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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出院 ...

  •   市中心的顶级私立医院VIP病房,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被昂贵的香氛勉强压制。顾逢野靠在升起的病床上,脸色依旧带着失血后的苍白,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如同淬了火的寒星,锐利、清醒,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专注,死死锁定在病房门口。

      门被无声地推开。

      沈逸的身影出现在光影里。他没穿校服,简单的黑色卫衣衬得肤色愈发冷白,碧蓝的猫瞳在明亮的光线下剔透得惊人,却也冰封得更加彻底。他手里拎着一个低调奢华的保温食盒,是沈宅厨房特供的标识。

      “逸哥!”守在床边的周浩立刻弹起来,娃娃脸上堆满笑,试图接过食盒,“我来我来!野哥今天精神好多了!医生刚查过房,说……”

      “出去。”顾逢野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点虚弱后的沙哑,却像一把冰冷的刀子,瞬间斩断了周浩所有的话头。那眼神,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越过周浩,只落在沈逸身上。

      周浩的笑容僵在脸上,讪讪地缩回手,看看顾逢野不容置喙的眼神,又看看门口那位周身气压比西伯利亚寒流还低的主儿,麻溜地滚了,关门声轻得像猫爪落地。

      病房里只剩下两人。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成了唯一的背景音。

      沈逸没理会顾逢野灼热的视线,径直走到床边。他将食盒放在床头柜上,动作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盖子打开,里面不是鸡茸粥,而是熬得金黄浓郁、点缀着翠绿葱花的鱼汤,还有几样精致清淡的小菜。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吃。”沈逸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甚至比昨天更冷,像在发布一道不容置疑的指令。他拿起配套的瓷勺,舀起一勺温热的鱼汤,**动作精准、稳定,带着一种近乎机械的冷漠,直接递到顾逢野唇边。**

      没有询问,没有温度,只有执行命令般的效率。

      顾逢野的瞳孔几不可查地缩了一下。他贪婪地汲取着沈逸近在咫尺的气息——那清冽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蜜桃甜香的冷意。他看着沈逸冰封般的侧脸,看着他紧抿的薄唇,看着他碧蓝猫瞳深处那片竭力维持的、却因自己而隐隐翻涌的冰湖。沈逸的冷漠,对他而言是另一种形式的甘霖,证明他依旧能搅动这潭深水。

      他顺从地张开嘴,温润鲜美的鱼汤滑入喉咙。汤的温度正好,熨帖着空荡的胃,也熨帖着他心底那头名为“占有”的凶兽。他的目光如同实质,黏在沈逸握着勺子的手上——那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捏着勺柄的姿势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力量感。每一次勺子的抬起、递送,都让他喉结滚动,心底的兴奋与满足感节节攀升。

      一勺,又一勺。沈逸的动作稳定得如同设定好的程序,没有昨日的粗暴,却带着更深的疏离和一种刻意的、拒人千里的冰冷。他仿佛只是在完成一项必须完成的任务,喂饱这个因他而伤的麻烦。

      顾逢野却在这种冰冷的“服侍”中,品出了扭曲的极致快感。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沈逸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强自压抑的烦躁——那微微向后压着的三花色猫耳朵,那垂在身侧、指尖无意识蜷缩的左手,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主人的不平静。这种因他而起的情绪波动,无论表现形式如何,都让顾逢野的灵魂为之战栗。

      汤碗很快见底。

      沈逸放下勺子,拿起旁边干净的餐巾。他没有看顾逢野,只是极其自然地伸出手,**用洁白的餐巾一角,极其精准地、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力道,擦拭掉顾逢野唇角沾染的一点点汤渍。**

      指尖隔着柔软的布料,极其短暂地擦过顾逢野的唇瓣。

      微凉的、如同电流般的触感!

      顾逢野的身体猛地一僵!一股巨大的、几乎让他眼前发黑的酥麻感瞬间窜遍全身!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沈逸的动作是如此自然,如此理所当然,仿佛擦拭一件属于他的、需要保持清洁的“物品”!这种无意识的、带着绝对掌控意味的触碰,比任何刻意的亲近都更让他疯狂!

