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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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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因特主街大半都是餐饮，这时十分热闹，一个个盖着雪的小房子整齐地排列在路边，显得温馨可爱。
伊瑞安推开酒馆的门，熟悉清脆的铃音作响。
他一眼就看了坐在窗边的露西娅和亚伦，露西娅笑眯眯地朝他招手，她脸上浮起些许红晕，已经喝了不少酒了。
伊瑞安落座，露西娅推给他一大杯酒，扬起声调道：“你今天喝这个，新品哦~”
亚伦看了笑：“你这样了还说自己没醉。”他又转向伊瑞安，“你少喝点，不然没人送你回去。”
“谁说没人送他，我会送他回去的。”露西娅握着高脚杯轻轻晃，那副明媚的笑意在暖色灯光中格外耀眼。
“你还送他，你都得被我送回去。”亚伦边说边从她手里拿下高脚杯。
露西娅不悦，她握紧了杯子，蹙眉看向亚伦那只抢夺的手。
“少喝点。”伊瑞安道，“喝多了伤身。”
露西娅不甚在意，惬意地晃着酒杯，“及时行乐嘛，人生就是这样。”
亚伦直笑，给自己满上了一杯小麦酒，他依次和露西娅、伊瑞安碰杯，豪饮了一口。
伊瑞安端起沉重的大玻璃杯喝了一口，听到露西娅说：“你前段时间去阿迪莱了？伯里斯有没有要去看你‘老家’？”
“没，去了一个海边小镇。”伊瑞安道。
亚伦说道：“前段时间你不在，你不知道露西娅又谈了个离谱的男友，谈了一星期就要和她结婚，可太逗了！跪在她家门口求她开门，哈哈哈哈哈！”
露西娅也笑起来，她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开始讲：“那男的可太神经了。那天我去看话剧，前面的人买了另一场的票，我嫌烦就直接给他付了钱，结果他一下就缠上我了。请我吃饭请我听音乐剧请我喝酒，一问年龄才十八。这种毛头小子我可不喜欢，立刻就和他断了。结果当天晚上就坐在我门口，坐了一夜呢，还是第二天亚伦来把他喊醒的。”
伊瑞安勾起嘴角笑了笑，说：“是个情种。”
露西娅和亚伦听了都笑起来，亚伦说：“我十八岁的时候虽然也是情种，但也不像他这样，我还没见过这种男的，贵族里面就是多出矫情的男人。”
“哈哈我同意。”露西娅道，“而且还很纯情呢。”
他们聊了没多久，露西娅让侍者上了三副骰子，三个人开始玩猜骰子。
伊瑞安其实不常和他两这样喝酒，他们两知道伊瑞安不爱喝，所以大多时候不喊他。但每个季节他们必定会聚一下，像是在庆祝新季节的到来。
露西娅和他一样，都是从贝内埃被卖到瓦利的。但是露西娅比他幸运，露西娅从小就学魔法，在那次列车运输中，露西娅借用魔法逃了出去。
伊瑞安原以为不会再见到露西娅，没想到在他被卖到查理德森府邸一年后，他在街上再次遇到了这个茶红色头发的女孩。
那时露西娅住在魔法黑市的一间小仓库里，帮一些商人清理魔法物品上的痕迹。两人偶尔会约着出来见面，在异乡的同乡人总是给彼此带来安心与安定。
露西娅只用了两年就住上了自己租的公寓，也就是现在莱因特三街那间。看着露西娅逐渐走出以往的阴郁，变成一个大方自信的女人，伊瑞安很为她高兴。
在伊瑞安也开始学习魔法后，露西娅给他介绍了一个朋友，就是此刻坐在他身边的亚伦。
