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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混乱的一天与被迫的“约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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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烨抱着艾德里安走进教学楼时，感觉自己像是在进行一场公开处刑。周围投来的目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灼热，窃窃私语声像潮水一样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卧槽？那是谁啊？江神怀里抱着的那个？”
“看起来挺大了吧？怎么还让人抱啊？”
“长得好像江神啊，也是混血吗？”
“难道……这又是他另一个表弟？”
“他到底有多少个表弟啊？！”
江知烨面无表情地承受着这些议论，脚步飞快地往教室走去，只想赶紧把这个“大麻烦”安置好。他能感觉到怀里的艾德里安似乎对这些目光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小脑袋也埋进了他的颈窝。
到了教室，江知烨把艾德里安放在后排的空位上，再三低声叮嘱：“在这里乖乖待着，不准说话，不准乱跑，不准……叫我老公。”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格外用力，脸颊也有些发烫。
艾德里安点点头，酒红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但还是乖乖地应了一声：“知道了，江知烨。”
江知烨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准备回自己的座位。刚走两步，他又想起了什么，回头补充道：“如果有人问你是谁，你就说……你是崔喻之的表弟，过来玩的。”
他觉得把艾德里安归到崔喻之名下，或许能减少一些不必要的猜测。毕竟崔喻之刚回国，认识她的人不多，解释起来也方便些。
艾德里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江知烨这才放心地回到自己的座位，拿出课本假装认真听讲，但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留意着后排的动静。
艾德里安倒是很安分，只是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偶尔翻一翻江知烨放在桌上的书，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这让江知烨稍微松了口气。或许，这个十岁版本的艾德里安，真的能让他省点心？
然而，他显然低估了“魅魔”这个物种的麻烦程度。
课间休息时，一个女生拿着笔记本走到江知烨面前，脸上带着羞涩的红晕：“江知烨同学，这道题我不太懂，你能给我讲讲吗？”
江知烨皱了皱眉，刚想拒绝，后排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少年音：“他没空！他要陪我！”
江知烨的脸瞬间黑了。他猛地回头，看到艾德里安正睁着那双酒红色的大眼睛，一脸警惕地看着那个女生，像只护食的小兽。
女生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愣了愣，随即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请问你是……？”
“我是他……”艾德里安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江知烨之前的叮嘱，“我是崔喻之的表弟！”
女生：“……”她有点懵，不明白崔喻之的表弟和江知烨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江知烨没空要陪他？
江知烨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强压下心里的火气，对那个女生生硬地说：“我现在没空，你找别人吧。”
女生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还是识趣地离开了。
“你干什么？”江知烨转过身，压低声音质问艾德里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火。
“她想抢你。”艾德里安皱着小脸，语气理直气壮，“书上说，要看好自己的伴侣，不能被别人抢走。”
江知烨：“……”他现在真的很想把那本该死的书烧掉！
“我不是你的伴侣！”江知烨咬着牙说，“还有，不准多管闲事！”
艾德里安的小脸上露出一丝委屈：“可是……”
“没有可是！”江知烨打断他，“老实待着，再捣乱我就把你锁在教室里！”
艾德里安被他严厉的语气吓了一跳，乖乖地闭上了嘴，低下头，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看着他那副样子，江知烨的心里又有点不是滋味。他叹了口气，语气也软了下来：“别随便跟别人说话，知道吗？这里是学校，要遵守纪律。”
艾德里安点点头，没再说话。
接下来的几节课，艾德里安果然安分了不少，只是偶尔会偷偷看江知烨，眼神里带着一丝委屈和不甘。
