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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汹涌的爱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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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归海的感冒就好了，他的身体就是这么倍儿棒——当然也有可能是艾绮丝的神奇魔力的原因，因为他正呆在艾绮丝身边，反正只要在艾绮丝附近，他浑身的不适都会消失。
“果然是白色！”李归海靠在电动车上，笑眯眯地看着正从电动车上下来的艾绮丝。
“啊？”
艾绮丝本来正打着哈欠，此刻却如受惊的小动物般，她猛地提高了声音，惊疑不定地瞪着李归海：“白色？什么白色？你说什么？”
“我说你今天果然穿着白色T恤啊！”李归海得意地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黑色宽松短袖。“你没发现吗二狗，咱们俩的穿着打扮永远是相反的，我穿白色的时候你就会穿黑色，你穿白色的时候我就会穿黑色的。”
“哦。”艾绮丝松了口气，她没好气地说：“无聊。”
进入四月后，武汉的天气热得很快，几乎是下一场雨就热一次，好像离穿厚外套羽绒服的天气才过去没多久，现在就已经可以穿短袖了。曾经那让人们在凉意的清晨感觉到无比温暖的阳光，此时也染上了一层燥热的意味，再要不了多久，这整座城市也都将一同燥热起来。
艾绮丝的穿着也越加奇怪，或者说她这家伙根本没在乎过自己的穿着打扮，就仿佛那些结了婚就再也不注意自己形象的中年男人一样。她穿着宽大的白色短袖，腿上却依然穿着冬天那条紧绷着的牛仔裤。李归海站在她身旁，现在没了厚衣服的阻隔，他能更清晰地嗅到她身上传来的特殊气味。
那不是香味，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味道，就好像是单纯的信息素一般。但李归海能分辨出来，他不自觉地靠近了艾绮丝，贪婪地、如饥似渴地呼吸着她身边的空气，那无色无味的气体对他有着无法抗拒的致命吸引力，就好像自己是个没有复杂思维，纯粹被身体本能控制的昆虫一般。他只要离艾绮丝远一些心情就开始焦躁，唯有呆在她身边，闻到她身上的那股特殊气味时才能安心下来。
“狗子，今早我们去吃啥？”他说。
随着中介工作慢慢步入正轨，李归海的69端口也发满了租房信息后，他们如今也轻松了下来。很多时候他们俩就像是游客，艾绮丝带着他骑着车晃悠在武汉这座古老城市的大街小巷，给他介绍着这里的好吃的。每天早上，艾绮丝也会带他去品尝汉口各个地方的特色早点。
“打完卡再说吧。”
艾绮丝又打了个哈欠，向公司楼走去。李归海跟在她身后，眼神却忍不住紧紧落在了她的臀部——她的屁股真的很翘，很吸引人，特别是在这条紧身牛仔裤的勾勒下，更是让李归海面红耳赤，他想把目光移开，却完全做不到。
李归海此刻心里正经历着剧烈的冲突，他觉得自己很下流无耻，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下头男”。可是他没法控制自己，并且他也只对艾绮丝一人如此感兴趣，其他的异性让他多看两眼都会觉得无趣。
这种他以前从没经历过的爱火越来越像是一场不可思议的诅咒。他认为自己拥有强大的自控能力，永远只会在该下流时下流，该绅士时绅士，绝不会做出让人不快的行为。但只要面对艾绮丝，接近艾绮丝，那么所有的客观规律和规则都会失效。
就像他只会因为先被对方吸引，然后才在慢慢地接触中萌生好感和爱意一样。而面对艾绮丝时，他原本一直嫌弃着她过于瘦弱矮小、毫无吸引力的身板；和她大大咧咧，从不打扮，走到哪就靠在哪儿的邋遢性格，但在突然发现自己爱上了艾绮丝的那一刻，一股让他从没体验过的猛烈□□就迅速席卷了他全身。
