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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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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断给公司打了电话请假，他在公司口碑不错，因而假也请得顺利。
挂断电话后，他换下昨天的衣服，拿着钱包走出家门。在外面买了早餐后回家，然后他留了一张便条在餐桌，上面写着【醒了之后吃点东西】，而他自己只喝了一瓶罐装咖啡。
今天也在外面找了一天，但依旧一无所获。傍晚时分，警察给林断打来了电话，说有话要和他说。
林断回到家后，发现除了昨天来问话的那位警察，今天还多了位五十多岁的中年警官。略微谢顶，和林断身高相仿，眉眼微微下垂，一张弥勒佛一样温和的脸。
“我是负责此案的警察，姓张，张建州。”
张建州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林断和方馨则并坐在对面，简单地打过招呼后，他立即开始做起了说明。
“......这两天我们把孩子可能走到的地方全部搜查了一遍，但是都没有什么发现......自己走失的可能性很低......以当前的情况看，意外事故或是恶意绑架的可能性很高......”
恶意绑架，在听到这个词的瞬间，林断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所以很有可能是出于私人恩怨。你们最近和什么人有过纠纷吗？ ”
方馨回答说：“没有。”
“那您先生呢？ ”警察询问林断。
林断的脑中迅速掠过徐阳那张哀怨的脸，连带着，他想到了高中的那些事。
“没有。只是……”
“只是？ ”警察接过林断的话尾，取出笔记本抬起头。
“......其实，我曾经服刑过。 ”
警察细长的眼睛一下就吃惊地睁大了。
“以前我不小心做错了事，说到纠纷的话，我能想到的就是当时被害者的家属了，不过我觉得应该和他们没有关系。 ”
“为什么这么说？ ”
林断苦笑，说：“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而且中国这么大，可能性太小了。 ”
警察搔了搔头顶稀薄的头发，问： “那能先告诉我当时受害者的名字吗？ ”
“我忘了。 ”
“什么？ ”
林断低垂着头，“那对我来说，是很糟糕的一段回忆，所以真的已经不记得那些细节了。 ”
“行吧，不过这种事调查一下就会知道的。 ”警察无所谓地合上本子说道，“这件事先不提了。现在我还想再确认一下，在林初失踪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首先，从您夫人开始。”
在方馨回答的时候，林断注意到这位警察总是在问“有没有人可以证明 ” 。
“那个……”虽然知道在别人交谈中突然插话进来很不礼貌，但林断还是忍不住开口，“我们是孩子的父母，难道您是在怀疑我们是犯人吗？ ”
眯着细眼，警察以淡淡的语调回答说：“这是工作需要，请配合。”
于是林断也同方馨一样，被仔细地盘问了一遍案发时自己在做什么。而这种体验让他感到十分痛苦。
明明自己早就从那个夏天走出来了，他想。
警察的讯问甚至细微到从家到公司有多远距离的程度，就在林断被问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一下，方馨慌慌张张地跑去开门。
很快，她又重新跑回了客厅，“是林歌……怎么办？从昨天开始，他就一直在帮忙找小初，也不能总这么麻烦他，要和他说我们已经报警了吗？ ”
林断：“我去和他说吧。 ”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和警察说过后，林断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开门，站在门口，林断和林歌简单说明了林初走失之后到现在的状况，期间林歌一直紧皱着眉头，最后他叹了口气，一脸担忧地看着林断。
林断也在看他，和自己一样，林歌也是一整晚没睡四处奔走，此时的他眼睛胀红而充血。
“找到孩子后我会和你联系的，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
林歌低声应了一声后也没有立马就走，而是看着林断，最后他伸手，犹豫了一秒，拍了拍林断的肩，随后转身离开了。
林断关上门，转过身刚抬起头，就发现警察正看着这边。
“刚才那个人是谁？ ”
“他是我的朋友，就住在附近，知道林初不见后，一直在帮忙。”
警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和他认识很久了吗？ ”
