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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绝望的崩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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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的风带着凉意，卷着窗帘边角轻轻晃动。江知烨躺在床上，听着身边均匀的呼吸声，毫无睡意。
艾德里安睡得很沉，尾巴随意地搭在他的腿上，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少年的睡颜很安静，鼻尖微微耸动，像只乖巧的猫。
就是这张脸，这个身体，在他脑海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江知烨闭了闭眼，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自从上次艾德里安穿着兔女郎装出现在他面前，并且成功让他产生生理反应后，有些东西就彻底失控了。
他能感觉到艾德里安最近的变化。那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招式，总是在不经意间撩拨他的神经。
早上醒来时，艾德里安会故意把腿搭在他身上，睡眼惺忪地说“昨晚冷”；做饭时，会从背后贴着他的腰，伸长胳膊去够橱柜上的调料，呼吸轻轻拂过他的颈窝；看电视时，会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毛茸茸的头发蹭得他下巴发痒。
这些细微的触碰像羽毛一样，挠得他心头发紧，却又找不到发作的理由。艾德里安做得那么自然，那么无辜，仿佛只是单纯的亲近，可江知烨却清楚地知道，每次触碰都让他的心跳漏掉半拍。
“顶级魅魔”，那家伙最近总爱这么自称，说这话时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炫耀和得意。
江知烨对此嗤之以鼻，却又不得不承认，这只才一百多岁的“小魅魔”，似乎天生就懂得如何勾引人。
更让他崩溃的是，崔喻之那个罪魁祸首，竟然给艾德里安带了一堆所谓的“学习资料”——全是些封面花哨的耽美小说。
那天他回家，正好撞见崔喻之鬼鬼祟祟地把一摞书塞给艾德里安，书名诸如《魅魔的专属饲养员》《冰山校草的秘密情人》之类，看得他血压飙升。
“崔喻之！你他妈给我滚过来！”江知烨几乎是咬着牙吼出这句话的。
崔喻之吓得一哆嗦，撒腿就跑，边跑边喊：“小美人好好学啊，争取早日拿下我们江大冰山！”
江知烨气得差点把手里的水杯捏碎，回头就看到艾德里安抱着那些书，眼睛亮得惊人，像找到了什么宝藏。
“江知烨，这些书……”
“给我扔了！”江知烨的声音冷得像冰。
“为什么？”艾德里安一脸不解，“喻之姐姐说，这些书能帮我更好地理解人类的感情。”
“理解个屁！”江知烨爆了粗口，一把抢过那些书，扔进了垃圾桶，“以后不准再看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准听崔喻之胡说八道！”
艾德里安被他吼得愣住了，酒红色的眼睛里迅速蒙上了一层水汽，看起来委屈又无辜：“可是……我只是想更了解你啊。”
江知烨的怒火瞬间被这句话浇灭了大半。他看着艾德里安泛红的眼眶，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有点疼。
“总之，不准看。”他的语气缓和了些，却依旧坚定。
艾德里安没再反驳，只是低着头，小声说了句“哦”，然后默默地走到沙发旁坐下，背对着他，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哭。
江知烨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不该对艾德里安发火，可一想到那些书里可能有的内容，想到艾德里安会学着书里的样子来“勾引”他，他就控制不住地烦躁。
他是直男，他喜欢的是女生。这一点，绝不能因为一个魅魔而改变。
那天晚上，艾德里安没有像往常一样黏着他睡，而是蜷缩在沙发上，抱着抱枕，一个人缩在角落。江知烨躺在床上，听着客厅里传来的细微啜泣声，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上，他发现艾德里安眼下有了淡淡的青黑，眼睛还是红的。江知烨心里一阵愧疚，主动开口说了句“对不起”。
艾德里安摇摇头，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给他倒了杯牛奶。
从那以后，艾德里安好像收敛了许多，不再做那些过分亲近的举动，只是看他的眼神里，多了些江知烨看不懂的东西——有委屈，有好奇，还有一丝……势在必得？
江知烨以为这样就能相安无事，却没想到，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他开始做一些奇怪的梦。
梦里总是有艾德里安。有时是穿着兔女郎装，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有时是靠在他怀里，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有时是在画室里，阳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温暖得让人心慌。
这些梦模糊又混乱，却带着一种让他羞耻的暧昧。每次醒来，江知烨都浑身冷汗，心脏狂跳不止。
他告诉自己，这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艾德里安最近的行为给他造成了困扰，才会做这种梦。
可当那个清晰的春梦降临时，江知烨彻底慌了。
梦里的场景是他的卧室，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勾勒出艾德里安白皙的侧脸。少年穿着他的白色衬衫，领口大开，露出精致的锁骨。他跨坐在自己身上，眼神迷离，金色的尾巴轻轻扫过他的皮肤，带来一阵战栗。
“江知烨……”艾德里安的声音带着点沙哑的魅惑，低头靠近他的脖颈，轻轻舔吻着。
江知烨感觉自己像被点燃了一样，浑身滚烫，理智在瞬间崩塌。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少年柔软的身体，闻到那让他心悸的花香，甚至能听到自己加速的心跳声。
.......
