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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冠冕下的放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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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里安握着羽毛笔，指尖抵着一份关于南方行省秋收税赋的奏折，墨滴在羊皮纸上晕开一个小小的黑点。他盯着那片墨迹，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回放着今早起床时的情景——伊瑟克顶着一头微乱的头发，用鼻尖蹭着他的颈窝，低声说着“陛下再睡一会儿”，而他自己则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连抬手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
“该死的海盗……”他低声咒骂，脸颊却不受控制地发烫。自从上次在寝宫里坦诚相对后，伊瑟克像是得到了某种默许的信号，在无人的场合里愈发“无法无天”。
如果说之前的亲吻和拥抱还带着几分克制的虔诚，那么现在，那份海盗骨子里的野性与直白，便时常在四下无人时悄然流露。
“叩叩叩——”
轻微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艾德里安立刻坐直身体，清了清嗓子：“进。”
门被推开，伊瑟克端着一个银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甘菊茶。他穿着一身深灰镶银边的常服，袖口一丝不苟地扣着，只是领口的纽扣松开了两颗，露出古铜色的锁骨——那是艾德里安昨晚不小心留下的痕迹。
“陛下，该喝药了。”伊瑟克将托盘放在桌角，语气恭敬，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艾德里安看着那杯颜色浅黄的甘菊茶，眉头紧锁：“又喝？本王又没病。”自从上次“累”得起不了床后，伊瑟克便以“调理身体”为由，每天让厨房送来各种莫名其妙的汤药，美其名曰“补元气”。
“陛下日理万机，总要保重身体。”伊瑟克拿起茶杯，递到他唇边，“这是臣让老巫医新配的，加了蜂蜜，不苦。”
艾德里安别过脸：“本王不喝……唔！”
温热的茶水被强行灌入口中，带着淡淡的甘菊香和浓郁的蜂蜜甜。艾德里安被迫咽下，瞪着眼前这个“以下犯上”的海盗，却看到他眼中狡黠的光芒，以及嘴角那抹怎么也藏不住的笑意。
“伊瑟克！”艾德里安放下茶杯，语气带着警告，“这里是书房，不是寝宫！”
“臣知道。”伊瑟克收敛了笑容，却在转身整理书架时，手指不经意地划过艾德里安的后颈。那里的皮肤细腻敏感，艾德里安猛地一颤，羽毛笔差点从手中滑落。
“你干什么！”他压低声音，警惕地看向门口。幸好侍从都被伊瑟克支开了，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人。
伊瑟克转过身，脸上带着无辜的表情：“臣只是看陛下衣领歪了，想帮您整理一下。”他走上前，手指轻轻拂过艾德里安的衣领，动作看似正经，指尖却故意擦过他的喉结。
艾德里安的呼吸一滞，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脊椎窜了上来。他猛地拍开伊瑟克的手：“不用你管！本王自己来！”
“陛下似乎……不太高兴？”伊瑟克退后一步，眼神里立刻换上了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像只被主人训斥的大型犬，“是不是臣又惹陛下生气了？臣以后……以后再也不敢了。”
又是这招。
艾德里安看着他低垂的眼帘和微微抿起的嘴唇，心中那点怒火瞬间熄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哭笑不得的无奈。他知道伊瑟克是故意的，每次他一反抗，这家伙就摆出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让他根本硬不起心肠。
“你啊……”艾德里安叹了口气，拿起羽毛笔，试图重新集中精神，“下次再这样，本王就真的罚你去北海守灯塔。”
“臣遵旨。”伊瑟克立刻应下，语气却毫无惧意，反而带着一丝戏谑，“只要陛下肯去灯塔看臣，臣就算在北海冻成冰雕也愿意。”
艾德里安被他噎得说不出话，只能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低头看向奏折。但他刚写下一个字，就感觉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不用抬头也知道，伊瑟克正靠在书架上，目光专注地看着他，眼神里的热度几乎要将他点燃。
“看什么看？”艾德里安头也不抬，声音却有些发虚。
“看陛下写字。”伊瑟克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陛下握笔的样子，很认真。”
