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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尺寸骤变的“表弟”与唯物主义者的哀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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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像调皮的精灵，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来，精准地落在江知烨的眼皮上。他烦躁地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试图隔绝这扰人清梦的光线。昨晚思考到深夜，脑袋里像塞了一团乱麻，此刻沉重得像灌了铅。
“唔……”
身侧传来一声细微的动静，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朗，又夹杂着一丝没睡醒的慵懒。
江知烨的意识瞬间回笼了大半。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又有点陌生。
他猛地睁开眼，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映入眼帘的，不是那个蜷缩在他身侧、只有五岁孩童大小的小小身影，而是一个……少年。
约莫十岁左右的年纪，身形纤细，却已经能看出修长的轮廓。
江知烨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这……这是谁？！
艾德里安呢？！那个五岁的小不点去哪了？！
难道是魔力耗尽，直接消失了？还是说……被什么东西替换了？！
无数个荒诞的念头在他脑海里炸开，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触碰那个少年，确认这不是幻觉。
就在这时，少年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熟悉的、酒红色的眸子，此刻因为刚睡醒，还蒙着一层水汽，带着几分懵懂和迷茫，直直地看向江知烨。
四目相对的瞬间，江知烨的心跳骤然停止，又在下一秒疯狂地跳动起来，几乎要冲破胸膛。
这双眼睛……是艾德里安！
“江知烨……早啊。”少年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还有一丝变声期特有的青涩，却清晰地传入了江知烨的耳朵里。
江知烨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他看着眼前这个突然“长大”的艾德里安，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世界观再次被狠狠地按在地上摩擦。
魅魔……还能自动升级的吗？！
“你……你你……”江知烨的手指颤抖着指向艾德里安，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艾德里安似乎还没完全清醒，他眨了眨那双漂亮的酒红色眼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腿，小脸上露出一丝困惑，随即又化为了然。
“哦，大概是魔力恢复了一点，所以长大了吧。”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这种“一夜长大”的事情是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一……一点？！”江知烨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震惊而变调，“这叫一点？！你昨天还是个五岁小孩，今天就变成十岁了！这叫一点？！”
他现在严重怀疑，魅魔的“一点”和人类的“一点”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艾德里安被他激动的样子吓了一跳，酒红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委屈：“可是……书上说，魅魔的成长速度是根据魔力来的，魔力越多，长得越快……我也不知道会一下子长这么多啊。”
“书上说？书上还说什么了？！”江知烨简直要抓狂了，“书上有没有说，你这么变来变去，会把人逼疯的？！”
他感觉自己的唯物主义世界观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而且还是持续性的、花样翻新的那种。
艾德里安看着江知烨抓狂的样子，小脸上露出一丝小心翼翼：“那……我变回去？可是我好像控制不了……”
“你觉得你现在说这个有用吗？！”江知烨没好气地说，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疼得快要炸开了。
变回去？他现在严重怀疑，这个魅魔根本就是故意的！昨天刚适应了带五岁小孩，今天就给你来个十岁少年，这是在玩他吗？！
最让他头疼的是——
“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跟别人解释？！”江知烨抱着头，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我昨天还跟别人说你是我远房亲戚家的小孩，过来玩几天！你今天就长这么大，你让我怎么说？！说你吃了什么特效药一夜暴富……啊不，一夜长大吗？！”
这简直是公开处刑！他昨天好不容易才用“小表弟”的借口勉强应付过去，今天这“表弟”就跟吹气球似的长大了好几圈，这谁能信啊？！
