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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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房间里出去之前，程弈问祝云森：“你的小名是什么？”
祝云森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安安。”
“我能这么叫你吗？这样显得亲密一点。”
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祝云森点头同意了。
两个人手牵着手出去，周维熙在客厅里百无聊赖地扔飞镖，祝云森看了他一眼，很快收回目光，送程弈到套房门口。
“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安安。”程弈满眼温柔地注视着他。
“嗯，晚安。”
房门关上，周维熙的声音立刻在背后响起，“他刚刚叫你什么？”
“嗯？”祝云森转身。
“刚才在门口，他叫你什么？”他又问了一遍，声音透着明显的不悦。
祝云森心头一紧，“他叫我安安，怎么了？”
周维熙紧抿着唇，眼神阴沉地盯了他两秒，而后转身，继续对着墙上的飞镖盘用力扔飞镖。
祝云森走到他身后，小心翼翼地道：“那我让他以后别这么叫我了，改回原来的称呼。”
周维熙像是没听见一样，一个接一个地把飞镖扔出去。
“维熙？”
手里的飞镖很快扔完，周维熙猛地一下转身，“你都不让我这么喊你，他凭什么就可以？”
“嗯？有这回事？”
“有，你说过我比你小，不能叫你小名。”
祝云森一点也想不起来，那应该是他和周维熙刚认识不久的事情吧，如果是最近发生的，他不会这么说。
“好吧，你以后想叫就叫吧。”
周维熙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云森，你不能让人随便叫你小名，你们才认识几天啊，况且他又不是什么正经人。”
他说话时姿态高傲，没了往常平易近人的和气，不过倒也与他的身份相符。祝云森没有放在心上，淡淡地嗯了一声。
这件事就算过去了，祝云森走到飞镖盘前，把插在上面的飞镖拔下来，递还给周维熙。
事实证明，富人的欲望较平常人更为强烈，一时得不到的东西会一直想办法得到。如果是祝云森，试探过两次后还得不到想要的大概率就会放弃，但周维熙选择第三次带祝云森去清河闲庭酒店。
从迈巴赫的后座下来之后，于总殷勤地上前寒暄，准备带二人去客房。
蓦地，祝云森在台阶前停下了脚步。
他忽然陷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灵魂仿佛脱离了身体的束缚，变成了一团透明的、无重量的空气，失去了自我的存在，所有的情感也同时消失了，内心空空荡荡。他有一种感觉，如果此刻他去自杀，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云森？”看见他没跟上来，周维熙转头叫他的名字。
祝云森听见了，也看见了，但他没有回应，甚至身体都没有动一下。因为他觉得自己只是一团空气，这个世界与他无关。
察觉到不对劲，周维熙快步走到他身边，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云森，你怎么了？”
长睫毛轻颤了颤，像是从深水中缓缓上浮，游离的意识、失去的情感逐渐回归身体，祝云森抬眸，迎上周维熙的目光，轻声说道：“没事，走吧。”
说完，他迈开脚步，慢吞吞地走在最前面。周维熙安静地跟在他身侧，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留意着他的状态。他们身后的人群也自然而然地放慢了步伐，脚步声变得轻缓，仿佛生怕惊扰了这股沉静的气氛。
客房大门打开，祝云森走进去，径直走向沙发坐下，脑袋微垂，镜片后的眼神空茫，直直地盯着地板，似乎是在发呆。
“云森？”周维熙紧挨着他坐下，“你怎么回事？怎么都不说话？”
祝云森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地长叹了一口气。
他刚才陷入了解离状态，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正常，真的不想调动微薄的精力来应付周维熙。他多希望自己能变成路边的一株杂草、一个碎石头，没有人在意，就让他安安静静地待着。
“我在想工作上的事。”忙于工作是个好借口，祝云森又拿它来应付周维熙。
“你刚才真的很奇怪，是不是工作太累了？”周维熙的眼神里满是关切。
祝云森点了点头，“我休息一下就好，你不用管我，去做自己的事吧。”
“……那我先去泡温泉了。”
祝云森继续点头，说话太累了，能不动嘴他就不动嘴。
“我不太放心，还是找个人来陪着你吧。”周维熙转头示意于总去找些人来。
“让程弈过来吧。”