“有……二十年了吧。 ”
“嗯， ”方馨插话说，“他们是高中校友。 ”
林断垂下眼皮，没有接妻子的话。他不想说太多，把林歌也牵扯进来。不过最后警察还是以办案为由，问了林歌的名字和地址。
之后警察又问了许多事，简直称得上刨根问底，不过警察的语气比较温和，所以并没有引起林断的反感。想起以前被捕的时候，当时河北那边负责的警察态度蛮横，且带着严重的威胁意味，两相对比，他也没什么好不满的。
林断想，也许是因为这次的自己是受害者吧。
既然如此，女儿变成现在这样状况不明的样子，是不是以前自己加害于别人的报应？
也许是察觉到了林断的走神，警察的问话也随之结束了。
此刻已经过了下午四点。截至目前，一直在家附近河边寻找的警察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这让林断不由松了口气。
之后的时间林断和方馨只能待在家里等待联络。约莫晚上八点的时候，张建州再度造访，说是通过查监控和走访，得到了相关目击者的证词。
这是自林初失踪以后，第一次得到确实的相关情报，林断的心一下子又被吊起。
明明天气没有多热，这位五十多岁的警察却依旧不停地用笔记本扇着风。
“是一个小学二年级的学生，不过那孩子的证词也闪烁不定的，据那孩子所言，林初中午过后，大概是下午一点三十分左右，被一个戴着黑帽子，而且个子很高的男人拉着向东走了。 ”
个子高的男人……林断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林歌，尽管这个想法只存在了不超过两秒钟，但他依旧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大跳。
“在一个小学二年级孩子的眼里是个身材高大的大人，但实际身高或许就不一定了，而且嫌疑人具体的外貌特征还是不清楚……这样来说，诱拐的可能性似乎更大一些。在这之前我也在局里提出，为了不惊动犯人，还是放弃公开搜查会比较好。 ”
方馨和林断并排坐在沙发上，两人并没有什么慌乱的举动，只是一脸严肃地听警察继续说下去。
“如果刺激到犯人的话，林初很可能会有危险，撕票机率会很高，与其这样，我们还是得尽可能保护你们的女儿。 ”
警察认真说着。
“正如之前说的，刺激到犯人的话很可能会引起其他情况从而导致危险。但这次是四岁的幼儿失踪，后续如果找回了受害者，从她口中进行画像拼合也是非常困难的，那么假设犯人也清楚这一点的话，他就应该不会伤害林初。 ”
此时一直保持沉默的方馨突然低声开口说道：“所以犯人就是那个个子很高的男人吗？ ”
警察挑了一下右眉，“您是想到什么人了吗？ ”
方馨斜眼看了一下林断。
虽然感觉到了妻子的想法，但林断心里立马就否掉了。
绝对不会是林歌。
“啊……但是，那个人是我老公的朋友，而且对林初也非常好……”
虽然言辞暧昧，但警察还是很快就明白了方馨所指的是林歌。
“方馨！”
方馨被林断严厉的声音吓得抖了下身子。
“如果你是指林歌的话，那绝对不可能！”
“我……我也不认为林歌会诱拐小初。我也不想这么想的啊，可是……为什么他只有昨天没有来家里呢？我之前就在怀疑这件事……”
“好了好了……”警察摆了摆手，随后把记了很多东西的本子打开，“林歌就是白天来的那位朋友吧。我之前稍微查了一下他的资料，按理来说这种人并没有作案动机。 ”
是，他当然没有。林断坐在沙发上握紧了拳头。
警察将身体探向方馨的方向，听她继续说话。
“之前每周日下午林歌都会带我女儿出去玩，但是，他只有那天没有来……”
警察“嗯”地应和着，“每周日吗？ ”
“最近一直都是。 ”
警察搓着下巴。
“成年男性每周都带小女孩出去玩吗？还真是喜欢小孩子啊。 ”
言语中不难听出隐含着厌恶的成份。
方馨抓着林断的手腕，用通红的眼眶抬头看着他，“老公，这样调查一下有什么不好呢，调查过后就知道不是林歌了啊，我和你都安心了不是吗？ ”
林断摇头，表情很认真：“调查就说明是在怀疑。我不能这么对他。 ”
“那你能证明绝对不是他吗？ ”方馨靠近林断，“我了解你信任他的心情。但是……但是我放不下心啊……所以我们调查一下怎么了？大家都没有损失啊？ ”
林断依旧沉默着。到了最后，他甚至推开了靠过来的妻子，起身独自站在了窗边。
警察见状也知道没法再谈，不过出门前他还是表示，自己会去找林歌问一次话。林断对此也依旧沉默着。
在警察走后，家里有一股尴尬而微妙的空气流动，林断无法原谅坚持要求调查林歌的方馨，而对于林断他自己，在听到“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牵着林初的手走了”的时候，也有一瞬间想到了林歌。
虽然立马就否定了那个念头，但他还是对自己感到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