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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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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实验体监狱的编号墙与共享的心跳
实验体监狱的铁门在身后锁死时，苏妄的碎片环正卡在第五道红线的节点上。
五道红线在掌心缠绕成星芒状，将五块规则碎片牢牢固定，核心芯片在中央微微搏动，像颗缩小的心脏。陆沉野靠在斑驳的砖墙上喘息，右肋的枪伤被监狱的寒气冻得发僵，血渍在灰色病号服上结成暗红色的冰晶，形状与红雾疗养院里“共”字符号的右下角笔画完全重合。
“还有六个小时。”陆沉野的塑料勺敲了敲手腕上的红色倒计时，数字正从【06:00】匀速跳动，每跳一秒，监狱的探照灯就会扫过墙面一次，灯光在编号墙上投下扭曲的阴影，“午夜十二点是‘核心共振期’，所有实验体的编号会与原始核心同步跳动，包括墙面上的这些。”
苏妄的目光扫过整面编号墙。青灰色的砖墙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编号，从001一直排到999，其中001和002的刻痕最深，边缘还残留着暗红色的印记，用解剖刀刮开表层，露出的新鲜痕迹里混着细小的金属屑——与父亲警徽上的材质完全一致。
“是我父亲刻的。”苏妄的指尖抚过002号的编号，刻痕的深度比其他编号深0.3毫米，恰好是解剖刀刀刃的厚度，“他的解剖刀有个缺口，和这里的划痕弧度完全吻合。”
陆沉野的塑料勺突然指向编号墙的顶端。那里有块松动的砖块，边缘露出半截银色的链条，链条末端拴着个生锈的金属牌，上面刻着“37”两个字，与林小雨姐姐的实验体编号一致。
“林小雨的姐姐就关在这里。”陆沉野的声音带着铁锈般的沙哑，他踩着编号墙的凹陷处往上爬，动作因枪伤变得有些僵硬，“37号是‘心脏适配体’，李伟需要她的心脏来稳定原始核心，所以把她藏在离核心最近的地方。”
监狱的探照灯突然转向他们，强光刺得苏妄睁不开眼。他下意识将陆沉野拽到编号墙的阴影里，探照灯的光束在墙上扫过的瞬间，001和002的编号突然发出微弱的红光，与碎片环的搏动频率完全同步。
“编号在回应我们的碎片。”苏妄的碎片环开始发烫，第五道红线顺着掌心的伤口往上爬，在手腕上绕成个细小的环，“父亲的笔记里说，当实验体的核心碎片靠近编号时，会触发‘记忆回溯’。”
陆沉野的呼吸顿了顿。他看着001号编号上的红光，突然抓住苏妄的手按在自己的右肋，枪伤的位置传来清晰的心跳声，频率与碎片环的搏动完美重合——七年前在解剖室里，他也是这样按住苏妄的手，让对方感受自己未被摘除的心脏。
“还记得这个频率吗？”陆沉野的气音拂过苏妄的耳廓，带着电流般的震颤，“你划开我胸腔时，我的心跳就是这个速度。”
苏妄的指尖猛地收紧。碎片环的第五道红线突然绷直，将一段七年前的记忆强行灌入脑海：解剖室的无影灯下，年轻的自己握着解剖刀，父亲的枪抵在母亲的太阳穴上，李伟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划开他的胸腔，否则你母亲和37号都会死。”
“够了！”苏妄猛地抽回手，解剖刀在掌心转了半圈，刀刃抵住编号墙的缝隙，“我们得找到第六块碎片，它应该在37号的心脏保存罐里。”
陆沉野已经爬到了编号墙顶端。他用塑料勺撬开松动的砖块，露出个漆黑的洞口，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福尔马林和心脏保存液的混合气味，与七年前解剖室的味道一模一样。
“里面有阶梯。”陆沉野的声音从洞口传来，带着空洞的回响，“小心台阶上的‘声波感应器’，超过60分贝就会触发警报。”