艾德里安看着江知烨崩溃的样子，酒红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无措。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江知烨的胳膊，声音软软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昨晚睡觉的时候感觉身体里涌入一股暖流，然后就沉沉睡去了，醒来就变成这样了。
江知烨被他碰得一僵，看着少年那张写满委屈和无措的脸，心里的怒火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熄灭了大半。
他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摆摆手：“算了，跟你计较也没用。”
跟一个非人类讲道理，他还是太天真了。
“先起来再说。”江知烨站起身，低头看了看艾德里安，突然意识到一个更严峻的问题，“你……有衣服穿吗？”
艾德里安现在身上穿的，还是他昨天那件明显偏小的T恤和短裤，紧绷在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身形，看起来格外滑稽，又带着点说不出的怪异。
艾德里安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小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没……没有。”
江知烨：“……”
他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等着。”江知烨咬着牙，转身走进了衣帽间。他翻箱倒柜，找出了几件自己初中时穿的衣服。那时候他身形还没完全长开，应该……能勉强合身吧？
他拿着衣服回来，扔给艾德里安：“穿上试试。”
艾德里安乖巧地接过衣服，开始穿戴。他的动作有点笨拙，毕竟刚“长大”，还不太适应这具身体。
江知烨别过头，不去看他，脸颊却莫名地有点发烫。
虽然只是个十岁少年的身体，但那张脸，那双眼睛，都和成年的艾德里安有着惊人的相似。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他心里乱乱的。
“穿好了。”艾德里安的声音传来。
江知烨这才转过身。
少年穿着他的白色T恤和浅蓝色牛仔裤，衣服稍微有点大，但还算合身。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衬得那张脸愈发精致。酒红色的眸子清澈明亮，带着一丝少年人的纯真和好奇。
不得不承认，就算是十岁的模样，艾德里安也依旧是个美人胚子，那种精致又带着点异域风情的长相，让人很难移开目光。
“头发……”江知烨皱了皱眉，看着那一头及肩的长发，“太长了，得剪剪。”
一个十岁的小男孩留这么长的头发，也太奇怪了。
艾德里安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小脸上露出一丝不舍：“一定要剪吗？”
“必须剪。”江知烨的态度很坚决，“不然更奇怪。”
艾德里安虽然有点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好吧。”
江知烨松了口气，至少这个“大了点”的艾德里安，比那个五岁的小不点要听话一点。
等等……听话？
江知烨的心里突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艾德里安就张开双臂，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语气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澈，又夹杂着一丝理所当然的撒娇：“江知烨，抱。”
江知烨：“……”
他的脸瞬间黑得像锅底，额头上青筋突突直跳。
抱？！
抱你个头啊！
这家伙都长到他腰了，居然还想让他抱？！脸呢？！
“自己走！”江知烨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声音冷得像冰。
艾德里安被他冰冷的语气吓了一跳，酒红色的眸子里迅速蒙上了一层水汽，看起来委屈巴巴的：“可是……以前你都会抱我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江知烨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想要把眼前这个“大孩子”扔出去的冲动，“你现在长大了，自己能走了，不准再要抱了！听到没有？！”
“可是我累……”艾德里安的声音越来越小，小脑袋也耷拉了下来，“我刚长这么大，还不太习惯……”
江知烨看着他那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又上来了，却又夹杂着一丝无可奈何的烦躁。
他就知道！这个魅魔不管长多大，骨子里都是个会撒娇、会耍赖的麻烦精！
“累也自己走！”江知烨硬起心肠，转过身，“赶紧洗漱，然后跟我去剪头发。”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卧室，生怕自己再看一眼艾德里安那副样子，会忍不住妥协。
身后传来艾德里安小声的嘟囔，似乎在抱怨，但最终还是听到了脚步声，想来是乖乖跟上来了。
江知烨靠在墙上，闭了闭眼，感觉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场漫长的渡劫。
洗漱完毕，江知烨看着镜子里那个顶着一头乱发、眼圈发黑的自己，再看看旁边那个站得笔直、眼神清澈、仿佛自带柔光的艾德里安，心里的不平衡感瞬间达到了顶峰。
凭什么？！凭什么这家伙一夜长大，还能保持这么好的状态？！而他却要因为这个魅魔，愁得头发都快白了？！（虽然本来就是白的）
“走了。”江知烨没好气地说，率先走出了卫生间。
