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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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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穿透薄雾，将一中的校园镀上一层浅金色。周琰站在教学楼前的荣誉榜前，目光停留在最新张贴的高三周考成绩单上。周洄琛的名字高居榜首，总分742的数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商思源突然从背后拍了他一下。
周琰收回目光：“没什么，走吧，要迟到了。”
教室里，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周琰刚坐下，就听见前排几个女生压低声音议论：
“听说了吗？方景铭昨天在食堂摔了一跤，可狼狈了！”
“活该！谁让他造谣周琰作弊。”
“嘘，小声点……”
周琰假装没听见，翻开英语课本。商思源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方景铭今天请假了，据说是‘身体不适'。”他做了个引号的手势，眼里闪着幸灾乐祸的光。
“别管他了。”周琰淡淡道，“英语老师说明天找你默写，你看了吗？”
商思源立刻垮下脸：“别提了，我连单词表都没背完……”
一整天，周琰都能感觉到周围若有若无的视线。课间去厕所时，他甚至听到隔壁班有人指着他说“那就是文科界的神”。
这种突如其来的关注让他有些不适应，但比起之前的谣言风波，已经好多了。
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周琰收拾书包时，周洄琛发来消息：
竞赛班加练，你先回。
周琰回复了个“好”字，转头对商思源说：“今天我自己回去，你不用等我了。”
“别啊！”商思源一把勾住他的肩膀，“说好去我家打游戏的！我新买了《战神5》！”
周琰这才想起来上周的约定，只好点头：“行吧，不过得早点结束，我明天还有作文要交。”
周琰收拾书包时，发现商思源一脸凝重地盯着手机屏幕。
“怎么了？”周琰把最后一本书塞进书包，随口问道。
商思源把手机递过来：“方景铭那孙子在朋友圈阴阳怪气。”
屏幕上，方景铭的最新动态写着：
有些人仗着家里有人在学校就为所欲为，呵呵，走着瞧。
配图是一张模糊的校园照片，角落里隐约能看到周琰和周洄琛的背影。
周琰挑了挑眉：“随他去，跳梁小丑而已。”
“你不懂，”商思源压低声音，“我听说方景铭认识校外的人，以前就找过别人麻烦。”
周琰轻笑一声，拍了拍商思源的肩膀：“法治社会，他能怎么样？走了，今天不是要去你家打游戏吗？”
两人走出校门时，天空开始瓢起细雨。商思源家住老城区，需要穿过几条狭窄的巷子。周琰撑开伞，雨水打在伞面上发出细密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
商思源一路上喋喋不休地讲着游戏攻略，周琰心不在焉地应着，思绪飘到了哥哥那里——
周洄琛最近一直在为竞赛做准备，他一向对自己的要求很严格，最近几乎废寝忘食。
“喂，你有没有在听啊？”商思源不满地用手肘捅了捅他。
“听着呢。”周琰回过神，“你说那个连招要按R1+R2...”
穿过两条街后，他们需要经过一条狭窄的巷子。这是去商思源家的近路，平时很少有人走。刚拐进巷口，周琰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烟味。
“等等，”商思源突然拉住周琰，“前面那几个人看起来不太对劲。”
周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前方巷口站着三四个染着黄头发的青年，正靠在墙边抽烟。雨水打湿了他们的衣服，但他们似乎毫不在意，时不时发出刺耳的笑声。
“绕路吧。”商思源小声建议。
周琰点点头，正准备转身，其中一个黄毛突然指着他们喊了一声：“哎！那不是一中的小子吗？”
几个人齐刷刷看过来，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灭，朝他们走来。周琰注意到他左耳上戴着三四个耳钉，在雨中闪着冷光。
“你就是周琰？”耳钉男挡在他们面前，居高临下地问道。
周琰平静地看着他：“有事？”
“听说你挺狂啊？”耳钉男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欺负我兄弟方景铭？”
商思源紧张地拽了拽周琰的衣角，小声说：“我们跑吧……”
周琰轻轻摇头，目光依然锁定在耳钉男身上：“方景铭自己造谣生事，道歉是他应该做的。如果你们是他的朋友，应该劝他适可而止。”
“哟，还挺能说。”耳钉男回头对同伴们笑道，“学霸就是不一样，嘴皮子利索。”
其他几个人围了上来，把周琰和商思源堵在巷子中间。雨水顺着墙壁滴落，打湿了周琰的鞋面。
“这样吧，”耳钉男突然伸手想拍周琰的脸，“你跟我兄弟道个歉，再赔五千块精神损失费，这事就算——”
他的手在半空中被周琰一把抓住。
周琰的眼神冷了下来：“别动手动脚。”
耳钉男愣了一下，随即暴怒：“操！给脸不要脸是吧？”
商思源见状，立刻挡在周琰前面：“你们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们，这是违法的！”
“违法？”耳钉男大笑，“哥几个就是来跟学霸‘聊聊天'，犯哪门子法？”
周琰把商思源拉到身后，低声说：“你先走，去巷子外面等我。”
“不行！”商思源急得声音都变了，“他们五六个人呢！”
“相信我，”周琰的目光异常坚定，“我不会有事的。你在这里反而让我分心。”
耳钉男不耐烦地打断他们：“嘀咕什么呢？今天不给我兄弟一个交代，谁都别想走！”
周琰深吸一口气，突然对商思源使了个眼色：“跑！”
商思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周琰猛地推向巷口。与此同时，周琰一个侧身，躲过了耳钉男抓来的手。
“妈的！拦住他们！”耳钉男怒吼。
商思源跌跌撞撞地跑出巷子，回头看见周琰已经被五个人围住。他想冲回去帮忙，又想起周琰的叮嘱，急得在原地直跺脚。突然，他看见路边有一把破旧的扫帚，立刻抄了起来。
“周琰！坚持住！我来帮你！”商思源大喊着，正要冲回巷子，却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拦住了。
“别进去。”
商思源抬头，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眼睛——
是周洄琛。
“琛、琛哥？”商思源结结巴巴地说，“你怎么在这？周琰他——”
“我知道。”周洄琛的声音很平静，但商思源能感觉到其中压抑的怒火，“你先回家。”
“可是——”
“走。”周洄琛的眼神让商思源不敢反驳，“别告诉任何人，明白吗？”
商思源犹豫了一下，最终点点头，把扫帚递给周洄琛：“那、那你一定要帮周琰...”
