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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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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躲在山后，余晖把天际线染上大片橙红。
四下宁静，谢清禹能感到自己的心跳快要冲破桎梏，飞快地想要奔到连序廷面前展示自己的热忱。
他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勉强站定，嘴唇颤了颤，但想不起要说什么。
连序廷脸上映着霞光，瞳仁像一颗透明的宝石，闪着促狭的光，专注地看着他。
那视线让谢清禹无法直视，慌乱中别过脸，目光空洞地望着远处已渐渐隐入暮色的山林。
大概有一分钟，抑或是几秒后，Alpha终于放过他，目光收回，看着愈发转暗的天空说：“不早了，我们去吃饭吧。”
随后体贴的转身走在前面。
谢清禹手心已经湿透，抓着小风扇的手柄滑溜溜的，随手用衣角擦干，快步跟了上去。
出了一身汗，所以两人洗过澡才到餐厅。
因为是淡季，来用餐的人很少。好在餐厅氛围不错，菜式也还算合口，谢清禹又实在饿了，忍不住多吃了一些。
等他放下餐具，发现连序廷正撑着下巴望着窗外的夜幕。
全景窗外黑漆漆的，谢清禹在等待上菜的过程中也抬头看过，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一天的相处下来，他觉得自己的勇气多了不少，于是问连序廷在看什么。
Alpha回眸，略带遗憾地说：“还以为今天晚上会有很多星星，没想到云层也太多了。”
“你喜欢看星星吗？”
“听说这儿的空气能见度很高，但我们的运气好像有点差。”
谢清禹不免也感到可惜，想了想，说：“其实云港的海边也不错，往东边有一座小岛，那里污染小，也能看到星星。”
“你去过？”
“嗯。”谢清禹用力地点头，“爸爸带我去看过几次帆船比赛。”
连序廷像是很感兴趣的样子，“你喜欢吗？帆船。”
“我哪里玩得来，而且我有一些晕船…”
“晕船还去？”
谢清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其实也还好，有时候会晕有时候又没事，我也掌握不到规律。不过难得有风景不错人也少的地方，爸爸就偶尔带我过去。”
连序廷点点头，“下次我们可以一起。”
谢清禹嘴巴微张，又轻轻合上，随后很小心地点了点头。
远处有钢琴声缓缓传过来，节奏舒缓优美。谢清禹注意到好半天了，他翘着脑袋望了会儿，忽然站了起来。
连序廷以为他要去洗手间，正要指路，发现他是朝着餐厅舞台的方向走过去的。
Omega脸颊红扑扑的，染着羞赧的绯色，走到钢琴旁，和演奏者说了什么。
没一会儿，琴声停止，原本弹奏钢琴的人起身让出位置。
他朝着这边看过来，隔得有些远，五官有些模糊。连序廷只能看见他坐到琴凳上，似乎调整了下呼吸，才抬手按下琴键。
与之前舒缓温柔的乐声不同，谢清禹的琴声稍显活泼，他指尖跳动，轻快地跳跃在黑白琴键上，在水晶灯下像沾着星光的精灵，华丽而调皮。
连序廷不懂音乐，只是目光停在演奏者身上不能移开，直到一曲终了，才发觉已经不知不觉间来到台下，和餐厅为数不多的其他客人一起鼓掌。
谢清禹在掌声中起身，他能感受到来自某处炽热的目光，但不敢抬头，脚步虚浮地回到Alpha面前站定。
连序廷停止鼓掌，难得语塞一回。
他从小不必看人眼色，也从未有过需要赞美别人的机会，第一次为自己的词穷懊悔。
他垂眸看着Omega眼底闪烁的光，情不自禁地笑起来，“我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礼物。”
谢清禹低着头，声音细如云丝：“随便卖弄的，算不上什么礼物…”
水晶灯的光彩倾洒在他头顶，将漆黑的头发点上星光。
连序廷指尖蜷了蜷，说：“要不要出去走走？”
兴许是错觉，谢清禹觉得Alpha的声音比之前还要温柔。
穿过餐厅的时候，有客人向他刚才的演奏表达了欣赏，这让他忍不住偷偷看了看身边的人。
连序廷低头和他对上视线，随后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弯起手肘。
用餐的客人中有人发出一声“哇哦”，谢清禹热度还未完全退去的脸颊更烫了。他几乎想要躲起来，梗着脖子抬手挽住Alpha的手臂。
...