“……”艾德里安感觉脸颊更烫了，“没事就去处理你的海上文书，别在这里碍事。”
“臣的文书已经处理完了。”伊瑟克慢悠悠地走到他身后，双手撑在书桌两侧，将他圈在怀里。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廓，带着淡淡的海盐皂气息，“现在，臣只想……陪陪陛下。”
艾德里安的身体瞬间僵硬，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人的体温和贴近的胸膛。他想推开他，想呵斥他放肆，但身体却像被施了定身咒般动弹不得。
“伊瑟克，别闹……”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臣没闹。”伊瑟克低下头，鼻尖蹭着他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温柔，“臣只是……很喜欢这样看着陛下。”
羽毛笔在艾德里安手中微微颤抖，墨水再次滴落在奏折上，晕开一个更大的黑点。他放弃了挣扎，任由身后的人抱着，只是嘴上依旧不饶人：“无赖……登堂入室的海盗无赖……”
伊瑟克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脊背传来。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抱着他，感受着怀中之人的体温和心跳。
……
王宫的晚宴总是冗长而乏味。艾德里安坐在主位上，应付着前来敬酒的贵族，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尽快结束这场无聊的盛宴。
伊瑟克坐在他下首的位置，作为“海之玫瑰”，他如今已是王宫里的常客，只是依旧不习惯那些繁文缛节，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地切割着盘中的鹿肉。
“陛下，臣敬您一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伯爵端着酒杯，颤巍巍地走上前。
艾德里安起身，象征性地抿了一口：“老伯爵客气了，愿公国国泰民安。”
老伯爵满意地点点头，退了下去。艾德里安刚坐下，就感觉到桌下有一只脚轻轻碰了碰他的脚踝。他猛地看向伊瑟克，却见他正专注地看着面前的餐盘，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艾德里安咬牙切齿，用眼神警告他安分点。伊瑟克却像是没看懂，反而用脚尖顺着他的小腿往上蹭了蹭，隔着厚厚的羊毛袜，传来一阵酥麻的痒意。
艾德里安差点没忍住，猛地咳嗽起来。旁边的侍从官连忙递上温水，关切地问：“陛下，您没事吧？”
“没事……”艾德里安接过水杯，狠狠瞪了伊瑟克一眼，后者终于收敛了些，嘴角却勾起一抹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好不容易熬到晚宴结束，艾德里安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宴会厅。他裹紧了斗篷，快步走在回寝宫的走廊上。伊瑟克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脚步声在空旷的石板上回响。
“你今晚很过分。”艾德里安头也不回地说。
“臣哪里过分了？”伊瑟克的声音带着一丝无辜。
“桌下……”艾德里安的声音低了下去，“你是不是想让本王在大臣们面前出丑？”
“臣不敢。”伊瑟克加快脚步，走到他身边，“臣只是……想引起陛下的注意。”
“注意？”艾德里安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你需要用这种方式引起本王的注意？”
月光从走廊的窗户照进来，勾勒出伊瑟克挺拔的身影。他看着艾德里安，眼神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深邃：“因为陛下今晚一直看着老伯爵，都没怎么看臣。”
艾德里安愣住了，没想到他是因为这个。他看着伊瑟克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心中忽然有些不忍。
“笨蛋……”艾德里安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本王是国王，当然要应酬大臣。”
“臣知道。”伊瑟克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但臣还是……”
“好了好了，”艾德里安打断他，有些无奈，“以后本王多看看你就是了。”
伊瑟克立刻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真的？”
“本王什么时候骗过你？”艾德里安别过脸，继续往前走，“不过你以后不准再在那种场合胡闹，听到没有？”
“是，臣遵命。”伊瑟克跟在他身后，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两人默默地走在走廊上，艾德里安能听到身边人均匀的呼吸声，以及偶尔传来的、克制的轻笑。他知道伊瑟克又在偷笑，笑他口是心非，笑他轻易就心软。