窗外天刚蒙蒙亮，房间里一片昏暗。他浑身是汗，呼吸急促，心脏像要跳出胸腔。最让他绝望的是，他清晰地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那种羞耻的、无法忽视的生理反应。
而身边的艾德里安，还在安睡，眉头微微蹙着，似乎做了什么不安稳的梦。
江知烨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掀开被子，冲进了卫生间。他反手锁上门，靠在门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眼神惊恐，像见了鬼一样。
“不……不可能……”江知烨喃喃自语，声音颤抖。
他怎么会做这种梦？对象还是艾德里安？一个男的？一个魅魔？
这太可怕了。
江知烨打开水龙头，用冷水一遍遍地浇着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冰冷的水刺激着皮肤，却无法驱散他内心的恐慌。
他是直男，他一直都是。他喜欢的是长发飘飘、温柔可爱的女生，不是一个有着尾巴、会用眼神勾引人的怪物。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江知烨看着镜子里自己慌乱的样子，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他拿出手机，打开浏览器，搜索“美女图片”。
屏幕上弹出一张张搔首弄姿的美女照片，穿着暴露，眼神魅惑。换作以前，他或许会觉得不自在地关掉，但现在，他强迫自己看下去，试图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还是喜欢女生的。
可是，看着那些照片，他心里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些无聊。
江知烨猛地关掉手机，将脸埋在冷水里，感到一阵深深的绝望。
他失败了。
从那天起，江知烨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他刻意避开艾德里安的目光，减少和他的接触，甚至晚上睡觉都搬到了沙发上。
艾德里安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异常，几次想问什么，都被江知烨冷淡地打断了。少年的眼神越来越黯淡，尾巴也总是无精打采地垂着，看得江知烨心里一阵刺痛，却又狠下心不去理会。
他必须守住自己的防线，绝不能被魅魔的魔力诱惑，绝不能背叛自己的性向。
然而，越是压抑，那些念头就越是疯狂地滋生。
考试的成绩出来了，江知烨虽然依旧名列前茅，但比起以前的稳坐第一，还是滑落了几名。张浩凑过来打趣他是不是谈恋爱了，心思不在学习上，被江知烨冷冷地瞪了回去。
那天晚上，江知烨又做了那个梦。
这次的梦更加清晰，更加露骨。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艾德里安的吻落在他的锁骨上，能听到自己压抑的喘息和少年带着哭腔的呻吟……
“哈……哈……”
江知烨大口喘着气，浑身被冷汗湿透，帐篷高高隆起，带来一阵阵难耐的胀痛。
他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他冲进卫生间，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瓷砖墙，缓缓滑坐在地上。
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用冷水浇醒自己，像以前无数次做的那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可这一次，身体的本能却压倒了理智。
“不……不要想……”
.......
“艾……”
一个名字不受控制地冲到嘴边，在即将脱口而出的瞬间，江知烨猛地咬住了自己的胳膊，硬生生把那个字咽了回去。
……（省略一万字）
“……艾德......里安……”
声音落下的瞬间，卫生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他到底怎么了？
他不是直男吗？
他不是喜欢女生吗？
为什么会对一个男的做春梦？
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满脑子都是他？
为什么会喊出他的名字？
无数个问题在他脑海里盘旋，像无数只苍蝇，嗡嗡作响，让他头痛欲裂。
他试图用冷水冲洗，试图用疼痛刺激，试图用任何方法来证明自己还是那个正常的、喜欢女生的江知烨。可身体的反应，脑海里的画面，还有刚才那声脱口而出的名字，都在无情地嘲笑着他的自欺欺人。
“呜……”
一声压抑的呜咽从他喉咙里溢出来，江知烨抱住膝盖，将脸埋进去，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他想起了小时候，那些男生轻佻的玩笑和恶意的打量，让他恐惧又厌恶。他一直以为，自己对同性的排斥是刻在骨子里的，可现在……
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无助，绝望，恐慌。
各种情绪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一直坚信自己是正常的，是喜欢女生的，可现实却给了他狠狠一巴掌。他不仅对一个男的有了反应，还做了那种不堪的梦，甚至在……在自己解决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全是他，嘴里喊的也是他的名字。
那种对自我认知的彻底颠覆，那种对未知的恐惧，那种明知不该却又无法控制的悸动，像无数根针，密密麻麻地扎在他身上，让他无处可逃，只能在这狭小的卫生间里，独自承受着这份绝望和无助。
“我到底怎么了……”江知烨的声音带着颤抖，眼眶瞬间红了。
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似乎有人起夜。江知烨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像只被抓住的小偷。
他慌忙站起身，打开淋浴，用热水冲洗着自己的身体和双手，试图洗去那些肮脏的痕迹，也试图洗去那些让他恐惧的想法。
可无论他怎么洗，那声“艾德里安”仿佛还回荡在卫生间里，那梦里的画面仿佛还烙印在他的视网膜上，那身体的悸动仿佛还残留在四肢百骸里。