      沈逸似乎也察觉到了指尖那一瞬间的异常触感。他的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碧蓝的猫瞳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类似于“麻烦”的波动。他迅速收回手,将餐巾随意丢在桌上,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东西。他直起身,目光终于落在顾逢野脸上,声音冷硬:

      “**伤口,别碰水。**”
      “**药,按时吃。**”
      “**不准下床。**”

      一连串冰冷的命令,如同枷锁,再次套下。

      顾逢野的唇角几不可查地向上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他看着沈逸眼中那片因刚才短暂触碰而掀起的一丝涟漪,感受着唇瓣上残留的、如同烙印般的微凉触感。这命令,这束缚,这无意识的“标记”,都让他甘之如饴。

      “是。”他低哑地应道,目光灼热依旧。

      沈逸被他看得心头那股无名火再次窜起,陌生的躁动在胸腔里横冲直撞。他猛地转身,动作带着惯有的利落,却比平时多了几分仓促,快步走向门口。

      就在他手搭上门把的瞬间,病房门被从外面推开。

      查房的医生和护士走了进来,带着职业性的微笑:“顾同学,感觉怎么样?该换药了。”

      沈逸的脚步被堵在门口。他眉头蹙起,侧身让开,却没有立刻离开,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门边,像一尊冰冷的守护神(或者说监工)。

      护士动作熟练地解开顾逢野病号服的扣子,露出缠绕着绷带的胸膛。当绷带被一层层揭开,露出那道缝合后依旧狰狞的、横贯右侧肋下的伤口时,沈逸的碧蓝猫瞳几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他的呼吸似乎有瞬间的凝滞,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紧。

      医生仔细检查着伤口,用镊子夹着沾了消毒药水的棉球进行消毒清理。药水刺激着新鲜的皮肉,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

      顾逢野的眉头紧紧蹙起,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下唇被咬得泛白,身体因为剧痛而几不可查地颤抖着。然而,自始至终,他没有发出一声痛哼。他的目光,如同穿越了所有痛苦,**死死地、固执地、牢牢地锁定在门边那个冷峻的身影上!**

      仿佛沈逸的存在,就是他抵御一切痛苦的唯一止痛剂。那眼神里的专注、隐忍和一种近乎献祭般的依赖,浓烈得让空气都变得粘稠。

      沈逸站在那里,被迫看着那狰狞的伤口,看着棉球擦拭过翻卷的皮肉,看着顾逢野因剧痛而颤抖却依旧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神……左胸腔深处,那颗被冰壳包裹的心脏,再次被那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熟悉的、失控的、滚烫的搏动猛烈地撞击着胸腔,带来一阵阵窒息般的悸动和……尖锐的刺痛!

      他讨厌这种失控!更讨厌这种因顾逢野而起的、无法理解的刺痛!

      消毒换药的过程在沈逸的感觉里被无限拉长。当护士终于将新的绷带缠绕好,医生嘱咐了几句离开后,病房里再次只剩下两人。

      沈逸几乎是立刻转身,手再次搭上门把,只想立刻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空间和那粘稠的、让他心烦意乱的目光。

      “沈逸。”
      顾逢野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换药后的虚弱和喘息,却异常清晰。

      沈逸的动作顿住,脊背绷得笔直,没有回头。

      “疼……” 顾逢野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示弱的沙哑,却又像裹着蜜糖的钩子,“…刚才,很疼。”

      沈逸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他听懂了。那句“疼”,不是抱怨,是陈述。是告诉他:你看,我在为你疼。我忍住了,因为你在看。

      一股更加汹涌的、混杂着烦躁、恼怒和被强烈冲击的悸动瞬间席卷了沈逸!他猛地拉开门,动作带着一丝罕见的狼狈,几乎是撞了出去!门板在他身后发出沉闷的“砰”响!

      病房里。

      顾逢野靠在枕头上,缓缓抬起那只没输液的手,指尖极其轻柔地抚过自己刚刚被消毒药水刺痛过的、靠近伤口边缘的皮肤。那里,刚才护士擦拭时,他似乎感觉到了一道冰冷的视线……是沈逸的目光吗?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空气中还残留着沈逸身上那股清冽的气息。唇角的弧度再也无法抑制,无声地咧开,形成一个近乎病态却又无比满足的微笑。

      肋下的伤口依旧在隐隐作痛。
      但心底那头名为“占有”的凶兽,却在沈逸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和失控的心跳声中,发出了满足的、低沉的咆哮。

      他的“领地”,疼痛是勋章。
      他的“猎物”,心跳是战鼓。
      这场狩猎,他享受每一分痛苦,更享受猎物每一次因他而起的慌乱心跳。
      暮色给沈宅庭院镀上一层暖金。林逸正蹲在精心打理的花圃边,白色猫尾在身后小幅度地、愉悦地甩动着,指尖小心地拨弄着几株新移栽的猫薄荷嫩苗。沈憬站在几步开外的廊下,指尖夹着一份刚送到的卷宗,目光却越过纸页,落在花圃里那个专注的身影上,金边眼镜后的眼神带着不易察觉的纵容。