苏妄跟着爬进去时，发现阶梯的扶手是用实验体的脊椎骨拼接而成，每节骨头上都刻着对应的编号，其中001号的脊椎骨上有个细小的缺口，与陆沉野左眉骨伤口的形状完全吻合。
“是用实验体的骨骼做的。”苏妄的声音压得极低，他数着台阶的数量，“父亲的笔记里画过这个结构，每13级台阶就有个压力感应装置，对应他的警号后两位。”
陆沉野在第13级台阶处停住脚步。他用塑料勺敲了敲台阶表面，发出沉闷的响声，下面显然是空的。撬开表面的石板后，露出个金属盒子，盒子里装着半张泛黄的照片——七年前的实验体监狱里，父亲正将块芯片塞进001号实验体的胸腔，母亲站在旁边，手里捧着个心脏保存罐，罐身上的37号标签清晰可见。
“第六块碎片在保存罐里。”陆沉野的指尖抚过照片里母亲的脸，她的手腕上缠着红线，缠绕的圈数与苏妄现在手腕上的红线环完全相同，“你母亲知道‘共享核心’的方法，她把关键信息藏在了37号的心脏里。”
阶梯尽头的铁门突然传来“哐当”一声轻响。苏妄的解剖刀瞬间出鞘，抵在门轴处，刀刃反射的光线下，看见门把手上缠着根红色的线，线的另一端连着个微型警报器，红线的材质与碎片环的红线完全一致。
“是李伟的‘核心感应线’。”陆沉野的塑料勺挑断红线，警报器发出微弱的蜂鸣后归于沉寂，“他能通过红线的震动感知我们的位置，就像……我们能通过碎片环感知彼此的心跳。”
铁门后的空间是个圆形的培养室，中央的玻璃容器里漂浮着颗完整的心脏，红线像血管般缠绕其上，37号标签在绿光下泛着冷光。第六块规则碎片就嵌在心脏的主动脉上，红线与碎片环的第五道红线产生着强烈的共鸣。
“是林小雨姐姐的心脏。”苏妄的碎片环突然剧烈发烫，第五道红线绷直成直线，指向玻璃容器的方向，“它在等我们完成‘共享仪式’。”
陆沉野的手按在玻璃容器上，掌心的温度让容器表面凝结出细小的水珠，水珠顺着容器壁往下流，在地面上积成小小的水洼，倒映出两颗重叠的心脏——一颗是玻璃容器里的，一颗是碎片环投射出的虚拟影像。
“共享的关键是‘心跳同步’。”陆沉野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郑重，他握住苏妄的手，将两人的掌心贴在玻璃容器上，“七年前你母亲没能完成的事，需要我们来完成——用001和002的核心碎片，激活37号心脏里的共享程序。”
苏妄的指尖触到玻璃容器的瞬间，碎片环的第五道红线突然断裂，与第六块碎片的红线缠绕在一起，形成道完整的环。玻璃容器里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频率与两人的心跳逐渐同步，培养室的墙壁上突然投射出母亲的影像：
“……当001和002的心跳与37号心脏同步时，原始核心会进入‘共享模式’，红线会成为连接两颗核心的桥梁……不要害怕疼痛，疼痛是共生的证明……”
影像消失的瞬间，玻璃容器突然炸裂。林小雨姐姐的心脏悬浮在半空中，红线自动缠绕上苏妄和陆沉野的手腕，与碎片环的红线融为一体，形成道连接两人的红色纽带。第六块碎片嵌入环中，六道红线在掌心组成个完整的“同”字。
“核心共振期开始了。”陆沉野的声音带着共振产生的颤音，他的右肋与苏妄的左胸贴在一起，两人的心跳在红色纽带的连接下逐渐同步，“听，我们的心跳现在是同一个频率。”
培养室的编号墙突然渗出红色的液体，001到999的编号在液体中逐渐清晰，每个编号都开始发出与两人心跳同步的红光。苏妄的目光落在001和002的编号上，液体在编号周围汇成两个重叠的影子，一个是穿警服的父亲，一个是穿白大褂的母亲，他们的手交握在一起，影子的指尖刚好指向“同”字符号的中心。
“是父母的记忆投影。”苏妄的声音带着泪光，他看着陆沉野左眉骨的伤口，那里的疤痕在红光中逐渐变淡，“他们一直在引导我们找到‘第三种选择’，从青山精神病院到实验体监狱，每一步都是他们安排的。”
