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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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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头扎进血管，刺痛将神经唤醒，谢清禹从回忆里抽身，抬头望着头顶的吊瓶，一滴一滴落下，冰冷地淌进皮肤深处。
“因为患者体质特殊，目前的药物可能会导致他出现一些不良反应，要是发现异常立即通知我们。”护士一边调着流速，一边向旁边的宋戈交待。
宋戈点点头，更细致地又询问了一些其他问题。
护士离开后，谢清禹把旁边座椅上的毯子抱起来，“你坐下吧，不要忙了。”
“小宁之前也用过这种药，他后半段一直在睡觉，并且第二天也没什么精神。”宋戈接过毯子搭在他腿上，“你明天在家好好休息一天吧，我跟赵总熟，帮你请假？”
赵诚的假非常难请，但对上宋戈时又出奇地好说话。谢清禹非常感激，虚弱地笑了一下，“多谢你了。”
他脸上血色全无，宋戈眉头很轻地皱着眉，犹豫道：“我今天上午联系过上次说的那位教授，他最近行程比较满，不过下个月的10号他会在阿兰提亚休整，那天下午会有一段空余时间，你要不要过去一趟？”
谢清禹抬头对上宋戈的眼睛。
“不骗你。”宋戈坐在他旁边，找到联系的邮件给他看，“不过哈维教授在了解过你的情况后表示治愈的希望并不太高，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
谢清禹勾了勾唇角说：“我只要能摘除腺体就好了。”
他根本没奢望过自己有一天能被治好，所以也没有太多的失望。
宋戈不禁看向他此刻被围巾包裹着的脖子，不知道想到什么，沉默了下来。
谢清禹看出他的同情，本来打算玩笑一下的，但因为输液，头忽然开始发晕。他不得不靠在椅背上，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宋戈见状立即起身，“我去叫护士。”
“不用。”谢清禹拉住他的袖子，“只是晕一会儿，我有经验的。”
这类药他不是第一次用了，只要再过一会儿睡过去就好了。
宋戈并不放心，还是叫来了护士。
护士小姐是位Beta，她用仪器检测了谢清禹身上的信息素浓度，最终把目光移到宋戈身上，语气不太好地说：“这位先生，您不知道Omega生病期间对信息素非常敏感吗？请收起您身上的信息素。”
宋戈有些无措，“我...我身上的信息素？”
护士将仪器靠近他脖子，指示器立即变红，“你看！”
“不是他的原因，请不要怪他。”谢清禹勉强撑起身解释“他是Beta，没有腺体，并不会散发信息素。”
“那...”护士看着手里的仪器，开始怀疑起来，“可是显示...”
宋戈立即明白过来，“抱歉，我马上去买阻隔剂。”
“好吧，不好意思，楼下药房就有卖的，你不用走太远。”
“好的...”
宋戈买阻隔剂去了。护士又观察交待了一些事项后也离开，治疗室恢复了平静。
谢清禹头晕的感觉并没有好转，但他坐了起来，拉开围巾，再解开脖子上的颈环。
空气中还未散去的S级Alpha信息素开始攻击腺体。
很快，那个原本就发红的地方肿起来，鼻腔也开始闻到淡淡的茶香味。
时隔七年，谢清禹终于再次感受到连序廷的信息素。
眼泪开始不受控制地落下来，一滴一滴，很快把世界都晕染模糊。谢清禹崩溃得突然，他缩在治疗室的椅子里，整个上半身都在颤抖。
血液回流进输液管里，拉出长长的一条深红的线。谢清禹用空闲的那只手胡乱抹了下脸，缓慢地去调试那根由透明变成暗红色的软管。但他显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血液不仅没有重新回到身体里，反而倒流得越来越多，直到开始染红了滴斗，宋戈及时地出现在了身后。
