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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晚安,队医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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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玫瑰,自然锋利。」
——
毕业典礼那天,伊索尔德的军号吹得比往常都响。
林雾穿着学院白袍,领口别着“提前毕业”的银鹰徽章站在领奖台上,阳光一照,活像一株被雨水洗过的玫瑰。
刺还在,只是收起来了。
台下第一排,沈烬没穿制服,套了件简单的黑衬衫,领口敞两颗扣子,冷杉味信息素被风带出去三尺远。
他右手举着终端,镜头对准台上,左手却悄悄在膝头比了个“V”,幼稚得跟当年偷溜进玫瑰园的小孩一模一样。
“恭喜啊,沈队!你家玫瑰成精了,提前一年毕业,狠角色!”
沈烬嘴角没弯,眼尾却先软了:“我家玫瑰,自然锋利。”
……
当晚,城东基地食堂被江述白强行包场,横幅拉得红红火火。
【热烈庆祝林队医提前毕业,成功打入alpha老巢!】
林雾一进门,就被漫天彩带糊了一脸。
江述白端着可乐桶,冒充香槟,咚地往他面前一放:
“先走一个!以后兄弟们受伤,可就指望林医生的小手了!”
“去!”
沈烬从后面走过来,把林雾耳边的彩带摘下来,顺手搭在自己肩上。
“他手是拿手术刀的,不是给你开啤酒的。”
“哎哟——”
周围一片拉长音的起哄。
有人把餐盘敲得叮当响:“沈队,护短护得这么明显,怕我们抢人啊?”
“怕。”沈烬大大方方点头,把林雾往怀里一带,“抢得走,算我输。”
林雾被按在他肩窝,耳尖泛红,却还是抬头冲众人笑了笑:“以后请各位多指教,缝合打结我拿手,拆线免费,加急不额外收费。”
“嗷——”口哨声顿时掀翻屋顶。
江述白最夸张,直接单膝下跪,手捂胸口:
“林医生,我申请提前预定床位,最好靠窗,能看沈队训练那种!”
“滚。”
沈烬抬脚,江述白灵活闪开,可乐桶却被人抢走,一轮新的“拼酒”开始。
当然,桶里全是气泡水,谁也不敢真灌林雾。
谁灌醉了沈指挥官的老婆,谁遭殃,第二天加练。
……
夜里散场,基地路灯把两道影子拉得老长。
沈烬牵着林雾,慢悠悠往家里走。
“紧张吗?”
“有点。”林雾呼了口气,“明天第一次随队出诊,怕跟不上节奏。”
“怕什么。”沈烬捏了捏他手心,“你跑得过时间,还跑不过一群糙汉?”
林雾被逗笑,指尖在Alpha掌心挠了一下:“那明天,沈队多受点伤,给我练练手?”
“行。”沈烬低头,吻落在他发旋,“命给你,随便练。”
.
这天,林雾在基地加练,沈烬等了半天,受到林雾的消息:“你先回去,我怕雾燃见不到我们会闹。”
于是沈烬先回家。
夜已深,客厅只留一盏落地灯,昏黄光圈像月亮跌在地板上。
旋转楼梯才传来两声极轻的皮鞋响,二楼栏杆边就探出一颗圆滚滚的小脑袋。
奶金色卷毛炸成蒲公英,两颗下门牙在暖光里白得抢眼,活脱脱一只竖起耳朵的小兔狍。
“爸爸——!”
雾燃两条小短腿在保姆臂弯里蹬得跟风火轮似的,肉手背在身后,小肚皮一挺,整个人往前扑成一颗出膛的奶团子。
保姆吓得倒吸气,一手箍住他纸尿裤边缘,一手扶栏杆往下冲:
“小少爷慢点儿!楼梯滑!”
沈烬刚解完袖扣,闻声两步跨到楼梯口,张开右臂。
“嗖——”
一团带着玫瑰香与冷杉味的小炮弹直直撞进他怀里,鼻子磕在他肩章上,“咚”地一声闷响。
“呜……”
雾燃瘪嘴,眼眶蓄出两包泪,可鼻翼翕了翕,闻到熟悉的冷杉味,又咧嘴笑了,两颗兔牙亮晶晶。
“爸爸!”
沈烬的心当场化成一滩温水,单臂托住他的小屁股,另一手捏捏那软得发指的奶膘:
“小兔牙,这么晚了还不睡?想挨爸爸胡子扎?”
保姆喘着气站定,压低声音:
“小少爷睡了一觉,刚才听见楼下铁门响,就坐起来了”
沈烬低头,鼻尖蹭了蹭儿子发旋,故意压低嗓音:“是不是闻到了爸爸的味道?”
雾燃听不懂长句,却能精准抓住关键词,小脑袋一啄一啄,两只小胖手啪拍在沈烬脸颊上,留下两块湿漉漉的口水印,奶声奶气重复:“爸爸!香!”
“香香,爸爸!”
沈烬失笑,把儿子往上颠了颠,小家伙立刻发出“咯咯”的鹅叫,卷毛蹭过他下巴。
“成,香香爸爸带你去找爹地。”
他转身,让雾燃的小脚丫踩在自己臂弯里,像给国王开路似的,一步一步踩上楼梯。
灯影把两道影子叠在一起。
大的肩背挺拔,小的头顶撮呆毛,一摇一晃,像棵冷杉树下冒出一颗奶金色蘑菇。
……
刚转过楼梯拐角,小蘑菇忽然“嗯?”了一声,肉手冲着楼下虚空一抓,嘴里黏黏糊糊地蹦出两个字:
“爹——地——”
沈烬挑眉,顺着那只小胖手回头一瞧。
客厅灯亮了。
林雾站在玄关,一身白大褂还没来得及换,领口别着的银鹰徽章在灯下闪了一下。
他手里拎着给雾燃带回来的小蛋糕,另一只手臂上搭着沈烬的便装外套,玫瑰的信息素被夜风一吹,丝丝缕缕飘到楼梯口。
“爹地!”
