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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救人与黄毛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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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正式上课，赵齐起得很早，和谢雅玉到学校的时候，一看时间，离早自习还有15分钟。
在三中，高一不分文理，到了高二，重新按照文理科分班，1班-12班是理科，13班-20班是文科，文理科各占一栋楼，6班就在3班楼上。
谢雅玉推着他的肩膀往前走:“别磨蹭，快走。”
两人穿过巨大的日晷和实验楼，左转，上了二楼。3班就在二楼，但谢雅玉没停，跟着赵齐继续往上走。
赵齐停下提醒他:“你走过了，你的教室在二楼。”
“忘了。”
谢雅玉慢吞吞转身，又回头对赵齐说:“中午去一食堂。”
“知道，下课会去等你。”
赵齐进了教室，同学们到的七七八八，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他向四周张望，沈晨还没来。他便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
赵齐刚坐下，前座的两个男生就凑过来和他聊天。正不尴不尬地聊着，沈晨的身影在走廊出现了。他和赵齐对上视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旁边，一屁股坐下。
两个男生和沈晨打了声招呼:“我艹，晨哥，咱又分到一个班了。”
沈晨凑过去说:“缘分呗。”又搂着赵齐的肩膀介绍:“这我哥们，赵齐。”
“哈哈，知道，你没来我们就聊上了。”叫何宇航的男生朝赵齐挤眉弄眼。
“是吧?赵齐。”
赵齐咳嗽一声，提醒他转过去，老师已经来了。
“大家静一静，我叫赵凯华，你们的班主任，教你们生物。”
班主任居然很英俊、身材也挺魁梧，但表情严肃，声音沉稳洪亮，十分有震慑力。
做完简单自我介绍，他又立了几条规矩。
“只要遵守我的规矩，一切好说。如果违背了，那么，对不起……”
他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用眼神扫视了一圈，底下的学生纷纷低下头，赵齐也不例外。
立威的效果不错，他又火速重排了座位，差不多十五分钟，大家就坐在了新位置上。
赵齐的同桌是个女生，短发齐刘海，名字叫李薇薇。她有些激动看着赵齐:“你……你还记得我吗？”
赵齐被她说得愣住了，仔细回想，确定他们之前没见过。
“你应该认错人了。”
“没认错！差不多一周前的晚上，你帮我赶跑了几个混混。”她似乎着急了，说话的语速很快，手不自觉地比划了两下。
被她这么一说，赵齐倒是想起来了。
那天晚上，赵齐和谢雅玉去书店买完学习资料，为了节省时间，他们选择穿过一片即将拆迁的城中村。
他们是在那儿碰上李薇薇的。
城中村的房子像会自我生长的怪物，逐渐将宽阔的道路侵蚀成窄窄的巷子。
谢雅玉和赵齐一前一后，在错综复杂的小巷里穿行。远远的，他们听到一声咒骂:“他妈的，来老子们的地盘，不交钱还想走?”
赵齐猛地刹住车，改变方向往声音传来的地方去。他走得义无反顾，谢雅玉拉都拉不住。
离声源越近，咒骂和嘲弄便越清晰，赵齐判断，最起码有四个人，在敲诈一个女孩。
赵齐猛地停住，一边用手拦住谢雅玉，一边悄悄往巷子里探头。
路灯昏暗，而且一直在闪，赵齐看不大清，于是他把头缩回去，贴着谢雅玉悄声说:“你视力好，看看对面有几个人。”
谢雅玉点点头，配合得不像话，很快给赵齐比了个数，是五个人。
他又无声地对赵齐说话，看口型，他说的是:“上吧。”
赵齐略一思索，摇摇头，在手机上播放了一条警笛的音频。而后，他踢倒了放在墙边的杂物，大声喊:“警察同志！他们就在这！”
巷子里的人显然慌了，赵齐先听到一声“艹”，而后是逐渐微弱的脚步声。
这伙人往反方向跑了，赵齐这才放心地拉着谢雅玉往巷子里去。
那个女孩还在原地，赵齐喊她，她便不自觉地颤栗起来，看样子被吓得不轻。
赵齐放低了声音:“你没事吧？”
女孩终于镇静下来，飞快地扫了赵齐一眼，而后又低下头:“没事。”
谢雅玉撞了一下他的肩膀，警惕地说:“先出去大街上。”
热闹的街区和这条巷子只隔了一个路口，俩人带着女孩过了红绿灯，终于完全松弛下来。
再往回看城中村，黑沉沉的，没有灯火，看来居民已经搬离得七七八八。仅仅一街之隔，却仿若两个世界。
赵齐有些好奇，她一个小姑娘怎么敢往没什么人的城中村跑？
“我好久没来这边，不知道城中村要拆了。”女孩解释道。
她跟以前一样，想抄近道直接穿过小巷子，结果半途遇上敲诈的流氓。
到了安全的地带，女孩没那么害怕了，她甚至带着几分好奇问:“你们报警了么？我听到警笛声还有你们喊警察的声音。”
“没有，是录音，诈他们的。”赵齐笑了笑，自己也没想到效果这么好。笑完，又有些后怕，万一没唬住打起来，他们两个够呛能打赢。
他下意识打量谢雅玉的身材，在心里默默评估他的战力。
谢雅玉很快捕捉到他的视线，他略尴尬地收回目光，假装无事发生，对女孩叮嘱道:“以后千万别一个人去这种地方了。”
她的目光在谢雅玉和赵齐之间逡巡，一时有些愣怔，过了会儿才点点头。
目送女孩打车离开，赵齐松了口气，准备去巷子里把自行车骑出来。刚刚情况紧急，自行车都被扔在那儿了。
“手可以放开了吗？”谢雅玉朝他晃了晃两人牵着的手，语气里有不明显的戏谑。
因为过于紧张，他居然一直拉着谢雅玉的手！赵齐一边说抱歉，一边迅速放开了对方。
“没事。”谢雅玉表现地很大度，并没有过多追究他的无礼行为，反倒对他的救人方式产生了好奇。
“刚刚怎么不直接动手?”