江知烨假装没看到，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课本上。但他心里清楚，这个小插曲只是暂时的，麻烦还在后面。
果然，中午下课铃一响，江知烨刚收拾好东西，准备带着艾德里安去找崔喻之，手机就响了。是崔喻之发来的消息，只有一个链接和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
江知烨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点开链接，熟悉的校园论坛页面跳了出来，置顶的帖子标题赫然写着：【实锤了！江知烨和崔喻之隐婚实锤！孩子都这么大了！】
江知烨的手指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他点开帖子，里面的内容让他眼前一黑。
帖子里没有照片，但描述得绘声绘色。说有人看到江知烨抱着一个十岁左右的混血男孩走进教学楼，那男孩和江知烨、崔喻之长得都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独特的眼睛，一看就是他们的孩子。还说崔喻之刚回国就和江知烨形影不离，显然是在弥补多年的“夫妻”时光。
下面的评论已经炸开了锅：
“卧槽？！真的假的？江神和崔设计师居然是一对？！”
“我就说他们俩站在一起那么配！原来是真的！”
“那个孩子我也看到了！长得真好看！眼睛是酒红色的，和崔设计师有点像！”
“难怪江神一直不谈恋爱，原来是早就名草有主了！”
“崔设计师可是国际知名的珠宝设计师啊！和江神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祝福祝福！这对颜值也太高了吧！孩子肯定也差不了！”
江知烨看着那些越传越离谱的评论，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血压瞬间飙升。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握着手机的手指却因为用力而泛白。
隐婚？孩子？
他和崔喻之？！
这他妈是什么狗屁谣言！
“江知烨，怎么了？”艾德里安走到他身边，好奇地看着他铁青的脸色。
江知烨抬起头，看着艾德里安那张写满无辜的脸，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这个该死的魅魔！如果不是他，自己怎么会陷入这种荒唐的境地？！
“没什么。”江知烨的声音冷得像冰，他收起手机，抓起艾德里安的手腕就往外走，“去找崔喻之。”
他的力气很大，艾德里安被他拽得一个踉跄，小脸上露出一丝疼痛，但还是乖乖地跟着他走。
江知烨把他拽到教学楼后面的僻静角落，正好看到崔喻之靠在墙上，悠哉悠哉地刷着手机，脸上还带着得意的笑容。
“崔喻之！”江知烨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像一头即将爆发的狮子。
崔喻之抬起头，看到他那副想杀人的样子，挑了挑眉：“哟，这就气成这样了？我还以为我们江大校草多淡定呢。”
“你还有脸说？！”江知烨把手机扔到崔喻之面前，屏幕上正是那篇造谣的帖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他妈说我和你隐婚有孩子了？！”
崔喻之看了一眼帖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这些人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隐婚？孩子？亏他们想得出来！”
“你还笑？！”江知烨的眼睛都红了，“现在全校都知道了！我以后怎么在学校待下去？！”
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笑话。先是被一个男魅魔缠上，绑定了什么该死的契约，现在又被传和自己的发小隐婚有孩子，这让他以后怎么见人？
“冷静点，冷静点。”崔喻之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安抚他，“不就是个谣言吗？过几天就没人说了。”
“过几天？”江知烨冷笑一声，“等过几天，估计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他现在真的有种冲动，想找个地方一头撞死算了。至少那样，就不用面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压了下去。他不能死，至少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他还没解除契约，还没摆脱艾德里安这个麻烦，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可是，活着好像更痛苦。
江知烨的脸色苍白，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他靠在墙上，缓缓滑坐到地上，双手抱着头，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江知烨，你别这样啊。”崔喻之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有些慌了。她只是觉得好玩，没想到会把江知烨逼到这种地步。
“我没事。”江知烨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疲惫，“我就是想静静。”
