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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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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李伟的实验室与规则的裂痕
李伟实验室的合金门被红线撬开时，苏妄掌心的碎片环正泛着第七道红光。
六道红线已在掌心织成完整的星轨，第六块碎片嵌在星轨中央，与核心芯片共振出淡金色的光晕。陆沉野靠在门框上调整呼吸，共享的心跳通过红线纽带传来平稳的节奏，右肋的枪伤处覆着层淡红色的薄膜，像新生皮肤的茧，触感与林小雨娃娃肚子里的芯片完全一致。
“还有九个小时。”陆沉野的塑料勺敲了敲实验室的恒温箱，箱门的玻璃上凝结着细碎的霜花，霜纹组成的图案与实验体监狱编号墙上的星轨重合，“凌晨三点是‘规则重塑期’，原始核心的碎片会在此时完成重组，我们得在那之前找到第七块碎片。”
苏妄的解剖刀划过实验台的边缘，刀刃上的反光映出实验室的全貌：三百平米的空间里，布满悬浮的培养舱，每个舱体都标着“失败品”字样，其中编号“37-2”的舱体最特殊，里面漂浮着个与林小雨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心口位置嵌着半块银色芯片，红线从芯片断口处垂下来，在营养液里轻轻摆动。
“是林小雨的克隆体。”苏妄的声音带着冰碴，他认出舱体侧面的实验记录——“第17次克隆，心脏适配率61%，记忆同步失败”，字迹与李伟在培养皿上的标注如出一辙，“李伟想用克隆体替代真正的37号实验体。”
陆沉野突然拽着他往实验台下方躲。实验室的通风口“咔哒”一声弹开，数十个关节娃娃顺着管道爬出来，塑料眼球里映着两人的身影，胸腔里的芯片碎片泛着红光，与苏妄掌心的碎片环产生刺耳的共鸣。
“是‘规则守卫者’。”陆沉野的塑料勺旋出三道残影，精准挑断最前排娃娃的红线，“它们的芯片里灌了李伟的意识碎片，能复制我们共享的心跳频率，刚才撬门时的红线波动被它们捕捉到了。”
苏妄的解剖刀同时出鞘，刀刃划过娃娃的塑料关节时，突然感到一阵熟悉的阻力——和七年前划开陆沉野胸腔时的触感完全一致。碎片环的第七道红光骤然亮起，将最近的三个娃娃震成粉末，粉末在空中凝结成段音频：
“……001与002的共享模式存在致命漏洞，当两人心跳差超过0.5秒，红线纽带会出现裂痕……”是李伟的声音，背景里混着心脏监护仪的滴答声，频率与37-2号舱体里的克隆体心跳完全同步。
红线纽带果然传来一阵刺痛。苏妄低头看见手腕上的红线出现道细缝，像被刀片轻轻划开，陆沉野的脸色也白了一瞬，共享的心跳漏跳了半拍——刚才躲避娃娃时，两人的动作出现了0.3秒的偏差。
“它们在干扰我们的同步率。”陆沉野的指尖抚过红线的裂痕，那里的温度比别处低3度，“李伟算准了我们会下意识保护对方，这种‘优先级差异’会让心跳产生偏差。”
苏妄突然将解剖刀抛向实验台的另一侧。最密集的娃娃群果然被吸引过去，塑料关节在金属台面上敲出急促的声响，掩盖了两人冲向实验室深处的脚步声。陆沉野趁机拽下通风管的格栅，露出里面盘绕的红线网络，每条线都连接着一个培养舱，其中最粗的那条红线尽头，拴着块嵌在墙体里的芯片，刻痕与碎片环的星轨完美咬合。
“第七块碎片在墙体核心。”陆沉野的塑料勺刺入墙体的缝隙，“但这些红线是‘记忆传导带’，切断任何一条，都会触发克隆体的记忆攻击。”
