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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婚姻和爱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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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在那栋位于夏洛滕的顶层公寓内，走廊上早已被点上了灯，L站在那位中国女孩的房间外，准备敲门。
女佣莉娜走了过来，“Lorenz先生，Leni说中午说不太舒服，希望谁都不要来打扰。”
“我也不可以吗？”
“恐怕是的，先生。”
“那好吧，如果她出来了请告知我，莉娜”
L走下旋转楼梯，拿出手机准备给Leni发个短信，却恍然发觉自己还没有Leni的电话号码。
他无奈地笑了笑。太诡异了，认识了她这么久，却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
良久，楼梯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L放下手里的文件，站起身。
“Lorenz，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我只是想跟你说谢谢，咖啡很不错。” 这好像是林致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明明林致的德语已经说得很不错了，但是说“Lorenz”的时候依旧不是那么标准。
“可惜我还是喝不惯意式浓缩，” 林致的目光在此刻满是温柔的眼睛上停留了一会儿，“看来从小的喜恶不是说变就能变的。”
电视打开着，却没开声音，画面是宣布欧洲商业模拟联赛的决赛将于明日开始的新闻。
“我们谈谈好吗？”
奇怪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时，L突然说。
“好啊，” 林致托腮，无所谓的样子，“你明天比赛是不是，要不我们明天聊？我不想耽误你。”
L看了一眼电视的消息，又想起了父亲的话，神色变得深沉了一些，同意了。
“我们去吃饭吧？”
“你还没吃吗？” 林致不由得有些吃惊，现在已经有些晚了。
“我想等你一起吃，现在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抱歉，Lorenz，我和安德鲁今天晚上已经约好了一起吃。”
是了，他本来还想问今天她提到的安德鲁是何许人也。
但话到嘴边，变成了“那我送你过去”。
林致看了他一会儿，L突然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妥，勾了勾嘴角，“早点回来。”
林致已经化妆完毕，L刚刚就注意到了，但没多想。
她从他身边走过时，一股清淡的茉莉花香久久萦绕不去。
安德鲁根本就没有来约她吃饭，林致一人走在异国昏黄的灯光下，周围冷冷清清的，偶有行人。好在知道这是一个治安不错的街区，不然林致真得会有些害怕。
林致的心绪莫名地有些乱，朝前方一人声鼎沸处走去。
突然发觉自己肚子有些饿，打开随身携带的手包，无奈地发现自己除了一个手机什么都没带。
人群聚集的地方似乎在举行集会。不知叫什么名字的广场上搭建了一个临时的台子，轮番有人上台发言，台下有不少人应和。
但是就和林致的心绪一样不讲道理一样，天气骤然耍起了性子。在林致准备停下来听听台上的人究竟说了什么时，天上突然下了瓢泼大雨，真是毫无道理可言。
聚集的人群显然也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场雨，表达的热情一下子被浇灭了不少，纷纷退到了环形广场周围的屋檐下。
林致想自己可真是倒霉，没带钱就算了，自己出来得太远，好像把返程的路给忘了。
这就有些尴尬了，打给L吗？纠结之间，雨下得更大了。她所在的屋檐下站着不少人，林致望着串珠般的雨滴，甚是懊悔自己为了不和L一起吃饭而谎称自己有约。
在广场的另一边，L的汽车刚刚停下，他一眼就望见了那个有着明显东方特征的女孩。她站在一群高大的少数族裔之中，显得格外娇小。
他不明白这个名叫安德鲁的男孩怎么会把女孩带到这种地方来吃饭，于是在他举着伞，在一群集会者的目光下走近这个中国女孩时，他第一句话说的就是，“那个安德鲁没告诉你，最近这个广场有集会，亚裔面孔最好不要来吗？”
林致一时无言以对，只是默默地躲到了L的伞下。
等到在他的副驾驶位上坐好时，林致突然开口说道，“我觉得你可能得和你的女朋友简说清楚我们的关系，她今天对我有种莫名的敌意。”
