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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私定终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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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镇上逢集，熙熙攘攘的集市，人头攒动，车水马龙，叫卖声此起彼伏。
田卫东悄悄约秋红来赶集，两人见面后并没有在集上停留。田卫东将她带到离集市一里路远的富新河南岸，河边的垂柳愈发葱茏，长长的柳枝像绿色的丝带，在微风中翩翩起舞。知了在柳树上不停的叫，使这个安静的夏天增添几分生趣。两人并排坐在的一棵柳树下。田卫东满肚子的话却一时闷了腔，不知该从何处说起？没想到秋红倒先开了口，她问：“卫东哥，你把我约到这里来，是不是有话要说？”
田卫东卯足了劲，脸憋得通红，并没直接谈两人的关系，而是问了一声：“秋红，想问问你，我这个人咋样？”
“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秋红不加思索脱口而出。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一次次拒绝于我？”
这个问题确实让秋红不好回答，她稍加沉思：“卫东哥，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我待你就像亲哥哥一样。”
“不对，你从放羊时，就一直喊着给我当新娘，你心里是不是有别人了？”
“没，没有，卫东哥，你千万别误会，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爸和我弟弟，你是唯一相处的男人，这个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再有第二个就让我不……”
没等秋红说完，卫东便接了过去：“没有就没有，谁让你发誓啦，既然没有，那你为什么要拒绝我，你咋不想想这些年我对你的那份感情，不想想我的感受呢？你今天必须要说个明白，不然我会发疯的。”
秋红当时没有回答，可看到卫东那恳切的面孔，迟疑片刻：“卫东哥，你别生气，有些话不好说。”
“说句不好听的话，你我光屁股一齐长大，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话吗？”
“我……”没想到秋红话没说出，泪水却涌了出来。
卫东见状当时心就软了，也不忍心再让她说了：“秋红，你别哭，别哭，对不起，我太心急了，如果不方便别说了。”
不料秋红为不让卫东误会于她，哭着说：“卫东哥，这事连我爸娘都不知道，我今天就对你讲，不过，你听了不能对任何人说，千万得保密。”
卫东不知啥事？一头雾水地说：“哎呀，这么多年，难道连我也不相信吗？”
“那好，我就告诉你，我被人□□过……”
“啊！”卫东大叫一声，以为听错了，“你说啥？”
“我被人□□过。”秋红又重复了一遍。
卫东顿时愣住，急忙问道：“啥时的事？”
“就是好多年前放《少林寺》电影的那个晚上。”
卫东突然想起想那天晚上，两人在一起看电影，当看到《被爱情遗忘的角落》中的小豹子和存妮发生性关系时，秋红突然离开？难道就是那时出的事？立马问道：“到底是咋回事？”
“那天晚上，我出去解手，场边上到处是人，就到西边不远的玉米地，没想到被人抱住，就□□了我。”
“你看清那人没有？”
“那天晚上特别黑，我当时就吓晕了，等我醒来《少林寺》都开始了。”
卫东这才恍然大悟，事发第二天他听了李医生说秋红不舒服，他和王三妹一起去看她，从那时起就象变了个人似的，闷闷不乐，除了他还有王三妹他们之间还有些话语，跟其它人很少交谈，想不到原来是这么回事。他看到秋红满脸的泪痕，鼻子不由地一阵发楚，一把将秋红搂在怀里：“我的好妹妹。”泪水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心疼地埋怨道：“你为啥当时不说呢？”
“这毕竟不是啥好事，连我父母都没敢告诉。”
秋红说得不是没有道理，这种事一旦传出去，将会影响她一生，也难为秋红了，这么大的痛苦她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想到这里他把秋红搂得更紧了。
“卫东哥，知道你喜欢我，可是我已经不是放羊时那个天真的小女孩了，当一个女人被□□过，就意味着她已经失去贞洁，卫东哥，我已不配作你的女人，我只能当亲哥哥看待你……”
“不，不，我不当亲哥哥，我要做你的新郎，我对天发誓今生今生，只爱你自己，非你不娶，如有外心天打雷轰。”他说着把脸贴在秋红的脸人。