陆沉野的塑料勺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的掌心与苏妄的掌心完全贴合，碎片环的“同”字符号在两人掌心同时亮起，核心芯片的搏动越来越强，像要冲破皮肤的束缚。
“李伟来了。”陆沉野的目光转向培养室的入口，那里的红雾正迅速凝聚，形成个穿白大褂的人影，手里举着个银色的容器，里面的原始核心在红雾中发出刺眼的红光，“他想在核心共振期完成最后的融合。”
李伟的声音带着疯狂的笑意，从红雾中穿透出来：“001和002的共享适配率居然达到了98%，比我预期的高了5%！看来‘亲情刺激’和‘创伤羁绊’果然是最好的催化剂！”
苏妄的碎片环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六道红线同时绷直，将他和陆沉野的手腕紧紧绑在一起，核心芯片的搏动与林小雨姐姐的心脏完全同步，形成道强大的能量波，将红雾中的李伟震退了三步。
“共享不是融合。”苏妄的声音带着共振产生的回音，他看着陆沉野的眼睛，左眉骨的伤口已经完全消失，露出块崭新的皮肤，与自己左眉骨的那颗痣形成完美的对称，“是两个独立的核心，共用一条红线。”
陆沉野的笑在红光中格外灿烂，像七年前将芯片塞进苏妄嘴里时那样决绝：“就像你我，永远是两个人，却共用同一个心跳。”
两人同时握住悬浮的心脏，第六块碎片的红线与碎片环完全融合，掌心的“同”字符号突然炸裂，红光将整个实验体监狱笼罩。苏妄的脑海里涌入最后一段记忆：七年前的实验体监狱里，母亲将37号心脏的红线分别系在他和陆沉野的手腕上，父亲举着枪对准天花板，子弹穿透的位置，正是现在他们头顶的通风口。
“核心共享程序启动。”
机械音在培养室里回荡。编号墙上的所有编号同时亮起，红光顺着红线流入苏妄和陆沉野的体内，林小雨姐姐的心脏化作无数红色光点，融入两人的胸腔。碎片环的六道红线在掌心形成个旋转的光环，将第六块碎片的隐藏规则投射出来：
【隐藏规则6：
共享的本质是“尊重彼此的不同”——001的疯狂与002的冷静，本就是共生的两半，缺一不可。】
李伟的惨叫声在红雾中逐渐消散。他的原始核心被共享的能量波撕碎，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融入编号墙的每个编号里。实验体监狱开始剧烈震动，编号墙在红光中逐渐透明，露出后面的通道，通道尽头的阳光里，站着个抱着布娃娃的小女孩，正是林小雨，她的娃娃肚子里，露出半截银色的芯片，红线与苏妄手腕上的纽带完全相连。
“走吧。”陆沉野的手始终没有松开苏妄，两人的心跳在红色纽带的连接下，保持着完美的同步，“还有最后一块碎片，在李伟的实验室里。”
苏妄回头看了眼正在坍塌的编号墙，001和002的编号在红光中逐渐模糊，却始终保持着独立的形状，像两颗永远不会重合的星。他突然明白父亲和母亲的良苦用心——所谓的“第三种选择”，从来不是打破规则，而是在规则里，找到属于他们的共生之道。
监狱外的天空湛蓝如洗。陆沉野手腕上的红色倒计时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条细小的红线，与苏妄手腕上的纽带缠绕在一起，形成个永不分离的结。碎片环的六道红线在掌心缓缓旋转，像个微型的星系，核心芯片的搏动越来越沉稳，终于与两人的心跳完全同步。
林小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孩子气的清脆：“姐姐说，红线的尽头，是新的规则。”
苏妄看着陆沉野银灰色的发梢在阳光下泛着金光，左眉骨的位置，不知何时出现了颗极浅的痣，与自己左眉骨的朱砂痣遥遥相对。他突然笑了，握紧了那只始终没有松开的手，感觉共享的心跳在红色纽带里，敲出属于他们的节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