这恐怖□□使得他贪婪地爱着艾绮丝身上的每一个地方；使得他想要激烈地占有她，把她身体上的每一寸都据为己有；使得他只要想到艾绮丝就面红耳赤，口干舌燥，辗转难眠；使得他接近艾绮丝就难以自控；使得他的眼睛里再也看不见其他任何人。
他以前无法完全理解川端康成在《雪国》中所描述的“甚至令人想到她的脚趾弯里大概也是干净的”那句话。设身处地的去想，他哪怕再爱一个人，也无法接受对方“脚趾弯里也是干净的”这种事。因为人就是一种生物，哪怕再爱干净的人，同样也会在身体表面产生死皮，沾染灰尘，同时附着在身体表面的微生物在分解时也会产生臭味。
但现在他完全理解了，别说是脚趾弯了，艾绮丝身上的任何一寸皮肤都是白皙洁净，无比诱人的。
李归海有种错觉，就好像自己生活在一场名为“地球OL”的游戏之中，然后玩这个游戏的人弄了个无聊的恶作剧——强行修改了他的游戏数据和人物喜好，于是他就这么不可理喻的，发狂般地爱上了艾绮丝。
电梯里，艾绮丝好像察觉了那道一直盯着自己的灼热目光，于是奇怪地瞥了他一眼。李归海受了惊，迅速移开了目光。两个人就这么诡异的沉默着。
打完卡，来到公司楼下，艾绮丝伸了个懒腰，她看了看今天的好天气，说道：“今天带你去个远点的地方吃早餐好了。”
“可以啊，咱们去哪儿？”
“山海关那里吧，那里挺多好吃的。”
“好像有点远诶...不知道我电动车去了那边，今天的电还够不够，昨天没怎么充电。”
“你坐我车就行了，我带你去。”
李归海的心在胸膛里兴奋的上蹿下跳，激动不已。
他在艾绮丝的后座上，艾绮丝俏皮的马尾被怡人的风儿吹起，撩在了他的脸上。他的心里蠢蠢欲动，极其想要搂住那近在咫尺的纤细腰肢；他仔细地盯着艾绮丝的后颈和肩膀，她的皮肤很好，白皙细嫩，毛孔很小，汗毛也很少，几乎细不可见；而且还会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就像是精致的瓷器。
他这辈子从没见过如此美丽天然的皮肤，更想不通这样好看的肌肤怎么会生在艾绮丝这个从不保养皮肤，也不涂抹任何化妆品的假小子身上。
艾绮丝不断跟他讲着话，就像两人以前那样。而李归海却无法再像以前那样悠然自得地看着四周的风景，享受这悠闲美好的时光。他在和自己心里恐怖的欲魔做着斗争，那股野兽般的本能正不断被艾绮丝身上浓烈的信息素唤醒，它疯狂咆哮着，猛烈撞击着李归海为自己设下的道德礼仪牢笼，它想要不顾一切地吞噬他，也同样吞噬掉她。
她的皮肤究竟是什么味道呢？摸起来又是什么样的感觉呢？他想着，感觉血液就仿佛在血管中燃烧一般。他无比渴望想要品尝她的肌肤，触摸她柔软纤细的□□，从头到脚，不放过任何一寸地方。
“以前我带秦羽芊来过这边，不过她个傻叉就只爱吃糯米包油条。”艾绮丝并未发觉李归海的异样，还在自顾自说着，“更早以前我和纳纳也经常来这边玩或者过早。”
她又提起了纳纳，讲着她们初中的事。在路过一片宽阔整齐，两边种满了枫树的美丽街道时，她沉默了一会儿，又轻轻说：“纳纳家其实就住在附近。”
“这里吗，挺漂亮的。”李归海看了看周围的风景。“你又想起纳纳了。”
“就......突然想起以前的事儿了呗。”艾绮丝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到了，我们走过去吧。”
天气完美极了，阳光晒在身上稍稍有点热，但风儿却又是如此凉爽惬意。李归海和艾绮丝两个人慢悠悠地并排走着，就像是一对小情侣。
“哇，狗子，这里好多人啊！”望着眼前的人群，李归海感叹道。
从下车的地方拐个弯就到山海关路了，这一整条街都是早餐店，粉、汤、面、包子油条、还有各种各样李归海没尝过的早点，都临街摆着摊。街道宽阔，但却挤满了人，其中许多都是游客。其实分辨游客和本地人的方式很简单：武汉本地人会粗着嗓子，大声叫嚷着脏话，就好像喉咙里自带扩音喇叭一样；而游客则说话都很小声。整条街都挤成了一团，等着过早的人们排着队，几条队伍长龙甚至扭转纠缠在了一起，那欢闹喧嚣之声让李归海在街道入口处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嗯，很多游客都会特意来这边过早的。”
