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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3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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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宝铃不在警理司处的周日,对傅砚修来说有点度日如年。
他躺在茶室里的躺椅上,门没关,小吕在收东西,一次经过看见他动也不动,二次经过他还是躺着没动,过了一大会儿再经过,他还是之前那个姿势没有动。
“警理司。”小吕喊了声,站在门口。
傅砚修也没闭眼,瞧着天花板,吹着从外面吹进来的风,淡得魂魄消逝了似的,“嗯。”
“你没事吧?”小吕问。
“能有什么事。”早知道不让许宝铃每周末能回家了,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你在想案子的事吗?”
那么简单的案子都懒得多想一秒钟,不知道许宝铃看破没有。
傅砚修忽然动了,双手搭在躺椅扶手上撑起身。
拐进联络房里,傅砚修拨通了许家电话,对面的声音响起来,铃儿响叮当般清脆,“喂。”
“许宝铃。”傅砚修靠上桌子,脸上一抹笑意,“这回怎么是你接电话?”
“我刚才听到了,就来接了。”许宝铃说,“早上好警理司。”
“我一点儿也不好。”
许宝铃愣了愣:“为什么?”
“昨晚你不在,我很难受。”傅砚修说。
在房外的小吕听到傅砚修这话,哑声“咦”,本来是过来想让傅砚修帮他给宝铃问声好的,算了吧,小吕走了。
傅砚修听到脚步声斜瞥一眼。
“怎么啦?”许宝铃小心翼翼地问,“是犯了想舔人的、问题吗?”
“许宝铃,你是不是想说‘犯病’?”
“我不是那个意思。”许宝铃问,“小吕在干什么呢?”
“许宝铃,你在别人面前会这么转移话题吗?”傅砚修说。
“我现在没有别的朋友。”许宝铃说。
傅砚修体会着他话的意思,想象出他站在桌前一边说话一边眨眼的模样,生出一种想揉捏他的冲动。
不过,谁要跟他当朋友,傅砚修要当一个报复他杀死他的冷漠无情的杀手,这样想的时候,蝴蝶怨扎痛了一下,似是在不满些什么。
“你在干什么呢?”傅砚修问。
“做占术风铃。”
“案子想通了吗?”
“还没有。”许宝铃说,“警理司,你能给我一点提示吗。”
“想要提示?撒个娇我听听。”
许宝铃那边安静了,傅砚修想象他的表情应该是懵懵的吧,逗这小呆子真挺好玩。
“警理司,你逗我玩吗?”许宝铃问。
“怎么?你生气了?”
“没有。”许宝铃说,“那案子的事我再自己想想吧。”
“不愿意撒娇给我听啊?”
“不是。”许宝铃隔了两秒又说,“我不会撒娇。”
“明天你就得把这案子破了,时间有限。”傅砚修语气慵懒,“加油啊许宝铃。”
“我知道了。”
“你要是真想不出来的话,打电话给我。”
“那我等下——”
傅砚修故意截他的话:“冲我撒娇,我就提示你。”
“那我还是自己想想吧。”许宝铃说。
“昨天晚上何临又缠着你了?他做什么了?”
“说了几句话。”
“什么话?”
许宝铃认为不能告诉警理司,因为何临说的是他的坏话。
挂了电话后,许宝铃回到客厅,把手里的细绳放在茶几上,继续做占术风铃。
不多久,课间休息的许宝儿和许宝铛跑进来,宝铛叹:“哥真是变了,都在客厅做风铃了。”
“有时候换个地方换个心情,说不定能有别样收获。”许宝铃说。
“哥。”许宝儿蹲坐到他身边,也就是沙发和茶几之间的位置,扣扣地毯问:“你觉得那个警理司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有时候喜欢逗弄人。
“昨天晚上我看见了。”许宝儿说。
在看鱼的许宝铛说:“我也看见了。”
“看见什么了啊?”许宝铃不清楚。
“他拿那个套圈套你啊,你们那个时候说什么了?”许宝儿说,“其实这个警理司也还行吧。”
“姐,你不是一开始很不喜欢他吗?”许宝铛说,“我觉得何临哥好。”
“昨天我们玩套圈游戏的时候,就是警理司一直在捡圈啊,任劳任怨的样子。”许宝儿总喜欢猜测人心,“难道这是他装的吗?”