苏妄的目光落在37-2号舱体上。克隆体的眼睛突然睁开，瞳孔里映出的不是实验室的景象，而是七年前的手术台——年轻的李伟举着手术刀，林小雨的姐姐躺在台上，心口的位置空着，旁边的托盘里放着颗跳动的心脏，红线标签上写着“001适配用”。
“是真实记忆。”苏妄的碎片环剧烈发烫，第七道红光顺着红线纽带缠上陆沉野的手腕，“37号的心脏本是为你准备的融合器官。”
陆沉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看着克隆体心口的芯片断口，突然想起红雾疗养院里父亲的录音——“第37号的心脏已经移植”，原来不是移植给别人，而是七年前就被植入了他的胸腔，只是后来被苏妄的解剖刀意外取出。
“所以我们的共享心跳才会如此同步。”陆沉野的指尖按在自己的左胸，共享的心跳在那里敲出重音，“你的解剖刀没有杀死我，反而让37号的心脏脱离了李伟的控制。”
克隆体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培养舱的玻璃布满蛛网般的裂痕。苏妄注意到舱体底部的数据线连接着实验室中央的控制台，台上的全息投影正显示着“规则重塑进度：78%”，进度条的颜色从红变金，与碎片环的光晕同色。
“控制台里有李伟的核心数据库。”苏妄的解剖刀劈开控制台的外壳，露出里面闪烁的线路板，其中根金色的线与碎片环的第七道红光产生共鸣，“父亲的实验日志提到过‘规则母本’，就藏在数据库的最深层。”
陆沉野的塑料勺已经挑开线路板的屏蔽层。第七块碎片的轮廓在金色线路尽头逐渐清晰，它嵌在块菱形的水晶里，红线从水晶边缘延伸出来，与所有培养舱的红线相连，形成个巨大的网络，而网络的中心节点，正是37-2号克隆体的心口。
“要拿到碎片，必须先唤醒克隆体的自主意识。”陆沉野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犹豫，他看着舱体里痛苦皱眉的女孩，“她的记忆里藏着李伟的弱点，但强行唤醒会让她承受撕裂般的痛苦。”
苏妄的红线纽带突然传来灼热的触感。林小雨不知何时站在了实验室门口，怀里的布娃娃正对着克隆体伸出手臂，娃娃心口的芯片与克隆体的芯片产生强烈的共振，布娃娃的眼睛里流出红色的液体，在地面上汇成“救”字。
“她在求我们。”苏妄的解剖刀转向培养舱的锁扣，“真正的37号不会让妹妹变成没有灵魂的容器。”
碎片环的第七道红光突然暴涨，将两人与克隆体包裹在同一个光晕里。共享的心跳通过红线纽带注入克隆体体内，她的瞳孔逐渐清明，指尖在玻璃上划出个符号——与红雾疗养院里“共”字符号的另一半完全契合，合起来正是“生”字。
“是‘生命共享’的终极符号。”陆沉野的塑料勺刺入水晶外壳，第七块碎片的红线瞬间缠上他的手腕，与苏妄的红线在半空交缠成“生”字，“李伟只懂强制融合，却不知道共生的本质是自愿联结。”
水晶外壳崩裂的瞬间，实验室的全息投影突然切换画面：七年前的手术台上，年幼的林小雨被绑在旁边，看着姐姐的心脏被摘下，而李伟的助手正在记录：“001号实验体排斥37号心脏，建议使用002号的共情能力进行驯化……”
“原来我能安抚你的排斥反应。”苏妄的声音带着震颤，他想起每次靠近陆沉野时，碎片环的温度变化，“不是因为我们是实验体，是因为七年前我偷偷给你的心脏注射了母亲留下的抑制剂。”
第七块碎片终于嵌入掌心的星轨。六道红线瞬间增至七道，在掌心组成旋转的光环，核心芯片的光晕变成纯粹的金色，将所有培养舱里的“失败品”笼罩其中。那些漂浮的人体开始睁开眼睛，编号墙的虚影在实验室显现，001到999的编号同时亮起，与碎片环的光环共振出宏大的嗡鸣。
