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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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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九点，伊瑞安准时在院门前等待。
卡斯帕在查理德森府邸门前接到了伊瑞安，马车内只有他们两人。
伊瑞安拎了一个小手提箱，因为从卡拉瓦到瑞普斯要大半天，伊瑞安要在那边过夜，卡斯帕会把他安排在冬青庄园附近的旅馆。
在前往瑞普斯镇的路上，卡斯帕说到，这次他真正的目的是在冬青庄园里搜查一批军用枪械。这批枪械由列车从阿迪莱城运往北方玻利纳城，在前几日，列车途经德列克时，车厢内的枪械不翼而飞。魔侦队检测到现场留有魔法痕迹，是魔法者作案。德里克警方搜遍了瑞普斯镇没找到下落，他们也搜查了白石帮的每一个经营场所以及他们老大的住处，都没找到。
警方怀疑白石帮在搜查期间多次转移了枪械，但由于特定搜查令只有一次，如今他们已无权再进入白石帮的领地。卡斯帕这次的行动属于私人行动，他只向治安厅借了一支警司小队，届时如果伊瑞安在冬青庄园发现枪械，可以发射警用的信号烟，在外的警司小队可以持证合法进入冬青庄园进行抓捕。
卡斯帕还毫不见外和他说，这次行动成功的话，他可以顺利当上中队长。当上中队长后，他很快就能成为分局长。
他们到达瑞普斯镇时天已经黑了，伊瑞安和他们分道扬镳。
次日午后，伊瑞安和卡斯帕在冬青庄园附近的一家咖啡馆见面。卡斯帕给他看了冬青庄园的平面图，冬青庄园共有四层，主宅每一层都有四百五十平米。之前警方搜查时在三楼发现了一个空旷大库房，那批枪械很有可能放在那里，要么是地下室。
伊瑞安打算先用自己的血丝在冬青庄园里搜查一下金属密度高的地方，再进去确认，确认后点燃警用信号烟。
天黑之后，伊瑞安靠近了庄园外墙，他用小刀划开了指尖，鲜红的血滴落下，无数血丝开始沿着院墙攀爬入内。
血丝蔓延的速度很快，但当血丝即将接近宅体时，却被一道屏障阻挡在外。
伊瑞安五指拢了起来，抽回血丝。宅体有魔法屏障的保护，仅凭他的血丝无法入内。
此刻卡斯帕等人正潜伏在附近的一片林木中，等待他的消息。
伊瑞安望了一眼院墙，他的血丝方才反馈院子里的人不多，有较多掩体。他后撤步一跃而起，顺利翻入了院墙。
院墙内十分昏暗，他面前是一片种在边缘的灌木丛，可以看到不远处有花园路灯。院子里静悄悄的，他边注意周围边靠近宅体。
院子里的守卫主要围绕在宅体边缘巡逻，伊瑞安蹲在不远处的马厩侧边，马厩传出来的粪便味让他眉头拧紧。
他观察了一下院内光源的排布与宅体窗口，随后看了一眼马厩里的马，他捻起一片落叶，默念了一个简单的咒语。
落叶飘过马厩的小窗，附着在一匹马身上，紧接着那匹马开始焦躁嘶鸣，伊瑞安又操纵捆绑的引绳松开，那匹马踏破矮小的栅栏，直接从马厩里冲了出去。
在宅体侧边的守卫被惊动，大叫几声后奔向那匹被惊动的马。
伊瑞安趁机小跑到无光的宅体之下，攀爬上宅体，找了个漆黑的窗口跳了进去。
跳进房间后他立刻穿上了自制的鞋套，他之前有一次偷偷闯入别人家里时，差点因为鞋印被魔侦队查到，在那之后他进别人家都会穿鞋套。
通过短暂的夜视魔法，他判断出这是一个无人的客房。
他再次用小刀划开指尖，让血丝寻找高密度金属堆放的地方，顺便窥探这宅体里人员分布的情况。
