪烁:【晓欣脱离危险】。手指不受控地抖得更厉害,但当他抬头看向晨光中忙碌的身影——蜘蛛在骂雷子乱动,巨石正把输液架当标枪往地上插——突然就笑了。
活着,都他喵的还活着。
废墟深处,一块伪装成碎石的监视器发出最后的电流杂音。微弱的红光在焦黑的电路板上闪烁两下,最终归于死寂。
地下三十米的密室内,两个黑影单膝跪在全息投影前。马切尔优雅的身影在蓝光中微微晃动,他手中摇晃的红酒杯里,暗红色液体在杯壁留下粘稠的痕迹。
“王左使,”马切尔突然发出夜枭般的笑声,优雅的面具瞬间扭曲成贪婪的模样,“这次的任务,我很满意。”
王蝎子双手贴在胸前:“能为尊主效劳,是属下的荣耀。”
投影中的马切尔忽然凑近,瞳孔扩张到不正常的大小:“那个叫李玉安的孩子...”他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杯沿,“比我预估的还要美味。”
角落里的噬心老鬼发出低哑的声音,黑袍下露出半张阴郁的脸:“容器已经初步成型,很快就能进入下一个阶段。”
“很好!”马切尔突然正色,投影画面雪花般闪烁,“我要的是完美无缺的'圣器'。”他指尖轻点,空中浮现出李玉安暴走时的三维影像,“下次满月之前,我希望听到更让人振奋的消息。”
“属下明白。”王蝎子俯身时,胸口的纹身发出炽人的热度,“还需噬心大人已经准备好'祭品'。”
噬心老鬼俯身:“尊主放心,在下定不会让先生失望。”
马切尔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黑血溅在雪白的西装上。他毫不在意地用袖口擦了擦,露出病态的微笑:“去吧,让我们的小朋友...好好做个美梦。”
全息投影熄灭的瞬间,密室墙壁上数百个监视屏同时亮起——全都是李玉安在不同场合的影像。最中央的屏幕上,定格着他暴走时眼中闪过的红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