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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桥洞里的骷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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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知道有什么无痛的自|杀方式，请告诉我。
我参加过两届高考，但都没有达到本科的分数线。交往四年的女友向我提出分手。她曾是我的同桌，如今是名牌大学大二的学生，前途无量。
我与她的距离，我们心知肚明。
凌晨四点，我提着一袋炭走出了家门。期盼着能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自我了断。
我一次次向不同的宾馆前台要求开房，对方给我的回复是无一例外的满客。只能等到中午十二点，其他客人退房的时候才可以入住。
这对于我来说无疑太漫长了。
现在怎么办，提着炭又窝囊地回去？自编自导的是一出什么戏？
我走在平时很少经过的河边，踢起一颗石子。它不偏不倚地撞上一处报刊栏的铁柱，瞬息折弹回来，划过了我的颧骨。伸手一碰，指尖染上了鲜红。
“好啊，连你也看不起我！”
我抄起手里的袋子朝生锈的铁柱挥去，一下两下三下，直到精疲力竭才回过神。
看着手心两根轻飘飘的拎绳，脚下满地的炭，一时酸了鼻子，拧巴地挪着步子来到报刊栏前。
我从来没有注意过它，它显然十分老旧了，表面脱了漆，卷起铁皮，里面的报纸也很久没有更新了。
我讨厌看字，于是走马观花地扫过去，
报纸的头条是一宗居民楼纵火案。旁边贴着一张通缉令，眼神顺下去，落在右下角的公安章上。
……一年前的案子了，太暗了看不清楚。
我继续顺着河流的方向行走，天是暗的，水是暗的，目光所抵之处皆为一色。
唯有前方的桥洞里，有一点猩红在摇曳。
“什么东西。”我加快了脚步。
距离光源越来越近，在微弱的光线下，一个男人的背影逐渐清晰起来。
他背对着我，嘴里发出似快乐似痛苦的喘息。
我说：“请问——你是——”
他迅速回身，头发在空中甩过的瞬间，扑灭了他手中火柴的微光。
那张如骷髅般的脸庞只在我面前出现一秒，便隐没在了黑暗当中。
是鬼，是鬼啊！
我周身一热，拔腿往回跑，眼前漆黑一片，忽然脚下踉跄，整个人向前扑了过去。
冰冷的河水陡然带走我所有的体温，四肢找不到任何的着力点，整个人悬浮在巨大的未知当中。
水无孔不入，旋即使我五感尽失，只听见心脏在胸腔里嘣嘣直跳。
脑海中回荡着一句呐喊，救命，救命！
“救，救命！啊——”
混乱中有一只臂膀勾住了我的脖子，耳边听见他如风箱般喘道：“别动，别乱动。”
我被拖到石子滩上，呕出两口带藻的河水，半响才缓过来，“谢，谢谢。”
他墩在我身边。天光下他的形象逐渐具象起来。
男人的整张脸几乎都隐藏在茂密的须发之间，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半个嘴唇。虽然有络腮胡遮掩，但极致内陷的眼窝和脸颊，都使他看起来像一具行走的骷髅。
我们就这样干坐了一会儿，倏忽从他的肚子里发出一道低沉的咕噜声。
“你饿了？”
……
我摸了摸湿透的卫衣口袋，果然在里面找到一包真空装袋的面包。那是妈妈送我进考场时塞进我衣服里的，没想到现在能派上用场。
他有些迟疑，但还是接过。一开始他还能保持冷静，但当齿缝的奶味溢出来，他恍然失去了人性，像野兽一样将其吞食。
我说：“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
我说：“你睡在桥洞吗？”
……
我说：“你没有家吗，为什么不回家。”下一秒，我便后悔了。我又何尝不是有家不能回呢？
濒临死亡的恐惧还没有消散，随之升起的挫败感排山倒海。
我是个连死都做不到的废物啊，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放声痛哭，“为什么不让我死！我这样的废物死了算了！”
大哥咀嚼停止，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随后拍了拍乱须上的面包屑，从野兽变回了人。
“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凝悌着我，如历经沧桑的长者用手抚上我的肩膀。“……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故事？”
“就当是面包的回礼。”
“（抽泣）这么老套，主角是你吗？”
“……我要说的主角，也是一个无法自|杀的人。”
以下就是他以第一人称，讲述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