谢清禹难堪地偏过头，单手迅速扣好颈环，又用围巾搓了搓脸。
等到他勉强整理好情绪后，宋戈也正好调整完，输液管重新变回透明，不过上面留下了很浅的一层红色痕迹。
宋戈什么也没说，打开阻隔剂在空气中喷了一遍，然后重新坐在他身边，“我点了一份外卖，天气太冷了，我想你需要一点热的东西暖一暖胃。”
谢清禹非常感激地看着他，眼眶又红又肿。
“你要是难受的话，可以先睡一觉，等到了我再叫你。”宋戈又往他身边靠近了些，“不介意的话可以靠在我身上，应该会舒服一点。”
谢清禹的眼泪又流出来。
因为哭过，他的精力很快耗尽，但他没有靠在宋戈身上，而是倔强地歪着脖子睡了一整夜。
病情暂时得到控制，又休息了一天，谢清禹恢复得还不错。只是赵诚对他的休息非常不满，又安排了很多工作。谢清禹除了在园区忙，还要往公司跑，一天下来累得连饭也不想吃，回到宿舍匆匆洗了个澡就睡了。
可是躺到床上又没有睡意，谢清禹拿起手机，开始搜索宋戈提过的阿兰提亚。
他以为阿兰提亚会是在赤道以南的某个国家，但当他打开地图上找到这个小得不起眼的地方时，发现它的周边还有数个同样大小的国家，簇拥在一起，组成最靠近北极的岛群。
而更让他惊讶的，是阿兰提亚的对面，竟然是他曾经无限向往的国度伊里德。
第一次听说伊里德这个名字，是他和连序廷的第一次约会。
因为连序廷的表白，谢清禹也稍微长了点胆子，在一个周末约了连序廷去他之前提过的小岛。
小岛位于云港东面不远的海面上，开发得非常成功。因为是冬天，来的人很少。不过谢清禹很喜欢冬天，虽然海风吹在脸上有点疼，但可以不用流汗。
谢清禹带连序廷去最喜欢的餐厅吃饭，吃完再沿着海岸线散步。
开发商显然也考虑到海风太大，为吸引游客专门做了防风的玻璃走廊，然而游客依然不多，一路走下来，谢清禹也没有见到除了他们以外的其他人。
“这里夏天的时候夜景很不错，抬头就可以看见满天繁星。”想起上次在山上，谢清禹还是有些遗憾，“你如果喜欢的话…”
他话说到一半停下来。
连序廷等了会儿，没等到下文，不由得看向他。
谢清禹身上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大概是走路有点热，他的脸有点红。
他低着头，把外套脱下来抱住，小声地说：“我本来想说你要是喜欢我们明年再一起来。”
他的话明显没说完，连序廷点点头，“但是？”
“但是你明年应该就没什么空了吧？”
谢清禹的印象中，大四的学长学姐们好像都在忙毕业后工作的事，很少会在学校出现，就连今年的连序廷也经常不来学校。
明年连序廷就大四了，想见面可能会更难。
“再怎么忙，陪你的时间总是有的。”连序廷用手背探了探他的脸，还很热。接过他的外套抱着，目光注意到他脖子上的银色闪光。
“很少见你戴这个。”
谢清禹迅速抬手捂住脖子上的颈环，脸上更红了，小声嗫嚅道：“是不是很幼稚？”
“为什么这么说？”连序廷拨开他的手，摘下自己的围巾把他光秃秃的脖子裹起来，“颈环的效果比抑制贴更好不是吗？”
“但这个是小朋友才会用的东西啊…”
未发育成熟的Alpha或者Omega尚不能控制好自己的信息素，便会佩戴颈环辅助，一般来说成年以后就会换成抑制贴。
因为冬天衣服穿得厚，谢清禹就会偷偷换成颈环，结果一时太热就忘了…
“又没人规定大朋友就不能戴。”连序廷俯身，将他的颈环摘了下来，看着上面的专属刻字，抬眸，“况且你以为你很成熟吗？谢清禹小朋友？”
谢清禹急急忙忙地捂住腺体，表情明显慌张，但又对Alpha的行为不敢反抗。
连序廷当然也有过佩戴颈环的时期，解释道：“戴起来不闷吗？这里没人，摘一会儿吧，反正有我在。”
谢清禹暗道就是因为有你在才不敢摘。但他明显没胆子说出来，只好转身继续往前走。
