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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告别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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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了几声门，得到应允，姜晚走进沈默言的办公室。
整体的装修风格是偏暗色的简约风，很符合沈律一贯极简的工作作风。
下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沈默言的侧脸上，高挺的鼻梁下紧闭着薄唇，呼吸一张一弛，神色专注又认真。
有种无法形容的......致命的......性/感......
姜晚看得愣了几秒，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上前打扰别人工作不太好，可是何律刚刚又让他们找带教律师要作业，进退两难，只能杵在原地。
沈默言正在加急草拟一份甲方的合同，余光瞥到姜晚尴尬地杵在中央，也不知道待了多久，说了句：“第一轮考核是文书写作，我已经叫Lucy把材料发给你了，你回工位写。”又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接近晚饭时间，“先去吃饭，晚点提交到我的邮箱就行。”
“好的，谢谢沈律。”然后，一溜烟地跑掉。
沈默言看着迅速消失的人影，只觉得莫名其妙，她在面试的时候嘴皮子不是很溜吗？怎么现在遇到他就跟焉了一样，他有那么可怕吗？
卢迪出手一向大方，晚餐的时候按照每个人的口味点了不同的餐食，问姜晚喜欢吃什么，她不好意思地回了个：“都行。”
“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卢迪觉得这个姑娘未免也太低声下气了，得好好治治。
被这么猝不及防地一问，姜晚也傻眼了，小时候的她喜欢吃方便面和辣条，因为村里没有商店，只能等赶集的时候买来解馋，前提还是在她考第一的情况下才有的奖励。家里出了事后，她经常吃方便面，因为便宜存储时间久，以至于现在的她闻到泡面的味道就想吐。至于，她究竟喜欢吃什么，她还真不知道，或许没吃过什么好吃的吧。
她环顾周遭，顾绯的轻食看着没有食欲，汪禹州和沈语凡吃的牛排看上去很贵吧，张既白吃的正常的盒饭，那就——
“我吃盒饭就行。”
“什么菜？”
“和他一样就行。”姜晚指着张既白的饭盒，冲着卢迪傻笑。
“......”
上一个把卢迪气到无语的人还是沈默言，挑剔又讲究，咖啡只喝意大利进口现磨的，酒店的贴身用品必须全面消毒。这一次来了个极端，什么都行。
其实，没有标准比有标准还难搞定。
姜晚边吃饭边犹豫要不要主动加沈默言的微信，表情纠结又痛苦，问了身旁正在惬意打游戏的沈语凡：“你加了带教的微信了吗？”
沈语凡正打得上头，话都没听清，随便敷衍：“嗯嗯嗯。”
忽然弹出一条微信：【哥：别让我再逮到你打游戏。】
姜晚只觉得那张湖面的头像看着有些眼熟，好像是......
只见沈默言和何梅吃完饭从外回来，经过他们工位的时候，瞪了一眼沈语凡。
姜晚好像地里的猹，吃到了不该吃的瓜，尴尬地抠了抠头发。
沈语凡也没任何避嫌的意思，直说了：“嗯，我哥。我建议你别等他来见你，到时候......”眼神变得诡异阴森起来，手放在脖子上抹了一把。
姜晚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立马添加了沈默言的微信。
沈默言收到好友申请，点了通过，弹出一段正式的自我介绍。
【晚：沈律您好，我是实习生姜晚，我的联系方式是13......以后请多指教！（鲜花）】
【言：好。】
姜晚本来就不期待沈默言能多回几个字，不趁机补刀骂她就很不错了，她扒拉几口立马恢复工作状态，继续编辑今天的作业，五个案例分析，最后两个是英文判例。前面两个，她倒是完成得比较快，英语是她比较薄弱的地方，还得借助翻译软件，先英译中。
晚上八点。
顾绯率先完成并提交给了带教律师，汪禹州在一旁赞叹不已：“果然是精英美女啊，做事效率也高！佩服佩服！”又看了看埋头苦干的姜晚，对着空气说了句，“对于我们这种有留学背景的人来说，英语自然不是问题。”
“那是那是，都得向您学习啊~牛津学霸~”沈语凡最看不惯这种踩高捧低的势利鬼，拐着弯玩捧杀梗。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在阴阳，汪禹州不傻，他是谁，学生会里能混到主席的位置，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像我们这种凭实力进来的人，和关系户比不得，既白哥你说是不是。”充满挑衅意味的眼神在姜晚和沈语凡两人身上来回逗留。
张既白不想掺和这趟浑水，看着屏幕继续打着字，装聋作哑。参加节目前，他妈就提醒过，低调行事，职场即战场，凡事留个心眼，小心驶得万年船。
“真是给你......”沈语凡被气得想要发怒，却被姜晚一手按住。
她低声提醒他：“还在直播，有仇私下再报。”
沈语凡上头的情绪瞬间理智起来，这货简直不安好心，想让他在全国人民面前失控丢人，门都没有！不气不气，等糊弄完第一局出局了，你给我等着！
弹幕飘过——
“隔着屏幕都能闻到火药味，随意弟伶牙俐齿啊。”
“社牛哥也太装了吧，崇洋媚外，怎么外国的屎都比国内的香。”
气氛尴尬至极点，汪禹州见无人搭理，故作绅士姿态地看向正在收拾的顾绯：“我也结束了，美女可否赏个脸，送你一程，我开车来的。”
“不用，我家有司机专门接送。”高贵的大小姐当然不缺送她回家的人，况且顾绯也不喜欢没有边界感的男人。
弹幕飘过——
“还是浓颜美女厉害啊，哈哈哈哈哈，让他吃瘪！”
“司机专车接送，我好羡慕呀！”
临近十点，律所的灯熄了一大片，人几乎走完。
只剩姜晚和跟拍的摄影大哥两人尴尬对视。姜晚先开了口，她挺不好意思的，因为自己的进度连累了别人：“大哥，你要不先回去吧，我这边一时半会结束不了。”
摄影大哥也很无奈，毕竟总导演卢迪交代过，务必录制到每个实习生下班，加班工资双倍，只能摇头说：“没事，你继续，不用管我。”
弹幕飘过——
“我仿佛看到我自己，苦命加班的牛马......”
