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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everness ...


  •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
      ——不营字造句,
      不和梦想交易,
      不被时间、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
      我给你,
      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我给你你对自己的解释,
      关于你自己的理论,
      你自己的真实而惊人的消息。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某个雨天,余槐青躺在栾遇春的床上,两个人身上带着雨的潮湿。

      在止不住的喘息中,在衣服的褶皱里,余槐青断断续续的把这首诗背了出来。

      声音里还有着细细的颤,脸上有着些许汗水。

      栾遇春只穿着一件衬衫,堪堪遮住大腿,她安静的听完余槐青念的诗。

      她本来是和余槐青一起躺着缓着欢愉带来的冲击,现在却翻身盖在余槐青上方,头埋在余槐青的肩颈里,声音闷闷的。

      “余槐青,我们现在算什么啊?”

      还带着一丝丝委屈。

      她不敢看着余槐青的眼睛说这句话,以前余槐青的眼睛太冷漠了,她根根分明的眼睫毛,眼珠土地般的棕,瞳孔沉默的黑,都只能让她看到…

      看到深植的雪松执著的根和带着盈亏圆缺的月亮疏漏的光。

      余槐青胸膛的笑从肩颈传递到栾遇春的心脏,不合时宜的,栾遇春想起来一句话。

      “爱是生命的碰撞,是一颗心脏振动另一颗心脏。”

      “怎么办呢?栾遇春。”余槐青带着笑意问。

      栾遇春没有回答,她不知道余槐青在问什么,也不太敢回答。

      “你问得我都心碎啦。”余槐青的声音淡了下来。

      她没有回答询问她们关系都那个问题,对栾遇春的爱意会使她心软,但又怎么能让她忘记痛苦呢。

      “两个女生太难啦。”

      最后她只是这样轻飘飘的说。

      栾遇春明白了她的回答,所以把手收紧,像是想把自己融入对方的身体。

      她真是傻,爱哪里是什么一颗心脏振动另一颗心脏,爱明明是…

      “没关系的。”

      她们直接有很长一段空白,长到余槐青以为栾遇春不会再回答她了。

      最后这段苦涩的等待给她了一个类似承诺的回答。

      但余槐青没有再说话。

       爱明明是绝望的致盲物。

      使人忽略前路的艰辛和双脚的泥泞。

      余槐青在怔忡间恍惚的想。

      如果她是里索斯,那《给远方的情诗》一定是给栾遇春的。

      “我在这等你,
      等待我们重相聚。
      那天一定很晴,
      悲伤抛洒在过去。
      我会紧紧抱着你,
      放任泪水逃离眼底。
      再不要分离。”

      如果我不是余槐青的话,

      我会承诺,

      我们不再分离。

      最后余槐青趁着栾遇春去洗澡,在栾遇春的笔记本上匆匆写下了一段诗句。

      “如今你在我身体里
      你是我朦胧的命运
      那些感觉至死才会消失”

      随后余槐青没有打招呼就离开了。

      而今夜的宇宙具有遗憾的浩淼。

      “问到何时葡萄先熟透,
      你要静候再静候,
      就算失收始终要守。”

      这首歌叫什么来着其实余槐青记不清了。

      就算她听过很多遍,但怎么就记不住呢。

      歌曲就响在耳边,在心里却又远在天边。

      歌里的和弦好像包含着过去的事物:

      蜿蜒的夏和掩映葡萄蔓。

      还有无趣的循环。

      余槐青感觉自己也很无趣,生的不够好,心里上的也毛病不少,三心二意又冷情。

      冷情的原因不是因为自己不喜欢栾遇春,而是因为不相信有任何人会真正的爱自己,包括栾遇春。

      栾遇春和她不一样。

      栾遇春成为留守儿童是因为她的父母想给她更好的生活,才出门打工。

      她不缺爱。

      缺爱的只有余槐青。

      但是余槐青既怕栾遇春伤自己又怕自己伤了栾遇春。

      一个不太有过爱的人要怎么去爱别人?

      余槐青不知道。

      或许这一切的源头是因为她的自卑。

      但已改变不了。

      当夜,余槐青找出了自己许久没有写的日记本。

      她承认幸福的时候是不会写日记的,但是这样的生活对她来说需要及时止损。

      她拿着笔趴在床上,想了好久好久,最后还是选择写博尔赫斯的诗来送给自己。

      “我再也不会幸福
      也许无关紧要
      世界上还有许多别的事物
      任何一个瞬息都比海洋
      更为深邃
      更为多种多样”

      爱情带给余槐青的是痛苦和欢愉。

      或许十七岁的爱情并不值得相信。

      但那已经是余槐青能得到的唯一的所有了。

      余槐青和栾遇春

      是neverness,

      夏初才开的槐花能抓住春末的尾巴吗?

      “一封墨绿的信,
      请允许我在下雨天打开你。”

      这是栾遇春信里写给余槐青的。

      栾遇春对余槐青来说像一面镜子,余槐青看着栾遇春反映的自己是如此不堪。

      这时候余槐青承认了威廉斯的《帕特森》所说的那句话。
      “爱根本不是安慰物,
      而是头骨中的一枚钉子。”

      她爱栾遇春,于是痛苦。

      但她仅有的幸福都是栾遇春给的,于是快乐。

      如果生命是一封墨绿的信,

      那她不愿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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