      引擎的轰鸣由远及近,一辆线条冷硬的黑色越野车稳稳停在雕花铁门外。

      车门打开,沈逸先下了车。他穿着简单的黑色连帽衫,身形挺拔,碧蓝的猫瞳在夕阳下如同冰封的湖泊,没什么情绪。他没回头,只是走到车后,拉开了后座车门。

      顾逢野的身影出现在门边。他动作还有些迟缓,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脸色依旧比常人苍白几分,但脊背挺得很直。深色的外套遮掩了肋下可能存在的绷带痕迹,只有仔细看,才能发现他下车的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和谨慎。然而,那双深邃的眼眸,在车门打开的瞬间,就如同被磁石牵引,**越过庭院里的一切,精准地、不容置疑地、牢牢地锁在了几步外花圃边那个站起来的白色身影上!**

      林逸听到动静直起身,手里还沾着泥土。夕阳的金辉落在他浅金色的发顶和那对瞬间警觉竖起的白色猫耳上。当他看清从沈逸车上下来的顾逢野时,白色猫尾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尾尖的绒毛微微炸开。

      “崽崽?顾同学?” 林逸的声音带着点惊讶,碧蓝的猫瞳在顾逢野身上快速扫过,最后落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出院了?伤……都好了?”

      顾逢野的目光在林逸脸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种近乎评估的专注和……一丝极其隐晦的、源自本能的审视。他看到了那双与沈逸如出一辙的碧蓝猫瞳,看到了那对因警觉而竖立的白色猫耳,看到了那微微炸毛的白色猫尾。这审视感极淡,转瞬即逝,快得几乎无法捕捉,随即被一种近乎完美的、带着疏离感的礼貌取代。

      “林叔叔好。沈叔叔好。” 顾逢野的声音低沉平稳,带着病后的微哑,却听不出太多情绪。他微微颔首,姿态无可挑剔,仿佛刚才那瞬间的专注凝视只是错觉。“伤口恢复得不错,医生准许出院静养。劳您挂心。” 他的回答简洁得体,目光礼貌地扫过廊下的沈憬,最后,如同被设定好程序的导航,**再次毫不动摇地、沉沉地落回沈逸的侧脸上**,贪婪地捕捉着沈逸在夕阳下冷峻的轮廓。

      沈憬合上卷宗,缓步从廊下走出。他没有说话,金边眼镜后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平静地落在顾逢野身上。那目光并不锐利,却带着一种穿透表象的沉凝力量,从上到下,缓缓扫过——扫过他依旧苍白的脸色,扫过他下车时那微不可察的僵硬,扫过他挺直却依旧带着伤后虚弱的站姿,最终,**定格在他那双此刻正死死黏在沈逸身上的、翻涌着深沉暗潮的眼眸深处。**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沈逸清晰地感受到那道如同实质般黏在自己侧脸上的目光,带着病态的温度和不容置疑的占有欲。他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碧蓝的猫瞳里掠过一丝被冒犯的冷意和烦躁。左胸腔深处,那该死的、不合时宜的搏动又开始隐隐作祟。他强压下那股陌生的躁动,声音冷硬地打破沉默:“他需要静养。” 仿佛在解释,又像是在下逐客令。

      顾逢野的视线依旧没有从沈逸脸上移开,只是极其轻微地、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像是接收到了指令。那份专注和顺从,在夕阳下显得格外诡异。

      就在这微妙的静默中,林逸的目光在顾逢野和沈逸之间飞快地打了个转。他看到了顾逢野那毫不掩饰、如同烙印般钉在儿子身上的眼神,那眼神里的专注、执着,甚至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底色。他又下意识地看向廊下沉默如山、目光沉凝的沈憬。

      电光火石间,一个尘封的画面猛地撞入林逸脑海——很多年前,那个雨夜,律所楼下,沈憬撑着黑伞,也是这样隔着雨幕看着他。那时的沈憬,眼神也是这样,沉静的外壳下翻涌着不容置疑的占有和一种近乎偏执的掌控欲,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彻底看穿、锁死。

      “啪嗒!”
      林逸手中沾着泥的小铲子掉在了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他浑然不觉,白色猫尾“唰”地一下高高翘起僵直,耳尖的绒毛根根炸立!碧蓝的猫瞳因为瞬间的震惊和某种了然而微微睁大。他猛地扭头看向身边的沈憬,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难以置信,脱口而出:

      “憬哥!他…他看崽崽的眼神…” 林逸的指尖无意识地指向顾逢野,又猛地指向沈憬,白皙的脸颊因为激动和某种羞恼的联想而泛起薄红,“**像不像…像不像当初的你?!**”

      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

      沈憬镜片后的目光陡然锐利如刀锋!他看向顾逢野的眼神瞬间变了,不再是审视,而是带着一种冰冷的、洞穿一切的寒意和一丝极其危险的评估。当初的他?那个用尽手段、步步为营、最终将这只炸毛白猫彻底叼回窝里的孤狼?