他现在急需一个“盟友”，一个能帮他分担这无尽烦恼的“盟友”。
而这个“盟友”，除了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崔喻之，不做第二人想。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现在这种情况，也只有崔喻之能帮他出出主意了。
江知烨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早上七点半。
他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崔喻之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听筒里传来崔喻之带着浓重起床气的、含糊不清的声音：“谁啊……大清早的扰人清梦，不怕被诅咒吗……”
“是我，江知烨。”
“江知烨？”崔喻之的声音清醒了一点，但依旧充满了不爽，“你有病啊？知道现在几点吗？七点半！七点半你叫我起来干嘛？赶着去投胎啊？！”
“我有急事找你。”江知烨的语气很严肃，“关于艾德里安的。”
“艾德里安？”崔喻之打了个哈欠，“那个小家伙怎么了？尿床了还是把你家拆了？等我睡醒了再说，天大的事也得等我睡醒了……”
“他长大了。”江知烨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崩溃。
“长大了？”崔喻之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废话，小孩子不都要长大吗？难不成你还指望他一辈子都是五岁……”
她的话突然顿住了，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语气变得惊讶起来：“你说的长大……是我想的那种长大吗？”
“是。”江知烨的声音透着一股生无可恋，“他现在大概十岁的样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爆发出崔喻之惊天动地的笑声：“哈哈哈哈！江知烨！你是不是被老天爷盯上了？！这都什么事啊！哈哈哈哈……”
江知烨的脸黑得能滴出水来，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崔喻之，你再笑一声试试？”
“好好好，我不笑了，不笑了。”崔喻之努力憋着笑，但声音里的幸灾乐祸还是暴露无遗，“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不就是长大了点吗？多大点事。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你快点。”江知烨没好气地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能想象出崔喻之此刻幸灾乐祸的嘴脸，恨不得顺着电话线爬过去，把她那张欠揍的脸揍扁（事实上就算可以他也不敢）。
“江知烨，她会来吗？”艾德里安站在他身边，小声地问。
“会。”江知烨没好气地说，“她大概是迫不及待地想来看我的笑话。”
艾德里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酒红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好奇。他对这个总是能让江知烨情绪波动的女人，充满了探究欲。
不到半小时，门铃就响了。
江知烨打开门，看到崔喻之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红色卷发，穿着一件丝质睡袍，脚上踩着一双拖鞋，一脸没睡醒的幽怨表情站在门口。
“我说江知烨，你最好真的有天大的事，不然我跟你没完。”崔喻之打了个哈欠，一边说着，一边毫不客气地挤了进来。
她的目光在客厅里扫视了一圈，最终落在了站在江知烨身边的艾德里安身上，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困意也消失了大半。
“哇哦……”崔喻之发出一声惊叹，围着艾德里安转了两圈，像是在打量什么稀奇的艺术品，“这就是长大了的小家伙？啧啧啧，江知烨，你这‘老婆’长得可以啊，这颜值，长大了绝对是个祸害。”
“说了不是我老婆！”江知烨没好气地纠正，“还有，把你的睡袍换了，像什么样子。”
“急什么，又不是外人。”崔喻之摆摆手，目光依旧停留在艾德里安身上，“小家伙，你现在几岁啦？”
艾德里安看了看江知烨，见他没反对，才小声回答：“大概……十岁？”
“十岁？”崔喻之挑眉，“感觉不止啊，这身高，这体型，看起来像十二三岁了。”
江知烨：“……”他现在更头疼了。
“魅魔的成长速度，跟人类不一样。”江知烨解释道，语气里充满了无奈。
“哦~”崔喻之拖长了语调，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我懂了，就是那种‘按需分配’式成长，对吧？”
江知烨：“……”他不想懂，也不想知道。
“说吧，找我来干嘛？”崔喻之终于把目光从艾德里安身上移开，看向江知烨，嘴角带着看好戏的笑容，“是不知道怎么跟别人解释他的‘二次发育’，还是在愁怎么带这个半大不小的‘表弟’？”
江知烨的嘴角抽了抽。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这个女人。
“都有。”江知烨叹了口气，“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昨天还跟别人说他是来玩的小亲戚，今天就长这么大，谁能信啊？”
“这有什么难的。”崔喻之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就说他是你另一个表弟不就行了？你家亲戚多，不行吗？”
“另一个表弟？”江知烨皱了皱眉，“那之前那个小的呢？我刚处理完之前那个大的（正常版）”
