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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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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忆的悬浮车缓缓降落在庭院中，车门无声滑开。他刚迈出一步，就嗅到了空气中熟悉的冷冽雪松信息素——他的alpha在等他。
月光下，审判庭庭长宋砚之正站在门廊前，肩披黑色制服外套，银白色的长发束在脑后，面容冷峻如冰雕。即使年过五十，这个男人依然挺拔如松，岁月只为他增添了几分威严。
“怎么这么晚？”宋砚之伸手接过池忆的外套，声音低沉。
池忆任由他接过，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挠：“微然那边有点事。”
宋砚之眸色微暗，刚想说什么，一个轻快的嗓音突然从客厅传来——
“爸！你终于回来了！”
池忆一怔，转头看去——
浅茶摩卡色短发的少年（准确来说已经不能算少年了）光着脚从沙发上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扑进他怀里。少年身上海盐芝士的信息素甜而不腻，还带着阳光般的温暖气息。
“棠棠？”池忆难得露出惊讶的神色，“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宋棠——池忆和宋砚之的小儿子，宋微然同父同母的亲弟弟，五年前离家出走后再也没回来过的“叛逆omega”——此刻正笑嘻嘻地蹭着池忆的肩膀：“刚到不久！想给你们一个惊喜！”
宋砚之冷哼一声：“惊喜？是惊吓吧。”
宋棠吐了吐舌头，转头朝客厅喊了一声：“漫漫！来见外公！”
池忆这才注意到，客厅地毯上还坐着一个小团子——约莫两岁大的小女孩，浅茶色的卷发扎成两个小揪揪，正专心致志地摆弄着一个星际战舰模型。听到呼唤，她抬起头，露出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和宋棠如出一辙的琥珀色大眼睛眨了眨。
“外公好。”奶声奶气的问候。
池忆：“……？”
宋砚之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解释。”
“什么？！棠棠回来了？还带了个孩子？！”
宋微然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光脑都差点掉在地上。他转头看向云凛，声音发颤：“快！备车！回老宅！”
云凛皱眉：“你现在的身体……”
“我弟弟五年没回家了！”宋微然眼圈发红，“还莫名其妙多了个孩子！我能不急吗？！”
云凛叹了口气，拿起外套：“我陪你去。”
宋微然冲进门时，宋棠正坐在花园秋千上逗女儿玩。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落，在他浅茶色的发丝上跳跃，衬得他像个不谙世事的大学生——如果忽略他怀里那个奶呼呼的小团子的话。
“棠棠！”宋微然声音发抖。
宋棠抬头，眼睛一亮：“哥！”
兄弟俩五年未见，宋微然一把将弟弟搂进怀里，手指都在发颤：“你跑哪去了？！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
宋棠鼻子一酸，把脸埋在他肩上：“对不起……”
云凛默默退到一旁，给兄弟俩留出空间。他目光扫过那个好奇张望的小女孩，心里隐约有了猜测。
良久，宋微然松开弟弟，深吸一口气：“现在，一字不落给我解释清楚。”
宋棠抿了抿唇，轻声道：“我17岁嫁人了，18岁生了漫漫。”
宋微然眼前一黑：“……对方是谁？”
“不能公开。”宋棠低头玩着女儿的小手，“他身份特殊。”
宋微然咬牙：“是alpha？”
“嗯。”
“对你好吗？”
宋棠顿了顿，唇角不自觉上扬：“很好。”
宋微然盯着弟弟看了许久，终于长叹一声，揉了揉他的头发：“傻孩子……”
他弯腰抱起小侄女，声音温柔：“叫舅舅。”
漫漫歪着头，甜甜道：“啾啾！”
宋微然心都化了，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真乖。”
宋棠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问：“哥，听说你怀孕了？”
宋微然耳根一热：“……嗯。”
“云凛对你怎么样？”
“还行吧。”
宋棠撇嘴：“装什么装，全星际都知道云总宠妻无度。”
宋微然捏他脸：“臭小子，一回来就调侃我？”
兄弟俩笑闹成一团，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池忆和宋砚之站在窗前，看着花园里其乐融融的一幕。
“查到了吗？”池忆问。
宋砚之眸色深沉：“嗯，是那个人。”
池忆皱眉：“他怎么会和棠棠……”
“五年前那场星际峰会，棠棠偷偷跟去玩，遇到了他。”宋砚之捏了捏眉心，“那小子倒是负责，第一时间就想公开，是棠棠自己要求保密的。”
池忆叹了口气：“孩子都两岁了，总不能一直这样。”
宋砚之揽住他的肩：“等时机成熟吧。”
池忆靠在他怀里，轻声道：“希望微然别太受刺激。”
宋砚之低笑：“放心，有云凛在。”
宋微然和宋棠并肩坐在摇椅上，看着夕阳西下。
“哥。”宋棠突然开口，“对不起，这些年让你担心了。”
