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三场比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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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满庭芳和西江月的金榜比试，李观水深觉修真界人才不少，即使对上不知暗中筹谋了多久的魔修，希望仍旧很大。不过金榜人少比试更少，擂台赛中还是铜榜和银榜更多。
先前李陌告诉了李观水自己何时有比试，请她去指点几分，李观水想着近日无事，便应下。
她来早了几分，此时李陌还没上场，擂台上的两人尚在争斗，未决出胜负。为比赛公平性，在匹配对手时都会优先挑选修为境界相当者，譬如满庭芳与西江月都是化神前期。
当然了，要是比到后期同修为者都淘汰了，那么修为低者也只能硬着头皮对上修为高者，也就诞生了李观水跨级战胜太常引的名场面。最后决出下级英雄榜前两百名、中级英雄榜前一百名、上级英雄榜前五十名，参与后续的秘境赛。
要知道这秘境可不一般，与其说是比赛，更像是对于优胜者的嘉奖。这可是渡劫期大能陨落后留下的福地洞天，灵药灵器灵宝不少，却也危险丛生，能拿到多少各凭本事。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上级英雄榜榜首自动退出以后的仙门大比。毕竟你都是大比第一名了，要是能重复参赛，不就次次都能进秘境寻宝吗？
如今既然来早了，李观水便寻个隐蔽的好位置坐下观赛。一眼扫过去，略略惊讶。台上两人俱是练气后期，而其中一人，李观水正好认得。
一人身形高大，手持一柄重剑。而他的对手，却是一个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的女童，显得格外娇小玲珑。不得不让人感慨天资所差，让年纪明显相差过大的两人成了对手。
女童穿一身面料珍贵罕见的水蓝色锦装，发丝梳成双螺髻，同样用水蓝色丝带绑着，富贵逼人。一双杏眼黑白分明，透出与年龄不符的犀利，眉心一点殷红如血的朱砂痣，更显钟灵毓秀。
玉街行，李观水听过她的名字。
她年纪尚小身量不高，手中剑也比寻常长剑略短，却用玄铁所铸，通体黝黑异常厚重。不过玉街行看上去适应得很好，玄铁剑在其手中轻若无物。
比赛正进入白热化阶段。
高大对手显然力不从心，重剑带着呼啸的风声，对着玉街行当头劈下，意图速战速决。玉街行利用身形优势轻盈滑开，玄铁剑尖斜斜上挑，精准打在对手力道薄弱处。
“叮！”
金铁争鸣，重剑被带偏劈了个空，高大对手身形也随之一晃。玉街行抓住机会贴身近战，使对方的重剑难以施展。剑风破空，逼得对手步步后退。
终于，玉街行眸光一凝刺出最后一剑，对手掉落擂台，狼狈落败。
后生可畏。这是所有观赛者的心声。
同为剑道修士，李观水最能看出玉街行的功底，其年纪虽小，招式却成熟老练，还能聪明地调用自身优势。这是拜在了哪位长老门下教出来的徒弟？李观水皱眉，发现自己居然没印象。
莫非玉街行还只是内门弟子，没有拜师？这天赋、这灵性，这前途真是光明得让人难以直视。
赢了对手，玉街行不骄不躁，跳下擂台拉起倒地的高大对手，仍旧躬身行礼。高大对手燥红了脸，却甘拜下风，回礼以示敬佩。
所有人目光都不由自主被玉街行牵着走。不知是不是李观水的错觉，玉街行离开前似乎朝她的方向瞥来一眼。
不由得她细思，李陌上场了。
李陌入剑宗也有好几个月，早就将脸刷熟了。此刻台下议论纷纷，皆认出他就是李观水的弟子。李陌对于议论声置若罔闻，只是目光向台下扫过。
见到李观水时，淡粉色的唇瓣笑起来，冲淡了其眉眼带来的阴沉之感，叫人看得一愣。
长得……真不赖啊。
李陌手中握着李观水送的木剑，立于台边，身形一种少年人特有的纤细，微风吹起衣袍晃动，更显身形伶仃。
对此李观水颇为无奈。李陌常给她做凡间吃食，自己却只吃李观水剩下的。她说了几次也不见李陌改正，只当这是他的特殊爱好，由他去了。
可李陌今年十五岁，按凡人的说法，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只吃剩饭怎么行？李观水只好另外给他一瓶休养身体的丹药，算作给李陌滋补营养。总不能让旁人以为她苛责未成年吧。
李陌的对手是清欢坊的一名食修，圆脸微胖，手中武器形似锅铲。两人修为皆在练气前期，因而招式远不如方才玉街行那场剑光霍霍的比试来得精彩。