餐厅外面并没有想象中的黑，一路都有路灯。据说是不破坏生态，光线设置得并不明亮，非常适合幽会。
谢清禹非常犹豫要不要把手收回来，连序廷个子太高，比他高出一个头不止，说实话，他的胳膊抬得有点累。
幸运的是前方的小路变窄，他终于找到机会抽出自己的手，同时也产生一些微妙的遗憾。
连序廷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臂弯，不经意地说起他刚才弹钢琴的事。
谢清禹难得得到喜欢的人的欣赏，话便多了起来，“从小跟着爸爸学习，不过没什么天赋，水平一直马马虎虎。其实我刚才错了好几个音…”
“是吗，我完全没发现，而且我觉得非常好听。”
连序廷真诚地夸赞。
“因为曲子是爸爸作的，你没有听过所以发现不了。”
连序廷单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听你一直提起你爸，他似乎钢琴方面很有造诣？”
谢清禹忽然停下来，转身看着Alpha表情略显神秘地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谢倚安…”
连序廷站定，眸底升起明显惊讶的情绪，“钢琴大师Yancy是你爸？”
全球最权威的音乐奖克维奇奖最年轻的得奖者是十年前的一位名叫Yancy钢琴家。获奖时轰动了全国，政府甚至特别报道了此事，并在Yancy回国时安排了黄金时段的访谈节目，宣称其是国家的骄傲。
然而这位年轻的钢琴家却在不久后便宣布不再参加任何演出，同时也几乎停止了所有的公共场合活动，一时间全国上下无不为其痛心遗憾。
提起爸爸，谢清禹眸底盈满隐藏不住的小骄傲，“所以你该相信我确实弹得很一般了吧。”
他难得表现得如此生动，连序廷不禁失笑，“那你怎么不去隔壁学校？”
他们目前就读的是国家重点的商学院，而在两条街外的伯利文大学，则是最权威的音乐学院。
“我也不知道…”谢清禹歪着脑袋，语气稍显疑惑，“我曾经问过爸爸，他说我完全没有音乐天赋，叫我趁早干点别的，以后还能找份好工作。”
连序廷略作思考，点点头道：“我觉得摄影师就很适合你。”
谢清禹顿了几秒，脸腾地烧起来。
他回过身，低着头挣扎了一会儿，才小声说：“对不起。”
小路旁边有长椅，连序廷缓缓走近坐下来，沉默地望着远处漆黑的天空。云层更厚了，可能半夜就要下雨。
身后传来动静。
Omega小心靠过来，站在旁边垂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我没有把你的照片外传，也没有做坏事…”
这种事实在变态，要是连序廷报警，他没有任何理由能逃脱制裁。
连序廷靠着椅背，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窘迫的Omega。
谢清禹十指绞紧，硬着头皮说：“照片的事纯属我的个人行为，和我爸爸无关，你可不可以不要把我爸爸牵连进去…？”
“做什么坏事？”
Alpha忽然出声打断。
“……”
气氛安静了几秒，连序廷不紧不慢地又问了一遍：“一般偷拍别人照片都会做什么坏事？”
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你为什么不做？”
“我…我只是、我只是…”
他只是很喜欢连序廷，但这种话谢清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他嗫嚅半天，又想到自己的罪行可能会牵连到爸爸，便害怕起来，说话时连声音也开始哽咽，“对不起…”
连序廷眉心拧成一个结，抬抬下巴示意：“过来坐下。”
谢清禹愣了下，老老实实绕到长椅前。
他眼前有些模糊，不小心磕到膝盖，却顾不得疼痛，垂头丧气地坐在Alpha旁边。
连序廷瞥了眼他的腿，说：“我没有生气…”
停了下又改口道：“好吧，刚开始的时候是有一点，但现在不生气了。”
Omega颤颤巍巍地抬眸，刚和他对上视线就急忙低回去，瓮声瓮气地说：“没关系，你生气也是正常的…”
耳边传来很轻的叹息声，接着，谢清禹察觉到有荧光照在脸上。
他偷偷抬起头，看见Alpha掏出手机。
一番操作后，连序廷突然靠过来，一只手按在Omega头顶，揉了揉手下软乎乎的头发，另只手举高手机，说：“看镜头——”
谢清禹满脸呆滞，却下意识地跟随指令。
快门声响起，连序廷将手机收回到眼前，对自己的拍照技术不太满意。
“好黑，是不是应该在亮一点的地方拍比较好。”
他一只手还放在谢清禹头顶，指尖穿插在柔软的发丝间轻轻揉捻。另外一只手在手机上琢磨了一阵子，最终放弃地递给身边的Omega。
“你来，拍得好看了我就原谅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