秋红心中顿时荡起一股热辣辣地暖流迅速传遍四肢，第一次真正感受到爱情的美好和幸福：“谢谢，卫东哥！既然你不嫌弃我，我这辈子跟定你了，一辈子做你的女人，永不变心。”说着便搂住卫东，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两只嘴唇不约而同地绞在了一块。秋红穿着的确良布的衬衣，紧贴在卫东的胸怀，激情的洪流快速涌向全身，如火一样热烈，水一样温柔的爱，就象一股清风，一缕阳光，一下子驱散了盘绕在她心头的所有的痛苦。
当爱情的火种在一个年轻人点燃后，它会转变为一种巨大的力量，即使对生话完全失去信心的人，热烈的爱情也会使她的精神重新闪闪发光。爱的暖流一下子漫过了秋红精神上的冻土地带，新的生机便勃发了。从这天起，久违的笑容又重新回到秋红那漂亮的脸蛋上，话也明显多了，连她父母也感到莫名其妙，奇怪的不得了。
尽管他们私定终身，但恋爱关系始终没有公开，只是偷偷地进行着，连双方的父母都不知晓，因为秋红母亲一直反对秋红和卫东在一起。
日月如梭，时光荏苒，转眼到了1996年的春天。
按照农村风俗小伙子年满20岁，女孩18岁，媒人便开始上门提亲。由于秋红长相俊美，自然前来提亲的少不了，可全被秋红挡了回去，说自己年龄还小，不到谈婚论嫁的时候，谁说都无济于事。她母亲问她是不是心里有人了？她说没有，就是不想说这么早。她母亲干着急毫无办法。
其实秋红和卫东早已商量好，一旦到法定年龄就去领证，到时生米已做成熟饭，秋红母亲再反对也是枉然。
一年后的夏天，两人终于到达法定年龄，正说去民政局登记，不料就在这时卫东家一场火灾从天而降，把他们的计划全都打破了。
由于两个月没有落雨，天干物燥。一天中午，卫东一家三口锁上门全都下地干活去了，10点左右他家的门窗内突然冒出浓烟，等大伙发现，火焰已从门窗中串出，大伙纷纷提着水桶前来救火，坑里旱得滴水未有，只好从各家压水井中压了水来灭火，岂不是杯水车薪，火势越烧越大很快上了房，没等卫东的家人来到，三间刚建成的大瓦房便烧塌了架，成了一片废墟，家产也付之一炬。卫东的母亲一下子昏了过去。突如其来的灾难瞬间使卫东家又回到了一贫如洗的解放前。
后来发现是电路故障引起的火灾，无论怎么说事情已发生，再苦再难人还得继续生活下去，镇民政给了五百元救济款，又借了几千元，在大伙的帮助下，利用原来的基础重新建了三间瓦房，这才算有个安身之处。
就在卫东家刚安定下来不到三月，眼看就要过年了。没想到秋红家又出事了，这天她爸去镇上赶集操办年货回来，感到有些胸闷，而且伴有阵阵疼痛，到卫生所李医生看过告诉他可能是心绞痛，怀疑是心脏病，让他们抓紧去县医院正式确诊一下。
一听心脏病，秋红母亲心里当时就咯噔一下，她公公前几年就是心脏病死的，我的娘唉，他要是再得了心脏病，俺这个家就完了，所以丝毫不敢怠慢，乘上公交车就去了县医院，一查果然是心脏病，医生说看样子得上支架，县医院医疗条件有限无法做这种手术，你们快去市院吧。他们连家也没回，马不停蹄坐上火车直奔市院，到了那里天已傍晚，赶忙挂了个急诊，检查过确诊是心脏病，第二天做了个冠脉CT，确认有两处冠脉血管已堵塞80％以上，医生告诉他们必须上支架，不然患者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秋红母亲问得多少钱？医生说一个是三万，两个最低五万。90年代中期，几万元钱对刚刚填饱肚子的农民来说，无疑就是天文数字，这下可难坏秋红母亲，家里满打满算能操办一两千元，这么多钱去那里弄呢？不上支架人就没命了，急得她一筹莫展，寝食难安。由于缺少资金手术暂时无法进行，只好先回家休养，等筹够钱以后再做。医生叮嘱她，回去千万不能让患者干活，不要受刺激，这病怕累怕气怕激动。如果患病千万不要乱动，让他口含几粒速效救心丸，缓过来之后再去医院治疗，还说这种病千万不能拖，筹够钱马上回来做手木，只要上了支架就平安无事了。
他们从市院回到家，按照医生的吩咐让刘永山躺在床上静养。秋红母亲便求爷爷告奶奶四处筹钱，亲戚邻居全拜到了，三天总计借了不到三千元，愁得她茶饭不香，夜不能寐，几天时间消瘦了一大圈，就在她为钱愁眉不展无计可生之时，这天突然来了个媒婆，说是给秋红说婆家的。此时秋红母亲那有闲心谈这些事，整个心事全在给丈夫筹钱治病上，不耐烦地对媒婆讲你先回去吧，等以后再说。不料媒婆一句话让她立马来了兴趣、媒婆言道听说秋红的爸得了心脏病，男家说只要答应亲事，五万元彩礼一把交清。什么？五万元彩礼！秋红她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听错了，她问媒婆彩礼多少？媒婆说五万，把秋红母亲吓了一跳，我的娘呀，农村那时最多五千元彩礼就不得了了，还没听说一把给五万的，这到底是啥样的人家咋能有钱呀？媒婆告诉她，男家是三省庄的，男孩叫武彬，他父亲叫武店臣，是个木匠，在镇上开了个家具店，顾了几个人生意可好了，武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就现在的家产也他们这辈子也吃不完，男孩还说和秋红是初中的同学。秋红母亲听后明白了，原来是那个开家具店的，他店里的生意确实不错，前些天西头的大嫂喊她一同去了趟家具店，说是为她女儿出嫁定的，店里的家具品种多，价格也不高，秋红母亲还想着等秋红出嫁时也用这里的家具，当时那个男孩也在，虽然个头不高，皮肤黑了些，但脸盘长得也算得上一般。可家庭条件富裕，在本镇是出了名的富户。秋红母亲顿时喜出望外，马上应了这门亲事，并允许只要男方同意，年前选个日子就把亲订下来。媒婆高兴地一蹦多高，心想武家答应事成2000元的答谢礼就到手了。赶忙称让秋红母亲放心，她一定把这门亲事搓成。
