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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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奇怪了？”周维熙面露不解。
“你是gay吗？你不是为——”
“我是啊。”周维熙打断他的话，神色坦然地与其对视。
祝云森张了张嘴，又一次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嗯？你不知道吗？”
沉默两秒，祝云森深吸一口气，“我怎么会知道？你以前从没跟我说过。”
周维熙无辜地眨了眨眼，“我以为你早就看出来了，我一直没遮掩过。”
“我……”祝云森感觉自己血压有点高，“难道你的脸上写着‘我是gay’这几个字吗？”
“你之前真没发现？”周维熙的眼神里充满怀疑之色。
“没有。”祝云森回答得干脆。
“哦，那就是说……”他露出思索的神色，低声自言自语着，“所以你……”
像是忽然间想通了什么，他脸上绽开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眼眸亮得惊人，“好吧，你现在知道了也不晚，那……你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祝云森头皮发麻。
说什么？
他想说什么？他该说什么？他能说什么？
“维熙。”他用干涩的嗓音说道，“你别让程弈过来了。”
周维熙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这时，“笃笃笃——”
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两个人同时转头看向大门的方向。
“进。”
厚重的实木大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程弈，他脸上还带着模板化的笑容。
“周少爷。”他先对周维熙低头致意，然后看向祝云森，笑容里多了几分真切的暖意，“安安。”
“不许你这么叫他。”周维熙冷声呵斥道，“认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好好想想你配吗？”
“程弈，你还是像以前那样称呼我吧。”祝云森眼含担忧地看着他。
打扮时尚的男人轻笑了笑，仿佛早有预料，“好，祝少爷。”
“程弈，你先出去，我们有事情要聊。”祝云森用眼神示意他离开。
“走什么？”周维熙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你现在就说，反正这事和他也有关系。”
踌躇了片刻，祝云森开口：“维熙，你的那个想法还是算了吧，你没必要……”他抿了抿唇，“让于总给你挑个更好的，你们单独开个房间。”
“在你眼里，我是那种会随便和陌生人上床的人吗？”周维熙不悦地瞥了他一眼，“还是说，你心疼他了？舍不得让我也玩一次？”
他话语里流露出对程弈的轻蔑之意，让祝云森不禁有些恼火，“维熙，你不要这样讲话，程弈他是个人，他不是你买来的物品。”
“他就是，一个出来卖的鸭子而已，他敢做，还怕被别人说？”
“周维熙！”祝云森沉声喝道。
“你居然因为他跟我生气？”周维熙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气氛僵持之时，一直站着旁观的程弈走到祝云森身边坐下，带着笑意的声音驱散了些许空气里的凝重。
“能陪周少爷是我的荣幸，我高兴还来不及，祝少爷，你就别想着独占我了。”
祝云森转头，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凑近他耳边，悄声告诉他周维熙的想法。
程弈听完，神情并无变化，仿佛听到的不过是寻常小事，他也附在祝云森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两颗凑在一起的脑袋再度分开，祝云森的脸上隐隐多了几分焦急，停顿了一下后，他又靠近在程弈耳边说了些什么。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房间里接连不断，两个人旁若无人地说着悄悄话，周维熙被他们晾在一边，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们俩在说什么秘密？不能让我听？”他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维熙，这件事我不同意。”祝云森直视着他，神色格外认真。
“为什么？”
“我不想三个人一起。”
“那你想怎么样？”他好整以暇问道，似乎是在期待着什么。
“你要是想的话，让于总另外找些人来给你挑，反正你也不喜欢程弈。”
言下之意就是要周维熙退出。
他的脸色瞬间铁青，咬着牙一字一顿说道：“我偏要和你一起。”
屋内的气氛霎时间降至冰点。
长年累月积攒的恐惧猛地涌上祝云森的心头，他知道自己彻底惹怒周维熙了，可他没有办法，无论周维熙对他做什么他都可以忍耐，周维熙对陌生人做过分的事他也可以装作看不见，但是，程弈是他的朋友，他不能袖手旁观，甚至参与其中做加害者。