宋微然揉了揉他的头发：“回来就好。”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真的不能告诉我他是谁吗？”
宋棠摇头，眼神却很坚定：“等一切稳定下来，我会带他来见你们的。”
宋微然叹了口气：“好吧，你开心最重要。”
他顿了顿，突然笑道：“说起来，云榕还不知道他有个小叔叔呢。”
宋棠眼睛一亮：“对啊！我小侄子呢？快叫他来见我！”
宋微然给云榕发了条消息，转头问：“漫漫的大名叫什么？”
宋棠微笑：“褚玥染。”
宋微然刚想追问，光脑突然震动——是云榕的回复：
云榕：【小叔叔？？？爸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弟弟？？？】
宋微然失笑，回复道：【你外公外婆生的，比我小十岁，你赶紧过来见人。】
发完消息，他抬头看向宋棠：“云榕等会儿就到，他估计要吓一跳。”
宋棠眼睛弯成月牙：“我都五年没见他了，上次见还是个小豆丁呢。”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
“爸！”云榕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白金色的狼尾鲻鱼头因为跑得太快而微微翘起，“你说我有个小叔——”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刑夜跟在后面进来，看到客厅里的场景也愣了一下。
宋棠歪着头，冲云榕挥了挥手：“嗨，小侄子。”
云榕瞪大眼睛，目光在宋棠和窝在他怀里吃饼干的小女孩之间来回扫视：“……这谁的孩子？”
宋棠笑眯眯地捏了捏女儿的脸：“漫漫，叫哥哥。”
小女孩抬起头，奶声奶气地喊：“哥哥！”
云榕：“……”
他缓缓转头看向宋微然，眼神里写满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宋微然扶额：“你小叔叔的女儿，叫褚玥染，两岁了。”
“褚玥染？”刑夜突然开口，眉头微皱，“这个姓氏……”
宋棠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自然：“怎么了？”
刑夜深深看了他一眼，摇头：“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事。”
云榕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蹲下身和小女孩平视：“你……你爸爸呢？”
漫漫眨巴着大眼睛：“爸爸工作忙~”
宋棠把女儿抱起来，轻描淡写地带过话题：“他暂时不能露面。”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宋微然适时打破沉默：“棠棠，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宋棠摇头：“不走了，漫漫该上学了，我想让她在帝都接受教育。”
他说着，目光不经意扫过刑夜，又迅速移开。
刑夜借口抽烟来到花园，果然没过多久，宋棠就跟了出来。
“刑夜是吧？”宋棠靠在一棵树下，海盐芝士的信息素若有若无地飘散，“我听云凛哥提起过你。”
刑夜掐灭烟：“宋叔叔。”
宋棠轻笑：“别紧张，我只是想问问——你刚才听到‘褚’这个姓，反应不太对劲。”
刑夜沉默片刻，低声道：“三年前，星际边防军总司令褚烈突然卸任，官方说法是健康原因，但军部内部传闻是他标记了一个身份特殊的omega。”
宋棠的表情丝毫未变：“哦？然后呢？”
“褚烈卸任后去了边缘星系，再没露过面。”刑夜直视他的眼睛，“而漫漫今年两岁。”
两人对视良久，宋棠突然笑了：“不愧是刑元帅的儿子，情报网很灵通嘛。”
他转身要走，又停下脚步：“不过这件事，还请暂时保密。”
刑夜点头：“我明白。”
晚餐时分，宋砚之终于从审判庭回来，一家人难得团聚。漫漫坐在儿童椅上，乖巧地自己吃饭，时不时逗得大家发笑。
云榕偷偷观察着小叔叔，发现他虽然笑容明媚，但眼底总有一丝化不开的忧郁。
“棠棠。”池忆给儿子夹了一块鱼，“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
宋棠放下筷子：“我想重启音乐事业。”
宋微然眼前一亮：“要不要来艺星？我帮你安排。”
“不用啦。”宋棠笑着摇头，“我已经联系好工作室了，就在帝都。”
宋砚之突然开口：“住哪里？”
“我在星河湾有套公寓。”
“搬回来住。”宋砚之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孩子。”
宋棠张了张嘴，最终点头：“……好。”
晚餐后，云榕拉着刑夜在花园里散步，忍不住感叹：“我小叔叔看起来开朗，但总觉得他心里有事。”
刑夜揉了揉他的头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云榕突然想到什么，眯起眼睛：“你刚才在花园和他说什么了？”
刑夜面不改色：“男人之间的秘密。”
“呵。”云榕抬脚就踹，“爱说不说！”
刑夜笑着躲开，顺势将他搂进怀里：“吃醋了？”
“谁吃醋了！”云榕挣扎，“放开我！”
两人闹作一团，谁都没注意到，二楼阳台上，宋棠正静静望着星空，手里攥着一枚星际军徽。
徽章背面，刻着一个“褚”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