过了半分钟他接受到了血丝反馈的位置，在地下室。他戴上面具和宽大的帽子，弥漫无形的血丝时时给他反馈着宅体里人员的动向。
冬青庄园内应该没有比他强的魔法者，不然他们不可能发现不了这血丝，想到这伊瑞安推开门直接进了走廊。
宅体内人不多，主要聚集在一楼。伊瑞安从宅体的侧梯下了楼，拐进了一个下人的房间。
他要想办法引开那些看守在书房地下室入口的人，他思索着，思索间，门外的人员突然开始躁动，似乎出现了一些意外情况。
“猫！怎么会有猫进来！”
伊瑞安听着外面乱成一团，甚至有枪支射击的声音。紧接着外面响起瓷器摔碎的声音、乒乒乓乓，看样子这个只猫很难抓住。
伊瑞安感受着血丝反馈，时机已到。
他快速钻出房间，凭着记忆里的宅体地图模样，穿过一条后廊，闪进了位于宅体侧边的书房，关上门。
书房内看守的人不知何时会回来，伊瑞安寻找着地下室入口的门，很快他在最后一排书架后找到了机关。随着机关转动，书架移开，一扇橡木门显现。
伊瑞安用魔法打开了门，冰冷的石阶通向下方更深的黑暗，阴冷的空气裹挟着浓烈的枪油与铁锈味扑面而来。
他向下走去，燃起一个幽蓝小火球跟在身边。
地下室漆黑一片，映着幽蓝的火焰，他看到那些印有模糊军方编号的板条箱堆叠如山。
目的已达，他转身就走。然而，然后就在他转身之际，巨大的枪响在地下室爆开。
伊瑞安快一步向旁闪避，幽蓝的火焰瞬间分裂成十二个，照亮了整个地下室，他抬头看到楼梯口处下来四个持枪的人。
然而枪弹对他这种水平的魔法者毫无用处，枪火喷吐的瞬间，伊瑞安仅需念咒语，弹道的轨迹便全部转折。
火星在昏暗的地下室四溅开来，持枪者不多久就惨叫地倒在地上，
伊瑞安刚想离开，一股更阴冷、更混乱的魔法气息骤然压下。
楼梯口处涌入五个身影，他们眼神空洞呆滞，魔法波动强烈却极不稳定，其中一人甚至四肢着地，喉间发出绝非人类的低沉嘶吼。
伊瑞安没细看那五个显然不像正常人的魔法者，他右手握紧长剑，迎面以凛冽的剑气斩向最先扑来的四肢着地的“人”，剑刃与利爪相击。
在如今近的距离下，伊瑞安才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眼前这个如同兽类的人披头散发，面容狰狞，嘴里的獠牙长出嘴，手上脚上皆是兽类才有的利爪。
他心里惊了一下，抽出自己的剑往后退了半步。正在这时，一道道密集的暗刃迎面而来，他挥剑尽数斩碎。
魔法能量在狭窄空间内轰鸣，长剑与利爪暗刃接连碰撞相击，伊瑞安逐渐发现这五人攻击全无章法，不知疼痛，不惧死亡，只凭着一股疯狂的本能扑击。
但即使他的能力与谋略在这无人之上，在高度密集的攻击中，他的体能也在高速地消耗。
伊瑞安瞟了一眼上行的楼梯，却看到那扇门正在合上。他眼神一凛，朝最接近楼梯的魔法者闪击，随着那人的手臂被他刺伤，他迅速闪上楼梯。
长剑刺破即将合上的木门，他翻滚了出来。
在他正身之时，枪响再次响起，伊瑞安躲在了一侧的书架后。
那五个魔法者很快会从地下室上来，伊瑞安无暇多想，他左掌在临近的书架上用力一击，随着一声巨响，书房里十五排书架连同一切事物瞬间被拍在另一侧墙壁上，堆叠在一起，连同书房的入口被堵住了。
刚清出一片战斗场所，地下室那五个魔法者已经涌了上来，他们围住伊瑞安再次发起密集的攻击。
伊瑞安右手握剑，银剑在舞成了一片光幕，每次攻击都精准格挡。
那五个魔法者仿若不知疲惫，一次次不要命般迎上来。尤其是那个四肢着的类人，他身上已经血痕累累，却仍不知疼痛般握住他的长剑。
这五个不是正常人，像是在某种绝不能违抗的指令操纵下战斗。