走到寝宫门口时，艾德里安停下脚步，转身想让伊瑟克回去，却被他突然拉近。
“伊瑟克！”艾德里安低呼，警惕地看向四周。幸好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壁灯的光芒在摇曳。
伊瑟克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吻住了他。这个吻带着一丝急切和委屈，像是要将晚宴上积压的不满全部宣泄出来。艾德里安先是一怔，随即闭上眼，回应着这个吻。他能感受到伊瑟克手臂的力量，将他紧紧搂在怀里，仿佛怕他跑掉。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分开，额头抵着额头，微微喘着气。艾德里安的脸颊在夜色中泛着红晕，眼神有些迷离：“你……你又来这套……”
伊瑟克看着他泛红的嘴唇，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陛下，臣……”
“够了，”艾德里安推开他，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领，“进去再说。”
他转身打开寝宫的门，伊瑟克立刻跟了进去，顺手关上了门，将所有的月光和寒意都隔绝在外面。寝宫里只点了一盏床头灯，光线柔和，映照着两人微微喘息的脸庞。
“说吧，”艾德里安走到壁炉边，拨弄了一下柴火，“今晚到底怎么了？”
伊瑟克走到他身后，从背后环住他，将脸埋在他的肩窝处，声音闷闷的：“没怎么，就是……想抱抱陛下。”
艾德里安叹了口气，转过身，看着他：“伊瑟克，你知道的，在外面我们必须注意分寸。你是‘海之玫瑰’，是本王的臣子，我们不能……”
“臣知道，”伊瑟克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受伤，“臣只是……有时候控制不住。”
看着他这副样子，艾德里安所有的训诫都堵在了喉咙里。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伊瑟克的脸颊：“我知道。但是……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能急于一时。”
伊瑟克点点头，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臣明白。臣会听陛下的。”
艾德里安看着他眼中重新燃起的温柔，心中一软，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好了，不早了，你也回去吧。”
“陛下……”伊瑟克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期待。
“不行，”艾德里安立刻拒绝，“可不想再像上次一样起不来床。”
提到上次，伊瑟克的脸颊也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臣……臣会注意的。”
“注意？”艾德里安挑眉，“你哪次注意了？每次都说是最后一次，结果呢？”
伊瑟克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摆出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臣……臣保证，这次一定注意。”
艾德里安看着他，知道自己又要心软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了，随你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明天要是本王起不来，你就等着去北海守灯塔吧。”
伊瑟克立刻眉开眼笑，抱起艾德里安，走向床榻：“谢陛下恩典！臣……臣会好好伺候陛下休息的。”
艾德里安被他抱得一个激灵，预感到今晚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他无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家伙……体力怎么总是这么好……”
伊瑟克低笑出声，将他放在床上，俯身靠近，在他耳边低语：“因为臣要保护陛下，当然得体力好。”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艾德里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知道自己今晚是难逃“魔爪”了。他闭上眼，任由伊瑟克的吻落在自己的脖颈上，心中却莫名地感到一阵安稳。
……
第二天清晨，艾德里安是被刺眼的阳光唤醒的。他费力地睁开眼，感觉浑身像散了架一样，尤其是腰部，酸痛得厉害。他呻吟了一声，试图翻个身，却被一只手臂紧紧搂住，动弹不得。
“陛下醒了？”伊瑟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又透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艾德里安转过头，看到伊瑟克撑着下巴，正笑眯眯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得逞的愉悦。阳光洒在他的发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却丝毫掩盖不了他眼中的“不怀好意”。
