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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玉碎金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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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死寂般的等待中缓慢流淌。货栈深处丙字库方向隐约传来开关库门的沉重声响和模糊的人声。辛瑜的心悬在半空,默默计算着时间。"泥鳅"能否安全送出胶卷?"墨"先生的人能否及时行动?
突然!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如同平地惊雷,猛然从货栈深处、丙字区方向炸开!大地剧烈震颤!辛瑜被震得一个趔趄,撞在身后的货箱上!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更加猛烈的爆炸!火光如同地狱的巨口,瞬间撕裂了黑暗的夜幕,映红了半边天穹(午火藏丁,引爆杀器)!浓烟滚滚,冲天而起!
"爆炸了!"
"丙字库!是丙字库!"
"救火啊!"
"有乱党!抓乱党!"
整个货栈瞬间陷入极度的混乱!凄厉的警报声拉响!守卫的惊呼、工人的奔逃、救火的水龙喷射声、玻璃破碎声、货物燃烧的噼啪声…交织成一片末日般的交响!
"老爷!老爷还在里面!"周福吓得魂飞魄散,失声尖叫,也顾不上辛瑜了,连滚爬爬地朝着火光冲天的丙字区方向跑去!
辛瑜的心跳几乎停止!成功了!组织真的行动了!军火被引爆了!周镇雄.她不敢想下去!是死是活?
就在这时,一只沾满油污的手猛地抓住了她的胳膊!
辛瑜惊骇回头,正是"泥鳅"!他脸上被烟熏得漆黑,工装上带着火星,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和焦急:"快跟我走!这里马上要被封锁了!巡捕房和消防队马上就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墨'先生安排好了出路!"
辛瑜没有丝毫犹豫,跟着"泥鳅"如同两条灵活的游鱼,在混乱的人群、浓烟和四溅的火星中穿梭!他们避开混乱的主通道,钻进堆满杂物的狭窄缝隙,七拐八绕,朝着货栈最偏僻的、靠近江边的一处废弃小码头跑去!
身后,是冲天的火光、凄厉的警笛和绝望的嘶喊。
前方,是沉沉的夜幕和奔流不息的黄浦江。
跑到码头尽头,"泥鳅"猛地吹了一声尖锐的口哨!江面上,一艘没有点灯、如同幽灵般的小舢板悄无声息地靠了过来!船头站着一个戴着斗笠的汉子(大勇!)!
"快上船!顺流下去,到吴淞口外,有去南洋的'海丰号'货轮接应!船票和新的身份证明在包里!""泥鳅"用力将辛瑜推上摇晃的舢板,语速飞快,"'墨'先生让我转告你:火种已播,前路珍重!待得东风起,金玉必长鸣!"
"泥鳅"同志!保重!"辛瑜站在摇晃的船头,看着火光映照下"泥鳅"坚毅而模糊的脸庞,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亥水奔涌,离情别绪)!她知道,这一别,或许就是永诀!
大勇奋力一撑竹篙,小舢板如同离弦之箭,悄无声息地滑入黑暗的江心,迅速被浓重的夜色吞没。
辛瑜站在船尾,回望那片燃烧的货栈。冲天的火光将外滩的霓虹都映衬得黯淡无光。周家的罪恶、军阀的野心、洋行的贪婪,都在那惊天的爆炸中化为飞灰(丙午火局,终遭反噬)!而她,沈辛瑜,用一枚算珠,窃取了点燃这惊雷的秘密,也彻底斩断了与过去的一切联系!
她低下头,轻轻抚摸着手腕上那枚温润的玉算珠。珠子上,那一点永不褪色的红痕,在远方火光的映照下,如同跳动的——燎原星火!
玉碎于深渊,只为金鸣于——新天!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