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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   一片昏黑。
      一把刀泛出微弱光芒,戳进人的胸口旋转,血肉嗤嗤,最后心被挖出来,用一朵向日葵弥补空缺。

      “不准你跟许宝铃在一起。”手里拿着心的男人说。

      -

      “阳朗死了?”警理司的助手,这个少年不可置信地问:“我听说昨天阳朗刚结婚,怎么就死了?”

      “死了就是死了,尸体在那山上护都寺前,心都被挖了。”告知这些的人是警理队中一员,身穿深蓝色制服。

      “没想到警理司昨天刚上任,马不停蹄就得上班了。”警员说。

      少年皱着眉,听说和阳朗结婚的是占术风铃世家、许家的二儿子许宝铃,那可是个柔弱的美男子,年纪跟他一般大,刚结婚就死了伴侣,真是可怜。

      “警理司不在?”警员问。

      “在的在的,我现在就去告诉警理司。目击者是谁?”

      “一个清扫寺庙的人。只要警理司一声令下,我们就走谋杀程序。”

      少年转头往里跑,晨光洒一些在棕褐色木地板上,脚步声咚咚咚。

      少年虽才十八岁,已送走上一任警理司,迎来这新一任警理司,常被上一任唤作小吕。

      小吕轻轻敲响新任警理司傅砚修的房门:“警理司,您醒了吗?”

      门被傅砚修拉开,他俯视小吕,俊美脸上五官立体,但是眼尾微红,眼中有些红血丝,似乎没睡好或是一整晚没睡。

      “昨天我们听说过的那个结婚的阳朗,死了!”小吕说。

      “死得好。”傅砚修唇边扯开笑,鸦羽似的睫毛耷拉,衬得深黑眼瞳十分阴暗。

      小吕低低地“啊?”一声,摸不着头脑:“难道警理司知道阳朗是个坏人还是?”

      傅砚修向外走:“叫警理队的把案件相关人员聚起来。”

      “好,我这就去。”小吕跑过他身边,他背部一僵,黑衬衫下蝴蝶怨刺痛皮肤。

      “许宝铃,终于要正式见面了。”

      -

      许宝铃醒了,昨晚竟然做了个噩梦,梦中他和阳朗的婚礼仪式上,有个黑衣人盯着,眼神好像索命。

      许宝铃是个还没开窍的占术风铃制作师,卧室里书桌上全是没做活的死风铃。

      阳朗体谅他的性格也尊重他,新婚之夜同意让他先回自己家住。

      五月的铃都足够温暖,他掀开薄被,下床转身,准备叠被子,发现床上有一团血糊糊的东西。

      细看,像是心脏。

      房门被敲响,妈妈燕黛问:“宝铃,睡醒了吗?”

      姐姐许宝凤问:“弟弟,昨天你先生阳朗有什么不对劲吗?”

      他未来得及回答,许宝凤和燕黛窸窸窣窣地讲起什么,一道男声猛地发出:“开门!跟案件相关人员都得进行问话。”

      他不叠被子了,他的床上还莫名其妙多出一个像心脏的东西。

      “你凶什么凶啊?我们宝铃跟案件可一点关系都没有。”燕黛说。

      “弟弟,那我们——”许宝凤还没说完,许宝铃打开了门。

      “早。”许宝铃虽迟钝点儿呆点儿,可天生丽质,白皙的小脸盘上澄澈的眼睛似鹿眼单纯着。

      “什么味道?”站在燕黛和许宝凤身后的警员压低声音,鹰一般的眼睛往许宝铃房间里探。

      “有什么味道吗?”许宝凤拉出许宝铃,顺手要带上门,警员一掌推上门:“按流程我们也要搜查。”

      “出什么事了吗?”许宝铃问。

      燕黛和许宝凤面露难色欲言又止,警员说:“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先生阳朗,昨晚被残忍地挖了心。”

