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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还在苏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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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思维老是跑空,黄落与努力转移注意力回忆自己的记忆来辅助他尽快调动自己的大脑顺便看看这个脑子到底还能不能用。
黄落与,男,不算沉睡的时间应该是27,哦不,28岁,死的当天是他生日,黄落与有些无奈地想,谁家好人会死在生日当天。
他是出生于二十五世纪初期,当时人类的寿命被科技延长导致生育率降低,人口急速紧缩,再加上各个国家之间的联结与争斗,最终秩序崩盘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命运共同体,勉强为了不灭绝而和谐。
人类区分方式回归原始,皮肤的颜色定义了你的身份,作为华夏民族,与历史不同,在这个时代,皮肤的颜色不再代表阶级,而是你背后所代表的话语权。
幸运的是在科技发展大流下,黄种人依旧占据人口优势,他们遍布各行各业,但随着技术的发展,人类逐渐被各类智械所替代,足不出户也能完成工作,只需要动动脑子加上金钱,也导致了人口进一步缩减,而随着生命的延长,人们逐渐缺失了对于生活的热爱像是陷入了某种怪圈,人口一年比一年少。
为了挽救人类共同的命运,各类应用也应运而生,其中生命科技与娱乐行业最为蓬勃,娱乐的兴起是人类的自救,生命科技则是必然的命运。
黄落与在这个时代却是一名在娱乐圈智械遍地跑现状中生存良好的的人类常驻户。
不同于过去时代的明星爱豆,在这个时代,人类在娱乐圈中的地位可以说比自己发明的智械还低。
他们不是高高在上的明星,不是众星捧月的爱豆,只是一群为了各种理由参加限制级真人秀的疯子,因为其他领域都被智械取代,唯有滚烫的热血和炽烈的情感是人类独有的刺激,与众不同的血腥伴随着生命的消逝显得更为壮烈,于是有这么一个专门展现“生命璀璨”的生存综艺应运而生。
他就是其中一员,和其他玩家为了在竞争不过机器人的底层生活中冲出一条活路这种为生存而生存的理由不一样,他家境富裕,父母是设计并制造智械应用生活的科学家,爷爷曾经是生命科技研究所所长,奶奶则是曾经的电影明星。
只是黄落与本人从小和智械一起生活缺少亲人关怀得了一种不会表达情感的情感缺陷症,是一种在智械时代常见于青少年孩童的心理疾病。
简而言之就是不懂爱也不会爱,更不会表达爱。
虽然后来父母发现后为了他做了很多事,可是这种过了时间就难以治愈的心理疾病带来的伤害是不可逆的,黄落与懂得家人的后悔和付出,但他确实做不到他们想要的回应。
为了减少双方因为沟通导致的参差误差带来的伤害,年仅14岁的黄落与决定离开家,这样或许能让父母的眼中不再流露那种看着他就难过悔意。
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他们给了他最好的,只是没有时间而已。
黄落与报名参加了一些无伤类闯关类综艺试图激起一些情感顺便也躲避一下家人莫名其妙的关心,或许是得到了解脱或许是觉得无论孩子想做什么他们都应该全力支持来弥补,他们也默认黄落与的选择,但无论是哪一种黄落与想要的效果都收效甚微。
他知道,自己可能一辈子就这样了,于是干脆利落地转移到另一档仅一墙之隔的综艺,而这档综艺涉及大众最热血也最恐惧的东西----死亡。
当然家里人得知的第一瞬间就是想带他走,可是他们没做到,说到底,他们其实是害怕自己的孩子的,一个不懂情感的人,只会让人感到冰冷,当他们看到黄落与参与节目的眼神时就知道,自己已经失去阻拦黄落与的勇气,他们不敢甚至落荒而逃。
那种浓烈到疯狂的感觉,随之而来或盛大或渺小的死亡极大地刺激到他,让他感受到了人生首次情绪的激荡,他第一次感觉自己活着,如一尾久旱逢甘霖的游鱼自由自在地遨游在这个名为活着的场地中疯狂地补充着来之不易的情感。
同样他也足够幸运,因为他确实很擅长生存,王牌选手、明星队员、炙手可热的高级玩家,他的名号数不胜数,对于众人苦哈哈地魔鬼训练他能面不改色甚至可以说有些情绪高昂地接受,当然,在其他人看来他恐怕只是一个冷脸杀手,但他自己知道,他确实感觉到了一些东西。
他并不认同节目组关于生命的理念,与疯狂的喜爱相反的是,他认为生命是可贵的,他其实异常惜命并珍惜他注定短暂于智械的演绎生命,他珍惜每一次参与游戏的机会。