“好了好了，两位少爷都冷静一点，吵架伤感情。”程弈出声打圆场，然后拉住祝云森的胳膊，笑吟吟地对周维熙说：“让我来劝劝他。”
祝云森被程弈拉进了次卧。
程弈悠闲地坐在沙发上，而对面的祝云森不安地来回踱步。终于，他停下脚步，皱着眉头问程弈：“你怎么能同意这种要求？”
“难道我说不同意就有用吗？”程弈反问道，“现在有麻烦的人是你，你能拒绝吗？”
祝云森顿了一下，“我会尽力让他打消这个想法的。”
“得了吧，你要是能行，一开始就不会让我陪你演戏。”
祝云森没有作声，似乎也知道自己面对周维熙无能为力。
沉默片刻，他低声说：“他这次太过分了，怎么能想出来三个人……”后面的话实在令他难以启齿。
程弈一脸平静地说：“你还是见识少了，三人行其实很正常。”
“什么？这还很正常？”祝云森神色惊愕。
“是啊，比这更恶心更猎奇的客人我都见过。”
“你……”祝云森欲言又止，内心震惊之余，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仿佛被他可怜自己的目光烫到了一般，程弈忽然表情不自在起来，他从沙发上起身，往旁边走了几步，拿起床头柜上的纸巾盒，假装欣赏它表面的花纹设计。
“要我说，你还是答应了吧，就算你真的让他打消了这个想法，他也会记恨上我的。”程弈说。
“他为什么会记恨你？”
“大概是因为……看我不顺眼，见不得你对我好。”
“那你就从这里辞职好了。”
“没那么简单，富人们都小心眼，更别说手下还有一帮人上赶着替他们做事。要是他们把我在这里上班的事告诉学校，让我被开除，那就惨了，我可以直接上天台了。”程弈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祝云森理解顺利毕业是程弈最在乎的事，可他还是有些担心，“你真的可以和两个人……那个吗？不会对你造成什么伤害吗？”
意识到他在关心自己，程弈突地一愣，随后笑着说：“你还是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到时候如果被周维熙发现不对劲，你又要怎么解释？”
“随便吧。”祝云森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微微偏过头去，细长的眼睛在镜片后显得格外清冽，眼尾略略上扬，透出一种疏离的淡漠。
他以前是个会把所有事情都考虑周到的人，但现在，他没有精力这么做了，抑郁症让他对很多事情都变得麻木迟钝。
程弈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一袋东西。
他取出一颗胶囊放在祝云森面前，“这是能帮你过关的药。”
怔愣了几秒，祝云森隐约猜到这是什么，正要伸手去接，却被程弈抢先塞进自己嘴里。在他错愕的注视下，程弈倏地吻了上来。
脑后的手掌按住不容他躲避，温软湿滑的舌头闯入口腔，唇舌勾缠间，胶囊被渡到了祝云森的嘴里。
一吻很快结束，程弈放开他，退回到一开始的距离，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满心忐忑地等待着。
喉结上下滚动，祝云森吞下了胶囊，什么都没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直沉默显得有些尴尬，程弈也明白了他的态度，压下心底的失落，故作轻松地开口。
“没事儿，等会儿你就躺着，我来服务你，就当做是一场梦，很快就结束了。”
他停顿了一下，见祝云森还是一言不发，不禁露出苦涩的笑容，“往好处想，起码我能和你真正地亲密一次，就当是我求你满足我的愿望。”
祝云森低垂双眸，叹了一口气，“今晚之后，我不会再来这个地方。”
“……嗯。”
“你最好也别在这儿干了，去找个正经工作，或者回学校专心科研。”
“嗯。”
“世界上比我优秀的人多的是，你很快就能遇见那个爱你的人，他会接受你的一切。”
“借你吉言。”
程弈出去了，次卧里安静得可怕，祝云森背对着门口坐在床边出神，目光透过镜片不知落在何处。
推门声响起，接着是周维熙轻快的脚步声，他走到床边脱掉拖鞋，上了床，从后面把祝云森抱在怀里。
“安安。”他雀跃地唤道。
祝云森闭上了眼睛。
*
祝云森睁开眼睛，看向面前的浴室镜。
他的眼镜早在开始前就摘下了，现在他只能看见镜子里有两个模糊的人影。他们刚办完事洗了澡，身上穿着白色的浴袍，后面那人将前面的人拥在怀中，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姿势十分亲密。
“安安。”周维熙凑近他耳边，语气透着兴奋与期待，“我刚刚亲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嗯？”
刚刚？
祝云森艰难地运转着滞涩的思绪，从模糊一片的记忆里，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
不久前，他们三个人正做着最亲密的事。
周维熙撑起双臂趴在床上，隔着中间的程弈，目光灼灼地看向躺在最下面的祝云森，祝云森偏过头躲避，却还是能感觉到他的目光犹如实质一般落在自己脸上，刺得自己忍不住指尖微微发抖。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1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