亚伦在德里克定居已久，是一个人脉宽广业务广泛的魔法者。亚伦性格十分开朗随和，在他早期学魔法时给他提供了很多书籍和帮助。
伊瑞安觉得如今的生活不错，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有这两个朋友。
“诶，伊瑞安，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暖色灯火下，露西娅缓缓地摇晃手中的骰子，凑近身子，那双茶红色的眼眸弯着看向他，眯起的眼里故意带了几分暧昧。
伊瑞安有些微醺，他懒懒地支着下巴，听到这个问题他低眼看向酒杯中轻轻晃荡的酒水，思索了十余秒，说：“不知道，可能喜欢可爱一点的。”
露西娅和亚伦来了兴趣，以前问这个问题伊瑞安通常只回答不知道。
亚伦追问道：“喜欢居家型的还是外出型的？”
露西娅问：“喜欢什么性格的？”
伊瑞安曲起手指轻轻敲着侧脸，慢悠悠道：“嗯......像那种会照顾人的吧，温柔一点的，只喜欢我一个人的。”
听到最后一句两人都笑起来，露西娅说：“没想到你才是个情种。”
亚伦为他辩解道：“他才不是，他只是比较纯情，没谈过恋爱的都这样。”随后他转向伊瑞安，开始教导他：“我告诉你啊，世界可没有那种只喜欢你的人，人都是很容易变心的。女孩对你说要嫁给你，可能明日就和要和你分手了，你看露西娅就这么阴晴不定的，更别说别的女人，可别被人骗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露西娅幽幽看他一眼。
亚伦笑笑道：“夸你呢，没听出来吗？”
露西娅道：“你说女人阴晴不定，其实男人也是一样，恋爱中的情种都这样，但是我可没这样。”
伊瑞安微微抿了一口酒，说：“算了，我对这个不感兴趣，挣钱要紧。”
两人又笑起来，看他的酒喝了一半了，亚伦叫来侍者给他加满。
夜色渐浓，三人看酒馆里的人散了大半，也起身出了门。
一出门，寒冷的空气立刻打在脸上，露西娅用围巾包住了头，醉醺醺地靠在亚伦身上。
天上开始飘下小雨，雨中又夹带着一些雪花。伊瑞安抬头看去，在酒馆前挂着的玻璃灯下，那些雨丝与雪花亮晶晶的，轻轻地往下落。
亚伦扶着露西娅，和他说道：“趁现在雨不大赶紧回去吧，免得淋湿了，要不要我给你叫一辆马车？”
“不用了，十分钟就能走到。”伊瑞安道。
“好，祝你今夜好梦。”
“嗯，你也是。”
亚伦背起露西娅，朝街头的方向去了。伊瑞安看着他们的背影渐渐走远，他把冰冷的手塞进大衣口袋里，转头往街尾的方向。
一转头，他就看到了伯里斯撑着伞站在他身边，他微微愣了一下。
伯里斯看向街头方向——亚伦和露西娅的身影，问：“他们两是情侣吗？”
“不是。”伊瑞安说。
“是吗，我刚刚看到亚伦搂着她的腰，这关系只是朋友？”伯里斯说着收回目光，落在伊瑞安脸上，他的脸也泛着微微红晕。
伊瑞安点头：“他们只是有时候会这样，亚伦说这很正常。”
伯里斯笑了笑，他可没问这么多。
这条街离查理德森府邸不远，两人慢慢地走在回去的路上。
也许是伊瑞安喝醉了，一路上他都没有要自己撑伞的意思。直到走到院门口，那些守卫诧异地看着伯里斯给他撑伞。
伊瑞安反应过来，但他们已经走进院子，几步远处就是宅子的前廊。
伯里斯收了伞，丢在前廊处的伞桶里。
“你喝了多少？”伯里斯问他。
“一大杯。”伊瑞安道。
“多大一杯？”