正往外走的于总一下子顿住，转身先看了周维熙一眼，然后赔着笑脸说：“祝少爷，真不好意思，今天程弈休息，他不在这儿，没办法陪您。我去给您再找些人，您挑一挑？”
“那算了。”祝云森语气淡淡。
周维熙倏地冷下脸，“你就这么喜欢他？换个人不行？”
祝云森顿了顿，放软语气说：“都聊成熟人了，换个人重新认识太麻烦。你去泡温泉吧，我一个人待着没事，不用管我。”
“不行，你现在很不对劲，我不能把你丢在这儿。”他抓住祝云森的手，把人从沙发上拽起来，“和我一起去泡温泉，去池子里休息，走。”
周维熙态度强硬，祝云森没有办法，只能打起精神陪他。
泡完温泉后，该来的终于来了。
于总带着十个漂亮又时尚的男人站在客厅里，周维熙一定要祝云森挑一个。
“我不想挑。”他把脸转到一边去，眉宇间透着明显的厌烦，他已经受够了，不想再委曲求全。
“为什么？”
祝云森沉默以对。
周维熙冷笑道：“你对他有感情了，还非他不可了？”
祝云森轻叹一声，“维熙，你到底想我怎么样？你直说好了。”
话音刚落，周维熙突然用力握住他的手腕，力道极大，令人吃痛。
“你现在还要装糊涂？你打算藏到什么时候去？”
镜片后的细长眼睛微微睁大，这话说得，好像祝云森什么都知道一样，可事实上他从头到尾都是一头雾水，像提线人偶一样被周维熙指挥着。
“祝云森，你这个胆小鬼！”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句，周维熙放开了他的手腕，气冲冲地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祝云森低头揉着被捏疼的手腕，还没从刚才的话中回过神来，猝不及防又被周维熙骂了一句。
“而且你性格还很坏！”
他一脸错愕地抬起头，看向身旁的人。祝云森长这么大，还从没被人说过性格坏，而且他对周维熙差不多可以说是百依百顺了，这样也不能让他满意？
即使内心腹诽，但周少爷生气了，祝云森的首要任务还是让他先消气。
他冲于总摆了摆手，示意后者把人都带出去，他可不想被这么多人围着看热闹。
“维熙，对不起。”
他先是道歉，展现良好的认错态度，然后伸出左手轻轻搭在周维熙露出来的小臂上。
根据他的观察，周维熙平时喜欢和身边人有一些肢体接触，这或许是他表达亲近的方式之一。
“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好吗？别不开心。”他温声说道。一方面，周维熙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另一方面，他看出来周维熙生的气不严重，有可沟通的余地。
闻言，周维熙转过头，深深地凝视着他，眼神里流露出复杂的情愫。少顷，他抬起另一只手按在祝云森的左手上，温热的体温透过相贴的肌肤传递，蓦地，一丝异样的感觉浮上了祝云森的心头。
周维熙嘴唇翕动，思索半晌才问出口：“你对那个程弈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打从一开始，祝云森就知道周维熙不喜欢程弈，可他没想到周维熙会耿耿于怀到现在。
“就是一个聊得还行的熟人，既然你讨厌他，那我以后不找他了。”他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回答。
周维熙紧盯着他，“真的？你不会是骗我吧，然后悄悄联系他。”
“不会，你想多了，我都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周维熙满意地点了点头，忽然间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你和他做的时候，都是你在上面对吧？”
祝云森倏地有种不详的预感，“嗯……”
沉吟片刻，周维熙拿起茶几上的客房电话，“喂，于总，让程弈过来一下。”
“维熙？”
周维熙放下电话，扬起笑容，“我改主意了，你不用抛弃程弈。”
抛弃这个词用得奇怪，但祝云森此刻有更在意的事，“你找程弈做什么？他今天不在。”
“他马上过来。”周维熙没有过多解释，伸手揽过他的肩膀，语气轻快，“我有一个好主意，我要加入你们。”
祝云森浑身僵住了，“加入？什么意思？”
“就是三个人一起的意思，你不会不愿意吧？”
这句话简直就是晴天霹雳，祝云森被震得哑然失语，一时回不过神来，只能瞪大眼睛看着周维熙。
见他久久不语，周维熙脸上的笑意慢慢淡去，“你不愿意？”
“不是。”祝云森赶紧回神，“你怎么……”
那句话带来的冲击太过强烈，让他大脑一阵眩晕。他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试图调动全部脑力重新理解，却怎么也想不出第二种解释来。
“这太奇怪了，”祝云森不自觉地蹙紧眉头，推开周维熙搭在他肩上的手，下意识想离这个人远一点，“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1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