吃午饭时，秋红从地里回来，她母亲兴致勃勃地将此事告诉了她。可秋红怎么都不答应，她说：“我已有意中人了。”
“谁个？”
“田卫东。”
“我怎么不知道？”
“俺私定的。”
她娘当时气得火冒三又：“如果他有五万的彩礼也可以，不然这事没门。”
“娘，你这是不讲理。”
“你这个不孝的妮子你有几个爹？”
秋红回答：“一个。”
“既然知道一个，难道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你爹死吗？他可是你的亲爹呀，如果你不同意，我这就上吊。” 说罢大声哭了起来。
这一哭二叫三上吊是妇女们的看家本事，经她这么寻死觅活地一闹，秋红一时无了主张，答应了吧？她和卫东哥好了这么多年了，并且两人已私定终身，立下海誓山盟，况且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个三寸丁的武彬。可不答应吧？父亲说不定那一会发作万一没了命，她这个当女儿的会遗憾和痛苦一生。让秋红左右为难，当她看到母亲哭得那么伤心，心当时就软了下来，为救父亲的命，也只有委曲求全。她无可奈何地眼中含着泪说：“娘，你别哭了，我答应就是了。”
“我的好女儿、我的乖女儿，我替你爸谢谢你……”秋红母亲上去抓着女儿的手，不知说啥好，其实秋红的心思她母亲知道的一清二楚，是想和卫东在一起，尽管他们都是偷偷摸摸，从没有公开过，可她毕竟是作母亲的，女儿的一举一动都在她心里装着，说了这么多家秋红没有一家相中的，秋红娘自然就明白咋回事。当初她是对卫东母亲有些成见，不过对卫东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忠厚实诚，仪表人才，况且还是独生子，她也仔细想过了，实在不行就成全他们。可没想到一场大火烧得卫东家片瓦未留，思想上难免有些波动。正巧赶上秋红爸患病动手术急需用钱，为了救丈夫，也只好将他们拆散。
秋红口头上答应，可心里难受极了，跑回自己的房间抱着被子痛哭起来，她做梦也没想到那个该死的三寸丁，竟然这个时候拿五万块钱彩礼来挟持她，她一想到他就感到恶心，可事情已发展到这种地步，也不知该怎么办？更不知如何向她亲爱的卫东哥交待？自己是为了给父亲看病才不得已忍痛割爱，可是卫东则不同，况且他家刚刚被火烧过，如果这个时候给他断绝关系，岂不是雪上加霜，双重的打击他是否能承受得了？
秋红娘知道女儿内心的痛苦，为了安慰女儿便来到她的房间，坐在床边看到女儿伤心的样子，情不自禁地流下泪来，轻轻地拍了拍她：“秋红，娘知道你难受，我也知道你心里想着卫东，当初娘是反对和卫东在一起，可后来娘想通了。没想到你爸会得心脏病，我跑了几天借了不到三千块，卫东家现在这个样子还欠这么多钱，娘也是实在没法子才这么做，也许这就是命，乖孩子，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也许好受点。”
一说是命秋红哭得更伤心了：“娘，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呢？11岁就……”她说到这里突然又停了下来，本来想说11岁那年被人□□了，可怕娘听后担心，只好欲言又止。
“11岁咋啦？你告诉娘。”
“没有啥，娘，我想自己呆一会。”
“那你休息吧，娘去做饭。”她母亲也没多想，便退出女儿的房间，尽管女儿受些委曲，但动手术的钱解决了，丈夫的病有救了，心里还是满欣慰的。
秋红尽管心里难受，但她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吃过饭正常下地，可晚上躲在被窝内哭了半宿。
第二天媒婆回话说三天后腊月26男方来订亲，到时彩礼和订婚戒指一块奉上，为了俭省节约双方约定，不准备请亲戚朋友参加，由介绍人和双方的家人在一起坐坐吃顿便饭就行了。
订婚虽然没有婚礼隆重，但也非常重要，意味着一对新人即将进入婚姻的殿堂，说是吃顿便饭，那也不能太随便，况且人家一次给五万元的彩礼，起码也得弄几个碟子几个碗吧。刘永山有病不能操办，全靠秋红母亲一人张罗，她怕自己做不好，专门请了一位大厨师。头天下午就将各种食材备好，又把屋内院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就等男方来人订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