“你还笑！”艾德里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想推开他，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本王又要迟到了！”
伊瑟克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怀表，看了一眼：“才辰时二刻，还早。陛下昨天太累了，再多睡一会儿吧。”
“还早？”艾德里安差点没气死，“往常这个时候，本王都已经用完早餐了！你看看你，昨晚又……”他说到一半，脸颊一红，说不下去了。
伊瑟克低笑出声，俯身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早安吻：“臣不是故意的，是陛下太诱人了。”
“诱人你个头！”艾德里安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伊瑟克按回床上，“放开本王！今天说什么也要去枢密院，不然那些老家伙又该说闲话了！”
“说什么闲话？”伊瑟克挑眉，“说陛下昨晚‘操劳过度’？”
“你还说！”艾德里安又气又羞，抓起枕头砸向他，却被伊瑟克轻松接住。
“好了好了，不逗陛下了。”伊瑟克放下枕头，坐起身，“臣这就伺候陛下起床。”
他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将艾德里安抱起来，走向洗漱间。艾德里安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结实的胸膛和有力的臂膀，心中的怒气不知不觉消了大半，只剩下无奈的抱怨：“都怪你，体力太好了……简直不是人……”
“臣本来就不是人，臣是海盗。”伊瑟克笑着应道，将他放在软垫上，拿起毛巾沾了温水，轻轻擦拭着他的脸颊。
艾德里安被他伺候着，心里虽然还是有些不爽，但看着他专注而温柔的样子，又忍不住心软。他知道伊瑟克是故意的，每次都用这种方式让他无法生气。这个该死的海盗，总是能精准地抓住他的软肋。
“对了，”艾德里安忽然想起什么，“昨晚你说的‘注意’，就是这样的‘注意’？”
伊瑟克动作一顿，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臣……臣下次一定注意。”
“下次？”艾德里安挑眉，“这已经是第几次‘下次’了？”
“这次是真的下次。”伊瑟克放下毛巾，握住他的手，眼神认真，“臣保证，以后一定……一定克制。”
艾德里安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得了吧你，每次都这么说。本王才不信你的鬼话。”
“臣说的是真的！”伊瑟克急了，像是怕他不信，“如果臣再忍不住……就让陛下罚臣去北海守灯塔，一辈子不准回来！”
“一辈子？”艾德里安挑了挑眉，“你舍得？”
伊瑟克看着他，眼神温柔而坚定：“舍不得。所以臣一定会忍住的。”
艾德里安看着他眼中的认真，心中一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算你还有点良心。”
洗漱完毕，伊瑟克帮艾德里安穿好衣服。今天的礼服是深蓝色的天鹅绒，上面绣着金线的白玫瑰纹，衬得他肤色愈发白皙，眉眼间带着一丝慵懒的贵气。伊瑟克看着他，眼神里忍不住流露出欣赏的光芒。
“看什么？”艾德里安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看陛下好看。”伊瑟克实话实说。
艾德里安脸颊微热，别过脸去：“油嘴滑舌。快去帮本王把奏折拿来，看看今天有什么要紧的事。”
“是，陛下。”伊瑟克笑着应下，转身去拿奏折。
艾德里安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嘴角却扬起一抹无奈的笑容。他知道，伊瑟克的“克制”恐怕只是说说而已，用不了多久，这家伙又会故技重施。但奇怪的是，他并不真的生气，甚至……还有点期待？
这个认知让他吓了一跳，连忙甩了甩头，试图把这个荒唐的想法抛开。他是国王，怎么能对一个海盗的“放肆”感到期待呢？一定是最近被他带坏了。
伊瑟克很快拿着奏折回来，放在书桌上。艾德里安坐下，拿起一份关于海军扩建的奏折，试图集中精神阅读。但他刚看了几行，就感觉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不用抬头也知道，伊瑟克又在看他了。
“伊瑟克，”艾德里安放下奏折，“你能不能别这么看着本王？”
“臣只是……”伊瑟克走上前，双手撑在书桌上，凑近他，“只是觉得，陛下认真的样子，很迷人。”
艾德里安的心跳漏了一拍，感觉脸颊又开始发烫。他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呵斥他，只是低声道：“别闹。”
“好，臣不闹。”伊瑟克应下，却没有离开，只是静静地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写字。