“规则重塑进度：99%。”
李伟的声音从通风口的红雾中炸响，他的身影比之前凝实百倍，心口位置嵌着块黑色的核心碎片，红线像荆棘般缠绕其上：“你们以为唤醒失败品就能赢？这些不过是我丢弃的残次货！真正的规则永远掌握在核心持有者手里！”
他挥手甩出无数红线，每条线的末端都带着枚微型炸弹，目标直指所有苏醒的实验体。苏妄和陆沉野同时抬手，碎片环的金色光环形成道坚固的屏障，炸弹在屏障外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反而让实验体们的编号更亮。
“你不懂规则的本质。”苏妄的声音通过共享心跳传遍整个空间，“规则不是枷锁，是所有实验体共同的意志。”
陆沉野的塑料勺与苏妄的解剖刀交叉成十字，第七块碎片的隐藏规则在金色光环中显现：
【隐藏规则7：
规则的裂痕由共情而生，当两个独立灵魂自愿共享心跳时，所有强制绑定的枷锁都会失效。所谓异常收容，从来都是对“不同”的恐惧——而我们，本就该不同。】
李伟的惨叫被光环的嗡鸣淹没，黑色核心碎片在金色光芒中寸寸碎裂。实验室的培养舱开始透明化，露出外面的世界：不再是阴暗的地下空间，而是片开满红色花朵的草原，每个苏醒的实验体脚下都生出红线，与大地相连，却又保持着独立的姿态。
林小雨抱着布娃娃走向克隆体，两个女孩的手掌贴在玻璃两侧，克隆体的芯片化作光点融入布娃娃体内，布娃娃的眼睛眨了眨，露出与林小雨如出一辙的笑。
碎片环的七道红线开始褪色，逐渐与两人的皮肤融为一体。核心芯片悬浮在半空，化作枚金色的徽章，上面刻着“001&002”的字样，中间用红线连接，既独立又共生。
“规则重塑完成了。”陆沉野的指尖抚过苏妄左眉骨的痣，那里的温度与自己左眉骨的浅疤完全相同，“我们可以选择留下成为新规则的守护者，或者……”
“或者带着记忆离开。”苏妄接过那枚徽章，触感温润如皮肤，“但总会有需要我们回来的时候。”
草原尽头的天空裂开道缝隙，里面飘来青山精神病院的白雾、红雾疗养院的镜面、实验体监狱的编号墙……所有副本的景象在裂缝中流转，最终定格成扇门，门把手上缠着半根红线，与两人手腕上的纽带若即若离。
陆沉野突然笑起来，塑料勺在掌心转成道银弧，最后变回普通的餐具：“不如打个赌？下次见面时，谁先认出对方的心跳。”
苏妄将徽章别在胸前，解剖刀收进袖中，刀刃的缺口映出两人交握的手，红线纽带正在慢慢变淡，却在皮肤下留下永恒的印记：“赌你会先扑过来抢我的徽章。”
两人穿过门的瞬间，身后传来所有实验体的欢呼。林小雨抱着融合了克隆体的布娃娃，对着他们的背影举起娃娃的手臂，布娃娃心口的“生”字符号在阳光下闪着金光。
门后的世界是片纯白，远处有模糊的人声。苏妄感到掌心的碎片环彻底融入皮肤，只留下淡淡的星轨印记，共享的心跳仍在血脉里残留着最后的余温。
“记住这个频率。”陆沉野的声音逐渐远去，带着烟草味的风拂过耳畔，“下次见面，我会用这个节奏敲你的门。”
苏妄的指尖抚过左眉骨的痣，那里还残留着对方指尖的温度。他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解剖室，窗外阳光正好，桌上的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条未读消息，发件人未知，内容只有一串摩斯密码——三短三长三短，是国际通用的求救信号，也是他们共享心跳的节奏。
解剖刀的缺口里，卡着半根红色的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