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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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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程仕林的福，栎城的特色饼被一比一完美复刻出来。黎粟尝了一口忍不住惊呼程老板简直就是栎城本地人，手法熟练不说，饼好吃到甚至能拿出去卖。
程仕林摘下围裙，看他拿茶杯忙忙碌碌地要去端茶倒水，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回他：“我确实是本地人。”
水被烧得咕噜噜沸腾起来，黎粟一转头，问：“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程仕林说不准为什么，他一直没能透露自己跟黎粟的关系。似乎下定决心要以全新的身份跟这人继续相处。
院子里的人都很爱今日的早饭，尤其是苏明洋，吃了一口放下，极其夸张地拍手摇头鼓掌叫好，甚至走到黎粟身边，猛地抱住他，陶醉道：“哥，我简直要爱上你了。”
黎粟吓得缩紧了全身，“抱错人了，这是程老板做的。”苏明洋松开作势要去拥抱另一人，程仕林直接说：“再不吃没了。”
蔺夏看着这熟悉的饼和熟悉的茶，放嘴里咬了口更加笃定，问：“老板，这不是..”不是你在上海给我们吃过的吗。
“好吃吗？”程仕林笑着打断她。
蔺夏同时也笃定了老板这想隐瞒自己身份的恶趣味。她看看黎粟，又看看程仕林，这两人过去肯定有什么交集，可怎么想，如果二人真有交集黎粟都不该是现在这种反应。干脆闭了嘴，只管专心吃喝。
“好吃的要命，建议小粟多做。”她发自内心地说，因为一旦黎粟想吃，老板就会下厨，他们就有口福了。
“太好了。”逃离苏明洋怀抱的黎粟松了口气，说：“我拿几个给婆婆她们去。”
婆婆正在收菜，黎粟将饭篮子放在门口，大傻二傻跟着他一路去了门口，程仕林已经将车开来等着。
他们还需要去附近村里拜访那些人家，黎粟不想空着手去感谢，原先想都送点吃的，但程仕林直接戳破他，他能做的量有限，就算做一天也不够送的。村里的人都是淳朴的好人，不如过去同他们说说话聊聊天，认识认识就算感谢他们。
黎粟问为什么？程仕林说，这边原先因为地处偏僻，所以本来没什么人来，村里都靠生孩子增加新血液，近几年年轻人都走了，他们在村里的日子更是一日复一日。好在这几年旅游发展起来，有游客自驾游，加上这里又多了程仕林的院子，村里难得慢慢热闹了，他们有了可以聊天的新人，有时人多还能增加点额外收入，对村里人来说，日子比起以前，已经很好了。
从窗外看过去，伊岚山的山尖尖隐入了云间，由淡淡的白往下化成了深灰，随后是金黄的外衣，如一位老者在沉思。随着车的行驶，它似乎在随着往前行，可仔细看，山依旧在那没动。
车行驶进绿道，看不见伊岚山后黎粟才收回目光。
“程老板，你怎么不问我昨天为什么在公园呆那么久。”他头靠着窗，突然道。
何止是不问，程仕林的反应几乎是要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都是成年人，做什么事都有理由，当事人不想说就没什么好问的。”程仕林说。
成年人。黎粟听着这个词觉得真稀奇。
他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半晌，车内慢慢响起了张震岳的《秘密》。
黎粟轻轻笑了。
绿色中参杂着步入秋天的色彩，伊岚山过了这个月就要入冬了，到时一场大雪，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万物陷入宁静之中。可此刻看着依然生机勃勃，动物在穿梭，鸟儿在飞翔。
远处有个穿着玫红外套的小姑娘正背着书包在马路上走，程仕林慢慢停在她旁边，打开车窗冲她说：“桃子，你怎么在这？回去吗，上车吧我送你。”
小姑娘大概小学六年级的年纪，用蝴蝶结发绳扎了个高马尾，没扎紧一路蹦蹦跳跳掉了好些头发下来，被风一吹乱七八糟的。她用手随便拨到两边，露出被晒黑的肤色。
“小程哥哥，我刚从学校回来，老师让我们去取成绩单，你要去我们村吗？”
“对，上来吧，我送你去你阿妈那。”程仕林下了车给她开了后排的车门，桃子个小，手脚并用才爬上去这越野车。
“咦，这是哪个哥哥？”桃子也是个自来熟的，上车看着黎粟，奇怪道。
“是黎粟哥哥，你叫他小黎哥哥。”
“小黎哥哥好！”
“好好好，桃子你也好，要吃糖吗。”黎粟把口袋里不二家棒棒糖拿出来，幸好怕低血糖随身携带了个。
“谢谢哥哥。”黎粟把包装撕了给她。
“桃子，你阿叔呢，今天怎么不去接你。”
“今天要把长大的小羊们送去镇上，阿叔阿妈他们都忙，我就自己一个人去的。”桃子将身子伸到前排中间那个地方，问：“小程哥哥，大傻二傻今天怎么没一起来呀。”
“它们在院子里，你放假了可以去院子陪他们玩。你走到镇上再走回来，花了多久啊。”
“三个小时吧，小程哥哥你去年修了马路方便多了。”
黎粟听到这忍不住转头看向桃子，三个小时？这么小的小孩子一个人走三小时往返去学校？
“好，明年争取让你再缩短一半时间。“程仕林笑道。
“好耶！”
黎粟听不明白，什么缩短一半时间，这路还能被程仕林一个民宿老板决定吗。
这里的村相隔不远，兴许是人烟稀少，再隔得远不便交流，所以彼此走路也只需十分钟，开车更短。说是不同的村，更像是被马路串起来的一个村落集合区。和镇上的区别无非是一个城市化建设高，一个较低。
从下了车开始，黎粟就见识到了程仕林的魅力。
这里的人见到他都会打个招呼，程仕林也会回一声，他厉害就厉害在能准确无误地叫准每个人的名字。有时候碰到昨日过来院子的，他则会停住让黎粟跟人聊几句认识认识。这里的人都身穿当地的特色服饰，宽大的白袍上有草原上牛羊的气息，连他们的五官气质都是独属于这里的洒脱与豪迈，程仕林说他们不拘小节，女子可以养一个家，也可以出门赛马夺奖，男子若是吵起来，吃顿肉喝完酒打个架什么都能说开。
他是真实体会到了。
桃子家是村长奉叔家，阿叔也就是奉叔。他们来的时候正巧赶在他们家人从镇上回来，二人直接被拉进家里去喝了杯热奶茶。
黎粟就跟初生小鸟跟紧妈妈那样跟着程仕林，坐下也显得十分拘谨。
“这个奶茶和你们城里人喝的不一样，是咸的，你尝尝。”桃子阿妈热情好客，眨眼间桌上就摆满了吃的喝的。
桃子家虽然在村里，但内里显得十分气派，厅堂没什么过多的遮挡，看着很是敞亮，这里的装饰都是当地的特色民族风，由复杂的图案和符号组在一起，绘成了好看的屋内景色。
他喝了口奶茶，果真是咸的，第一次尝到这么奇妙的滋味，黎粟忍不住瞪大了眼。
“好喝吗。”
黎粟对着程仕林连忙点头，怕传达不足，还竖起了大拇指——太好喝了。
“你可以试试奶酪，都是奉叔他们自己做的。”程仕林拿起一个递给他。
吃下去那瞬间，黎粟突然觉得桃子说他给的棒棒糖好吃是在哄自己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