“二本姐虽然看着呆呆的，但挺能吃苦的。”
“还不是因为她英语不行，效率不高才拖延了工作进度，能怪谁啊？”
姜晚被国外的判例折磨得苦不堪言，认清自己今晚都别想睡了，于是打算去吧台处接一杯速溶咖啡。
路过沈默言的办公室时，却发现里面的灯还没有熄，难道在加班？或者是说，在等她提交作业？不可能！要是真是这样的话，明天她该怎么面对他啊......喝完咖啡赶紧回去加班。
沈默言加班是常态，比如今天，新合作的甲方要求很多，他只能逐字逐句严格把控，不能出现任何错误，甚至于连标点符号都要精心考量。这就是律师的日常工作，繁琐又重复，耐不住寂寞的人真不适合干这行。
以至于结束工作，他从车库开车出来，路过车站的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车站路口，才想起有条微信没看。
【晚：沈律您好，不好意思这么晚才提交，如果打乱了您的计划，对不起，您好好休息，不打扰了。（鲜花）】
他冷笑一声，真是愚钝。想知道这个人脑子里装的什么，什么时候学会主动请教，而不是自己硬扛，不然他这个带教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姜晚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凌晨，刚一打开灯，小狸就在腿间窜来窜去，不停“喵喵”乱叫，想到应该是猫粮没了，又往猫盆里多填了几勺猫粮，忽然悲从中来，抱着小狸一顿乱蹭：“是妈妈不好，饿着你了，抱抱~”
微信铃声响起，她打开一看。
【言：问题很多，好好看我标注的点。】
【晚：好的，谢谢沈律。（鲜花）】
【言：长了嘴不是用来客气的，是用来提问的。】
姜晚才意识到沈律这是在提点她，让她别闭门造车，不会多问。
【晚：好的，我会注意的谢谢沈律。（鲜花）】
白教了......猪都知道变通，但姜晚不知道。这是沈默言的结论。
姜晚连忙打开电脑翻看邮箱里的收件，密密麻麻全是修改符号，每一处修改的点都有备注，上面写着为什么错，该怎么引用法条。忽然心生暖意，虽然这个人嘴毒了些，但至少很负责。
次日，何律公布了第一次的考核结果，姜晚和沈语凡难兄难弟，倒数第二和第一。
弹幕飘过——
“果然是二本的水货，这下被试出来了吧。”
“昨晚还在立努力人设呢，装辛苦，真是把观众当猴耍。”
“咱们随意弟心态真好啊，拿了倒数第一还能笑得出来。”
沈语凡单手揽过姜晚，像是找到了同命人，嬉皮笑脸的没个正经：“诶嘿嘿，你是不是也不想留下来啊，我跟你说，后面两道题我都没做。”
姜晚拍开了他的手，一脸苦瓜相，她是想留下来的，但没想到离出局这么快。回到工位，桌上竟放着一本法律专业的英语词典，便签上的字迹清秀锐利：【好好学。】
“哟，谁给的啊，我看看，这字好像我......”沈语凡闻到八卦的味道，一把抢过那张便签，字迹好熟悉，这不是他哥写的吗？“哈哈哈哈哈哈，跟着沈默言好好学，姜晚同学！”
如果非要说沈语凡最怕谁，肯定不是他爸他妈，只有他哥——沈默言。从小到大盯着他的学习不放，考差了要被骂，考得更差了就是打了。所以他尤为同情姜晚同学的遭遇，被沈默言盯着学习，简直是掉入了万丈深渊。
苦啊，比西天取经还要苦！
张既白从带教何律的办公室里走出，面色沉重。汪禹州在心里纳了闷儿，张嘴就问：“既白兄，你不是才拿了第一吗？怎么了？还挨训？”仿佛在等着看好戏。
谁人不知恒泰律所有两大魔头，一男一女，一个是沈默言，另一个则是何梅。两人做事风格完全不同，但是标准都一样，那就是尤其的高，根本不看成绩，只看出错率。
张既白没有回复，径直走向了正在钻研法律英语的姜晚：“何律叫你去趟她的办公室。”
汪禹州捂住嘴，眼珠子瞪得贼大：“不会真像传闻中说的那样，姜晚是何律的亲戚？”
姜晚也满是疑惑，她的带教明明是沈默言，怎么找她问话的却是别人的带教律师？难道沈默言嫌她太蠢，把她扔给了何律？
手中的词典像只烫手的山芋，难道这本词典就是他送给她的告别礼？
弹幕随即弹出——
“早就说肯定是走后门进来的，不然一个二本怎么可能会进红圈所。”
“可是何梅律师看上去那么公正，不像是会开后门的人啊。”
“何律真可怜，摊上了扶不上墙的阿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