L挑眉，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事情，“她不是我的女朋友，谁告诉你的？”
林致没说话，L继续说道，“很小的时候，她的家离我家很近，只是很早就搬走了。她是今年才转来经济系，不然我都不知道我和她上的是同一所大学。”
“而且你们还参加了同一个比赛。”
“没错。”
林芝的指尖反复摩擦着安全带，看起来有些烦躁。
她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声深深的叹息。
“带我去吃饭吧。” 她说道。
L一句话也没有说，带着林致离开了因为大雨而显得十分寂寥的广场。
“你知道吧，其实安德鲁根本就没有邀请我吃饭，只是我自己有些生气。”
林致没想到L把他带回了家里，准备亲自给她下厨。
她一直盯着他生疏的动作，久到连自己都觉得有些诡异了，于是便主动挑起话题。
L余光发觉女孩一直在盯着自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可突然听她这么一说，感到有些意外。
“Leni，你首先应该告诉我，安德鲁到底是谁。”
林致一笑，“他是我在语言班里认识的……嗯……一个中国人。”
“你们在约会吗？”
“什么？没有。”
林致见L波澜不惊地问出了这句话，不知为什么，有些失落，所以否认得也很快。
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失落中，却没有注意到男孩因为女孩的回答嘴角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关于简，你还想要知道什么？”
L把意面下到了沸水里，抽空问林致。
林致正拿着一杯水，听L如此单刀直入，差点都端不稳了。
她的脸有点儿红，心下一横，“你们会成为男女朋友吗？”
其实上午听简的意思，林致简直都要以为两人最后一定会步入婚姻殿堂的。不过，她没好意思问出口。
L笑了，不过却并不会给人特别轻松的感觉，那笑容有些无奈，“不会，如果她找不到工作，我可能会尽我所能给她安排一个合适的职位。”他顿了顿，把锅盖上，“不过不会是妻子这个职位。”
“妻子对你来说仅仅是一个职位吗？” 林致的脑中陡然增出了一百个问号。
“是啊，Leni。不只是我，我认识的大部分人都是这样的。” L耸肩，笑着说道，好像在随意提起一个不需要被可以强调的常识。
林致看着水中自己的模样，一时没有说话。
“你不会是伊丽莎白?班奈特那种只为了爱情结婚的女孩吧？” L打趣。
“我还这么年轻，还从没想过结婚的事情。而且，你不觉得我们谈这个太诡异了吗？”
L爽朗一笑，“Leni，这是一个很现实的话题。就连我的父母最初结婚的时候不过是为了利益而已。在我看来，婚姻也不过是为了实现利益最大化的工具罢了。所以，这下你知道为什么我和简不可能了？”
这是林致第一次听人说起商业联姻。
听L说话，就像在剥一颗洋葱，泪流满面地剥到最后才会发现，洋葱实际上是没有心的。
她知道自己的内心我本来在期待着什么现在又因为什么而失落着。
而L这个笨蛋，林致觉得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什么。
现在，林致觉得如果他们再就着这个话题说下去，L可能会说出“爱情是十分愚蠢的”“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样的话。
及时止损吧，林致，这样显得自己真的很多余。她默默对自己说。
女孩双手抱臂，靠在流理台上。低垂着头，颈间显示出了优美的弧度。
L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什么有为女孩拂去挡在额前的几缕碎发的冲动。
不过他很有分寸，把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放到了一边。
侧头一看，意面已经煮好了。
男孩小心翼翼地把面条盛进碟子里，屋里的冷气太足，纯白的碟面瞬间起了一层不太明显的白雾。浇上肉酱之后，意面又变得诱人不少。
“没想到你还会做饭？” 女孩早已收拾好了失落的情绪，饶有兴趣地说道。
“小时候某次参加夏令营的必备要求，我后来发现还挺有用的。总会有身边没有厨师的情况，不是么？”
林致在尝过一口之后，发出了真心实意的赞叹。
L看着她一边吹起一边吃的样子，笑了。
“明天能去看我比赛吗？” 他突然说道，好像自己也是临时起意才发出邀请似的。
“可是我明天还有课。叔叔阿姨应该要去吧？”
“我父亲明天没时间，母亲的系里也有活动。” 言下之意就是他们都来不了。
听他说的怪可怜的，林致心软同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