为了反制节目中设计的高科技暗杀练习各种防身术、冷兵器、超能武器使用方式甚至飞船、战艇只要有机会学习应用,他都不放过。
随着游戏难度的上升,他的情绪也越来越多样,渐渐地家里人也不再反对他参加这么危险的综艺,曾经缺乏情感的他被预测活不过成年,因为没有情感的人更向往死亡,而他死之前已经28岁了。
每一次幸存下来他都会陷入一阵难以言说的悲伤,那种情绪剥离的痛苦和沉寂让他越来越难熬过没有节目录制的时间,反而陷入一种更深层次的抑郁,有时候躺在病床上他会想,会不会仓皇逃离开他的家人也在默默期望他死在节目里,只不过他得不到答案了,因为他的家人在一次意外中彻底脱离了他这个苦海。
不知何时泪水朦胧了眼前的倒计时,就在他将泪水再次挤出睁开眼的那一刻,它变成了红色,黄落与不得不被闪烁的倒计时拉回注意,并颤抖着将苦涩咽下,他似乎也要得到解脱了。
倒计时只剩下十分钟了。
除了太空,为了便利空中交通,地球上已经严禁超高层建筑很久了,所以他很有可能被遗弃在一个较深的地底世界,半圆形的薄膜起的什么作用他想都不用想,人都没了,这地底世界恐怕没什么可以供人生存的东西,就连机械臂都破败成这样,他还能呼吸自如大概率就是这个薄膜护着。
黄落与不自觉地抿了抿唇,抿进一嘴凉意,缓缓感受着迟钝的凉意,他闭上眼活动着费劲却稍微有些知觉的四肢,麻意几乎遍布了全身,是血液在重新流淌,他还是不想死,他从未想过解脱,他不配。
他试图向后挪动着坐起来却视角一歪迟钝地发现自己的头被扯到了一边,原来是手压到了的头发,铺在自己周围的黑色绸缎真长啊,长得有点碍事了。
所以冷冻人到底是个什么机制,既冷冻了年龄又有生长的痕迹。
冰凉的发丝拂过身体让他忍不住颤抖了两下,眼神下意识在手指尖停留了一瞬,接着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变成长指甲僵尸,他刚才确认过自己的双脚没有长奇怪的长指甲,双手也没异常,估计是有专门的机器修剪维护,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不帮他顺便修理下头发,属实有些碍事。
呼吸间还是有些刺痛,让他十分不适,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盯着越来越少的倒计时面色有些旁人看不出的凝重,看起来像是一点都不在意倒计时结束后自己可能会迎来第二次死亡,实际上黄落与想的是,他确实不太想死,但问题是以他现在的机能连站起来都有些困难,他要怎么才能在倒计时结束前找到活下去的方法呢。
肢体应该是有些疼痛的,但还感觉不太到,痛觉似乎只恢复了部分。
黄落与的表情越发空白,思绪乱飞,又想机械臂还在运作,警报声也能响,能源应该还有,说不定能逃出去,又想自己已经在努力恢复体力试图活跃身体但实在难以动弹可能要死在这里,又想当初为什么会签这个需要长期资金链的计划。
又顺着最后的想法逐渐扩散。
他记得那是在综艺开场前为了介绍品牌方的一个简单采访,当时有一个刚打出些名号的科研项目上节目来做宣传,想到这黄落与突然转头看了一眼衣柜。
啊,之所以眼熟原来是因为这个啊,也对,毕竟是同一个公司,SIGN肯定是一样的。
其实他一点都不想签字的,要不是因为这个SIGN跟小孩的话,自己才不会在节目上公开签署这份有实际效力的冷冻人志愿协议。
虽然能不能活是个问题,但在愿不愿意配合宣传方面他还是有些话语权的,因此现在想来自己当时哪怕是经过仔细确认之后再签的字也是冲动了。
也不怪当时PD的表情那么激动,王牌选手签了个玩笑似的协议,如果要是在不久之后死了那可是极大的噱头,赌徒的轮盘可以在他死后持续很久,仅仅因为这个冲动的签字。
不过现下看来,自己这个“噱头”恐怕要死在这无人的地底了。
但说实话,当时的自己并没想过这个技术真的能应用,之所以主办方会允许这个项目宣传,就是想要有人能看到王牌选手对这个感兴趣的表现,再操作一番,就可以拥有无数个前赴后继来节目肆无忌惮燃烧生命的玩家。
他们当然不可能认同这个项目,和大部分人认为的一样,主办方也不觉得这个项目能成功,毕竟实施的话,相当于损害了绝大部分资本家的利益。
他们就是靠消费人命这种稀有消耗品来发家的,怎么可能眼看着人一代代“复活”下去,这种自我贬值的项目,也就闹个笑话罢了。
往大的来说,即便资本家不在意,那掌握全球命运的生命科技也将因为这个项目显得毫无意义,谁又会为其他延长生命的技术再花钱呢?再加上因为当时钻研这技术的简直烂大街,可以说失败率高达99.9999%,就连从小跟在爷爷身边看过了无数生命科技的他自己,都没有认真想过成行的可能,唯一动摇只是那个人。
“鱼鱼哥哥,你觉得我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