艾德里安站在一旁，看着江知烨痛苦的样子，酒红色的眸子里充满了无措和担忧。他走到江知烨面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胳膊：“江知烨，你别难过。”
江知烨没有理他。
艾德里安咬了咬唇，突然蹲下身，凑近江知烨，小声说：“老公，别难过了，我会陪着你的。”
“老公”两个字，像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江知烨压抑的怒火。他猛地抬起头，眼睛赤红地看着艾德里安，声音嘶哑地吼道：“谁让你叫我老公的？！我不是你老公！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这个怪物！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闻言艾德里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酒红色的眸子里迅速蒙上了一层水汽，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怪物……
他又一次被叫做怪物了。
崔喻之也被江知烨的反应吓了一跳，她赶紧拉住江知烨：“江知烨！你疯了？！跟一个孩子说这些干什么？！”
江知烨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看着艾德里安那副受伤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有点疼。但他现在满心都是愤怒和委屈，根本顾不上那么多。
“我就是疯了！”江知烨低吼道，“被你们逼疯的！”
他站起身，不再看艾德里安和崔喻之，转身就往外走。他现在只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两个让他头疼的人，找个地方好好冷静一下。
“江知烨！”崔喻之想叫住他，但江知烨走得很快，转眼就消失在了拐角处。
崔喻之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蹲在地上、肩膀微微颤抖的艾德里安，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了，别哭了。”崔喻之蹲下身，拍了拍艾德里安的背，“他就是一时气糊涂了，不是故意的。”
艾德里安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他说我是怪物……”
“他那是胡说的。”崔喻之安慰道，“你才不是怪物，你是……嗯，是个可爱的小家伙。”
艾德里安吸了吸鼻子，没再说话，但小脸上的委屈却丝毫未减。
崔喻之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她知道江知烨不是故意的，但那句话确实太伤人了。尤其是对艾德里安这种敏感又缺乏安全感的魅魔来说。
“行了，别伤心了。”崔喻之想了想，说，“我带你去个地方，保证能让你开心起来。”
艾德里安好奇地看着她。
“我们去看电影怎么样？”崔喻之笑着说，“最近有部新上映的科幻电影，据说很有意思。”
艾德里安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江知烨还没回来……”
他有点担心江知烨，也不想把他一个人丢下。
“放心吧，他没事。”崔喻之说，“他就是需要点时间冷静一下。等他想通了，自然就会回来的。我们先去买票，等他回来了，就告诉他我们今晚去看电影，给他个惊喜，好不好？”
艾德里安看着崔喻之真诚的眼神，又想了想江知烨刚才愤怒的样子，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或许，看电影真的能让江知烨开心起来？
“那我们现在就去买票？”崔喻之问道。
艾德里安点点头。
崔喻之笑了笑，拉起他的手：“走，姐姐带你去买票。”
两人刚走出没几步，崔喻之的手机就响了。是江知烨发来的消息，只有简单的三个字：“我没事。”
崔喻之松了口气，回复道：“没事就好。晚上有空吗？我买了电影票，一起去看电影。”
她觉得，带江知烨去看场电影，或许能让他放松一下，也能缓和一下他和艾德里安之间的气氛。
没过多久，江知烨回复了一个字：“好。”
崔喻之笑了笑，对艾德里安说：“你看，他答应了。”
艾德里安的眼睛亮了起来，小脸上露出了一丝开心的笑容。
看着他的笑容，崔喻之也松了口气。希望今晚的电影，能让这两个别扭的家伙和好如初吧。
下午的课，江知烨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的。他什么也听不进去，脑子里全是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和艾德里安受伤的眼神。
他知道自己中午说的话太过分了，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那种被全世界误解的感觉，真的太难受了。
放学铃声响起时，江知烨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教室。他没有回出租屋，而是一个人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试图理清自己混乱的思绪。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校园里，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看着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学生，江知烨的心里突然升起一丝莫名的孤独。