“回老家了啊。”崔喻之说得理所当然，“小孩子嘛，玩几天想家了，很正常。”
江知烨：“……”
他不得不承认，崔喻之这个借口，虽然离谱，但好像……也不是不行？
至少比解释他一夜长大要靠谱得多。
“可是……”江知烨还是有点犹豫，“两个表弟长得这么像，会不会太巧了？”
“巧什么巧？”崔喻之挑眉，“表兄弟长得像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了，一个大一个小，一个长头发一个短头发（等会儿剪了就像了），谁会往一块想？实在不行说我的，我两眼睛差不多颜色，说我表弟行了吧，够义气了。”
江知烨沉默了。
好像……有点道理？
“而且啊，”崔喻之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你不觉得这样更有意思吗？看着那些人一脸懵逼的样子，多好玩。”
江知烨：“……”
他严重怀疑，崔喻之根本不是来帮忙的，而是来给他添堵的。
“我没你那么无聊。”江知烨没好气地说。
“行吧，你无趣。”崔喻之耸耸肩，“那你自己想办法？我继续回去睡觉了，困死我了。”
她说着，转身就要往客房走。
“等等！”江知烨赶紧叫住她，“就按你说的办。”
他现在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这就对了嘛。”崔喻之转过身，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放心，有姐在，保证帮你把这出戏演好。”
江知烨：“……”他怎么一点都不放心呢？
“对了，”崔喻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指了指艾德里安的头发，“这头发确实得剪剪，太扎眼了。走，姐带你去剪头发，保证给你剪个帅帅的发型。”
艾德里安下意识地往江知烨身后缩了缩，显然对这个自来熟的女人还有点警惕。
“去吧，让她带你去。”江知烨推了他一把，“剪完头发，我们还要去学校。”
“去学校？”艾德里安的眼睛亮了起来，带着一丝期待，“我也可以去吗？”
“不然呢？”江知烨没好气地说，“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等我回来，你是不是要长到二十岁了？”
艾德里安：“……”他好像……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走吧，小家伙，姐姐带你去剪头发。”崔喻之笑着伸出手，想去牵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江知烨，见他点了点头，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握住了崔喻之的手。
看着两人走出家门的背影，江知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刚打完一场硬仗。
他瘫坐在沙发上，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脑子里一片混乱。
一个十岁的艾德里安……
他想象了一下带着一个半大不小的少年去学校的场景，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虽然不用像照顾五岁小孩那样时刻抱着、喂饭，但这个年纪的孩子，似乎更麻烦？
而且……
江知烨想起艾德里安刚才那句“江知烨，抱”，脸颊就忍不住发烫。
一个十岁的少年，对着他张开双臂要抱抱，这画面……简直辣眼睛！
他绝对不能妥协！绝对不能！
江知烨在心里暗暗发誓。
然而，他显然低估了艾德里安的“撒娇”功力，也高估了自己的“抵抗力”。
一个小时后，理发店。
艾德里安坐在理发椅上，看着镜子里自己越来越短的头发，小脸上写满了不舍，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委屈极了。
“姐姐，能不能不要剪这么短……”他拉着崔喻之的衣角，小声哀求。
“不行哦。”崔喻之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短发才精神，才像个小帅哥。你看江知烨，也是短发，多帅。”
艾德里安转过头，看向站在一旁、脸色阴沉的江知烨，似乎在确认崔喻之说的话。
江知烨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别过头，假装看窗外的风景。
最终，艾德里安还是乖乖地任由理发师剪完了头发。
剪完头发的艾德里安，少了几分长发的精致和妩媚，多了几分少年人的清爽和利落。乌黑的短发软软地搭在额前，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漂亮的酒红色眼睛。五官愈发清晰，虽然还带着少年人的青涩，却已经能看出日后惊为天人的轮廓。
“啧啧啧，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崔喻之看着镜子里的艾德里安，满意地点点头，“这要是走出去，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小女生。”
江知烨看着镜子里的艾德里安，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
这个样子……确实挺好看的。
像个正常的、清秀的少年。
如果忽略他那双酒红色的眼睛和魅魔的身份，或许……他真的能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表弟？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江知烨狠狠地压了下去。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有这种想法！
“走了。”江知烨率先走出理发店，试图掩饰自己刚才那点不合时宜的心动。