伊瑞安两只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比了一下，伯里斯笑起来，说：“你看上去挺醉的。”
“是有点。”伊瑞安点头，“我先回去了，晚安少爷。”
“晚安。”伯里斯道。
他看着伊瑞安转身走向侧廊，回想起灯下那张微微泛红的脸，他浅浅一笑。是喝酒会上脸的类型，他想。
没过一周，安东尼带着夫人回来了，还有他们的儿子贝克，宅院里变得热闹了很多。
贝克常常拉着梅甘在花园里玩雪，和下人们一起玩捉迷藏，宅子的上上下下都能看到贝克的身影。
伯里斯在房间和伊瑞安学魔法的时间少了一半，他常常和安东尼一起在茶室享用下午茶，一喝就是两个小时。
伊瑞安被伯里斯安置在他房间里，一日，黑发的小少爷贝克再次往房间里探脑袋。
伊瑞安放下手中的书本，起身走到门边，说：“小少爷，有什么吩咐吗？”
小脑袋抬起来看他，他的眼睛遗传了母亲呈现淡淡的琥珀色。他仰着天真可爱的脸庞，说道：“我记得你，伊瑞安，你去年照顾过我。”
伊瑞安点点头，说：“是的。”他去年冬天负责照顾安东尼的孩子，这孩子今年大概六岁了。
“爸爸叫我自己玩，我们去外面玩吧，我给你买好吃的。”贝克说道。
“小少爷，没有你父亲的批准我不能带你出去，你要是想出去，可以去问你父亲。”伊瑞安放轻了语气对他说，对待小孩他出奇的有耐心。
贝克撇了撇嘴，拉起伊瑞安的手往外走。伊瑞安顺手关上了房间的门，跟着他上了楼。
他们走过铺着暗蓝地毯的走廊，到了三楼的阳光房。
巨大的落地窗边垂着暗褐色的长长的绒布窗帘，透明的玻璃外飘着白雪。落地窗前铺着枫叶色迷迭香花纹的大地毯，地毯上几条歪歪斜斜长短不一的沙发和一张低矮的黑木圆桌，桌上摆放着茶壶茶杯与糕点。几个男人各自坐着一条沙发，相围着圆桌聊天。
伊瑞安一眼就看到伯里斯，他翘着腿坐在短沙发上，微微侧头看着窗外的落雪。
伊瑞安仔细看了眼那个陌生的男生，似乎是安东尼在这附近的朋友，每年这个时候都会登门拜访。
贝克带他走到红木圆茶桌前，几个男人转过头看他们。
安东尼看到自己的小儿子，立刻露出父亲慈爱的笑容：“甜心，你怎么来了？”
贝克晃着伊瑞安的手，说：“我想出去玩，让伊瑞安带我出去，我们会买点好吃的。”
安东尼扭头看了眼外面的大雪，说：“外面的雪太大了，你要是想吃好吃的我让厨师给你做。”
贝克摇着头，说：“我不要，我要出去玩，我想看大雪。”
安东尼犹豫了一会儿，随后他看向伊瑞安，对他说：“你带他出去吧，照顾好他。我记得去年照顾贝克的人也是你，今年继续照顾他吧。”
伊瑞安看向伯里斯，伯里斯微微笑着没有说话。于是伊瑞安点点头，说：“好的，少爷。”
贝克向安东尼伸手，说：“爸爸，给点零花钱。”
安东尼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他从大衣里掏出了一些零钱放在贝克小小的手上，说：“去吧，记得给爸爸和叔叔们带点好吃的。”
伯里斯笑道：“你真宠贝克啊。”
贝克开心地把钱往口袋里塞，高兴地大幅度点头：“好！我给你们带好吃的！”
“伊瑞安。”伯里斯从口袋里拿出了几张纸币，他看向伊瑞安那张略显冷淡的脸，学着安东尼的语气温和道：“你也去买点好吃的。”
伊瑞安有些不快，但看他递过来的五千金大钞不爽的心情消散了。他接过，说：“谢谢少爷。”
伊瑞安和贝克走后，伯里斯看向窗外飘飘扬扬的雪，雪花朦胧了窗外的庭院景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