雾燃化身跳跳球,小屁股在沈烬臂弯里一拱一拱,急得险些后仰栽下去。
林雾把蛋糕往鞋柜上一放,三步并作两步迎到楼梯前,伸手:“来,爹地抱。”
沈烬故意往后让了半级台阶,垂眸逗儿子:“先亲爸爸一口才能过去。”
雾燃半点不含糊,两手捧住沈烬的脸,“吧唧”一声糊了满脸口水,紧接着小身子就倾向林雾,动作熟练得像在爸爸怀里完成一次标准传球。
林雾笑着接过,鼻尖蹭了蹭儿子柔软的奶卷发:“小兔牙,想爹地了吗?
“想!”
雾燃把脑袋埋进他肩窝,深深吸了一口玫瑰味,满足地叹气。
沈烬站在高一阶的楼梯上,单手插兜,垂眸看大小两团玫瑰色,心口被填得满满当当。
他伸手替林雾把额前碎发别到耳后,声音低哑:“怎么回来这么晚?基地临时加课?”
“嗯,导师留了额外解剖演示。”
“我怕你们等,就绕路买了雾燃爱吃的菠萝泡芙。”
沈烬“嗯”了一声,长指挑起蛋糕盒上的丝带,似笑非笑:“那我的份呢?”
林雾还没开口,怀里的雾燃先举起小胳膊,奶声奶气抢答:“爸爸——吃兔兔!”
说着,肉乎乎的小手在自己脸蛋上比划出两只长耳朵,又指指蛋糕盒。
泡芙上确实插着一只小小的巧克力兔。
沈烬被逗得低笑出声,伸手捏捏儿子兔牙旁边的小酒窝:“行,爸爸吃兔兔,谢谢小兔牙。”
雾燃在林雾怀里打了个哈欠,小脑袋一点一点,却还强撑着眼皮,偷偷往蛋糕盒方向瞅。
沈烬顺手把盒子提过来,另一只手覆上林雾的后腰,带着人往卧室方向走:
“先去洗澡,蛋糕放冰箱,明早当早餐,小兔牙要是再偷吃,就罚他听爹地讲战术理论。”
雾燃吓得赶紧把眼睛闭上,睫毛却扑簌簌地颤,嘴角偷偷翘起。
战术理论他听不懂,可爹地低沉的嗓音就是最好的摇篮曲。
主卧的门被带上,把奶金色的睡梦锁在了隔壁。
雾燃的小熊夜灯亮着,暖黄灯泡在他怀里投出半圆。
浴室水声先响,后停。
林雾擦着半湿的发梢出来,白T恤领口歪斜,露出右侧锁骨下一点淡红的齿痕。
那是傍晚沈烬抱他时,没忍住留下的痕迹。
他抬眼,就见沈烬倚在门框,军装外套已脱,剩一件黑色衬衣,袖口挽到小臂,冷杉味被热水蒸得愈发清冽。
“雾燃睡了?”沈烬低声问,顺手接过毛巾,替他揉发尾。
“嗯,听完‘战术理论’就投降了。”林雾笑,声音压得极轻,很温柔,“才三分钟。”
沈烬也笑,胸腔闷震,掌心下滑,隔着衣料贴上那枚齿痕,指腹轻轻摩挲:
“疼不疼?”
“疼啊。”林雾往后靠,后脑勺抵在他肩窝,“要你吹。”
沈烬低头,唇瓣掠过那小块红痕,热气与冷风交替,林雾缩了缩,却被圈得更紧。
“吹了,再赔你一个晚安吻。”
话音落,耳后最细嫩的皮肤被尖牙轻刮。
不是标记,只是亲昵。
像猛兽收起爪牙,只给伴侣嗅到最柔软的腹地。
林雾呼吸微颤,手指插进他发间,指尖摸到一手冷杉的凉。
“沈烬,我明天开始正式轮岗夜班,一周三天……可能回来得晚。”
“知道。”
沈烬应得平静,手滑到他腰后,把人整个翻过来,面对面抱进怀里。
“所以我申请了调班,你值夜,我值外围巡逻。”
林雾愣住:“城东外围那么远,你。”
“顺路。”
沈烬低头,鼻尖蹭鼻尖。
“送你到岗,接你回家,中间空的那几小时——”
他顿了顿,薄唇贴上去。
“我正好把雾燃扔给江述白练手,省得那家伙天天喊无聊。”
林雾笑出声,眼睛弯成月牙:“简随会骂他虐童。”
“骂归骂,江述白乐意。”
两个人一个低头,一个仰头,像两株终于找到彼此生长方向的藤蔓,纠缠着。
“林雾。”沈烬忽然开口。
“嗯?”
“等雾燃再大点,会跑会跳了,我们带他去看外海吧,就我们仨,不带枪,不带终端,只有沙滩和玫瑰味的晚风。”
林雾没立刻回答,只是把脸埋进他颈窝,深吸一口冷杉,半晌,轻轻点头。
“好。”
“到时候,我给你和雾燃堆一座玫瑰城堡,让海风把信息素带到整个联邦,告诉所有人,我们活下来了,还活得比玫瑰更热烈。”
沈烬收紧手臂,唇落在他发旋。
“晚安,队医先生。”
“晚安,指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