“警理司为什么要装呢。”许宝铃这是一种肯定。
“那个杜皓也帮忙了啊。”用手指逗小鱼儿的许宝铛说。
“何临哥来了。”许宝儿看外面。
何临来找宝铃,昨晚没聊上几句,打算再试探试探,宝儿和宝铛正好去上课,他坐在宝铃对面,“昨晚睡好了吗?”
“睡好了。”
“是不是在家里要比在傅砚修那里舒服多了?”
“我给你倒水。”许宝铃起了身。
“叔叔阿姨都不在吗?”
“他们出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找我爸妈有事吗?”
“没有,我就是来找你的。”何临接过杯子,“你想到了吗?”
“什么啊?”许宝铃重新坐好了做风铃。
“喜欢具体是什么样的。”何临说。
“要想的太多了,这个不着急。”
“其实喜欢是很简单的,我给你举个例子,你认为什么样的人好,好到这个人的缺点不算什么,你跟这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开心要多,那就是喜欢了。”
“那喜欢一定是爱情吗?”
“不一定是爱情,但一定是我爱呀,就比如你喜欢你的弟弟妹妹是不是?那你对他们也就有爱啊,如果你是喜欢其他的男人或女人,那也就是有了一点爱。”
“好吧。”许宝铃没心思想这些,摆到眼前的关卡还有两道没解决呢,一是案子,二是占术风铃。
“宝铃,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开心吗?”何临问。
“还行。”
何临看到转机一般,“那你有一点喜欢我吗?”
许宝铃不说话,何临唤他的名字,他把双手搁到膝盖上,下垂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
他摇头,似乎很抱歉。
何临伤心了,和宝铃解释说明了这么些,结果连一点喜欢都没有,也不再追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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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的上午,傅砚修来接许宝铃,来之前他被小吕叫住了,这小子像宝铃的母亲一样明里暗里让他不要欺负宝铃。
从明天开始小吕这电灯泡终于就不在警理司处了,那许宝铃他想怎么报复就怎么报复。
他和许宝铃向燕黛跟许越告别,许宝儿问他:“警理司,你不会把昨晚套到的小海螺丢了吧?”
傅砚修把小海螺从裤袋里拿出来。
“随身携带啊?”许宝铛诧异。
不是随身携带,是想用这个小海螺给许宝铃一点提示。
许宝铃上了车,默默系安全带,一会儿就要完蛋了,根本还没想通这案子的真相,警理司是个坏蛋,非要他撒娇才给他提示。
许宝铃张唇未语,突然一个小东西被傅砚修丢给他,他出手接住。
“我说我的小海螺怎么不见了,原来在你那里。”傅砚修说,“你这样让我想起来前几天你抱松果的时候,像一只松鼠。”
许宝铃觉得警理司的话有点儿莫名其妙,车停在了松风别馆前,他想撒娇获得提示,眼看着前方那片松林,头脑一麻,仿佛一阵电流把想不通的褶皱烫开了。
“警理司!”许宝铃兴奋地,“我知道了!”