没想到仙门第一人的徒弟会是这种水平，台下观者大多兴致缺缺，目光早已投向其他更有看头的擂台。而李观水既然答应了来看，便不会敷衍，目光审视地落在李陌身上。
食修多以灵食烹饪相关的招数，听起来不知所云，但见过一次就知道了。譬如此刻，清欢坊弟子将锅铲向前一挥，带起灼热的气浪向李陌袭去，还出现一股令人头晕目眩的香气，扰人心智。
所谓食色性也。相比有着更直接攻击法式的其他门派，食修的招数更委婉些，不过一旦用得好了，就能出其不意出奇制胜。
可惜，这位食修显然不在其列。
李陌木剑点在对方穴位，使其高举锅铲的手臂瞬间酸软无力，锅铲也“哐啷”一声脱手砸在擂台上。
英雄榜胜负判定，李陌胜出。
李陌收起木剑，下了擂台径直走到李观水身侧，面上尚带着运动过后的红晕，此刻低眉顺眼，等待李观水点评。
“方才最后一刺时机尚可。”不出意外，李观水话锋一转：“然，若非对手变招不及，你那一刺未至，他锅铲就已经砸到了你头上。”
胜，也是险胜。
李观水有些头疼。主要还是李陌修为跟不上，入剑宗不到一年，如今不过炼器前期，只能寄期望于他的运气一直那么好，每次都能碰上混子对手。
于常人而言，从零开始到进入练气期，修炼九年十年是常事。练气之后寿元增长，修炼难度也跟着上涨，多数人得花上四五十年才能进入筑基期。
像玉街行那样入剑宗六年就到了练气后期的，叫天才中的天才。
李陌侥幸借灵泉直接跨入练气期，免去了十年苦修，虽灵泉对后续修炼也有帮助，却也没法叫他在几个月内就突破到练气中期。
反过来想，李陌修为尚浅，打不过别人也很正常。总不能她李观水能跨级挑战，就理所当然认为她徒弟也能跨级挑战。左右不过参加不了秘境赛罢了，当师傅还是将心态放平些吧。
“徒弟知错。”
这当然算不上李陌的错，他只是弱，又不是不做。想了想，李观水决定带李陌去观摩大比的其他赛事，若他能学到一星半点，也算是他的造化。
穿行在各处擂台中，李陌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努力观察着台上那些或精妙或古怪的招式。
“咦，你这次居然有兴致来看比赛了？”
一个带着笑意的清亮声音传来，李观水脚步微顿，侧头看去，只见秋霁正笑吟吟地站在不远处。她目光扫过李观水，又落在其身后的李陌身上，了然：“带徒弟来开开眼界，还是说你家小徒弟也有比试？”
二者皆有，李观水点了点头。
秋霁一拍手，下巴微扬带着点小小的得意：“巧了！这下一场就是我家丫头。你眼光毒辣，帮我一起看看。”
她亲亲热热上来抱住李观水一条手臂，将对方调转了个方向正对擂台。擂台上，上场的胜者正走下台，下一场参赛者已经静静立于台侧等候。
易叶落是秋霁的弟子，穿着便于行动的墨绿色劲装，长发简单束在脑后，双手自然垂在身侧，袖口宽大，将双手完全遮掩。整个人站在那无声无息，几乎要融进阴影里。
单看秋霁和易叶落的样子，真想不到这气质截然相反的两人会是师徒。秋霁豁达爽朗，易叶落却是个闷葫芦。她的寡言少语不似李观水的清冷淡漠，更像是呆头呆脑一板一眼，只晓得做事却不机灵。
因而，秋霁对这个徒弟又爱又恨，爱她纯善天真的本性，恨她不懂变通的古板。
秋霁凑近李观水，带着点炫耀的口吻：“怎么样，我家叶子这身刺客范儿是不是还挺唬人？”
李观水没回应她的调侃，目光落在易叶落的袖口处。剑宗弟子的武器不一定是传统意义上的剑。比如秋霁的法器是银针，攻击走的是轻灵诡变的路子，还是个治病救人的医仙。
所谓招式，求的是“式”，在于意境的凝练，并不拘泥于兵器的形态。易叶落虽未持剑，却袖中藏锋，隐隐透着一股剑的锐意。
秋霁说易叶落有“刺客范儿”十分准确。其出手时动作迅疾轻盈，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同时一道寒光自她右袖中闪出。
那是一柄形如柳叶的袖里剑，剑身不过尺余，薄如蝉翼，在日光下几乎难以捕捉其轨迹。
“嗤。”
一声轻响后，易叶落与对手擦肩而过，依旧保持着微微前倾的姿势，血珠顺着她手中刃尖滑落，在地上绽开一朵血花。
既是仙家比试，受伤流血也是难免。且易叶落还算克制，控制着力道没有割入太深。她站直身体，从容理了理因动作而略显凌乱的碎发。胜负已分。
秋霁在一旁看得眉开眼笑，哗啦一下跑上去：“我就知道叶子你能赢！”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三场比试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