艾德里安深吸一口气，试图忽略身边那人的存在，重新看向奏折。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伊瑟克的目光，以及他身上散发出的、熟悉的海盐气息。羽毛笔在他手中再次微微颤抖，他知道，今天的政务处理，恐怕又要在伊瑟克的“注视”下，变得格外艰难了。
或许，真的该考虑一下，找个什么借口，把这个总是“动手动脚”的海盗打发去北海待几天？不过……看着伊瑟克专注而温柔的眼神，艾德里安又有些舍不得。
算了，反正已经这样了。他叹了口气，放下羽毛笔，端起桌上的甘菊茶喝了一口。就让这个该死的海盗，继续在他的冠冕下，放肆地“为非作歹”吧。毕竟，谁让他……喜欢呢。
……
王宫里的流言蜚语，总是像藤蔓一样，在阴暗的角落里悄然滋生。艾德里安和伊瑟克的关系虽然已经公开，但贵族们私下里的议论却从未停止。尤其是最近，关于“国王陛下因‘操劳过度’而屡屡迟起”的传闻，更是成了贵族沙龙里心照不宣的谈资。
“听说了吗？陛下今天上午又没去枢密院，说是‘身体不适’。”一位伯爵夫人端着茶杯，语气暧昧地对身边的女伴说。
“还不是因为那个‘海之玫瑰’？”女伴撇了撇嘴，“一个海盗而已，竟然把陛下迷成那样，真是不成体统。”
“嘘……小声点，要是被‘海之玫瑰’听到，有你好果子吃。”另一位夫人提醒道，眼中却带着不屑，“不过说起来，那伊瑟克船长还真是……精力旺盛。”
一阵低低的、带着恶意的笑声在沙龙里响起。
这些流言，自然也传到了艾德里安的耳朵里。起初他并不在意，觉得清者自清，但说的人多了，难免会影响到伊瑟克的声誉，甚至可能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作为攻击他统治的把柄。
这日午后，艾德里安在花园里散步，试图排解心中的烦闷。深秋的花园有些萧瑟，只有几株耐寒的菊花还在盛开。伊瑟克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神。
“你都听到了吧？”艾德里安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
伊瑟克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在说什么，眼神冷了冷：“是。臣会处理的。”
“怎么处理？”艾德里安挑眉，“像以前一样，让你的海盗弟兄们去‘拜访’那些嚼舌根的贵族？”
“如果陛下需要的话。”伊瑟克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艾德里安叹了口气：“不用。本王是国王，不能总靠武力解决问题。那些老顽固，就让他们说去吧，时间长了，他们自然会闭嘴。”
“可是陛下……”伊瑟克看着他，眼中满是担忧，“他们不该那样议论您。”
“我没事，”艾德里安摇摇头，“我担心的是你。他们说你也就算了，要是因此影响到‘海之玫瑰’的威信，进而影响到公国的海上防务，那就麻烦了。”
伊瑟克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他心里，艾德里安首先考虑的，总是公国的利益和他的处境，而不是自己的声誉。
“陛下放心，”伊瑟克走上前，轻轻握住他的手，“臣的威信，不是靠贵族们的嘴建立的，而是靠臣和弟兄们在海上一刀一枪拼出来的。那些流言，影响不了什么。”
他顿了顿，眼神坚定：“而且，臣不在乎他们怎么说，臣只在乎陛下怎么看。”
艾德里安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心中的烦闷瞬间消散了不少。他反握住伊瑟克的手，轻声道：“本王自然是信你的。”
两人相视而笑，手紧紧握在一起。
“对了，”艾德里安忽然想起什么，“你不是说要带我出海吗？什么时候出发？”
提到出海，伊瑟克的眼睛亮了起来：“陛下想去？随时都可以。臣这就去安排‘淫尾海妖号’，保证给陛下准备最舒适的船舱。”
“谁要舒适的船舱了，”艾德里安傲娇地扬起下巴，“本王要和你一样，睡吊床，吃咸肉干。”
伊瑟克笑了起来：“是，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咸肉干就算了，臣怕陛下吃了拉肚子。”
“你才拉肚子呢！”艾德里安瞪了他一眼，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看着他开怀的笑容，伊瑟克心中一暖，忍不住上前一步，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吻。艾德里安先是一怔，随即看了看四周，幸好花园里没人，才放下心来，低声道：“又来这套……小心被人看见。”
“看见就看见，”伊瑟克看着他，眼神温柔而坚定，“臣不怕。臣只想让所有人都知道，陛下是臣的，谁也抢不走。”
“好了好了，知道了，”艾德里安别过脸，掩饰自己的羞涩，“赶紧去安排出海的事吧，本王等着呢。”
“是，陛下！”伊瑟克笑着应下，转身去安排船只。
艾德里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至于伊瑟克的体力问题……艾德里安摸了摸自己依旧有些酸痛的腰，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了，谁让他是自己选的海盗呢？就当是……甜蜜的负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