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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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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泊琛呈"大"字形瘫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缝已经看了半小时。那道裂缝形状像个歪嘴笑脸，仿佛在嘲笑他的混乱思绪。
"操。"他抓起枕头砸向天花板，棉花软绵绵地弹回来，毫无杀伤力。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影子，随着时间推移已经移动了至少十五厘米。祁泊琛翻了个身，看着出门时蒋淮给他的衣服，把脸埋进衣服里，轻轻吸一口气——衣服上还残留着蒋淮家洗衣液的味道，那种冷淡的松木香，和那人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操！神经病啊！"祁泊琛忙把衣服从脸上拿开…
那个吻。
即使隔了六个小时，祁泊琛仍能清晰地回忆起蒋淮嘴唇的触感——柔软，微凉，带着咖啡的苦涩。短暂得像错觉，却烙印般刻在记忆里。
"我他妈是喜欢女的啊！"祁泊琛猛地坐起来，抓乱了本就一团糟的头发。
他跳下床，在狭小的公寓里来回踱步。冰箱上的磁贴被他一个个取下又按回去，发出清脆的"咔嗒"声。窗外，一只麻雀落在空调外机上，歪头看着他发疯。
"看什么看？"祁泊琛冲它龇牙，"没看过直男困惑吗？"
麻雀扑棱着翅膀飞走了。祁泊琛把自己摔进沙发，打开电视，随便调到一个正在播放足球赛的频道。解说员激情四射的声音充满整个房间："漂亮的传球！单刀赴会！机会——"
屏幕上的球员带球突入禁区，祁泊琛的视线却飘向茶几上的手机。要不要给蒋淮发个消息？假装随口问问昨晚的事？但说什么？"嘿兄弟，你昨天是不是亲我了？"——这他妈不是自找尴尬吗？
足球赛进广告，一个金发美女拿着啤酒冲镜头微笑。祁泊琛盯着她丰满的嘴唇和性感的曲线，试图唤起一些正常的、直男该有的反应。
"嗯，好看。"他自言自语，"想亲。"
然后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蒋淮那张性冷淡的脸——镜片后微垂的眼睛，总是紧抿的薄唇，和昨晚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操！"祁泊琛关掉电视，房间里瞬间安静得可怕。
他走进浴室，打开冷水龙头，直接把头伸到下面。冰水冲击头皮的刺激让他倒吸一口冷气，但至少暂时冲散了那些不该有的画面。镜子里的少年头发滴水，眼神慌乱，像个落水的流浪狗。
"听着，"祁泊琛对着镜中的自己说，"你，祁泊琛，性别男，爱好女，从初中就确定的事。安怡的闺蜜，上周火锅店那个服务员，去年暑假的游泳教练...都是女的，对吧？"
镜中的自己点点头。
"蒋淮是男的，兄弟，哥们，学伴。他亲你只是因为喝多了，酒精，懂吗？就像...就像外国人见面亲脸颊那种！"
这个类比显然站不住脚。祁泊琛自己都皱起了眉。他和蒋淮都不是外国人，昨晚那个吻也不是在脸颊。
"妈的。"他扯过毛巾粗暴地擦头发，"谁家兄弟亲嘴啊！"
手机在客厅响起消息提示音。祁泊琛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冲出去，却发现是林骁发来的聚会照片。划开屏幕，他和蒋淮意外同框——他正仰头大笑，蒋淮在画面边缘看着他，嘴角带着几乎不可察觉的弧度。
祁泊琛放大照片，盯着蒋淮那个微小的笑容看了许久。他突然意识到，蒋淮很少对别人笑，那种克制的、转瞬即逝的表情似乎只在他面前出现。
"兄弟情！"祁泊琛大声宣布，把手机扔到沙发上，"深厚的兄弟情！"
仿佛为了证明这一点，他翻出安怡闺蜜的朋友圈，点开最新一张自拍。女孩穿着粉色连衣裙，对着镜头比耶，酒窝深陷，长发如瀑——完全符合他描述的理想型。
"看，多可爱。"祁泊琛对自己说，"想约会的那种可爱。"
但奇怪的是，这张以往会让他多看两眼的照片，今天却激不起任何波澜。他的拇指不受控制地滑回林骁发来的那张，定格在蒋淮模糊的侧影上。
"一定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吻。"祁泊琛绝望地倒在沙发上，"都是心理作用。"
他决定用科学方法解决这个问题。打开笔记本电脑，在搜索栏输入："被同性亲了怎么办？"
搜索结果五花八门，从心理学论文到同志论坛的求助帖。祁泊琛点开一个看起来最正经的心理学文章：《人类亲密行为中的非性意味接触》。
"...在许多文化中，同性间的亲吻并不必然带有浪漫或性暗示..."
祁泊琛松了口气，继续往下读。
"...但若该行为引发持续的心理反应，如反复回忆、心跳加速等，则可能暗示潜在的情感倾向..."
"放屁！"祁泊琛猛地合上笔记本，"老子心跳快是因为...因为咖啡因！"
仿佛为了佐证这一点，他冲进厨房泡了杯速溶咖啡，一口气灌下去。苦涩的液体烫伤了舌尖，但他毫不在意。咖啡因很快让他的心跳确实加速了，但那种感觉和想起蒋淮时的悸动完全不同——一个是生理反应，一个却像是胸腔里住了只不安分的蝴蝶。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周翊：【琛哥，昨天安怡和林骁一起走的？】
祁泊琛皱眉回复：【好像是，怎么了？】
周翊发来一个点头的表情：【没事了。】
祁泊琛感到莫名其妙，刚准备打字脑子里又浮现出昨晚上的情景
"够了！"祁泊琛一头栽进床铺，用枕头压住脑袋，"停止想那个该死的吻！"
但大脑不听使唤。黑暗中，所有感官记忆反而更加鲜明——蒋淮靠近时身上那股冷冽的松木香，指尖擦过他脸颊的触感，和唇上那一瞬的柔软。
祁泊琛翻身，走到窗前，看着渐暗的天色。街灯次第亮起，像一串散落的珍珠。某个疯狂的念头在脑海中成形——如果蒋淮真的不记得，那他是不是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做朋友，继续一起学习，继续那种若有若无的暧昧？
"因为我们是兄弟嘛！"祁泊琛对着窗玻璃中的倒影挤出一个夸张的笑容，"好兄弟！"
倒影里的自己眼神闪烁，嘴角的笑容僵硬得像个劣质面具。
夜幕完全降临，祁泊琛站在窗前，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他可能需要重新思考一下自己的性取向了。不是因为他被同性亲了，而是因为他居然不讨厌那个吻，甚至...有点喜欢。
这个认知让他浑身发冷又发热。他抓起外套冲出公寓，需要冷空气来清醒一下头脑。街道上行人匆匆，没人注意这个表情恍惚的年轻人。祁泊琛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站在一家便利店前。
透过玻璃窗，他看见杂志架上某本女性时尚杂志的封面女郎——长发大眼，红唇微启，性感撩人。祁泊琛盯着看了十秒，确认自己仍有反应后，长长地舒了口气。
"还是喜欢女的。"他自言自语，买了罐冰啤酒，"那个吻只是...意外。"
但当他拉开啤酒环，泡沫涌出的瞬间，突然想起蒋淮喝啤酒时喉结滚动的样子。那个画面让他手指一颤，啤酒洒在衬衫上，留下深色的痕迹。
"操！"祁泊琛站在便利店门口，终于认命般地叹了口气，"完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