洗了很久，直到热水都变得冰凉，江知烨才关掉淋浴。
考试结束了，他该好好放松，该和张浩他们去打游戏，该……该找个女朋友，证明自己是正常的。
他走出卫生间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点开之前张浩发给他的美女视频。屏幕上的女孩穿着短裙，对着镜头笑靥如花，舞姿妖娆。
索然无味。
这些刻意的搔首弄姿，远不如艾德里安睡梦中无意识的一个翻身，更能让他心跳加速。
这个认知让江知烨感到一阵恐慌。他关掉视频，把手机扔到一边，双手插进头发里，用力抓了抓。
“我是直的。”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客厅低声说，像是在说服自己，“我喜欢女的，喜欢胸大腰细的，喜欢……”
可他想了半天，除了这些标签化的词语，脑子里竟然想不出任何具体的画面。反而是艾德里安的脸，越来越清晰。
江知烨蜷缩在沙发上，拉过一条毯子盖在身上。他现在不敢回卧室，不敢面对艾德里安，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怕看到那双清澈的、带着无辜的酒红色眼睛时，会想起刚才的梦，想起刚才的失控，想起自己喊出的那个名字。
夜渐渐深了，气温越来越低。江知烨裹紧毯子，却还是觉得冷，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冷。
他睁着眼睛看着窗外，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惨白。
从小，他一直都在逃避。逃避别人的目光，逃避自己的内心，逃避那些让他感到恐慌的东西。
可现在，他无处可逃了。
身体的反应不会说谎，梦里的渴望不会说谎，刚才失控时喊出的名字，更不会说谎。
江知烨闭上眼睛，一行清泪无声地滑落，砸在毯子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他好像……真的喜欢上那个魅魔了。
这个认知，比任何噩梦都要让他恐惧。
第二天早上，艾德里安醒来时，发现身边的位置是空的。他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江知烨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眉头紧紧蹙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
少年的酒红色眼睛里闪过一丝担忧。他轻手轻脚地起床，走到沙发旁，蹲下身，看着江知烨苍白的脸和眼底的乌青。
契约线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像是在诉说着主人的痛苦和挣扎。
“江知烨……”艾德里安小声地叫着，伸出手，想抚平他皱起的眉头，却又怕吵醒他，犹豫着停在了半空中。
他不明白，为什么江知烨突然又变得冷淡了。昨天晚上还好好的，会给他讲考试的趣事，会笑着答应带他出去玩，可现在……
艾德里安想起了崔喻之给的小说里写的：当一个人突然疏远你，要么是讨厌你，要么是喜欢上你，却不敢承认。
江知烨是讨厌他吗？不像。契约线虽然疼，却没有断裂的迹象。
那……是喜欢上他了，却不敢承认？
艾德里安的眼睛亮了起来，酒红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想起了书里写的那些情节，男主角总是口是心非，明明喜欢得要死，却偏偏装作不在意。
“原来你是这样的江知烨。”艾德里安小声嘀咕，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站起身，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想给江知烨做早餐。书上说，抓住一个男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虽然他还不太会做饭（至少能吃），但他可以学。
厨房里很快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声音。江知烨被吵醒了，他睁开眼睛，看到艾德里安系着他的围裙，在灶台前忙碌的背影，心里那根紧绷的弦又被拨动了。
他赶紧闭上眼睛，假装还在睡觉，心脏却跳得飞快。
“江知烨，起床吃早餐啦！”艾德里安端着两盘煎得黑乎乎的鸡蛋走出来，脸上带着邀功似的笑容。
江知烨慢慢坐起来，避开他的目光，声音沙哑地说：“放着吧，我不饿。”
艾德里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酒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委屈：“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做的？”
“不是。”江知烨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看向他，“我只是……没胃口。”
他的目光落在艾德里安身上，少年穿着他的白色T恤，领口歪到一边，露出白皙的肩膀，围裙的带子松松垮垮地系在身后，看起来有点滑稽，又有点……可爱。
江知烨赶紧移开视线，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我出去一趟。”
“你去哪？”艾德里安立刻问，眼神里带着点不安。
“找张浩。”江知烨随口找了个借口，“有点事。”
他抓起钥匙，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家门。
看着江知烨仓皇的背影，艾德里安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他走到餐桌旁，看着那两盘黑乎乎的鸡蛋，小声说：“很难吃吗……”
契约线传来的刺痛越来越清晰，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江知烨，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江知烨并没有去找张浩。他开着车，在城市里漫无目的地游荡，脑子里一片混乱。他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停在一家咖啡馆门口，走进去，点了一杯最苦的黑咖啡。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里的烦躁。
