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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医院晨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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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李玉安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险些栽倒在地。他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单手死死按住胸口——那里仿佛有团火在灼烧，烫得他呼吸都困难。
令狐花艰难地撑起身子，牵扯到伤口也不皱眉，却在看到李玉安苍白的脸色时拧紧了眉头：“让你回去休息偏不听，非在这儿遭罪。”
冰凉的自来水拍在脸上，李玉安胡乱抹了把脸，胡茬上挂着的水珠在晨光中闪闪发亮。他一边调整病床高度，一边拿起水果刀：“医生说我得留院观察...”锋利的刀刃在苹果上灵巧地旋转，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
“就你那点伤，好意思住院？”令狐花嗤笑一声，却因为牵动伤口倒抽了口冷气。
“内伤这玩意儿可说不准。”李玉安低头削着苹果，“再说晓欣姐也在这家医院，我随时能去看她。”
“张警官情况如何？”
“跟你差不多，”果皮“啪”地断开，“浑身缠满绷带，活像个木乃伊。”
令狐花的目光落在窗外：“人...没事了吧？”
“嗯，幸好送医及时。”李玉安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他想起重症监护室里那个被各种管子包围的身影，鼻尖猛地一酸。他使劲揉了揉鼻子：“小花...谢谢你救了晓欣姐。”
“说什么蠢话？”令狐花突然提高音量，又因为扯到伤口“嘶”了一声，“张警官也是我重要的朋友。”
“那也得感谢令狐大侠仗义相救！”李玉安把削好的苹果塞进令狐花手里，果肉在晨光中泛着晶莹的光泽，“要不是你，我们哪能这么快找到晓欣姐。”
令狐花咬了口苹果，艰难的咀嚼着，然后嫌弃地撇嘴：“就不能大方点？我想吃草莓蛋糕。”
“等你生日啊！”李玉安眼睛突然亮起来，“对了，我爸前阵子翻族谱，还真找到点有意思的东西。”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在一本不知道真假的族谱上，查到了'令狐花'的名字，记载是洪武二十年六月二十一日生人。”
令狐花顿时来了精神：“卒于何年？”
李玉安手一抖，差点切到手指：“啊？这个...族谱上没写。”
“假的。“令狐花嗤之以鼻，“哪家族谱不记卒年？”
“说不定是因为你穿越了，所以无迹可寻呢？”
“这倒...”令狐花突然顿住，若有所思地摩挲着苹果核。
李玉安悄悄别过脸。父亲其实把生卒年都查到了——正统十四年十月三十。六十几岁在古代算高寿，可放在现代...他不敢往下想。如果那本族谱是真的，如果令狐花终要回到属于他的时代...这个念头像块石头，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发什么呆？”令狐花用苹果核砸他，“刚还说给我过生日，这会儿就心疼钱了？”
“瞧不起谁呢！”李玉安强打精神，“别说蛋糕，辣条都管够！”
“用我的卡？”
“分什么你的我的！”李玉安夸张地摆手，“你都是我祖宗了，祖宗赚钱儿孙花，天经地义！”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金色的线。两人默契地沉默下来，听着窗外渐起的蝉鸣。李玉安偷偷瞄着令狐花被阳光镀上金边的侧脸，突然希望这一刻能再长一点，再长一点...
“呦！吵架了，一大清早脸色都这么沉重？”雷子咋咋呼呼的走进病房，尽管腿给石膏缠着，却丝毫不影响他手舞足蹈的演说：“兄弟们，遇到什么伤心事了，说来给我听听，让我给你们开导开导，你们要多学学我这乐观的心态，要知道人生除了生死，其他的都不是事，虽然咱们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但是现在不都好好活着呢，来别愁眉苦脸了，笑一个，笑一笑十年少。”
李玉安和令狐花同时扶额，默契地对视一眼——两人脑中都浮现出用叉车把这蓝毛鹦鹉叉出去的画面。
“伤患就该老实躺着。”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雷子背后飘来。蜘蛛抱着一摞资料站在门口，镜片后的眼睛寒光凛冽。
雷子吓得一个激灵，指尖“噼啪“冒出几缕电弧：“副队！我躺得骨头都锈了，来慰问下战友嘛！”他夸张地捂住心口，“那天你明明那么紧张我...”
“闭嘴。”蜘蛛用资料拍开挡路的雷子，“要不是怕给蠢货收尸，我才懒得管你...”
“口是心非，我明明机智得很！”雷子蹦跶着跟进来，“路线图消失的第一时间，我就选择原地待命，是不是很聪明！”
“呵。”门口突然投下一片阴影，巨石队长像座铁塔般堵在门口，“你可真聪明，换别人看一眼就早把地图刻脑子里了。”他大手一伸，拎着雷子后领把人提溜开，“既然都在，简单总结下那晚行动。”
李玉安无声地叹了口气。晨光中浮动的尘埃里，雷子正眉飞色舞地比划着战斗场景，蜘蛛嫌弃地往窗边挪了半步，却还是不动声色地扶住了雷子快撞到输液架的肩膀。巨石队长的训话声震得玻璃窗嗡嗡作响，令狐花半阖着眼靠在床头，早已神游物外。
——这群让人又爱又恨的队友啊。
“根据尸检报告，”蜘蛛清冷的声音突然切入，指尖在平板上轻点，“死者特征与之前抓获的嫌犯相似，胸口均有纹身。但骨龄检测显示——”他顿了顿，“这批人约有800年骨龄，远超之前200年左右的记录，之前我们逮捕的那些人，基本都是穿越者，而这几个恐怕是真正的活了这800年。而那些怪物...”镜片后的眼睛扫过众人，“基因检测确认是人类。”
会议室瞬间安静得能听见点滴落下的声音，这个马切尔的身份越来越迷惑了，长寿，穿越，变种人...
“800年？！”雷子猛地蹿起来，石膏腿差点踢到输液瓶，“再活200年就是千年老妖了！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侍寿人。”李玉安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他。
“副队，”李玉安喉结滚动了一下，“有纹身图案的照片吗？”
蜘蛛调出全息投影，一个朱雀衔火的诡异图腾悬浮在空中。李玉安盯着图案，瞳孔微微收缩——那些记忆碎片又涌了上来：幽暗的地宫中，祭台上刻着相同的纹样。赤裸上身的人们跪拜吟诵，突然一团烈焰从祭台升起，在他们胸口灼烧出这个印记。痛苦的嚎叫声中，那些人的皮肤下仿佛有虫子在蠕动...
“小安？”令狐花敏锐地注意到他瞬间苍白的脸色。
李玉安猛地回神，胸口传来一阵灼痛，像是被烙印烫过。他下意识揉了揉：“没事，就是有点胸闷。”手指沾了水，在床头柜上勾勒出几个古老的小篆。
“这啥字啊？”雷子凑过来，鼻尖都快贴到水痕上。
“'侍寿人'。”李玉安声音发紧，“我在吸收内力时看到的画面里，祭台四周就刻着这几个字，后来我去查了字典，这几个字是小篆的‘侍寿人’。”
蜘蛛立即调出数据库：“有这条线索就好办了。我可以检索古籍中类似的祭祀仪式。”他的手指在虚空中快速滑动，“说不定能揭开马切尔的秘密。”
“巨蟒。”巨石低沉的声音像个低音炮，“还看到什么？”
李玉安闭眼整理记忆碎片，将血腥的祭祀、诡异的祷词、还有那句“愿我主与天同寿“的誓言一一复述。说到最后，他的指尖不自觉地抚上自己胸口——那里正隐隐发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