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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他帅与我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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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齐不大懂，为什么沈晨会忌惮郑家昊。他明明看着瘦巴巴的，打球、打架实力都不怎么样。
“往后你就懂了，是吧，老谢?”
“嗯?”谢雅玉的声音从侧后方传来，离得很近，赵齐几乎可以听到他胸腔的共振。
他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沈晨解释说:“在说郑家昊，刚刚他盯着小齐看。”
“我让小齐注意着点儿。”
谢雅玉的关注点比较奇怪，他重复了一遍:“又盯着赵齐看？”
他皱着眉，赵齐感受到他不加掩饰的厌恶。
“嗯，挺挑衅的。”赵齐又补充了一句。
“看来，上次没让他老实。”谢雅玉一字一顿，语气也云淡风轻，但赵齐总感觉他要准备去揍人了。
于是赵齐赶紧说:“他也没干什么。”
赵齐侧过头与谢雅玉说话，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写满了劝阻的意味。
谢雅玉的目光停留在赵齐脸上，大概两秒的时间，他想，赵齐还是太善良了。
“看看也不行。”
谢雅玉这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
沈晨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左手摸着下巴，做思考状:“是啊，鬼知道他之后能干出什么来。”
“这小子最会在老师面前讨好装乖，一个不慎就被他反咬，搞不好还会被叫家长。”
听起来真够讨人厌的，赵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回到教室时，上课铃恰好响起。
6班上午有节课是语文，语文老师姓徐，是个很儒雅的中年男人，讲课生动有趣，声音抑扬顿挫，赵齐听得津津有味。
下了课，李薇薇问赵齐:“刚刚我没注意听，布置的暑期游记有字数要求么？”
“800字左右。”
“好的，那你准备写什么？我暑期没出去旅游，找不到要写的。”
赵齐也没想好要写什么，如实告诉她:“还没考虑好，不着急的，后天才交。”
李薇薇似乎还有别的要说，赵齐发现了，但装作不知道，径直去走廊找沈晨。
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刚响，老师便大手一挥，放他们去食堂抢饭。
沈晨第一个冲出去，又返回来抓上赵齐一起跑。赵齐边跑边说:“去楼下找谢雅玉。”
“看一眼，他们没下课，我们就先走。”
结果二楼所有班级都还在拖堂，赵齐还想等一等，硬是被一身蛮劲的沈晨拉走了。
沈晨对各个食堂窗口了如指掌。他领着赵齐去排队，前面居然已经排了十来个人。
果然高中生抢饭没有最快，只有更快。
赵齐拿起手机给谢雅玉发了条消息:【我们已经在食堂排队了，你吃什么?给你先打上。】
谢雅玉回复得很快。
【不用，我马上到。】
谢雅玉打完饭，在人群里迅速定位到赵齐的位置。他走过去，反倒是沈晨先看见他，朝他招手。
他径直走过去坐在赵齐旁边。谢雅玉其实不大高兴，因为赵齐早上说中午会等他，结果食言了。他不喜欢说话不算数的人。
赵齐似乎才察觉到是他来了，把头抬起来，嘴里还包着饭，不方便说话，于是笑得弯起眼睛。
他笑得太谄媚，看得出有几分抱歉的意思。谢雅玉也认同亡羊补牢的道理，勉强不与他计较。
谢雅玉刚吃两口饭，就听见沈晨吐槽:“我们新班主任好严啊，不苟言笑的，那个子老高，体格贼壮，论文论武都比不过他，接下来两年惨咯。”
赵齐也附和道:“确实魁梧，特别严肃。”
过了会儿，赵齐拿眼偷偷瞅谢雅玉，笑得不怀好意:“简直像中年plus版谢雅玉。”
沈晨连嘴里的饭菜都不嚼了，特意把身体离远了些观察谢雅玉，而后狂点头:“你别说，还真有点像。”
赵齐说完就有点后悔，大概是周围的气氛太欢快了，他没过脑子就拿谢雅玉开玩笑。按以往的经验判断，谢雅玉也不是个能开得起玩笑的。
他用余光瞧了瞧谢雅玉，没有明显的表情变化。赵齐放心一些了，但为了稳妥起见，赵齐还是挣扎着找补:“都挺帅的哈哈哈哈。”
好像笑得太假了，赵齐想。
“我帅还是他帅?”
谢雅玉木着脸，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赵齐差点呛到。
“你帅吧。”沈晨率先给出了答案。
谢雅玉敷衍地“嗯”了一声，但似乎没有满意。他放下筷子，侧头盯着赵齐，也不说话，意思很明显，他还要听赵齐说。
才看出来，谢雅玉原来挺自恋的，赵齐这么想着，尽量摆出慎重的样子来，给出了评价:“当然是你更帅。”
虽然主要目的是为了应付谢雅玉，但他说的也是真心话。谢雅玉和他们班主任一样，是很英俊的好看，一双凤眼更是为他添了几分少有的锐气。可他不笑的时候，就显得有点凶。
当然，谢雅玉总是不笑的。所以，赵齐想，如果谢雅玉可以多笑就好了。
谢雅玉听不见他的心声，所以还是没什么表情，轻盈地点了下头。
快吃完的时候，李薇薇和她的同伴拿着餐盘从他们旁边过，她笑着和赵齐说:“hi。”
她又注意到赵齐旁边的谢雅玉，微微瞪大眼睛，特意朝谢雅玉打了个招呼。
谢雅玉的眼神里透出几分迷茫，但还是礼貌地回了句“你好”。
待两个女生走远后，沈晨忍不住跟谢雅玉八卦:“那女孩是赵齐同桌，你怎么也认识?”