不得不说，没有颈环或者抑制贴压制的脖子轻松了很多，谢清禹很少在外面有这种没有束缚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快要飘起来。
但很快他又想到什么，有些担心地回头看向Alpha，“会不会影响到你？”
他对S级了解不多，不知道自己的信息素会不会对连序廷造成影响。
“不是易感期就没什么问题。”连序廷上前两步和他并排，牵住他的手塞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而且你的信息素闻起来也不错，很香，很甜。”
谢清禹一颗心噗通噗通跳得厉害，他觉得手心迅速沁出了汗，想松开，但被连序廷紧紧握着，只能慌乱地四处张望。
恍惚间，玻璃墙外好像有什么东西划过。
谢清禹仰着脖子，一双眼睛睁得圆圆的，望着天空发呆。
连序廷停下脚步，也跟着抬头道：“怎么了？”
“好像下雪了。”谢清禹声音有些不稳，他又盯了一会儿，忽然抽出自己的手往出口跑去。
海边昏暗的沙滩上，谢清禹伸出双手摊开，不一会儿，掌心湿润，躺着几片来不及融化的雪花。
他开心地笑起来，眼睛弯弯地看向跟过来的连序廷大声说：“下雪了！我还以为今年不会下呢！”
海风从远处拂过来，也挟来更大更密的雪花，极速在漆黑的夜空划成一道道白线。
连序廷把羽绒服套在谢清禹单薄的身上，拉好拉链。
谢清禹被重新裹成一个毛毛虫，后知后觉自己刚才太过活跃，不禁脸颊发烫，摸着脖子上的羊绒围巾说：“你冷不冷啊，我把围巾还你。”
“戴着。”
连序廷拉住他的手，牵着人原路返回酒店。
谢清禹觉得有些可惜，他很喜欢下雪，但云港一年中下雪的时候很短，错过就得等到明年。
不过能和连序廷一起迎接初雪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事了，所以他很快就整理好情绪。
两人回到酒店，连序廷找人要来姜汤，看着他一整碗都灌进肚子里。
谢清禹喝得额头直冒汗，亮出干净的碗底，鼓着脸说：“喝完了…”
还打了一个饱嗝。
连序廷眼底噙着笑，忽然俯下身，用指尖拭去他嘴角残余的汁液。
谢清禹本来还在尴尬，这下连动也不敢动。
他想起上次在学校里连序廷说要亲他，那时候两人也是挨得这么近。
不过那天最后连序廷却没有亲下来，只是笑了一下，说：“看你好像没有准备好，还是下次吧。”
连序廷的指腹很柔软，他之前就知道了。不过这次可能是因为在外面吹久了海风，凉了很多。柔软的手指从他的唇角一直移动到滚烫的颊边，凉凉的很舒服。
谢清禹紧张地眨了眨眼，干巴巴地开口道：“你冷不冷？要不要也给你煮一碗？”
连序廷眼底情绪看不清明，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并没有回答谢清禹的问题，而是收回手站直身体，往后退出房间，说：“早点休息。”
碗底残留了一点点汤汁，顺着碗壁滑落到手指上。谢清禹眼睁睁看着Alpha伸手去拉门把手。
门就要关上的瞬间，汤碗落在地毯上，发出很闷的声音。
谢清禹双手扒住门，紧张地和门外的连序廷对视。
连序廷站着没动，很平静地问他：“怎么了？”
谢清禹用力握了握拳，忽然冲上去，按下门口开关的同时，另一只手扯住Alpha的大衣衣领，垫起脚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很轻的吻。
房间暗下来，谢清禹哆哆嗦嗦地打算关门，甚至连晚安也说不清楚。
门被外力挡住，连序廷踏回房间，重新打开开关。
房间恢复明亮，谢清禹像个偷东西被发现的小偷，他无所遁形，慌张得用手去遮自己的脸。
却被Alpha捉住手腕。
然后被不容抗拒的力道拉进一个怀抱。
连序廷俯下身，重重地吻上那张通红的嘴唇。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