      以为这柔弱许宝铃会哇一声哭出来,没想到只是蹙了眉愣住了。

      警员带着怀疑进了房,卧室是正方形格局,除了平常用具最多的就是各式各样的风铃,窗户上挂的也有。

      警员拨一拨风铃再巡视,嗅到一阵味道从床上飘来,拉开一看,就是阳朗被挖的那颗心吧。

      “长得那么漂亮,”警员转过身,“却是蛇蝎心肠。”

      许宝凤拧了眉,燕黛见了那团血肉模糊要晕,只有许宝铃慢慢迎上警员的目光,“我不知道它为什么在我的床上。”

      警员强行铐了许宝铃要带走,许宝凤说:“在还没查清楚之前就铐人吗?我们许家在铃都算有名,凶手绝不会是我弟弟,你们这是侮辱我们清白。”

      “我只知道死者的心脏在你弟弟床上。”警员瞧一眼许宝凤。

      “盖住。”许宝凤把自己的外套取下来,遮住许宝铃双腕之间的烁烁手铐。

      许宝铃说:“谢谢。”

      “你别怕,爸已经在回来的路上。”许宝凤扶着晕过去的燕黛,坚定地说:“我们一会儿去找你,你是清白的。”

      “好。”许宝铃便跟着警员上了车。

      审问处在警理队办公的地方,警厅,上有警理司管辖。

      许宝铃被推进一间大房子里,遮在外套下的手铐叮当一声,身后门被关上。

      “宝铃。”何临从椅子上站起来,半是意外半是愤慨,“他们怎么还把你给抓来了?”

      许宝铃看见阳朗的养父何羡之也在,颔首一下。

      何羡之走到窗边去了,略显苍老的脸伤心欲绝。

      “宝铃。”何临的手搭上他的肩膀,看了眼他手上的外套,“难道还把你给铐起来了?”

      他点了点,何临怒道:“我现在就跟他们说去,让他们放你走,哥的死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话音刚落,又一个人被推了进来,何临看去,发现自己不认识这个畏畏缩缩的男人,问:“你是?”

      “我、我只是个卖花的呀。”卖向日葵的摊主用袖子擦擦眼泪,“跟我有什么关系呀。”

      这时又一个人被推进来,这个人何临认识,向知渺,从小就和阳朗的关系不错,算是发小。

      “你怎么也来了?”何临问。

      “正好我来看看,到底你们谁才是那个杀害阳朗的凶手。”向知渺凶狠地一一瞪过他们,“你们个个都是居心叵测。”

      何临问:“估计他们是查到你跟我哥的关系不错,才抓你来的吧?”

      “安静,警理司来了。”领头的警员走进来,门大开,身后跟着一长条警员。

      “宝铃,既然警理司来了就先坐吧。”何临说,“反正你是清白的,等问完话说完不在场证明之后就可以走了。”

      “真恶心,我看就是你们两个联手杀的吧?等着牢里献殷勤去吧。”向知渺抱臂落座。

      “嘘!”跑着经过他们的小吕把食指竖在唇前。

      作为新任警理司的傅砚修最后出场,他来铃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报复许宝铃,这职位不过是刚好空缺,因此用履历和金钱安稳坐上。

      许宝铃坐在椅子上,身旁那个何临的一只手搭在他肩上。

      察觉新任警理司目光不善,估计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吧,何临把手收回,规规矩矩坐好了。

      傅砚修边走边倨傲地看许宝铃的美丽侧面,其他人都在看他,除了这个许宝铃。

      小吕等着跟警理司对眼神然后开始介绍情况,结果警理司一直盯着许宝铃看,还充满了恨意似的。

      傅砚修在单人沙发上落座,正对坐在中央位置的许宝铃。

      许宝铃一直垂着眼,视线落在膝盖上,他身穿天蓝色的睡衣,布料柔软得有点儿皱,坐在那儿如出水芙蓉,深栗色的发被风拂动,睫毛静静的,玲珑的鼻梁晶莹剔透一般,粉红嘴唇有些缺水干枯。

      站在傅砚修身边的小吕不禁感叹,怎么警理司还在看许宝铃。

      “警理司。”小吕弯腰,“可以开始介绍情况了吗?”