艾德里安和崔喻之跟在他身后。
刚走出没几步，艾德里安突然停下脚步，皱着眉头，小声说：“江知烨，我累了。”
江知烨的脚步顿住了，他缓缓转过身，看着艾德里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累了也自己走，你现在是大孩子了。”
“可是我的脚有点疼。”艾德里安皱着小脸，语气带着一丝委屈，“可能是刚长大，还不太适应走路。”
江知烨：“……”
他严重怀疑，这个魅魔就是故意的！
“江知烨，要不你就抱抱他吧？”崔喻之在一旁煽风点火，脸上带着看好戏的笑容，“你看他多可怜，刚‘长大成人’就脚疼，多不容易。”
“你闭嘴！”江知烨没好气地瞪了崔喻之一眼。
这个女人，果然是来给他添堵的！
“自己走！”江知烨的语气再次变得强硬，转身继续往前走。
艾德里安看着他决绝的背影，酒红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失落，小脑袋也耷拉了下来。但他还是默默地跟了上去，只是脚步确实慢了很多，看起来有点吃力。
崔喻之看着这一幕，嘴角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玩味和探究。
她走到艾德里安身边，小声说：“小家伙，我给你想一个办法。”
艾德里安抬起头，好奇地看着她。
“江知烨这个人啊，就是典型的‘嘴硬心软’。”崔喻之笑眯眯地说，“他虽然嘴上说着不抱你，但心里指不定多心疼呢。你再坚持一下，表现得再可怜一点，他肯定会妥协的。”
艾德里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酒红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亮光。
接下来的路程，艾德里安果然“表现”得更加“可怜”了。他的脚步越来越慢，时不时停下来揉一揉脚踝，小脸上写满了痛苦，嘴里还发出小声的“嘶嘶”声。
江知烨走在前面，虽然没有回头，但耳朵却不由自主地捕捉着身后的动静。听到艾德里安的痛呼声，他的脚步就忍不住放慢一点，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有点疼。
他告诉自己，不能心软，绝对不能心软！这都是魅魔的把戏，是他的伪装！
可是……
身后的痛呼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逼真。
江知烨的脚步终于彻底停了下来。
他闭了闭眼，脑海里闪过艾德里安那张写满痛苦的小脸，最终还是败给了自己那该死的同情心。
“操！”江知烨低骂一声，猛地转过身，快步走到艾德里安面前，弯腰，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呜……”艾德里安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入手的重量比之前重了不少，但依旧在江知烨的承受范围之内。少年纤细的身体柔软而温暖，带着淡淡的花香，和他身上的气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又奇异地和谐。
江知烨的身体瞬间僵硬，脸颊“腾”地一下红了，心脏也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自己会妥协！他就是个没原则的家伙！
“江知烨，你脸好红啊。”怀里的艾德里安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好奇。
“要你管！”江知烨没好气地说，耳根却红得快要滴血了。
他抱着艾德里安，快步往前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站在原地的崔喻之看着这一幕，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然后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我说什么来着，”崔喻之走到江知烨身边，语气里充满了得意，“我们江大校草，就是心善。”
江知烨：“……”
他现在只想把怀里这个麻烦精和身边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女人，一起扔到垃圾桶里！
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一个信奉科学、追求真理的学神，居然被一个能一夜长大的魅魔搞得如此狼狈，还要忍受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的调侃。
江知烨看着怀里艾德里安那张带着满足笑容的小脸，又看了看身边崔喻之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第一次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他的人生，是不是从召唤出这个魅魔开始，就已经偏离了正常的轨道？
而且，似乎还在朝着越来越离谱的方向狂奔……
江知烨叹了口气，认命地抱着怀里的“大孩子”，继续往学校走去。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个满脸通红、咬牙切齿，一个嘴角带笑、得意洋洋，一个窝在怀里、一脸满足。
这幅奇特的画面，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纷纷投来好奇的视线。
江知烨的脸更红了，脚步也更快了。
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
赶紧到学校，赶紧把这个麻烦精塞到哪个角落里，让他安静待着，别再给他惹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