谢雅玉不明所以:“不认识，但看着眼熟。”
刚刚看谢雅玉和她打招呼，像认识的样子，结果居然和他一样没记起来。赵齐轻笑一声:“她就是我俩在巷子里帮的那个女生。”
赵齐感叹道:“和她还挺有缘，居然成了同桌。”
谢雅玉抬眼看他，却没接话。
反倒是沈晨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我说呢，你也不是个自来熟的，今天刚见面，就跟人小姑娘有说有笑的，还给人零食。原来是救命恩人呐！”
沈晨越说越暧昧，最后总结:“这就是缘分天注定。”
赵齐对他简直无语:“你快打住，我没那个意思。”
又想恶心沈晨一下，于是挑眉说:“倒是你，这么关注我的一举一动?是不是暗恋我？”
赵齐以为沈晨会被噎住，但是他小看了沈晨的脸皮。沈晨只愣了一秒，就立马换了色眯眯的样子来摸赵齐的脸，边摸边说:“终于被你发现了么？”
赵齐反而被他的不要脸镇住了。
一直没说话的谢雅玉突然伸出手，“啪”的一声打掉沈晨作怪的手。
“吃饭。”
放学的铃声已经响了半天，讲台上的老师还是没有下课的意思。
谢雅玉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支着下巴听课。走廊上很安静，没有人走动，二楼的老师们仿佛在暗自较量谁拖的堂更久。
忽的，谢雅玉听见走廊上有很轻的脚步声，又在他窗外的位置停了。他一抬头，就看见赵齐鬼鬼祟祟地站在那儿，呲个牙朝他乐。
谢雅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刷”的就把窗帘拉上了。
五分钟后，老师终于大发慈悲放他们下课。
后门打开，谢雅玉第一个走出来。
“走吧，我的哥，就等你了。”沈晨迫不及待地往前走，剩余俩人落后一步。
赵齐:“你突然拉窗帘吓我一跳。”
谢雅玉:“因为你笑得有点渗人。”
赵齐:“……”
旁边跑过两个女生，突然回头看他俩一眼，相视一笑，接着又看他们一眼，跑开了。
赵齐有点懵，轻轻撞了谢雅玉一下:“她俩干嘛?怪瘆得慌。”
谢雅玉摇摇头。
沈晨倒着走回来，笃定地说:“少见多怪！这肯定是看上你、我或者老谢了呗。”
赵齐忍不住佩服他:“我要是有你这么自信，该多好。”
沈晨潇洒回头，抛了个媚眼:“如果你有我这么帅，你也会自信的。”
“……”
“……”
两人到家已经快十点。赵齐打着哈欠，和谢雅玉说了“拜拜”，就要回自己房间。
他的书包带却忽然被谢雅玉拽住了，赵齐有些疑惑。
谢雅玉的脸隐在阴影里，看不真切:“不是说还有数学题没写么？”
“我洗完澡会写的。”
“……好。”
赵齐洗完澡，猛地明白过来，谢雅玉刚刚是在邀他一起学习。他坐在床边，一阵风吹来，窗纱上下翻动，赵齐闻到泥土和草叶的味道。
赵齐无端想起，白天时李薇薇问他:“你和上次一起帮我的那个男生，关系很好吧？”
原来，在旁人看来，他和谢雅玉居然很要好吗？
当时，他回答的模棱两可，大概是因为没有底气。这会儿，又忽然生出一股冲动。
于是他边擦头发，边给谢雅玉发消息。
【我可以过去写么？】
半晌，赵齐没等到谢雅玉的回复。他便放下手机专心写作业。
手机开了振动，软件通知的提示“嗡嗡”响，吵人得很。不知道是第几次振动，赵齐不耐烦地打开手机。
是谢雅玉的回复。
【刚刚在洗澡，你过来吧。】
赵齐看着写了快一半的题，想想还是拒绝了。
【算了，我已经在写了。】
发完又觉得稍显冷漠，就补上三个憨笑的emoji表情。
赵齐认为这件事已经没什么好讨论的，所以把手机调了静音，打算把作业一鼓作气写完。
下一道题刚有思路，就被谢雅玉的声音打断了。
谢雅玉在喊他的名字，声音从阳台的方向传过来。他打开阳台门，问谢雅玉有什么事。
赵齐的视力在夜里格外不好，但还是看清了谢雅玉穿的衣服，又是那件领口开得很大的T恤。
谢雅玉很低很轻地说:“过来。”
“可我都快写完了。”
谢雅玉顿了顿，又说:“给我检查。”
他说完，不等赵齐反应，就从阳台翻过来了。赵齐眉头一皱，条件反射般伸手去接，生怕他掉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