他拿出手机，翻到崔喻之的号码，犹豫了很久，还是拨了过去。
“喂？江大校草，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崔喻之的声音带着点戏谑，背景里很吵，像是在什么酒吧。
“崔喻之，”江知烨的声音很沉，“你告诉我，喜欢上一个男的，是不是很恶心？”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崔喻之惊讶的声音：“你……你跟那个小美人……”
“别废话！”江知烨打断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就告诉我，是不是很恶心？”
“当然不啊。”崔喻之的声音变得认真起来，“喜欢一个人，跟性别有什么关系？喜欢就是喜欢了，恶心什么？”
“可是……我一直以为自己喜欢女的。”江知烨的声音更低了，“我现在觉得自己像个怪物。”
“你才是怪物呢。”崔喻之没好气地说，“喜欢谁是你的自由，别人管得着吗？再说了，那小美人那么好看，你喜欢上他也不亏啊。”
“这不是亏不亏的问题！”江知烨低吼道，“这是……是颠覆了我二十多年的认知！我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也得接受。”崔喻之的声音很平静，“江知烨，你不是一直很聪明吗？怎么在这件事上这么钻牛角尖？喜欢就喜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难道天会塌下来？”
江知烨沉默了。
天不会塌下来。可他心里的那片天，已经塌了。
“我知道这很难。”崔喻之的声音缓和了些，“但你总得面对。逃避解决不了问题。那个小美人……对你挺好的吧，这世界上，除了能爸妈，还有谁满心满眼都是你，什么都不要，只希望你喜欢他？”
江知烨想起了艾德里安做的黑乎乎的鸡蛋，想起了他半夜给自己盖被子，想起了他委屈时泛红的眼眶，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嗯。”他低声应了一声。
“那不就得了。”崔喻之说，“人家对你那么好，你还躲着人家，像话吗？”
江知烨没有说话，只是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却好像没那么难喝了。
“行了，我这边忙着呢。”崔喻之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别像个懦夫一样，连面对自己内心的勇气都没有。”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江知烨握着手机，呆呆地坐在那里。崔喻之的话像一颗石子，在他混乱的心湖里激起了一圈涟漪。
面对自己的内心吗？
他抬头看向窗外，阳光正好，街道上车水马龙，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可他知道，自己的世界，已经不一样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咖啡馆坐了多久，直到太阳开始西斜，才起身离开。
开车回家的路上，江知烨的心情平静了许多。他依然感到恐慌和迷茫，但那种天塌下来的绝望感，却减轻了些。
也许，崔喻之说得对。喜欢一个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把车停在小区楼下，坐在车里，看着自家窗户的方向。灯是暗的，艾德里安可能还在睡觉。
江知烨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他不知道开门后会看到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艾德里安。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了。
打开家门，客厅里一片漆黑。江知烨按下开关，暖黄色的灯光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他看到艾德里安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怀里抱着一个抱枕，眉头紧紧蹙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
餐桌上，那两盘黑乎乎的鸡蛋还在，已经凉透了。
江知烨的心里一酸。他走过去，蹲在沙发旁，看着艾德里安苍白的脸和泛红的眼眶。
“对不起。”他低声说，声音很轻，“让你担心了。”
艾德里安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睫毛轻轻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酒红色的眼睛里带着点迷茫和刚睡醒的水汽，看到江知烨，瞬间亮了起来。
“江知烨，你回来了！”少年的声音带着点沙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嗯，我回来了。”江知烨的声音放柔了些，“饿不饿？我去做饭。”
艾德里安摇摇头，坐起身，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你……不生气了？”
“我没生气。”江知烨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是我不好，早上不该那样对你。”
感受到他主动的亲近，艾德里安的眼睛更亮了，酒红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猛地扑进江知烨怀里，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颈窝。
“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少年的声音带着点哽咽。
江知烨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缓缓伸出手，轻轻抱住了他的背。温热的体温透过布料传来，带着淡淡的花香，让他感到一阵久违的安心。
“不会的。”江知烨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我不会不要你的。”
自己只是，还需要时间来完全接受这个事实。