      “介绍吧。”傅砚修等着许宝铃抬起眼,沉声道。

      许宝铃坐着,像是入定了,就是不抬眼。

      “大家。”小吕响亮击掌,“现在我来介绍一下相关情况。”

      许宝铃慢半拍抬眼看去,那个警理司目光如炬地盯着这边,他眨了眼看小吕。

      “首先是死者阳朗,经打扫护都寺的人在今早五点被发现尸体,被挖的心脏出现在死者爱人许宝铃的床上。”

      小吕发现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在场的嫌疑人何临、何羡之、向知渺,包括警理司都瞬间皱了眉。

      不过那个许宝铃倒是什么表情都没有,怪不得别人都说他是个迟钝的呆子。

      “许宝铃与死者的关系不必赘述。何羡之,死者养父,据我们所知曾不想让死者结婚与死者有过争吵。死者弟弟,何临,与死者有争夺继承权的矛盾。死者发小,向知渺,算是死者唯一朋友。”

      “最后一位,卖花摊主,表示过并不知情向日葵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

      “死者是在一点到三点之间被杀害,各位说说那个时候都在干什么吧。”小吕说完这些,把警理司看了眼。

      “警理司,我要补充。”向知渺说。

      “说。”

      向知渺不急着说,打量起这位新上任的警理司,身穿深黑制服,领扣耀眼如闪蝶,略长黑发遮盖半个冷冷黑瞳,一股极其幽深的气息溢出来,似某种蛊惑。

      “你可以说了。”小吕提醒。

      “在场除了我和卖花的,都有杀害阳朗的动机。”向知渺掷地有声道。

      “向知渺,这里可不是你胡说八道的地方!”何临腾地起身,“警理司,不如先听听许宝铃说不在场证明,他身子弱一早就被抓来水都没喝一口,他必定不是杀害我哥的凶手!”

      傅砚修看不惯这个何临,“啧”了声。

      向知渺冷哼一声:“凶手是谁不是你说了算。”

      “那么……”小吕看过警理司脸色,冲向知渺说:“你先说说看他们的动机是什么,各位等他说完之后再解释也不迟,我们不会没有证据就随便听信的。”

      “关于他们动机的证据更是确凿无误,你们叫人去证实。”向知渺说了起来,“首先就是何临,相信你们不难看出,他喜欢他哥的爱人许宝铃吧?他的动机有两点,一是继承权,二是许宝铃。”

      “至于这个许宝铃,他是个占术风铃制作师,但是没开窍,卖出去一个死风铃,欠了笔巨款,急着跟阳朗结婚就是为了阳朗的钱,但阳朗没给他。”

      “阳朗的养父何羡之,实际上对阳朗有那种情愫吧?所以先前拒绝过阳朗结婚一事。”

      何羡之掩面,肩膀痛苦地抖动。

      “警理司,我认为极可能是何临和许宝铃他们两个暗中勾结杀害了阳朗。”向知渺一只手指一个人。

      “警理司!”门外一道十万火急的呼唤,出自许宝铃父亲,许越。

      许越风尘仆仆赶回铃都,携三子来为许宝铃证明清白。

      “这是许宝铃的家人。”小吕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一行人,冲警理司说。

      “抱歉,他们人多,一下就闯进来了。”一个警员说。

      “没事。”傅砚修说。

      “谢谢警理司,因为宝铃这孩子不太会说话,我们来帮忙,好让案子早点水落石出。”许越再冲蹙着眉的许宝铃低声说:“你妈妈在家里,已经好多了。”

      许宝铃点头。

      “先说说死者的心脏为什么在许宝铃的床上吧。”小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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