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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天真有邪（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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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会一结束，见识了跟自己同场竞争的到底都是哪些牛鬼蛇神之后，他们被选管老师通知去领制服。
选秀制服是这三个月里他们最正式的一套服装，他们会穿着它跳主题曲，等待每次顺位发布的结果，以及，幸运的话，最终穿着它成团。
前往领制服的路上，就已经有手持的摄影机全程跟拍了。袁沫大概也发现了摄影机，很自觉就走到了他边上。
真是积极配合节目组啊，方熠濡想。
小男孩很容易人来疯，一群人看着面前101个漂亮礼盒就开始争抢。其实不都是提前给你量身定制，盒子上还写着名字的么？
方熠濡垂手站在一边，耐心看着大家抱走写有自己名字的礼盒。很默契的，袁沫也没上去抢。
过了一会儿只见白霄抱着一个礼盒出来，笑容灿烂得像牙膏广告里的男主角，步伐犹如走T台，信步来到他们面前：“沫沫，你的。”
这是刚认识，还是从前就认识啊？怎么就已经叫上“沫沫”了呢？有这么熟吗？
方熠濡内心纠结，说着不想炒cp，可总觉得自己跟袁沫的关系“理应”更亲近一些。
他脑中莫名闪过一个自己也无法解释的念头：我都还没喊他沫沫呢，你已经叫这么亲热了？
打开礼盒的那一刻，方熠濡内心是崩溃的——这制服怎么这个颜色？确定不是沙尘暴刮来的吗？
方熠濡拿着这套浅驼色镶着黑边的制服往自己身上比了比，虽然他皮肤白，穿着不至于太灾难，但绝对跟帅气毫不相干。
袁沫比都不比，直接把衣服套上了身，引得周围几个男孩子开始对他上下其手。“沫沫你穿这套好看诶！”“哪里来的可爱小学弟啊！”
方熠濡皱了皱眉，内心涌起一股烦躁：节目组炒cp是不是应该通知其它选手也配合一下，至少懂得避嫌吧。
他冲上去把人拽到跟前，对着袁沫“你干嘛”的眼神甩出一句：“帮你打领带！”
然后他朝边上举着斯坦尼康的那位老师努了努嘴，袁沫当即会意，乖乖站着让他给自己打领带。
他将制服的领带取出来套上袁沫的脖子，观察到领带上有些小褶皱，于是双手捏着领带两边，用手指从上到下捋了一遍。
虽然他很小心地让自己的手指悬空，自认没有任何一处碰到袁沫的身体，但是他能感觉到，当他的手指由袁沫的锁骨处经由前胸滑至下腹部时，袁沫的身体明显僵住了。
这么纯情还出来炒cp？
方熠濡一下子感觉自己好像占了某种心理上的优势，开始放松享受起来。他比好领带的宽窄边长度，将宽边往窄边上交叠……一套温莎结打法行云流水。
到了最后微调领带结高度的阶段，他突然感觉右侧一阵异样。原来是那位斯坦尼康老师，已经来到了离他们很近的地方，镜头直接怼上了袁沫的喉结。
虽然喉结对男生算不得什么隐秘部位，虽然方熠濡心里特别清楚，甚至能坦然接受他们这个行业确实存在某些“软色情”属性。
但袁沫不需要，他是个歌手。
几乎是下意识地，方熠濡伸出自己的右手手掌，抚上了袁沫的侧颈，整个手掌贴上去牢牢盖住，让镜头无法从任何角度拍到他的喉结。
袁沫侧颈的皮肤微凉、细腻而顺滑，让方熠濡想起童年时，攒一个星期零花钱才能在校门口小摊上买一支的棉花糖。
他当时很珍惜，从不敢咬，只敢用舌尖轻轻地舔，有一次大着胆子用手碰了一下，那是瞬间他觉得自己摸到了实体存在的“幸福”。
被他碰了侧颈，袁沫明显一愣，原本低垂的视线猛然抬起，和方熠濡的时间在空中有一瞬间的交错。
方熠濡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到惊讶、不解，甚至带着一点点质问。
可两人视线交汇之后，他似乎被方熠濡的视线烫到了，又默默低下了头。视线好像停留在了方熠濡胸前那条黑曜石项链的位置。
“好了。”方熠濡最后调整完领带结的位置，又替他把压着的衬衫领子翻到外面来整理好。
“谢谢。”袁沫的声音清清爽爽的，像夏日的波子汽水。
选管老师“嘟”的一声哨响，现场吵吵嚷嚷的环境安静了一些，同时天音宣布：各位学员请注意，我们即将进入行李检查环节。本节目只允许每位学员携带一件行李，请大家尽快整理打包。
现场爆发出一片哀嚎：一件行李？惨绝人寰哪！
这时候方熠濡也顾不得制服丑不丑了，赶紧匆忙套上，接着迅速拉开自己的两个大行李箱：
衣服节目组会发，但是录衍生拍vlog之类的，难免也要穿私服吧。面膜要不就留灌装的，可以省点地方。