“我们吃啥？”
“先随便看看呗，看看你想吃什么。”
李归海又犯了选择困难症。他跟在艾绮丝身后，左瞧瞧右看看，感觉什么都想吃，颇有种“哀胃袋之须臾，羡早点之无穷”的遗憾。
艾绮丝带着他从街头走到街尾，然后问道：“怎么样，有啥你想吃的不？”
“都想吃。”李归海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切，让你选一个！你还都想吃！”
“说实话，我感觉刚才那家热干面看起来好像不错，挺多人在排队。”李归海指了指一家卖红油热干面的，那里坐满了过早的客人。
“又是热干面！！都带你来这儿了，你就不能吃点其他的。”艾绮丝皱起眉头，不满地瞪着他。
“那是啥？我看好多人排队啊！”李归海又指向了不远处的一家早点摊，那里排队的人是整条街上排队最多的。
“那个是卖鸡冠饺的。”
“鸡冠饺？啥是鸡冠饺？好吃么？”
“我感觉也就那样。”艾绮丝看了看排队的长龙。“你要去尝尝么？”
“算了吧......太多人了，感觉没一个小时买不到。”李归海犹豫着摇了摇头。“下回再来吃好了。”
“那你到底要吃啥？”急性子的艾绮丝开始不耐烦了起来。
“呃......”
“算了，我不管你了，我去吃我的东西了。”
“狗子你吃啥？”
“牛杂粉。”
“那我也去好了。”
艾绮丝带他来到了一家名叫“桂萍牛杂”的早餐店，这家店挺奇怪，与其他大排长龙的早点店不同，这里冷冷清清的，没几个过早的客人；店内的墙壁上挂着这家店的历史，介绍着几十年前就开店了，因为生意火爆，所以开了几家分店，旁边是店老板和各种来店明星的合影。他们进到店里坐下，艾绮丝要了一碗牛杂粉，而李归海则要了一碗牛杂面。
“奇怪，这里看起来应该挺有名的，但人好少。”李归海说。
“是很有名，她家最有名的店不在这儿，在另一个地方，天天排队。我感觉还挺好吃的，我妈也特爱吃。”
艾绮丝虽然是这么解释的，但李归海感觉她可能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来这里，他怀疑这可能是她以前和纳纳经常来过早的地方。
由于没什么客人，两人的粉面很快就上来了。艾绮丝现在已经习惯了，她先站起身，把自己的粉和汤倒了一半到李归海的碗里。
“我吃不完这么多，你又吃得多。”她说，“这些给你够了吧。”
“够啦够啦。”
“你尝尝这家的粉，我感觉比面好吃。”
“嗯。”
“最近还没啥客户么？”
“没有几个正经客户......”
李归海觉得这家的牛杂面的味道还不错，但是还没到足够惊艳的程度。证据就是过去许久之后，李归海已经回忆不出来它的味道了。而诸如泡蛋苕粉，重油烧麦那些足够惊艳的早餐，它们的味道却仿佛还在嘴里缭绕。
“快吃吧，吃完了我带你去看看我珍藏的宝藏房。”艾绮丝继续聊起了工作上的事。
很多时候，李归海都感觉到不仅人生就像一款游戏：一个设定精密复杂的游戏，大概是某个人类无法感知，无法理解的高维生物创造出来的。而所谓的命运便是他们这些游戏里的NPC被设定好的行动路线和剧情。就连中介这项工作也同样像是一款游戏：更贴近现实的游戏。
比如就拿客户来说，客户就好像会爆金币的小怪，而李归海昨晚碰到的那个不废话，不墨迹，看了就能租房的客户，便是小怪中的“极品宝箱怪”，数量稀少，很难遇见，但碰到了就会迅速爆出很多金币。
而李归海成交的第一个客户小林呢，就相当于是精英怪，击败它比较困难。但击败后的奖励也很丰盛，他最终是靠师傅的帮忙才打败的。
还有更多的“垃圾怪”，便相当于那些先在微信上询问个半天，又看了十几套房子，犹豫好几天，花费了许多时间和精力，最后却又不租的客户。碰到这样的“垃圾怪”，除非真的是没有怪可以打了，不然还是赶紧跑，别在这上面浪费时间比较好。