“等着你解谜呢。”傅砚修揉了他的头顶,笑道:“宝铃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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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文斌在晚宴上犀利毒辣的点评了你们,你们也都知道祝文斌这个人的性格就是如此,但你们其中的几个人还是被他的话挑动了,
他又碰巧让你们看他的藏品,存放在金蝎子里的毒药粉末,那是他一个朋友游历回来带给他的,你们其中的这几个人悄悄地取了一点毒药,去书房找祝文斌的时候趁机下毒,
第一个下毒的是孟睿,第二个是孟念,第三个,葛芳春。”
“我没下毒。”葛芳春说。
“我跟你们说过,我妈不会那样的。”祝欣说。
“藏不了太多的毒药粉末在手里,如果藏得太多,就要一直握拳了,起码要有三个人给他下毒,他才能顺利死亡。”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三个人联手毒死了他?”孟念说。
“不是的。可能你们有人在宴会厅里听音乐的时候没闲着,说了一些激人的话,为让所有人都去书房找祝文斌。”
“我跟我儿子没必要下毒。”孟念说,“我有祝文斌给的保证书。”
“你会因为痛恨爸爸而下毒的!”祝欣说,“然后再拿出这个不知是真是假的保证书来骗钱。”
“嘴里放干净点儿,什么叫骗钱?”孟睿说。
“那颗宝石到底是被谁拿了?”丁鸿志问。
“你们都想要那颗宝石吧?祝文斌在去书房之前有暗示过你们吗?”
“我想起来了。”祝宴说,“叔叔还说过会把这颗宝石给我们其中的一个人。”
“还不承认吗?”丁鸿志说,“文斌的遗嘱可就在我手里的这个信封里,就算你们其中的谁现在不愿意说,等会儿也得按照遗嘱所说吐出来。”
“我去的时候保险柜是关上的。”孟睿说,“这精明的老头子肯定不会把宝石给我。”
“他也没有给我,保险柜被屏风挡住了看不到。”孟念说。
“妈。”祝欣说。
“也不在我这里。”葛芳春说。
“叔叔也没给我。”祝宴说。
“祝欣,你还装什么?难道不在你那里?”孟睿说。
“她本就有权利继承她爸的遗产。”葛芳春说。
“没人承认的话,那就等会儿见分晓。”丁鸿志说。
“我想宝石在一个你们意想不到的地方。”许宝铃接着说,“我们已经派警员去搜查了。”
“小侦探。”孟念说,“你说我们三个是凶手,那证据呢?”
“证据就在这本书里。这本书的第八页上下被折了两个小小的角,第十二页被折了一个小角。”书签放的那一页将好是松鼠科普。
“跟这有什么关系?”孟睿说。
“你们写写看,‘孟’和‘葛’字分别有几画。”
祝欣最先写完了,唰得站起来,“爸爸……难道看书是为了这个吗?妈……”看向了葛芳春。
“这几个角是你们折的吧?”孟睿说。
“不是。”
“爸爸知道吗?”祝欣问。
“可以念祝文斌的遗嘱了。”
丁鸿志站起身,从信封里拿出纸,惊讶:“怎么是空白的?”
“是你调换了吧?”孟睿说。
“他没有调换。”许宝铃把书翻到最后一页,“祝文斌真正的遗嘱在这里。”
丁鸿志可急出一身汗,“文斌啊文斌,你还是那么喜欢防人。”
“还是你念吧。”许宝铃把书交给丁鸿志。
“多谢。”丁鸿志读出祝文斌写的句子:
“诸位现在还好吗?是聚到一起听着呢?还是分别被关了起来?
我不想在诸位面前宣布我得了癌症的这件事,你们一定会很高兴吧?说实话你们几个都希望我快点死吧?很讨厌我这个人吧?在邀请你们参加晚宴的时候,说来可笑,我的家庭成员是盼着我死的你们,所以我邀请了你,祝晏,我的遗产也有你的一份。
听到遗产两个字,你们谁的眼睛睁大了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小动作,一切都是我故意的,到时候我会把给我下毒的人的姓氏按笔画折叠页数,希望那帮愚蠢的警员能发现吧。
丁鸿志,是你在读我的遗嘱吗?那么请读仔细了,五个人当中,只有没给我下毒的人才能得到我的遗产,不会只有祝晏一个人吧?”
丁鸿志翻了一页,许宝铃没想到后面还有内容。
“你们关心的珠宝猜猜我放到了哪里?我决定了,谁能结了我这个案子,珠宝就归谁。这个人,请你好好地照顾它吧。”
一个警员敲了门,“警理司,我们在松林找到了。”
一颗硕大的红宝石,一个折射面印着一张人脸,其中一张最清晰,是许宝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