四肢着地的类人跃起朝他扑来，伊瑞安扬剑击去，却在那张狰狞的脸即将靠近时，看清了他眼里闪烁的泪花。
伊瑞安心里一怔，可长剑已经无法收回，剑刃斩向那人的腰际，血花横溅，他的身体裂成两半落在地上。
伊瑞安不可置信地摸了一把自己脸上的血，怎么会有人这么不要命地冲上来，他几乎是来寻死。
在他愣神之际，其余四个魔法者已经冲了上来。
伊瑞安警觉，横剑挡下他们的攻击，却仍被身后的暗刃划伤了右臂，鲜血立即飞溅出来。
伊瑞安感到一阵疼痛，剑交左手，继续迎接高密度的攻击。
感觉右手臂鲜血直流，于是他闪避到一旁，用剑撕裂了外衣，迅速在右臂上捆了一道。他重新提剑迎击，忽然一阵破碎的巨响——
“哗啦！！”
旁边一扇宽大的玻璃窗轰然破碎！一道身着纯黑长袍、脸覆黑色面具的身影，如夜鸦般落在书房中心，他手中握着一柄狭长的黑色直刀，刀刃上闪烁着幽暗的微光。
伊瑞安退了几步，以为更强敌人到来。但却见那黑袍人根本没看他，刀光如黑色闪电般直劈而下，将离他最近那个魔法者从上到下劈成两半，动作干净利落，狠辣无比。
伊瑞安微微瞪大了眼，紧接着，黑袍人侧身避过一道几道飞速而来的暗刃。伊瑞安借着这空隙，长剑疾刺而出，精准地刺穿了那魔法者的身体。
无需任何言语，战斗节奏瞬间改变。
黑袍人似乎收敛了自己强大的能量，竟与伊瑞安配合起来。窄刀精准防御，斩裂对方击出的暗刃，偏折敌人的动作；长剑则主强攻与斩杀，每一击都直取要害。
在破碎的窗框边，一只黑鸦静静站立着像是在等候。而这时，一只轻盈的身影跃起，撕咬着那只黑鸦。
黑袍人侧目一看，一只黑猫正立在窗边看着他们。
他们轻松解决了剩下了两名魔法者，伊瑞安迅速从怀中掏出警用信号烟，他快步到窗边拉响引信。
“咻——嘭！”
一道刺眼的红色光焰撕裂夜幕，在瑞普斯镇的上空炸开，光芒耀眼。
伊瑞安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戴着面具的黑袍人，丢下一句谢谢就翻窗逃去。
黑袍人静静站在原地，他看向那道破碎的窗，那只黑猫已经离去。
当卡斯帕率领警司小队持证冲入冬青庄园时，看到的并非预想中的抵抗与混乱。
庄园主加布里一脸愤慨地站在庭院中央，他的身后是那些失踪的军用枪械，此刻如同等待检阅的货物般整齐地堆放在空地上。
“警官，你们来得正好！”加布里抢先一步高声喊道，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我正要向治安厅报告！不知是哪个该死的混蛋，竟将这些军火偷偷藏在我的庄园里，意图栽赃陷害！我加布里合法经营，对王国忠心耿耿，绝不能容忍此种卑劣行径！我一发现，就立刻将其取出，正准备上报！”
卡斯帕并未与他多说，只是命人清点枪械数量，等待最近的治安厅派人过来。
伊瑞安拖着自己流血的右臂回到旅馆，他忍着疼痛用清水洗净了右臂，用前台借来的绷带一圈圈包扎，用疗愈魔法给自己治疗伤势。
大概是因为体能耗尽、失血过多，伊瑞安坐在地上靠着床昏了过去。
这时，一只黑猫出现在房间窗台。它轻步跃入房间，径直走向昏过去的伊瑞安。
清晨醒来时，伊瑞安发现右臂的伤口已经完好如初，他想起昨夜突然出现的黑袍人。他从未认识过比自己厉害的魔法者，那突然出现的人是谁？竟平白无故地帮自己。
伊瑞安思索了片刻，猜测大概是白石帮的仇家。
他当日就独身回了卡拉瓦镇，因为卡斯帕要留在瑞普斯处理这起案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