“因为不觉得我们两个可以打五个。”绿灯时间很短，赵齐着急过斑马线，连语速也跟着变快。
谢雅玉依旧不紧不慢的，在绿灯最后一秒，踏上路肩。他点点头，认同了赵齐的观点:“确实有点勉强。”
顿了顿，谢雅玉又说:“不过，我确实可以打两到三个。”
言下之意，是赵齐拖后腿了。赵齐无语地回头，但没法反驳，因为他自己也没什么信心。
赵齐沉浸在回忆里，冷不丁的，胳膊被一个凉凉的物体戳了两下。他回过神，看向李薇薇，李薇薇收回钢笔，压低声音提醒他:“班主任叫你。”
赵齐往讲台上看，班主任又喊了他的名字，他赶紧站起来，有点忐忑。
“你中考语文成绩排全班第一，暂时先当语文课代表。”
原来是在按成绩排名选各科的课代表，赵齐暗暗松口气，又坐下了。
“谢谢。”赵齐轻声对李薇薇说。
李薇薇侧过头，朝他笑笑:“小事，说起来，我还得跟你说谢谢呢，上次太紧张了，没想起来跟你们道谢。”
“没事儿。”
李薇薇说:“你没认出我，我有点伤心。”
赵齐一时语塞，用手在手臂中段的位置比了比:“因为你上次头发很长。”
其实赵齐根本没有注意到她长什么样，他很少直视异性的脸，再加上散光，只有个大概轮廓的印象。
到了大课间，下课铃一响，沈晨拉上赵齐就猛猛往楼下冲。到了楼下，沈晨猛地停住，赵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原来是谢雅玉朝这边走来了。
汇合后，他们三个随着人流往前挤，周围吵吵嚷嚷的。谢雅玉忽然凑近赵齐:“第一天上课，感觉怎么样？”
谢雅玉的声音混在嘈杂的背景音里，赵齐偏过头，好不容易才听清他在说什么。
赵齐有些意外，谢雅玉居然会关心这些。因为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还盯着谢雅玉的脸，谢雅玉不明所以地轻抬下巴，无声地催促他。
“第一节是数学，我觉得还行。”虽然是第一节课，但数学老师没有废话，直接开始正式教学。可能因为暑假有辅导补习，赵齐的思维方式悄然发生变化，现在听课变得容易许多。
一部分也是谢雅玉的功劳。
“怎么不问问我?”沈晨突然探出头，笑嘻嘻的。
他俩中间隔了个赵齐，谢雅玉抬手压了一下赵齐的脑袋，对沈晨说:“你也是第一天来三中上学?”
“啧，无情。”
赵齐站在6班的队伍里，敏锐地察觉到一股令人不适的视线。他循着视线看过去，是个臊眉耷眼的男生，与赵齐隔了一个队伍。
赵齐与他对视，他也不避，反而昂起头，用鼻孔看人，更挑衅了。
赵齐在脑袋里搜索了一圈，也不记得有这号人。他有些摸不着头脑，想着沈晨可能认识，于是往后侧过身问:“那人谁啊？”
赵齐朝那个男生所在的方位示意，沈晨只看了一眼，立马说:“你见过的。忘了?”
“没印象，谁?”
“就是打球很脏那个黄毛。”
“……”赵齐都有点怀疑自己的记忆力了。
沈晨似乎看出来他在想什么，说:“不怪你，要不是跟这煞笔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也认不出来。”
这黄毛的变化实在太大，跟沈晨料想的一样，他把头发染黑，还拉直了，跟个锅盖似的罩在头上，遮住了一小部分眼睛，连神态也变得安分起来。只有从他阴恻恻的眼神，才能依稀看出原来黄毛的模样。
沈晨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的班主任拍了脑袋。
赵齐很有眼力见地转回去，假装认真听校长讲话。
做完操解散后，沈晨还记得这茬，挺认真地叮嘱赵齐:“你少搭理郑家昊，那孙子最爱背后玩阴的。”
说着，还警惕地扫视四周，仿佛是怕郑家昊突然冲上来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