他活了二十年，一直都是独来独往。不是没有朋友，只是他不喜欢热闹，习惯了一个人。可自从艾德里安出现后，他的生活虽然变得一团糟，却也多了一些从未有过的色彩。
他会因为艾德里安的撒娇而无奈，会因为艾德里安的调皮而愤怒，也会因为艾德里安的受伤而心疼。
这些情绪，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
江知烨停下脚步，看着远处天边绚烂的晚霞，心里突然有些迷茫。他对艾德里安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是讨厌？是麻烦？还是……有别的什么？
他不敢深想，也不愿意深想。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崔喻之发来的消息：“电影七点半开始，我们在电影院门口等你。”
江知烨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六点多了。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回复了一个“好”字。
或许，看场电影真的能让他放松一下。
他转身往校门口走去，脚步有些沉重，但心里的烦躁却似乎减轻了一些。
到了电影院，江知烨远远就看到了崔喻之和艾德里安。崔喻之穿着一件时尚的连衣裙，正和艾德里安说着什么，艾德里安的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看起来已经从中午的伤心事中走了出来。
看到他们的身影，江知烨的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他中午那样说艾德里安，艾德里安却还能笑得这么开心，是因为不在乎，还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把那些话放在心上？
江知烨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
“你来了。”崔喻之看到他，笑了笑。
艾德里安也抬起头，看到江知烨，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低下头，似乎还有点怕他。
江知烨看着他的样子，心里的愧疚感更深了。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电影快开始了，我们进去吧。”崔喻之看出了他的尴尬，适时地打圆场。
江知烨点点头，跟着他们走进了电影院。
崔喻之特意选了VIP厅，人少清净。艾德里安对一切都充满好奇，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爆米花机出神。
“想吃？”崔喻之笑着问。
少年点点头，又偷偷看了看江知烨。
“买。”江知烨没好气地说，心里却有点无奈。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和一个魅魔、一个发小一起来看电影，还得给魅魔买爆米花。
电影开场后，江知烨原本没什么兴致，却渐渐被剧情吸引。直到中途有个惊悚的特效镜头，艾德里安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胳膊，他才猛地回过神。
少年的指尖微凉，带着爆米花的甜味。江知烨的身体瞬间僵硬，想要抽回手，却看到艾德里安紧绷的侧脸和攥得发白的手指。
最终，他还是没动。
电影散场时，艾德里安还沉浸在剧情里，叽叽喳喳地问崔喻之各种问题：“那个机器人为什么要背叛人类？”“他们最后找到新家园了吗？”“飞船的燃料是用什么做的？”
崔喻之耐心地一一解答，两人并肩走在前面，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江知烨跟在后面，看着艾德里安因为兴奋而微微晃动的短发，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或许，这样也不算太糟？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掐灭了。他摇摇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开。他和艾德里安之间，只有契约，没有其他。
走到电影院门口，崔喻之接了个电话，脸色变得有点凝重：“我妈那边有点事，得先走了。”
“这么快？”江知烨愣住了。
“没办法，母命难违。”崔喻之拍了拍艾德里安的肩膀，“小家伙，好好跟你‘表哥’回家，别调皮。”她特意加重了“表哥”两个字，冲江知烨挤了挤眼。
江知烨：“……”
崔喻之走后，剩下他和艾德里安面面相觑。晚风吹拂着脸颊，带着一丝凉意。
“我们回家吧。”江知烨率先打破沉默。
“嗯。”艾德里安点点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路灯在地上投下交错的光影，拉长又缩短。走到小区门口的便利店时，艾德里安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江知烨问。
“我想喝那个。”少年指着冰柜里的草莓牛奶，眼睛亮晶晶的。
江知烨叹了口气，走进便利店拿了一盒草莓牛奶，又顺手拿了瓶矿泉水。结账时，收银员看他们的眼神带着点好奇，大概是觉得这对“兄弟”长得都很出众。