周洄琛没接扫帚，只是淡淡地说：“他不需要这个。”
巷子里，周琰已经被逼到了墙角。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打湿了校服衬衫。五个混混呈半圆形围着他，脸上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表情。
“学霸，现在道歉还来得及。”耳钉男活动着手腕，“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周琰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突然笑了：“一起上，别耽误我时间。”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对方。耳钉男怒吼一声，挥拳朝周琰面门打来。周琰早有准备，一个侧身闪过，同时右手成刀，精准地砍在对方手腕内侧的穴位上。
“啊！”耳钉男痛呼一声，整条手臂瞬间麻了。
这是周洄琛教他的第一课——
人体最脆弱的部位。周琰记得那个夏夜，哥哥在院子里耐心地向他演示各种防卫技巧，一遍又一遍，直到他的动作标准得无可挑剔。
“小兔崽子！”另一个黄毛从侧面扑来。
周琰矮身躲过，顺势一个扫堂腿，将对方绊倒在地。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完全不像一个整天埋头读书的学生。
第三个混混见状，抄起地上一根木棍砸来。周琰不退反进，在木棍落下前的瞬间贴近对方身体，手肘狠狠撞在对方肋下。混混闷哼一声，木棍脱手落地。
“妈的！这小子练过！”耳钉男捂着手腕喊道，“一起上！”
剩下四个人同时扑来。周琰虽然身手不错，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很快挨了几拳。他的嘴角被打破，鲜血混着雨水流到下颚，但他眼神依然冷静。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一声冷喝：“住手。”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动作。周琰转头，看见周洄琛站在巷子口，雨水顺着他的轮廓滑落，整个人像一把出鞘的利剑。
“哥……”周琰下意识想解释，却被周洄琛抬手制止。
耳钉男警惕地看着周洄琛：“又来一个？今天真是——”
他话没说完，周洄琛已经动了。没人看清他是怎么移动的，眨眼间他就到了耳钉男面前，一拳打在对方腹部。耳钉男像虾米一样弓起身子，跪倒在地干呕。
其他几个混混见状，吓得连连后退。周洄琛甚至没给他们逃跑的机会，三下五除二就把剩下的人全部放倒。整个过程不超过二十秒。
周琰靠在墙上，看着哥哥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既佩服又有些无奈——
他本来可以自己解决的。
最后一个混混倒地后，周洄琛走到周琰面前，目光落在他流血的嘴角上。
“能走吗？”周洄琛问，声音依然平静，但周琰能听出其中的关切。
周琰点点头，站直身体：“我没事，就是嘴角破了点皮。”
周洄琛没说话，脱下外套披在周琰头上挡雨，然后转身走向巷口。周琰知道这是让他跟上的意思，于是默默跟在哥哥身后。
雨越下越大，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空荡的街道上。周洄琛的背影在雨中显得格外挺拔，周琰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突然想起小时候每次摔倒，哥哥都会这样走在前头，等他跟上。
“竞赛班取消了？”周琰打破沉默。
“嗯。“周洄琛简短地回答，“老师记错日期了。”
又走了一段，周洄琛突然拐进一家24小时便利店。几分钟后，他拿着一包创可贴和一瓶矿泉水出来。
“坐下。”他指了指路边的长椅。
周琰乖乖坐下，让哥哥用矿泉水清洗他嘴角的伤口。周洄琛的动作很轻，但眉头始终紧锁。
“疼吗？”他问。
周琰摇头：“小伤而已。哥，其实我能应付的。”
周洄琛停下动作，直视弟弟的眼睛：“我知道。”
这个回答让周琰愣住了。他本以为哥哥会责备他逞强，或者教训他不该招惹麻烦。
“你打架的姿势还是我教的，”周洄琛继续清理伤口，“那几个废物伤不到你。”
周琰笑了，扯到伤口又“嘶”了一声：“那你为什么出手？”
周洄琛撕开创可贴，小心翼翼地贴在周琰嘴角：“因为我是你哥。”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周琰心头一热。雨声渐歇，街灯次第亮起，昏黄的光线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方景铭不会善罢甘休的。”周洄琛突然说。
周琰点点头：“我知道。但我不怕他。”
“明天我去找他。”
“不用。”周琰坚定地摇头，“这是我的事，我自己解决。”
周洄琛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你确定？”
“确定。”周琰迎上哥哥的目光，“我不能一直躲在你身后。”
两人对视片刻，周洄琛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随你。但有事必须告诉我。”
“知道啦，会长大人。”周琰刚应下，一不小心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周洄琛嘴角微微上扬，伸手揉了揉弟弟湿漉漉的头发：“走吧，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