而那些优秀、抢手的房源呢，就好像是一个稀少的宝藏地图。发现它的人会紧紧守住这个地方的秘密，不让其他任何人知道，防止别人也来抢。就比如今天艾绮丝带他来看的这套房子。
这套房子位于汉口火车站附近，地理位置不错，离最近的地铁口只有10分钟距离。虽然是合租，但相当于整租了，只不过比整租要多进一道最外面的大门而已。房间是全实体墙，带卫生间，带阳台，有洗衣机和冰箱。而当听到这间房子的价格时，李归海简直惊呆了。
“1000？才1000元一个月？？”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艾绮丝。“这么便宜？不会里面死过人吧？？”
“放心吧，这套房子以前价格是1400的，现在之所以这么便宜，是因为房东可能不准备继续签合同了，想要收回来自己住。而签的合同期还有一年多，这个二房东也不想让这套房子继续空着了，急着租出去，于是就降价到1000元了。”
“我靠！这种房子竟然还能空着？？”李归海还是感觉到有些不敢相信。“1000元啊，平时能租个稍微明亮宽敞点的隔断单间就不错了，更何况还有单独的洗衣机、冰箱、阳台和厕所！！”
“这套房子才空出来两个星期。所以这套房子我从来不发朋友圈，也不上租房平台，而是捂在自己手里。”
艾绮丝得意地解释道。
“这个二房东是我一个朋友，像这样抢手的房子，一旦把租房信息发出去了，很多中介都会抢着来核验的，而且很快也会被租出去。”
“那你捂着它干嘛？为啥不租啊？”
“这种房子都是秒被抢租的，不愁租不出去，所以我们在挑客户。”
“挑客户？”
“对啊，那些磨磨唧唧，抠抠搜搜的客户我们是不会把这种房子推给他的。只有那些聊得还不错，出手大方，愿意给中介费的客户，我们才会把手里这种真正便宜又好的房子推给他们，这样赚的更多。”
“好吧，原来如此。”李归海服气地点了点头。
“我手里还有几套这种宝藏房，到时候带你去看看。”艾绮丝又说道，“不过这种房子你可别发朋友圈，被其他中介看到了。”
“放心吧。”
“也别跟秦羽芊说我带你来过这些房子。”
“放心......啊？为啥？”李归海有些懵地看着艾绮丝，“为啥不能让秦羽芊知道？”
“嘻嘻，因为她其实有时候也会兼职做中介。”艾绮丝一脸坏笑地说：“你也知道她上班很闲啦，没什么事，中介这行又没啥门槛，也没啥时间要求。所以她没事儿的时候也会做做中介，抽个一个小时带个客户，赚点外快。”
“啊？她竟然也做这个？？？”李归海惊讶地看着她，然后也笑了起来。“不过也没啥好惊讶的，能赚钱的事她怎么会放过......”
“对，但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偷偷在做这一行，所以你千万别说。不然她又要找我吵架了。而且这几个宝藏房子，都是我和她捂在手里的，她想自己找客户租出去赚钱，所以你也不能让她知道我带你来了。”
“嗯，我明白，这种事可不能让她知道。”
与李归海和艾绮丝不同，秦羽芊是个对钱极其重视的人，甚至可以说，她生命中最神圣，最真诚的永恒挚爱可能就是钱。而别看她和李归海关系似乎挺不错，两个人几乎从来不会吵架和翻脸，但李归海很清楚，一旦涉及到钱和利益，她无论和谁都会翻脸。
所以李归海在和她的交际中会非常小心，不涉及任何关于利益的事情，这是条相处红线。
等他核验完了这套房子，艾绮丝又伸了个懒腰：她最近总是一副睡不够的样子。她懒洋洋地说：“走吧，回家吧，今天带你看这一套房子就行了。”
“我们不吃午饭啦？”
“你他妈刚吃完早饭没多久就开始想午饭了。”她瞪了李归海一眼。“回去休息了，困死我了。”
“行吧，那你下午呢？”
“嘻嘻，八月今天出院，我要去接八月了！”艾绮丝开心地笑着。
“我陪你一起去吧。”
“你不健身了？”
“陪你去完再去健身呗，健身房又不是只有下午才开。”
“那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