走出便利店，江知烨把草莓牛奶递给艾德里安。少年接过去，笨拙地撕开包装，小口小口地喝着，嘴角沾了点白色的奶渍。
江知烨看着那点奶渍，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帮他擦掉。指尖快要碰到脸颊时，艾德里安突然抬起头，酒红色的眼睛在路灯下格外明亮。
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凝固。
江知烨的心跳漏了一拍，像触电般猛地收回手，脸颊瞬间涨红：“你……你自己擦。”
艾德里安愣了一下，抬手擦掉嘴角的奶渍，小声说：“谢谢。”
接下来的路，两人都没再说话。江知烨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得离谱，刚才那瞬间的对视像电流一样，窜遍四肢百骸，留下一阵奇怪的麻痒。
他一定是疯了。
江知烨在心里默念。他怎么会对一个男魅魔产生这种奇怪的感觉？一定是今天太累了，一定是。
回到家，艾德里安乖巧地去洗澡。江知烨坐在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客厅，脑子里乱糟糟的。他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校园论坛。
关于他和崔喻之“隐婚生子”的帖子还在置顶，评论已经翻到了几百页。有人扒出了他们小时候的合照，说从小就有夫妻相；有人分析艾德里安的五官，说既像他又像崔喻之；甚至还有人开始猜测他们什么时候办的婚礼，为什么要隐瞒。
江知烨看得头皮发麻，干脆关了手机。他现在算是明白了，流言这东西，越解释越乱。
“江知烨，我洗好了。”艾德里安穿着他的T恤走出来，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发梢还在往下淌水珠。
“擦干头发再出来。”江知烨皱了皱眉，起身去拿吹风机。
他插上电，示意艾德里安过来。少年乖乖地坐在小板凳上，江知烨站在他身后，打开吹风机。暖风呼啸着吹散水汽，少年的头发柔软地拂过他的指尖，带着洗发水的清香。
艾德里安微微仰着头，闭上眼睛，表情看起来很舒服。
江知烨的动作不由自主地放轻了。暖风吹拂着发丝，也吹软了他心里那层坚硬的外壳。他看着镜子里两人的倒影，一个站一个坐，一个高大一个纤细，画面竟然有种奇异的和谐。
如果……如果艾德里安不是魅魔，只是个普通的少年呢？
这个念头再次冒出来，比上次更清晰。江知烨的心猛地一跳，赶紧关掉吹风机，像是在掩饰什么：“好了。”
“谢谢。”艾德里安站起身。
“去睡觉吧。”江知烨别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艾德里安没动，只是看着他，小声问：“今晚……我能跟你一起睡吗？”
江知烨的脸瞬间黑了：“不行！你已经长大了，要自己睡！”
“可是我怕。”艾德里安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电影里的机器人好吓人。”
“那是假的！”江知烨没好气地说。
“可是我还是怕……”艾德里安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而且，分开睡的话，契约线会不舒服。”
江知烨：“……”
他就知道！这个魅魔总有办法让他妥协！
“就一晚。”江知烨咬着牙说，“下不为例！”
“嗯！”艾德里安立刻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
躺在床上，江知烨全身僵硬。艾德里安躺在他身边，保持着安全距离，呼吸均匀，似乎已经睡着了。黑暗中，少年的轮廓显得格外柔和，少了白天的警惕和好奇，多了几分安稳。
江知烨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毫无睡意。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边的温度，还有那若有若无的花香。契约线传来微弱的悸动，像是在提醒他这荒诞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艾德里安的样子，黑色长发，酒红色眼睛，带着恶魔的角和尾巴，说他是自己的命中注定。那时候他只觉得荒谬，觉得是恶作剧。
可现在，这个“恶作剧”已经融入了他的生活。他会给艾德里安做饭，会帮他吹头发，会带他去学校，甚至会在他害怕时允许他睡在自己身边。
江知烨翻了个身，看着艾德里安的睡颜。少年的眉头微微蹙着，似乎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抚平那点褶皱。
指尖刚碰到额头，艾德里安突然睁开了眼睛。
酒红色的眸子在黑暗中格外明亮，带着一丝刚睡醒的迷蒙，直直地看向他。
江知烨的心脏猛地一缩，像被抓包的小偷一样迅速收回手：“你……你没睡？”
艾德里安摇摇头，小声说：“我在等你睡着。”
“等我睡着干嘛？”江知烨的心跳快得像要撞出来。
“等你睡着，我就能偷偷抱你了。”少年说得理直气壮，眼睛里还带着点委屈，“你白天都不让我靠近。”
江知烨：“……”
“睡觉！不准说话！”江知烨没好气地说，猛地转过身，背对着艾德里安。
身后安静了几秒，然后他感觉到身边的人动了动，接着一条胳膊轻轻搭在了他的腰上。少年的身体小心翼翼地贴了过来，带着微凉的体温和淡淡的花香。
“就抱一下。”艾德里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恳求，“契约线说这样会更舒服。”
江知烨的身体瞬间僵硬，没有动，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