隐形眼镜我严格按照需要上台的日子数到决赛，平时就不戴了，丑着吧。医药箱，Mandy提前给我整理好了。小熊猫玩偶……
小熊猫是他最喜欢的动物，有些人不知道这个物种，经常把它错认成浣熊。实际上它是一个独立的物种，既不是浣熊，也不是小时候的大熊猫。
这个小熊猫玩偶，是8岁那年，妈妈离开前，留给他的最后一件生日礼物。他每晚都要抱着睡的。
“把你那小熊猫给我。”方熠濡这才意识到袁沫还在身边，惊讶于他居然也认得这个物种。
“手机带了几部？”袁沫一边把手里的小熊猫翻来覆去像在给它做全面体检，一边低声问方熠濡。
要不要跟他交底呢？方熠濡犹豫着，万一交了底对方转头把他卖了，那可如何是好？
可是他观察袁沫的表情，像是很认真严肃，真在思考怎么藏手机的事儿，便磕磕绊绊地开口：“6……6部。”
话音刚落，他就听见“撕拉”一声，只见袁沫揪住小熊猫的底部，把缝合的线头扯开了，露出了里面的棉花。
方瞪大了眼睛，这人有病么？！
他刚完整抛出去的信任，才过了一秒就遭到了迎头痛击。
方熠濡懵了一秒，随即明白过来，节目组查手机只是物理检查，看不到摸不到就等于没有，不会动用金属探测器这种高科技手段。
那么只要把手机塞进玩偶里，就可以基本过关了。
“你放三部进去，给我放两部。等回宿舍我给你这小熊猫缝个拉链，成交吗？”袁沫向他提议。
利益共享、风险同担，还算合理的提议。行吧，方熠濡接受了。
“能不能再帮个忙？”袁沫真是颇有些得寸进尺的属性，他怀里抱着三瓶辣椒酱，“我妈妈做的，很好吃。你帮我带进去，到时候你随便吃。”
方熠濡这才想起来他昨晚看了眼资料，袁沫是成都人。还有那个白霄，好像也是成都的。难怪他俩挺熟呢。
袁沫当他是不想答应，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盯着他一直眨。其实方熠濡是对他开出的条件不感兴趣。他是无锡人，嗜甜，完全不吃辣。
不过，说不定徐睿会吃呢。“拿来吧。”他对着袁沫伸出手。
“谢谢！”袁沫看起来很高兴，几天来第一次对他露出了微笑。那笑容甜的，让方熠濡错觉自己是为博美人一笑什么糟心事儿都干得出来的昏君。
他把辣椒酱勉强往行李箱里塞了两瓶，最后一瓶实在是塞不下了，只好跑到徐睿边上，二话不说抓出了他的switch丢到行李箱外，塞进了那瓶辣椒酱：“帮我把这个带着。”
“哎哎，不是，你没病吧。你不是不吃辣吗？”徐睿甚至伸出手想试探他有没有发烧。
“少玩游戏，认真选秀。”方熠濡对他丢下这么一句。
事实证明袁沫把手机塞进玩偶真是神来之笔，最后他俩藏在其它地方的手机全都被搜了出来，无一幸免。
连塞在袜子里的，都被选管老师扒开袜子掏了出来，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节目效果才这么干的。
只有藏在小熊猫里的那五部存活了下来，方熠濡暗暗觉得那是妈妈在保护他。确切地说，保护他和袁沫。
经过一番疾风骤雨般的“断舍离”之后，学员们完全没了刚刚抢制服时的心气儿，扒着行李或坐或躺，都进入了省电模式。
这时候节目组的“天音”再一次响起，告知他们接下来才是今天录制的重头戏——抢宿舍。
当他们被送到宿舍区门口，对于即将发生的一切还一无所知的时候，徐睿就发挥了他的“小灵通”属性，他悄悄把方熠濡拉到一边：
“我听说，总共就4间双人间，在右手边走廊的最里头。待会儿开门之后，直接右转，用最快速度冲到走廊尽头。”
方熠濡也是想着跟徐睿一起住双人间的，于是冲他点点头，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
方熠濡跑步比较快，所以他们悄悄调整了背包重量，分了一些行李给徐睿，保证方熠濡能以最轻的负重去抢宿舍。
宿舍区大门打开之后，身手矫健的方熠濡立刻占据了门边靠右手处最有利的位置。
“嘟~~~”的一声，选管老师哨音响起，抢宿舍大战正式开始。
方熠濡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出去，头也不回地就往右边走廊的尽头跑。身边有些选手逛菜场似的，看到一间房间就要探头进去看看里面的构造。
方熠濡充分信任徐睿的“情报”，拼尽全力跑到了走廊尽头，打开了最后一间房间的门：果然，真的是双人间。
他先把背包丢上了其中一张床，随后赶紧扒着门口朝外面的走廊大喊：“阿睿，快来！我抢到双人间了！”
可最终来的人却并不是徐睿，而是丫丫姐，她倚在门边，抱着手看向方熠濡：“方方，你忘了你的cp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