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失控的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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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旧的出租屋楼下，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并排而立，徐未遗拍了拍身边人的脑袋，认真道：“小红，你现在跑还来得及。”
陈绛扭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把脑袋上那只作乱的手一扔，就蹬蹬蹬地往漆黑一片的楼道里钻。
徐未遗眉毛一竖，边追边喊：“等等me！”
进去后，徐未遗才想起来没开灯，正准备打开手电时，耳畔冷不丁炸开一道声音：
“……这里为什么没有声控灯？”
徐未遗被吓了一跳，拍着胸脯惊魂未定：“因为没钱装啊。不过没关系，我带了手电。”
说着，他大拇指往前一推，一束白光从他手下射/出，他扭头想找陈绛，忽然感觉一个湿热的东西蹭过自己的脸颊：“……啊啊鬼啊！！！”
陈绛退后几步：“你胆子怎么这么小？”
“这叫谨慎。”徐未遗嘴硬道。
陈绛还打算再过两句嘴瘾，忽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徐未遗蓄意报复，这简直太幼稚了。
他猛然回头，打算再吓吓身后的徐未遗，却蓦地撞进一双苍老的眼——
“！”陈绛顿时被吓得一激灵，差点惊叫出声。
然而冷静下来后，他发现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老太太，顿时松了口气，刚准备打个招呼，却听旁边人忽然冷不丁开口：
“奶奶？”
陈绛瞳孔一缩。
小老太太微微颔首，脸上笑眯眯的，十分自然地一左一右挽起两人的手上楼。
“你就是小红吧，哎呀我常听小尾巴说起你，他小时候……”
这怎么又扯到他小时候了？
徐未遗暗地里摇了摇奶奶的手，表达不满，当然抗议无效。
十分钟后，三人围坐在木质小桌上，陈绛和小老太太相谈甚欢，而徐未遗在一旁沉默地扒着饭。
这顿饭因为有徐未遗小时候的糗事下饭，陈绛吃的津津有味，比平时多吃了几碗饭。
“你把我当咸菜了？”
饭后徐未遗在厨房洗碗，陈绛也跟着帮忙，闻言脑袋里不和时宜地冒出在饭桌上奶奶提起的，徐未遗小时候帮着做咸菜的小模样，黑黑瘦瘦的小不点，抓着比他脑袋还大的咸菜头，拿着把小菜刀吭哧吭哧地切片。
又好笑又心疼。
“我不吃咸菜。”陈绛凑到徐未遗耳边小声说，“我喜欢吃猪尾巴。”
徐未遗闻言嘴角抽了下，心说你们有钱人爱好真奇怪。
“骗你的，我都喜欢。”陈绛忽然噗嗤一笑，“我又不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平时少吃只是希望更健康而已。”
“哦，知道了小红。”
“呵，愚钝的凡人。”
吃饱喝足后，陈绛被安排进徐未遗的房间睡觉，望着满墙红彤彤的奖状，他眸光动了动。
看来之前的自己其实从未真正了解过徐未遗，调查纸上浅浅一行字终究不如亲眼所见来得真实。
这样逼仄的小屋，他住了十几年，这样困顿的日子，他亦过了十几年，而这样长久的苦难，却并没有把他的脊梁打断。
陈绛有点理解当初徐未遗为什么拒绝他了。
他想，他要改志愿，断了两人今后的一切可能。
“想什么呢你，这么入神？”
陈绛闻言眼珠动了动，视线落在徐未遗青涩的脸上，那双桃花眼里没有记忆中的愤怒，有的只是纯粹的茫然，澄澈得能一眼望到底。
他正想回答，却听见自己笑着说：“在想……今晚会做梦吗。”
不，他想说的不是这个！
“不愧是睡神大人，在下佩服。”
戏谑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但他笑不出来，此时巨大的恐慌淹没了陈绛，他努力地想控制这具身体，但却徒劳无功，就像坐在无人驾驶的车里，他用不了近在咫尺的方向盘，只能眼睁睁看着方向盘自己动起来。
陈绛清晰地看见徐未遗浅棕色眼瞳里自己的倒影，那张清丽的脸上笑意盈盈，嘴巴一开一合，和眼瞳的主人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感悟，从校园趣事聊到幼时旧事，在字字句句间，两人聊到了深夜。
“还好明天周六。”
周遭陡然安静了下来，听着两道绵长的呼吸声，陈绛只觉得悚然……难道，这具身体里的原始自己一直都在，自己是第二人格之类的东西？
那前世的人生呢？难道也是幻想么？
这样或许能解释他没有前世死亡的记忆，但……他想起了穿来之前的车祸。
头好痛，想不通。
睡一觉就好了，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睡吧。
晚安。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失控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