      顾逢野的身体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瞬!林逸那直白的指认和沈憬陡然转变的目光,如同冰冷的针,刺破了他竭力维持的礼貌伪装。他能感受到沈憬目光中那如同实质般的压迫感和洞悉一切的锐利。然而,比这压力更强烈的,是沈逸就在身边的这个事实!他贪婪地、近乎本能地汲取着沈逸身上那股清冽的气息,仿佛那是他抵御一切的唯一屏障。他的视线,依旧死死地、固执地锁定在沈逸冷峻的侧脸上,眼底翻涌的暗潮更加汹涌,带着一种被揭穿后的孤注一掷和更深沉的偏执。

      沈逸的呼吸猛地一滞!林逸的话像一把钥匙,狠狠捅开了他心口那道被强行压下的闸门!当初的沈憬?那个用冰冷外壳包裹着绝对占有欲、一步步将他那个炸毛爸爸锁死的男人?顾逢野……像他?!

      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被猛地抛向高空!那被鲜血浸透的挡刀画面,那濒死时固执的眼神,那句“你的命令是我的呼吸”,还有此刻这粘稠到令人窒息的、毫不掩饰的注视……所有的画面碎片在林逸这句话的催化下轰然炸开!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强烈抗拒、被侵犯的恼怒、以及……某种更深层、更陌生的悸动洪流,瞬间冲垮了沈逸所有的冷静!他猛地侧过头,碧蓝的猫瞳如同燃烧的冰焰,带着一种近乎失控的锐利和警告,狠狠刺向顾逢野!

      “顾逢野!” 沈逸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清晰的怒意,冰冷刺骨,“**滚回去养伤!**”

      那声音里的命令意味,比任何一次都更重,更不容置疑!带着一种被彻底触怒后的、试图斩断一切的决绝。

      顾逢野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不是因为沈逸的怒意,而是因为这怒意是因他而起!因为这冰冷的命令本身!他感受到了沈逸眼中那片因他而掀起的惊涛骇浪!这比任何平静都更让他灵魂战栗!

      巨大的狂喜和扭曲的满足感瞬间压倒了沈憬目光带来的压力!他苍白的脸上甚至泛起一丝病态的红晕。他深深地、贪婪地看了沈逸最后一眼,仿佛要将这张因他而盛怒的脸刻进灵魂最深处。然后,他极其顺从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微微低下头。

      “是。” 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带着绝对的服从和无尽的贪婪。

      他没有再看任何人,包括廊下目光如冰的沈憬和花圃边炸毛的林逸。他艰难地、却依旧挺直脊背,转身朝着那辆黑色越野车走去。每一步都牵扯着肋下的伤口,带来尖锐的痛楚,但这痛楚在此刻却如同勋章,如同烙印。

      沈憬看着顾逢野沉默离去的背影,看着他即使带着伤也依旧挺直的、如同孤狼般的姿态,看着他最后看向沈逸时那毫不掩饰的、深入骨髓的占有欲。他缓缓抬手,按住了身边林逸因为震惊和某种“历史重现”的羞愤而疯狂甩动的白色尾巴根,动作带着安抚,也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

      “是条狼崽子。” 沈憬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洞穿一切的冰冷,“比当年的我,更疯。”

      林逸炸毛的尾巴被沈憬按住,身体却还在微微颤抖,碧蓝的猫瞳望着顾逢野坐进车里、车子缓缓驶离的方向,里面充满了担忧、后怕和一丝复杂的了然。他喃喃道:“崽崽他……”

      沈逸没有看父母。他站在原地,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左胸腔深处,那颗该死的心脏,在顾逢野最后那声“是”和那贪婪的一瞥后,正以前所未有的、失控的力度,疯狂地撞击着他的肋骨!

      咚!咚!咚!
      如同战鼓擂响,宣告着一场无法回避的风暴,已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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